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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这鸟是昨天落下来的,主持说,万物都有灵性,佛祖既要它落在无妄寺,就是这生灵和寺有缘分,所以能保下,就不能让它死。佛母孔雀大明王原也是鸟的,”
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和尚,再看整整一天滴水未进的大和尚,锦衣公颇为无奈,这和尚念经念傻了吗,这鸟要是永远不动,他是不是就要跪一辈。
站起身,一把提起大和尚,锦衣公勾了勾手指,刚刚还狗腿的侍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大和尚护在袈裟上的鸟抓在手里。就在大和尚回神,要找锦衣公拼命地时候,利落的侍从已经从天而落,手中空无一物。
眼见主抓着的和尚一脸可怜样,自己主又颇为无语的,侍从急忙道:“素一师傅,您错怪我家王爷了,这合欢树的树顶有个新鸟窝,这鸟是那鸟窝的雏鸟,北风刮着落下来的,小的已经把鸟送回去了。”
“真的?”
“佛门重地,小人不敢说谎。”
“阿弥陀佛,这我就放心了。”演戏一样的收回眼泪,一天滴水未进,小脸惨白却难掩面容清秀的素一和尚看着还拉着自己在袈裟的锦衣公道:“哎呀,七皇何时来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明觉还不快上茶?”
瞧着他那样,被素一尊为七皇,年前被封凌王的萧煋颇为无语,可若外人看到萧煋这样,怕是会更无语,当今圣上最不得宠的幼,九年前因之事被圣上牵连,不过总角之年就被丢到西北,名义上是历练,实则连发配都不如,而这位七皇也着实不争气,在漠北九年,毫无战功不说,更是胆小如鼠得让人唾弃,若不是如今圣上老迈,一日梦中想起还有这么个儿,或许都没人会记起这位七皇,也就没有他千里回京,受封凌王的事儿了。
跟着素一进了内堂,九年光阴,香油微薄的无妄寺破旧不堪,可素一却守着这小小的寺,守得特别快活,走进满是尘土的内堂,萧煋嫌弃的擦了擦金身佛像上的尘土道:“你这样供奉佛祖,佛祖知道吗?”
“佛祖是放在心里的,我心中无尘,世间多脏与我何甘。”
“不说你自己懒。”
明觉上了茶水,萧煋随身的侍从长鸣下去,佛堂只剩他二人,素一才道:“不是说怕就留京城引人怀疑,年后就回漠北,来我这小寺做什么?”
“我见了父皇一面。”
那七个字,让已远离凡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和尚回过头,眼中少了刚刚的玩世不恭,多了几分认真,九年前齐王之乱后,帝心思便开始捉摸不定,这些年更是远离朝堂,隐在后宫,把政事都交予皇后背后的秦家,这些年秦家霸占朝堂,皇后左右后宫,京城姓已在传,只怕这江山到了帝这里就改姓秦了。
这几年,皇后一直对外宣称圣上多病,要悉心调养,所以不见群臣,皇也是一样。为了见圣上,云九也曾动了不少人脉,内宫的,江湖的,都未曾成事,难道真是血浓于水,萧煋不过才回来几日,就见到了圣上。
茶是乡野粗茶,却比大漠的烈酒柔和许多,萧煋知道他那脑袋再想什么,抿了一口茶水才道:“我也没想到,回宫之后,我在正阳宫前跪了日,只说九年没见父皇了,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皇后娘娘成全,或许是因我提到了老八,皇后动了恻隐,所以准我见了父皇一面。”
萧煋说的老八是圣上最小的儿,八皇萧屏,皇后幼,九年前惨死,萧煋比派往漠北,萧屏只有六岁,圣上便立这位幼做,只可惜屏儿命薄,九岁那年,册封大典前一夜,失足落水,被救上来已经奄奄一息,这些年秦皇后为了这半死不活的儿耗尽心思,就这样萧屏的命被用药吊着,才活到今日。
当没听到萧煋说的八皇,素一道:“如何,云九上次带来的药里有诸多安神的,药力很猛,若我猜得不错,怕是圣上熬不过这两年了。”
“的确……。”想到病榻上的帝,萧煋皱了皱眉头,九年前若不是他,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可他说的也没错,天下安逸总要出些乱,才能把保大裕天下的长治久安,可走到今日,他才知道换来这样安稳的代价真的大。
两人在内堂说了许多话,直至萧煋说道回漠北之前要去沂南见云九。背对萧煋,素一眸一亮,他走到书架前找到一封信,打开又看了一遍,才道:“你刚刚是不是说你去沂南?”
“嗯?”
举了举手里的信件,呆萌和尚道:“咱们一起吧。”
那日看了素一递来的信件,信封上女笔体娟秀漂亮,浓墨的字迹在她的书写下仿佛梅花一样,萧煋看着落笔之处的映臻二字道:“这位贺小姐可是和云家有婚约那个?”
“不知道,就是觉得好玩,一个闺中少女邀个和尚赏雨喝茶,多有意思?”
“既觉得有意思为什么不启程,你别告诉我这信你也是才收到?”
“啊呀,深究这种东西就没有意思了,我本想着途远不去也罢,可是有你同行就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虽然是不得宠的皇,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上不说马车如何,就说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素一虽是和尚,却历来不肯让自己受半点委屈,虽然没半点武功傍身,但是自保确是天下无敌,一条舌头能尝出种毒,鼻又灵敏的要命,虽然行事不羁,为人却特别耿直,不想看的认你多脏多贱,他都当看不见,想看的,哪怕一粒尘,一层灰,他也容不下。
就这样,年才过不久,二人就带着一个五侍从往沂南去。而在沂南的云载宸,自他们二人启程,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直至宫墨蝉送来消息,说他二人来了,云某人才皱着眉头道:“果然……。”
。。。
 ;。。。 ; ; 第四十五章鸡毛信
那一年,贺忠初就离开贺家,虽然贺老爷贺家二房房都在,这个年看起来也与往常都一样,映臻却明白,贺家外府定是出了大事儿,若不然,从不离开贺老爷的贺忠不会在这样的日离家,必是要贺老爷亲自料理的事情,可正是过年,贺家家主不在,下人们难免恐慌,事儿传到外面对贺家更是不利,所以贺老爷才要贺忠去处理。
想着那日那些医药书,坐在屋内榻上,一页页翻书的映臻眼前一亮,医书,对,她不是想为平修找个大夫,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吗,怎么就没想到他。
从榻上下来,映臻叫芳竹要外府的贺广来。
贺广前来,映臻已经坐在外屋,五大粗的贺广冲着小姐见了礼便道:“小姐何事叫小的。”
“贺广,你长年跟着爹爹四处巡视贺家外府的生意,可知道西台山有个寺?”
“知道,西台山上的寺名为无妄寺,只是八年前齐王之乱后,无妄寺香火大不如前,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倒也没什么,秋里去京城听表姐说过,那寺现在还在对吧。”
点了点头,贺广道:“在,去年冬日,咱们跟老爷去京中还听说无妄寺住持圆寂,接班的住持是个叫素一的和尚。
素一,对,就是他,前世她失足落水,那个意外来贺家化缘,却间接救了她命的和尚就叫素一,以如今贺家的情况看,贸然为平修换大夫,不仅爹爹会起疑心,若是贺氏利用人脉动手脚,对她和平修都是不好,倒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只要素一如那年她重病一样,意外来到贺家,只是这次救的不是她,而是贺平修,一切就都顺水渠成。况且佛门的人,总让人崇敬几分,平修病好,大家也都会觉得是上苍庇佑贺家。
又问了贺广一些别的,映臻就要他离开,贺广走后,映臻要芳竹找了笔纸,耐心的写了一封信。
梅花笺上,漂亮的玲珑小楷写道:久在沂南,却闻师雅名,京中诸寺,独无妄不留尘俗,乃是各中翘楚,奴家随与君素未谋面,前世却有因果相连,遂今日斗胆相邀君往沂南,共赏新雨梅开,谈经论道,求君解惑,四月清明,沂南西山映雪堂,奴家备香奉茶,盼君踏雨而来。
把信反复又看了一遍,映臻才满意,这封信送到京城难免上出现差错,若是贸然写了所求的事情,到时候被发现更是不好办。可是信写好,要谁送出去,不管那个叫素一的和尚乐不乐意来,信要是送不出去也是白搭。
思来想去,她在贺家都没有一个贴己能跑这趟的人,还是隔日,芳竹端炭盆进屋,映臻才想起,那个早上帮她回贺家的卖炭少年。
初五晚上,贺家鞭炮齐鸣,卖炭少年照旧来贺家送炭火,只是那晚从厨房出来,一声鹧鸪叫让男孩一愣,扭头像是一边的草丛看,就见那日那个男孩在草丛里面冲他招手?
少年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映臻见他那呆萌的样小声道:“就是你,过来?”
回头看看没人跟出来的厨房,少年小心凑过去,一把把他拉进绿篱里面,少年一愣,就听映臻道:“别说话。”
男孩没敢开口,闭上嘴,厨房泼脏水的人回去,映臻看着一旁脸色通红的卖炭少年单刀直入:“你能帮我个忙吗?”
“嗯?”
“这封信帮我送到京城的无妄寺,这是十两银,你作上的盘缠,这事儿你能干嘛?”
“我,去京城?”
看着男孩难以置信的表情,贺映臻道:“对,你不是说你没去过京城吗,若不是那****帮我,我想着你,你以为这趟差事能落到你脑袋上?”
“可我从没去过?”
“没去过才要去,不认识就问,也不是七八岁的孩,若你不敢,就算了?”
十几岁的男孩,正是最害怕让人看不起的时候,卖炭少年红着脸道:“谁说不敢,我去。”
忍住脸上的笑回过头,一身男装的贺映臻正色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不管事情能不能成,你都要给我个回话,从沂南去京城来回十日足够了,十日之后你来贺家,若是见不到我,你就用炭在门口写个字?”
红着脸,卖炭得道:“可,可我不识字?”
“那就画符号,一横代表东西没送到,两横代表东西送到,明白了吗?”
“嗯?”
“真的明白,我就走了,十天之后还是这时候,我在这儿等你。”
“明白……了?”怎么都没想到送个炭而已,竟然送出这么一件大事儿,卖炭少年窝在绿篱里,正是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刚走的人又退了回来。
“喂,你叫什么?”
“我?我是芒种生的?”
“谁问你什么时候生的,我问你叫什么?”
“宋……宋芒,芒种的芒。”
“好,宋芒,记得我叫贺龙儿,这名儿只有几个人知道,你可别来贺家就找贺龙儿,要有事儿我自然会来找你,一顺风。”
看着暗金色的影离开,宋芒深呼一口气,淡淡的荷花香伴着还冷得晚风钻进鼻腔,少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听到声儿的厨以为来了小偷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正见宋芒从绿篱里面站起来。
“卖炭的,你他妈猫儿哪儿干嘛呢?”
“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已没了人影的黑夜,宋芒红着脸道:“我,我拉屎。”
“真他妈脏,拉完没有,拉完用土盖上,赶紧滚。不知道还以为你这么鬼鬼祟祟,是偷东西呢?”
躲在暗处的映臻看着宋芒红着脸离开,她不知道把这样重要的事儿托付给这个才见过两面的少年是否稳妥,没别的选择的她只能搏一搏。
那之后,十五月圆,贺家又聚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团年宴,这个年就这样过去了,而留在沂南,独自过了第九个团圆节的云载宸站在留香山庄的四知楼里,打开尘封的雕花木窗,漆黑的长夜,摇摇看去,山下沂南城花团锦簇,好不热闹,可这样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对他来说确是心上最深的一道疤痕,九年前正是正月十五的夜里,他父兄尽死,之后他的人生再没团圆二字。而这样的日,就连已习惯成了他影的宫墨禅也不再,此时他必不畏途远,千里迢迢赶回京城,坐在西山上,哥哥的墓前,放肆的陪一个已死了九年的人豪饮。那是宫十二一年中唯一放肆自己的一日。那之后一年六十几日,他从没多饮过一滴酒。云载宸曾问过宫墨禅,他和载赫的感情要多深,才会这样,一人身死,一人心死。那时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