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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不客气,就入了座,揖笑道,“须眉大人好久不见,我可是盼了好久,想与你再一醉方休。”
话语间,他双眸掠过柳须眉与燕寒玉最后落到陆梦身上,平平淡淡的容貌偏偏生着比宝石还要耀眼比小溪更为清澈的眼,隐隐透着睿智。
“这位就是王爷信中所提的秋篁公子?”那人怔了怔,半晌才开口问道。
燕寒玉淡淡一笑,对着陆梦道,“张楚机,他与我早年便结实。”
陆梦愣了愣,思虑片刻脱口道,“可是江湖传闻神之手的楚机先生。”
“不敢当,不过是徒有虚名。”张楚机哈哈一笑。
“早就听闻神之手的楚机先生能做出任何机关,从来没有一个人从楚机阁失望而归。”陆梦想起在回春庄里,苏子兮曾经提及过他,当日他们南下,遇上刺客,那些刺客撑着类似滑翔伞便是出自张楚机之手。传闻张楚机生性不羁,他做生意,从不问来人出处,只看喜好。
没想到,燕寒玉竟能结交到如此人物。
“好了好了。”燕寒玉轻笑;“须眉,你先把昨晚打探到的消息细细说来。”
“好。”柳须眉展开图纸,手指着卫城郊外燕山道,“出卫城半个时辰便可以到达燕山,燕山有二峰,二峰之间是宽阔的山谷,律王爷的暗兵已经由青城移至此处。”
“而太子手上的兵力主要是苏南与边塞的军马,从我手下打探得知,这两处看似军力充沛,实则不然,恐怕两地一半以上的军马也已经移到了凰城附近。依现在的情形看来,不需要多久这场战就要开始了。”
“还没到时机。”燕寒玉轻佻眉梢,看向陆梦道,“你怎么看?”
“我与王爷想的一般。”陆梦手指向卫城相邻的聊城道,“早就听闻聊城夏季百花盛放,每年五六月起,就有大批的人前来聊城观赏夏花,须眉大人方才说太子的军马尚不知何处,秋篁认为很有可能就在聊城之内,伪装成散客,待到必要时聚集在一起,既达到了目的,又掩人耳目。”
“半月前,我前往聊城寻一位故人,在客栈曾撞上一位书生,那书生倒也没什么特别,不过他的手却让我有了此怀疑。”
她微微蹙眉,回想起那日的场景,“古往今来书生大多文弱,当然也不乏身体健壮。只是书生的手向来白净除了指尖握笔生出的老茧,可我瞟见那人手间有着明显的练武磨成的老茧,他的手粗糙干裂,更像是从边塞而来。我偷偷跟随在后,恰巧遇上一位老伯,他求那人替远在苏南的长子写一封信,那人见状神色古怪,断然拒绝,我想恐怕是他并不是识字。”
“我借机问了问店里的小二,聊城近来多了许多外来之人,由此可见,太子极有可能藏兵于此。”
“这件事,我们能猜到,想必律王爷也已知晓。既然二军各居一方,相互制约,二人忌惮着对方,怕一时半会也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他二人都不敢出头,我们就得适时的推他们一把。”燕寒玉抿起嘴角,轻轻一笑,问道,“楚机,那猎马圈你可带来了?”
“自然是不敢忘记。”张楚机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取出一个极为纤细的银圈。
“猎马圈,这是什么?”陆梦凑上前细瞧,疑惑问道。
“这银圈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将它套在马腿上,一旦马开始奔跑,银圈就会慢慢缩紧,直到割破马腿,致使马儿不能行动。”张楚机笑得倜傥不羁,解释道,“最关键的是,这银圈套上好不可随意解开,一旦有人去解,机关触发,银圈内涂有剧毒的暗针会自动射出。”
“但王爷怎知,青古族的族人也许对柔芯公主也抱有幻想,青古男子本就擅长骑射,若是他们赢了二王爷,那我们的计谋不就付之流水。”陆梦接过燕寒玉递来的蒸糕,疑惑问道。
燕寒玉一笑,对着柳须眉绽出一抹笑意。
“昨晚,我早已扮作侍卫潜入族长的穹庐,族长中意之人并不在青古族人之中,所以他早已暗下了命令,今日的狩猎大赛青古族的男子不许夺冠。”柳须眉授意答道。
“楚机,今晚我一定让你二人一醉方休,眼下就先委屈你呆在这穹庐之内。”燕寒玉轻笑着道,“须眉,千里圈的事就交给你了,秋篁,推我出去看看这一场好戏。”
陆梦推着燕寒玉来到广场前,正摆弄着箭羽的太子一个侧眼瞟见燕寒玉,眼中透着讥讽,笑着道,“四弟不呆在穹庐里,莫不是也想参加这狩猎大赛。可惜了可惜了,天底下似乎还没有那么矮小的马,不过就算有适合的马,以四弟的腿脚恐怕也不方便。这狩猎可不是你儿时玩的家家酒。”
王爷自打懂事起,便一直饱受着太子与二皇子的嘲讽,再大些,就连其他年幼的皇子也暗暗讥讽,众皇子中除了三皇子没有人真正将王爷视为兄弟。只是三皇子消失回来后失了记忆,似乎将王爷忘得一干二净,从那以后,王爷一直很寂寞。他和未央一样,错就错在不该生于帝王家。
陆梦想起那日老管家的话心中紧了紧,黛眉一皱,藏于袖中的手攥紧。
燕寒玉沉默不语,他的脸白皙如纸,黑眸璀璨,不喜不怒。
那边号角吹起,太子与二皇子收回视线,拉住缰绳。
燕寒玉回首,对她一笑,百媚横生。他拍了拍她的手柔和道,“你不必介意,他们一向如此,事实如此,我早已不在乎了。”
陆梦怔了怔目光复杂,将他推到一边,抬眼看向策马而去的队伍,不知为何心绪不宁,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她叹了口气,静坐在燕寒玉身侧,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一个时辰很快晃了过去,血色夕阳将大地染成一片朱红,却迟迟不见归来的马匹,众人变得急躁起来。
“快看,快看,有人回来了。”随着这一声欢呼,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草原的尽头。从火红的
夕阳而来的人由一个黑点渐渐放大,瞬间四围都变得如此安静,只剩下马蹄奔腾之声。
燕寒玉细细瞧了一眼,取过手边的茶杯,放于唇边把玩,如墨的眸中掠过惊奇,又漾起一丝玩味。
马上的人身着暗红色长袍,竟然不是二王爷也不是太子。
陆梦心中一震,族长已下令不许任何青古之人赢得这场比试,那么剩下的只有燕律与太子,可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与预料中的不同。
她脑海突然如遭雷击,思绪翻涌而过。猛地抬头正对上马上之人娇媚一笑。
是他,果真是他。那般姿态,那般容颜,这天底下恐怕再难找到第二人。
箫玦拎着那头巨虎,走至族长面前,恭敬递上,淡淡一笑,笑容尤物,悠然道,“这虎挡了我的去路,我随手一射,不小心成了这般,还望族长莫要怪罪。”
“你是谁?”等待着燕律的柔芯眼中满是失望,摇头问道。
“在下不过是一介江湖小民,不值一提。”箫玦露出面纱外的凤眼一挑。
“柔芯,不得无礼。”族长笑着接过虎,咧嘴一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阿爹,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柔芯气急,挥舞中的素手扯下箫玦的面纱,顿时,众人忘记了呼吸。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陆梦脑海里浮起宋玉笔下的楚国东家小姐,这一段如今看来,像是专为箫玦所写一般。
柔芯轻声惊呼,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之人,半晌,面颊浮起一抹羞涩的红,她余光偷偷向着那人瞧去,墨蓝色的眼底笼罩着虚无空洞,竟让她背脊爬上森森寒意。
她微微一颤,再次看去,笑意点点,那般的鬼魅恐怖,仿佛只是她一时生起的幻觉。
陆梦偏过头叹了声气,呢喃道,“看来,这柔芯公主也逃不出美人计。”
燕寒玉默然,凝眉思虑片刻,随即释然一笑,“秋篁,我们回去,既然今日错过了好戏,那就等着明日的□。”
☆、英雄救美
扎在角落的穹庐之内,灯光通明,琴声悠悠,觥筹交错。
“楚机,你瞧瞧我为你准备了什么?”软榻上,那人眉眼如画,绣着芙蓉花纹的乳白色宽袖拂过身侧的矮桌,如玉洁白的手执白色酒壶,他轻拈起壶盖,一阵梅子的清香扑鼻而来,渐渐又被浓郁的酒味取代,这一轻一重混杂在一起令人沉醉。
他轻扬长袖,恭候在一边的婢女为他们的酒杯中一一添上酒。
陆梦轻轻一嗅,清甜之香溢满四周,她仰头一口饮尽,辛辣之味冲鼻而来。顾不得其他三人的
取笑,她忙取过盘中的桂花糕塞入口中,过了片刻,辛辣渐渐褪去,然浑身涌上一股暖流燥热起来。
她倒是以为这梅子酒与回春庄酿制的桂花酒一样,并不会醉人,岂料这酒烈得很。
“碧月谷的梅子酒,可不是谁都喝的。”燕寒玉笑吟吟,身子微微一仰,目光掠过秋篁,她白皙小巧的脸庞泛起了酡红,眼神迷离柔软,敛起了平日里的清冷锐气,像是在朦胧雾夜里含苞待放的睡莲。
“碧月谷酿酒师摘取的是最为鲜美的杨梅,用山间的泉水洗净放于簸箕之上把水控干,放入到酒坛之中,添入糖和特质的米酒,封上口,一般寻常百姓酿梅子酒一月后便开封,但酒是越久越醇厚,碧月谷的梅子酒是酿了足足半年,更为浓郁醇厚。”
未曾听清燕寒玉的话,陆梦只觉喉际火热,她扯了扯领口,稍稍敞开,这才舒适了些。
玉颈如白雪无瑕,在灯火下泛着光泽,领口下隐约可见纤细的锁骨,燕寒玉目光一滞,余光扫过柳须眉出神的模样,泛起一丝不快,开口道,“秋篁敞开领口,可是热了,不如把门帘敞开如何?”
他语气温和,然银色面具下的黑眸却含着冷意,陆梦打了个冷颤,忙拉起领口,不知道又是哪里惹他不快了,她嘟哝着侧了个身,避开灼人的视线。
“王爷,今日的狩猎大赛那人我已查清楚,箫玦,八品官员,是迁墨城城主。“柳须眉蹙眉岔开话题,“只是,须眉认为此人身份绝不会那么简单。”
燕寒玉淡笑不语,往酒杯中盛满酒,柳眉斜飞,不知在想什么。
陆梦无奈地瞧了瞧又自顾自喝起来的柳须眉与张楚机,她掐指一算,眼底划过一丝惊异,思虑片刻起身对着燕寒玉道,“王爷,秋篁大约是醉了,头有些发晕,请王爷莫责怪秋篁扫了兴,秋篁先行回去了。”
燕寒玉闲淡着躺在软榻上,半阖着眼,纤长浓密如羽扇的睫毛低垂,他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执着白瓷杯,优雅又不失风流,唇角扬起诱人的弧度,令人神魂颠倒。听闻陆梦的话,唇畔笑意深了一分,他扬了扬扇子,默许她的离去。
陆梦按捺住快速跳动的心,神色平静,离开穹庐。外面正是满月,青古的夜晚虽是微凉,然那唯一的一片翠林,被薄薄的烟雾笼罩,映衬着硕大的圆月,如梦似幻,倒是有几分塞外美。
她凝神一看,翠林间飘出一阵烟雾,心头一颤,方才她用半吊子的占卜之术一算,今夜有血光之灾,难道和这团烟有关。她不再细想,提起气,足尖一点,向着翠林而去。
“啊。”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从翠林传来,入眼之处,那一方角落跌坐着一个锦衣女子,她身前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从他身下汇聚成一滩血。而刺杀他的人正握着剑,红衣如血,树叶纷飞,他长袖同挽起的黑发一起飞扬,露出皓腕,细腻如玉,那一双凤眼在发丝间隐隐露出,魅惑诡异。
“你看见了。”那人唇边漾起明媚的笑意,丝帕反复擦拭着手中剑,微笑着说道,那一张分明笑着的脸无懈可击,却让人说不出的不安,仿佛那张人皮下藏着的是森森白骨,对着你咧嘴一笑。
靠着树干哆嗦着的女子,全身的力气被抽尽,就连站起来都变得如此困难。她眼神闪烁不敢对视上那一双妩媚的眼。
“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我从不杀女人。”
话语一出,女子刚稍稍松了口气,却听他又补充道,“不过倒是可以考虑把你扔到毫无人烟沙漠之中,像你这般的千金小姐,没水没马匹,困在那里一定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