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子……”王皇后的声音发颤。
“母后不认得儿臣了?”太子走到宝座旁的凳子前坐下,一脸的轻松。
王皇后压下眼里的泪水,声音不稳地开口:“你……回来了?”
太子的眼里闪过一道光,笑著说:“儿臣哪里也没去啊,母后怎麽这麽问?”
王皇后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一滴她怎麽忍也忍不住的泪。而太子却不仅不惊讶,反而仍是那副脸上带笑的模样。
“母后,儿臣之前是有些埋怨母后,不过儿臣现在想通了,所以来给母后请安,还请母后不要怪儿臣。”
王皇后擦掉滑下的泪,仔细盯著太子的脸,许久之後,她声音沙哑地说:“你回来,就好了……他呢?”
太子笑笑,随即又敛了笑:“儿臣回来了,他自然也就走了。”不再装糊涂。
王皇后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向太子伸出双臂,太子起身走过去弯腰抱住她,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母后,有的事,强求不得。”
王皇后的泪不停地涌出,她紧紧抱住太子:“你的身子,可好了?”
“好了,全好了。”
“他,去哪了?”
“塞北。”
“……”放开太子,王皇后一手摸上太子的心口,“让母后看看。”
太子解开腰带,拉开衣襟,他的心窝上,有一处明显的圆形疤痕。王皇后手指颤抖地摸上那处疤痕,流下的眼泪是因为“两个”儿子。
那一天,太子在皇后的寝宫里坐了一上午,陪母后吃了午膳之後才离开。那一天,王皇后在太子离开後把自己关在了佛堂里,第二天才从佛堂里出来。
太子似乎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温和的太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快过年了还是因为烦心事都解决了,总之,太子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脸上的笑也是一天比一天多。要不是太子处理起朝政来和以往一样英明,众人都要怀疑这个太子是假的了。
回到东宫,天已经黑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太子就回寝宫休息了。他一进寝宫,一人就跑了过来。
“太子哥哥,怎麽这麽晚才回来?”
“宫里的事情太多。”
走到屋里坐下,太子揉揉肩膀:“给我捶捶,许久没写字了,肩膀疼。”
对方马上给他揉肩,脸上是担忧:“太子哥哥,你刚好,别太累。”
“我也不想啊。”太子翻个白眼,“那两人说丢就丢,也不管我会不会累。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吐了口气,太子握住对方的手:“上床吧,今天真是累。”
“我去端热水,烫了脚再歇。”
“好。”
转身看著对方出去,太子成棣揉揉脖子,再一次在心中腹诽某两个绝情地抛弃了他的家伙。站起来,拖著疲惫的双腿,太子挪到床边,一头栽倒下去。
“啊!”
惊慌地爬起来,成棣双眼大睁地瞪著面前的那张晃悠的大床,片刻之後,他大喊:“来人啊!”
“太子哥哥?”端著热水进来的许波一脸的纳闷,“怎麽了?”
“奴才在。”在外守著的一名太监低头跑了进来。
“这床,是怎麽回事!”太子扶著床柱用力,就见大床嘎吱嘎吱响了起来,并且晃动得很厉害。
“呃……”那名太监不知该怎麽回答。
“床怎麽动了?”许波不明所以地问。
“本宫也想知道这床是……”突然想到什麽,太子闭了嘴,不耐地摆手:“出去出去,明天给本宫把这床换了。”
“是。”太监出去了。
许波端著水盆走过来,还在问:“这床怎麽了?是不是坏了?”
“明显是坏了。”床不敢睡了,成棣走到榻边坐下,咕哝:“那两人到底有多大动静,我这可是红木的床。”
“太子哥哥,您说什麽?”
“没什麽。”
成棣自己脱了鞋袜,许波把热水盆放在他的脚前。
“一起洗。”成棣先把脚放进水盆,被烫得抽了几口气。
许波在他面前坐下,脱掉鞋袜,也把脚放了进来。窗户响了一声,成棣和许波同时抬头看去,成棣怒了,许波笑了。
“不由哥,世遗哥。”
“还没睡啊。”
月不由关上窗户,拉著莫世遗的手走到榻边,坐下。
“还好意思问,那床都快被你俩弄塌了,怎麽睡!”成棣给了月不由一拳。
月不由哼了声:“那只能怪你的床不结实。”
“你俩真是妖精‘打架’呢。”当著许波的面,成棣不好直说。
月不由眨眨眼睛:“啥妖精打架,我俩又不是妖精。”这话似乎在哪里听过。
成棣捂住了额头,有人问:“太子哥哥,你见过妖精打架?”
“波波,我头晕,给我拿药去。”
一听成棣头晕,许波脚也不擦,穿上鞋就去拿药。
糊弄走了一个,无视另一个,成棣看向莫世遗,眼里是不悦。莫世遗知道他为何不高兴,握著月不由的手,他淡淡道:“我和不由,打算过了年就走。”
“你那麽急著走干嘛?好歹等我登了基再走也不迟吧。”成棣很胸闷,一想到这两人要走了他就特别的胸闷。
“太子哥哥,吃药。”拿药的某人回来了。
月不由瞧了许波一眼,问:“没人怀疑他的身份?”
成棣接过药丸和水,一口喝下,然後回道:“现在谁还敢在我面前多嘴。”
也是啊。月不由不担心了。
拉著许波坐下,把他的脚重新搬到水盆里,成棣低头不语。月不由拍拍他:“别这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话是这麽说,但……”成棣抬头,“我们三兄弟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其实也没几天,你们再多陪陪我呗。”
“我不想莫世遗易容。”月不由说出他最大的不愿。他这麽一说,成棣就不知说什麽好了。
气氛有些沉闷,知道他们要走的许波也难过得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叩叩叩”
有人敲门。
“殿下,宫中来人,皇上不行了。”
“什麽?!”
水盆翻了。
※
该说是天意还是巧合,当成棣匆匆忙忙进了宫之後,只来得及见父皇最後一面。拉著太子的手,昏迷中的皇帝不甘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气。宫中哭声一片,有两个人躲在宫里的大树上看著皇帝寝宫的方向。
“莫世遗。”
“嗯。”
“那个男人死了。”
“嗯。”
“你难受不?”
“为何要难受?”
“那就好。”
扯扯莫世遗的袖子,月不由仰头:“等一会儿咱们就走吧。”
“嗯。”
皇帝殡天,太子继位,当大臣们宣读完皇帝的遗旨後,成棣在父皇的寝宫外接受了大臣们的跪拜。成棣神色悲哀地看向远处的一棵大树,站在他身後的王皇后也看了过去,眼泪流淌。
京城,挂上去的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家家户户的门前都绑了白布。皇帝殡天,这年,也就过不成了。
一辆四头马车停在“天裳苑”的门口,几个人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後,上了马车。下雪了,马车缓缓驶动,向著城门而去。
“许哥,你就把许波留在京城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他愿意留下就留下吧。”
“哦,你要是想他了可以回京看他。成棣现在是皇上了,没人敢再找你们的麻烦了。”
“嗯。”
掀开车窗的帘子又向後看了一眼,许清水握紧一人的手,不知道把儿子留下来是对还是错,可是儿子坚持要陪著太子,他不忍儿子伤心。至於太子,啊不,现在是皇上……皇上对儿子抱的是何种心思呢?
“清水,若波波受了委屈,我会让不由把他带过来的。”波松抱紧许清水。许清水点点头,那人现在是皇上了,今後,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车外,怎麽也不肯留下莫世遗一个人赶车的某人眉眼弯弯地靠著对方,没有成棣登基为帝的怅然,只有即将去塞北的兴奋。
“莫世遗,成棣现在是皇上了,今後见著他得给他下跪了。我可不要。所以咱们以後不要来京城了,他要想见咱们,就自己到塞北来。你说呢。”
“嗯。他是皇帝了,我也少露面比较好。”那人是皇帝了,今後他们两兄弟再相见就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不是不闷的,但也还好,有自己爱的人相陪比什麽都重要。
马车一路出了城门,向著塞北而去。为了不引起注意,莫世召已经先他们几天离开京城了。今年的新年,莫世遗无法和父母家人在一起,不过这也是最後一年他无法和家人在一起。
“不由,等到了塞北,我们就准备成亲的事。”
“那当然,我可是早就等不及了。对了,还有许哥和波松的婚事,一起办了。”
“好。驾!”
听著外面两人的话,车内的两人紧紧相拥。
“清水,嫁给我吧。”
“……”
“嫁给我,清水。”
“……好。”
※
“皇上。”
站在窗边看雪花的成棣转身,面无表情。
方统领低著头小声说:“他们,走了。”
成棣冰冷的双手瞬间握成拳。好半晌後,他开口:“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方统领躬身退下。
关了窗,成棣缓步走到床边,累坏的一人不支地睡在上面。轻轻摸了下那人的脸,成棣的眼神阴森。
“你们就这麽丢下朕走了……朕,才不会让你们如愿,哼!”
一个月後,新皇登基,坐在代表天下最高权力的帝王宝座上,新皇成棣接受百官的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著下面跪拜的大臣们,成棣的嘴角是多年来夙愿成真的喜悦。同一天,成棣封自己的长子为太子,太子妃和侧妃顺势成为皇后、贵妃。而就在他登基的这一天,远在塞北的两对新人成亲了。虽然那两对新人都是男子,可丝毫不影响婚礼的热闹程度,甚至有一位男子还自愿戴上了红盖头,一路嚷著要新郎官给他掀盖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被压的那个。
当然,婚礼那天的喜庆成棣是无法得见了。成为帝王的他开始真正的掌控整个国家,主宰别人的生死。
“陛下回宫——”
随著太监的通报,成棣大步走进寝宫。走了几步,他的眉心蹙起:“波波?”这人怎麽没有出来接他?
“皇帝哥哥……”一人低落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让身後的侍从退下,成棣快步走进去,就见一人手里拿著一封信,眼圈发红。
“波波?”成棣走上前,摸上对方的脸,“怎麽了?”
“皇帝哥哥,不由哥和世遗哥、我爹和大爹成亲了。”许波举起手里的信。成棣的眼睛眯了眯,拿过信看了起来。
“我都没能敬他们一杯酒……”许波双手抱住成棣的腰,难过极了,“爹和大爹成亲,我应该在场的。”
一手搂住许波,成棣亲了亲他的额头,微微一笑:“他们成亲你不在场,那你成亲他们在场不也一样?”
“嗯?”许波仰头。
成棣低头,和他的额头相抵:“波波,喜欢宫里吗?”
许波的眼里是犹豫。
“说实话。”
“我说了……皇帝哥哥,不会生气?”
“我不生气。”
“……”许波把自己迈进对方的怀里,摇摇头,“不是,很喜欢。”
“唉,我也不喜欢。”成棣摸摸许波的头,“波波,再陪我几年,我答应你,过几年我们就离开。”
许波点点头,双臂用力。
※
又是一年新春到。先皇死亡的悲伤早已随著新皇的登基数载而消弭了。其实真正悲伤的又有几人呢?起码对塞北的某一大户人家来说,中原的皇帝是谁都和他们无关,当然,如果现在的这位皇帝出了什麽事他们还是会紧张的。不过六年过去,那位皇帝当得是风生水起,连明目张胆地在宫里养男人都无人敢多嘴,他们也就不担心了。
今年是年三十,塞北莫家可是热闹非凡、忙碌非凡。
“莫世遗,听说你的武功天下第一,今日我就讨教讨教!”
“我的祖宗哎,今天是过年,您能不能别挑今日比武?”
“哎呀,我们不在院子里比就是了,你怕什麽。莫世遗,我来也!”
莫家的大管家头疼地看著两个“飞”远的人,再次哀叹,这都是夫妻了怎麽就不能谦让一下呢?月少爷要天下第一,二少爷给他就是。这年年比,月月比,比得府里鸡飞狗跳,有什麽意思呢。连连摇头,想到今晚盛大的年夜饭,大管家顾不上那两个人了,他得先去厨房看看。
“大管家大管家,外头有人找二少爷!”一位小厮跑过来神色慌张地说。
大管家恼怒地说:“有人找二少爷你带进来就是了,让他先等著,二少爷和月少爷比武去了,不得空。”
“不是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