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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妃誕下三个庶子后,卫王妃始孕。
明礼是凤景南的长子,凤景南悉心教导,可惜的是明礼在幼时并未表现出过人的才华。世家子弟与百姓人家是不同的,他们占据着最好的资源,不要说明礼五岁启蒙,实际上在明礼更小的时候,凤景南就教他拿笔认字。
凤景南心气何等高傲,做他的儿子,泯然众人是不成的,只比普通人略强也是不成的,他需要的是极其出众的子嗣。
卫王妃的身孕,其实应该在凤景南的期盼之中,毕竟那时已在昆明,如若凤景南不想要卫王妃有孕,那么就不会有明淇明湛的降生。
凤景南并不喜欢卫王妃,不过他或许需要一个继承两人智慧的继承人。
明湛的出生让凤景南失望的恨不能从来没有这个儿子,哪怕嫡子真的平凡些,也比哑巴强吧。凤景南甚至觉得是天不佑云南,以至于嫡子生来残疾。
凤景南是多么好强的人,所以明菲的早慧让凤景南说出“恨不为男儿”的话来。甚至在日后他与明湛一次次的纷争中,在一次次的愤怒中,或者他在心底也是隐隐愉悦的,所以他一次次的原谅明湛的冒犯。
镇南王府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一个强势的继承人。
明湛嘀嘀咕咕的同母亲说了半天的话,喝了两壶好茶,李三奉命请明湛过去,明湛才走了。
凤景南头一句话便问明湛,“你是没断奶呢还是怎么回事,青天白日,总在你母亲那里窝着,哪里像个男人。”
“我好久没去陪母亲了。”明湛自发找了把椅子坐下,“晚上我还得陪母亲吃饭呢。”
在内心深处,凤景南隐隐的嫉妒了卫王妃一回,又拉过明湛这免费劳力,“把这些公文都批了吧,我有些累。”再抱怨,“养儿子有什么用,一个个的指望不上……你给明淇去信了?”
133、杨濯
凤景南好容易逮到机会;就明湛与明淇的关系劝和了一通。
在他看来;明淇那边儿是没事儿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明湛心眼儿贼小,得好生开导开导。
明湛听凤景南啰嗦半天,问凤景南道,“你总这样说,那明淇就不结婚了吗?年纪越来越大,拖成老姑娘可怎么办?”
凤景南的回答充分展现了他对明淇的喜爱;凤景南搓了搓手;遗憾道,“哪有父母不为儿女考虑的,像你母亲,一直催着明淇大婚;可也得看一看大婚的对象,能不能配得上明淇?你以为我没细挑过吗?到底没有太得意的年青人;平白嫁了,岂不是让明淇委屈一辈子。”
明湛给这话酸倒牙,哈一声道,“哦,没人能配得起明淇,给我娶妻就那样随便,我看遍了这诸多女子,也没哪个能配得上我呢?”
凤景南毫不客气的打击明湛,左右打量着明湛道,“你是四个脑袋还是八只眼,你说说,谁配不上你?来,给我听听。大声点儿。”
“让你挑个正妻,怎么就挑不出来呢?”凤景南再次点评明湛低下的工作效率,画像都给明湛送去了,明湛这都挑大半年了,还没挑个好歹出来。
明湛想了想说,“我瞧着朱大人家的女儿不错。”
朱大人就是朱子政,其实朱子政在政事上不如范文周,在银钱上不如冯山思,不过,他能在凤景南身边崭露头角,是因为这人嘴皮子俐落,忽悠起人来,一忽悠一个准儿。
说起来,卫王妃为了儿子的亲事,曾经在中秋大行宴会,广邀昆明城名门淑女,以及淑女的娘一道过中秋。
明湛借着给母亲请安的时机,还给各位夫人敬酒,很是客气了一番。
卫王妃曾让明湛留意朱家女儿,卫王妃的评价是,“出身虽一般,不过行止端凝,极具大家风范。”
明湛瞧了一眼,那女孩儿窈窕纤秀,站在灯处,端庄沉稳。
凤景南皱了皱眉,“朱家出身太低了,你想一想,阮氏是侯门嫡女,青鸾公主也是藏汗爱女,朱家原是盐商出身,她嫁你,如何约束你的后宅。”
明湛道,“如果想找比阮氏和青鸾公主出身更好的,怕是难办。还不如就找个出身一般的,就因为出身一般,反而行事更得处处小心,如此才好妥当的应对阮氏与青鸾公主。”阮晨思的出身真没的挑,只是因为阮家一时不检,方屈居侧位。青鸾公主更不必说,出身够高,不过是血统问题,不论镇南王府还是帝都朝廷,是断不能让藏女成为世子妃的。
现在明湛的婚姻面临一大难,就是侧室出身太高,正室难定。出身太高的吧,如果没手段,是辖制不住这两位大牌侧室的;可是云贵地理有限,日后的世子妃难免要跟帝都打交道,想找出一个出身性情都合适的,实在不容易。卫王妃挑了许久,方选中了朱氏,出身虽一般,父亲也是正二品大员,难得性子沉稳,如今明湛的正室,想朝夕便掌内院大权是不现实的,索性便选个有耐性的坚韧的,可以十年二十年的磨下去的。正因为出身不高,朱氏才更会小心应对阮氏与青鸾公主,小心,则不易出错。
明湛续道,“再说了,向来是妻以夫荣,有多少是夫以妻荣的。”
凤景南总觉得这女人配不上儿子,莫非挑来选去的,竟让朱家女得了大位,明湛道,“朱大人如今也是正二品的官身,朱姑娘出身也算是可以了。”
“不妥,再好的性子,出身也不妥。”凤景南不同意,问明湛,“还有没有其他人?”
“其实还有一个,怕你不乐意。”
“说说看。”
明湛道,“越侯家有位小姐,听说还不错。”
“闭嘴!”凤景南怒喝,教训明湛道,“你是镇南王府的世子!你得记住,你是因为姓凤才得封世子,不是姓卫!”
越侯,就是方皇后的娘家。原本是靖国公来着,方皇后过逝后,因先前方皇后活着时曾亲自上书请先帝立凤景乾为世子,有这一层功勋,凤景乾登基后虽然没跟他们拉清单,不过也不大带见这一家子人,老靖国公去世后,公爵一下降了两级,允其子以侯爵相袭,还改了名子,越侯。
明湛提的就是越侯方家。
凤景南对这一家子不是一般的厌恶。
“看吧,你非要让我说。”明湛无奈道,“母亲总不会害我,她难道不知道父王您不喜欢方家,想来这女孩儿是真的不赖呢。”
卫王妃与方皇后曾有一段不浅的渊源,她对方家并无恶感,如今方家凋落在即,卫王妃虽有心相帮,不过也不会拿儿子的正妻之位开玩笑。这位方家姑娘,她是见过的,举止形容,落落大方,谈吐言语,温柔有度,而且自幼就开始管家理事,极为能干。
到方姑娘这一代,与卫王妃的血缘关系便浅了,也不是卫王妃主动见的方姑娘。是卫王妃回娘家——永宁侯府,永宁侯府摆了宴席,在帝都的姐妹亲友们聚会,这位方家姑娘是随着一位同族的姑妈去的。
卫王妃在以往自己住的院落里小憩,听说方姑娘求见,略一沉吟,便见了她一面。
卫王妃轻轻一叹,问道,“你想见我,有事吗?”
这位姑娘并无国色,不过行止从容,请了安后,自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双手奉上,卫王妃接过,便遣退了身边人,摩挲着掌中的羊脂美玉,静默无言。
“娘娘,越侯府如今人丁冷落,父亲只有臣女一个嫡女,余下,妾身尚有一庶兄。父亲欲为庶兄请封长子,只是越侯府早已不比往昔,朝中也无人敢为父亲说话。父亲怕这折子贸然递上去,若不合圣心,倒惹的万岁不悦。”方姑娘声音清澈,条理分明,“今日王妃娘娘回到帝都,臣女有幸参拜,请求王妃能为方家指一条明路。”
“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回帝都么?”
“是,臣女听闻王妃特意回来主持世子殿下的婚事。”
卫王妃轻浅一笑,问道,“你也有此意么?”
方姑娘露出一抹苦笑,低头道,“臣女家族并不得陛下与王爷的喜欢,臣女怕没此福份。”
卫王妃并未多说,只道,“你说的事,我会记在心上,你先出去吧。”
后来,卫王妃派人打听过方姑娘,如果不是方家前事,方氏无疑是很得卫王妃的青眼。
明湛倒觉得方氏倒是合自己胃口,方氏目的性很强,而且能干,这样的人打理内宅,肯定是一把好手。何况,明湛施恩于方家,也就不会觉得欠方氏什么。
只是凤景南这关难过。
果然凤景南不依不挠道,“就是天仙神女,你也不必娶方家的女儿。”
“我至今想到方氏都不寒而栗,你要娶那样的女人,将来这王位不定姓凤还是姓了方呢。”再次批判卫王妃,“妇人见识,你听听就罢了,不必当真。”
明湛惋叹道,“如今越侯膝下只有这一个嫡女,再无嫡子。方家嫡系到此,算是断了。”
凤景南丝毫不为之所动,断言道,“报应!”
明湛只得撂开不提。
卫王妃对待子女一向温柔,不过,这并不能否认卫王妃的强势。凤景南更不必说,久居上位,说一不二,明淇明湛在这对强势的父母的影响下硬生生长这么大,而且还是是这样坚强的生长,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
凤景南先否决掉卫王妃的眼光,并且暗自腹腓,妇道人家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殊不知根本不关人家卫王妃什么事,完全是明湛随口一提,卫王妃倒着中枪。
轻咳两声,凤景南道,“其实倒有一户人家很不错,你眼睛也不小,怎么就没瞧出来呢?”
明湛睁大眼睛作无知惊奇状,凤景南也不卖官司,“先太妃的娘家,永康侯府。”
“帝都永康侯府?”
“对。”凤景南道,“我是过继在王叔膝下,论理该称王叔为父,只是王叔素来不计较这些。算起来,永康侯府与我们还是甥舅之亲,先太妃是出了名的贤德,想来她家的女孩儿也是不错的。而且,永康侯府与我们有亲,从这里论,也比阮氏略高了些。”
“那你让我挑什么画像呢?”
“正妃要娶,侧妃也要纳。”反正名位有的是,凤景南道,“就比如朱家姑娘,纳为侧妃也无不妥。”合着他根本没打算从云贵选正妃。
明湛不满道,“那这样大张旗鼓的干什么?我马上又要娶青鸾公主,又要娶世子妃,还要纳多少小老婆啊?”
“永康侯府在帝都,且与咱们镇南王府渊源深厚,再加上永宁侯府,这都是日后能为你说话的人。”凤景南给明湛分析道,“还有敬敏皇姐、阮家,都对你存有好感。不过你也得照顾到云贵两地的士绅,莫非你的妃妾都从帝都选?随便选两个,也不要你多喜欢她们。不过,你得把她们摆到这个位子上。这样才能表示出你对云贵士绅的重视。”
明湛想一想自己内院儿的热闹程度,想死的心都有了。倒不是说明湛多高尚,你让一个双偏同,住在女儿国里,真能要了老命。
而且很顺便的,凤景南连同明湛身边的一干子未婚人士,全都指了婚。也没白选一回美。
就是白痴也知道范维等人日后的前程,故此,这一帮子佳丽运气着实不错。
其实凤景南有点儿小私心,他原是想把范维留给明淇的,只是他这想法稍一透露,把范维吓的差点儿上了吊,明淇郡主,当然,出身很好,可明淇郡主的厉害也是人所众知的。俄的神哪,范维看一眼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再对比一下明淇郡主的武功后台,范维硬是顶住了压力,哆嗦了半天没哆嗦出一句“谢主隆恩”来。
凤景南看他这窝囊劲儿就来气,刚说出的要许以爱女的话就有些后悔,以往瞧着范维谈吐尚可,尽管不十分匹配明淇,也差不太多。不想却是个驴粪球子——表面儿光,中看不中用。明湛真不会调教人。
范维吓出满身的大汗,幸而凤景南后来给他另许了一门婚事,范维这才松一口气,放下心来。
明湛正为自己的大老婆和若干小老婆发愁时,杨濯到了。
杨濯长的真不像杨路,那一个俊秀,原封就是柳蟠的私生子。明湛十分八卦的将这种猜测说予凤景南听,想打听出点儿小道消息来,凤景南笑,“这有什么奇怪,杨濯的生母是柳蟠的亲姐姐,外甥相貌都有些像舅舅的。”
明湛初闻这等秘事,惊道,“唉哟,姐夫和小舅子,乱伦诶。”
凤景南一笑,刺明湛一句道,“人家那个还没血亲,倒是你与子敏,那可是你货真价实的表叔。说起来,子敏的女儿比你小不了几岁,幸而当时皇兄没把她指给你,不然你们这女婿跟岳父,更热闹。”
“我们现在可是清清白白的。”明湛强调。
凤景南笑,“这些事,我是不管的,反正你们也生不出孩子来。不过,我唯一不大理解的,明湛,你平日里做事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事事讲理、光鲜亮丽,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