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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无反顾了。”
“但是……但是……”冰儿结舌的、焦灼的、不安的说:“你会等我吗?等我长大?等
我做好心理准备?”
“是!”他更加恳切与温柔了。“不过,也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多久算太久?”“例如
一百年、两百年的。”李慕唐笑了。“人的寿命没有那么长。只有文学家会用‘天长地久’这
种句子,我不跟你说天长地久,因为,那时候我们都已经变成了泥土,我不相信泥土和泥土
还会谈恋爱!”
冰儿脸色一亮,阴霾尽去。她大笑起来。
“慕唐,我发现你这人,是很会说话的。而且,你的反应好敏锐,思想好深刻。说真的,
慕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肤浅呢?”“肤浅?你怎会用这两个字呢?”“因为,我对自己,毫
无自信。”
“钻石从不知道自己在发亮!”
“啊呀!”阿紫终于忍无可忍的叫了起来:“我觉得我在这儿有点多余□!听这种谈话会
让我有自卑感!我看,我提前告退好吗?”“不许不许!”冰儿抓住了她,笑著。“好不容易,
我们又这么开心了,你怎能走?”
“那么,”阿紫笑嘻嘻的转向慕唐,眼睛里盛满了赞许与欢迎。直到此刻,她似乎才接
受了慕唐爱冰儿的这个事实。“你也说一点好听的给我听好吗?她是钻石,我是什么?”
“你也是钻石。”“碎钻?”阿紫挑著眉毛问。“为了镶嵌钻石用的?为了陪衬钻石用
的?”“哦呀!”慕唐叫了起来:“我投降了,我提议,我们去看场电影好吗?我现在才知道,
两个女人加起来的唇枪舌剑,足以把人五马分尸,”他站了起来。“走吧!到电影街去逛逛!”
两个女生都笑了。一份和谐的、欢愉的气氛,在三人间弥漫开来。那天,大家都很开心,
他们去逛了街,两位女士都买了些穿的戴的,然后,又看了一场电影“阿玛迪斯”。冰儿对
电影非常入迷,看完了,还不住的叹著气,悼念著电影里的莫札特,说:“世界上所有的天
才,都被庸才谋杀了!”
李慕唐惊愕的看著冰儿,对她那敏锐透彻的“领悟力”由衷佩服,他不禁更深切更深切
的爱著冰儿了。
看完电影,天色已晚,他们又在外面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由于中午吃得太饱,大家的
胃口都不大,叫了三碗牛肉面就解决了。晚饭后,冰儿一手挽著慕唐,一手挽著阿紫,诚恳
的说:“今晚,我们一定要到女生宿舍去,把那间‘宿舍’里的气氛,转回成一个‘家’。”
阿紫不知道“宿舍”和“家”的典故,却在冰儿的温柔下,慕唐的微笑下,高高兴兴的
同意了。
当然,那时候,他们谁也没料到,那“家”里面,等待著他们的是什么。进了“白云”
大厦,上了四楼,是阿紫拿出钥匙,打开大门的。门一开,屋外的三个人都怔住了。
屋内,一片花海。花,把什么都盖住了。地毯上放著一盆一盆的花,桌上,插著一瓶一
瓶的花,天花板上,吊著一篮一篮的花,墙壁上,贴著一朵一朵的花,窗帘上,挂著一串一
串的花……什么都是花,这还没什么了不起,这些花分别有玫瑰、月季、姜花、百合、绣线
菊、君子兰……各种品种的花,但是,每一朵都是桃红色的!
冰儿17/26
在那些花堆中,站著的是徐世楚,他正拿著一罐喷漆,把一盆马蹄莲喷成桃红色,原来,
那些桃红色的花,都是这样出来的。他自己光著胳膊,穿著件白色的背心,背心前面,用桃
红色喷漆喷了“我是罪人”四个字,背心后面,用喷漆喷了“请原谅我”四个字。
听到房门响,这位罪人飞快的抬起头来,大声叫著:
“哇!原来你们三个人在一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下午打电话来,左打也没人接,
右打也没人接,我只好自己过来等你们,一面等,一面就弄一点儿室内设计。谁知道,你们
三个谁也不回来,我已经弄了整个下午了!”他弯下腰,把地毯上的花盆左推右推的,清出
了一条“走道”,他就笑著弯腰说:“各位请进!”冰儿和阿紫面面相觑,一声不响的走了进
去。
李慕唐的情绪,一时间十分复杂。对室内的花海,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对面前那个
“罪人”,他有点嫉妒,因为他有这间幻想屋的钥匙。他又有点同情,有点戒备,还有点“犯
罪感”。可是,他却不能不面对这室内的一切,于是,他也走进去了。大门合上,室内充塞
著花香,和喷漆的味道。
徐世楚很忙,他放下了喷漆,转身就往浴室走。一会儿以后,他从浴室中端出一个大水
盆,水盆中有几乎满盆的水,水面漂著一朵一朵的玫瑰花,全是标准的桃红色。他就双手捧
著这盆玫瑰,站在冰儿面前,陪著一脸的笑,说:
“原谅我!否则,我就把这盆‘玫瑰夺魂汤’喝下去!顺便告诉你,真的买不著桃红色
的玫瑰,这盆子里面,是我用白玫瑰喷漆的!所以,喝下去大概……”他笑著:“大概真的
会一命呜呼。”冰儿僵在那儿,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这种场合,显然让她有点儿不知所措。
阿紫及时走上去解围了,她一伸手,就接过了徐世楚手中的水盆,她把水盆端到浴室,倒进
马桶里,连花瓣带油漆,都被她哗啦啦的冲掉了。折回到客厅里来,阿紫正色说:“徐世楚,
别再玩这种小孩的玩意儿,大家都老大不小了,你愿不愿意坐下来,我们四个人好好谈谈!”
“好啊!”徐世楚仍然在笑,眼光盯著冰儿。“可是,冰儿,你原谅我了吗?”冰儿的眼
光无法直视他,她低下头去,一地的花朵使她又慌忙转换视线,墙上也是花,她再转头,桌
上也是花,窗上也是花。“你……”她喃喃的说:“是个疯子!”
“是啊!”徐世楚接口:“你总不能生一个疯子的气,对不对?”冰儿脸色更加尴尬,李
慕唐觉得自己不能不挺身而出了,他走上前去,挽住冰儿的腰,清晰的说:
“我想,冰儿早就原谅你了!”
徐世楚眉头一松,唇边立即绽开了一个毫无心机的笑。他伸出手去,热情的、用力的拍
著李慕唐的肩膀,大声的、快活的、豪放的说:“慕唐,谢谢你,好朋友的用处就在这种地
方!你一定在冰儿面前讲了我许多好话,否则,冰儿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他笑嘻嘻
的伸手去拉冰儿的手。“冰儿,这几天,真漫长得像几千几万个世纪!我不止对不起你,我
还对不起阿紫……”他对阿紫深深一鞠躬:“总之,我是疯子,请各位多多包涵!慕唐,改
天我到你诊所去,你开点药给我吃,治治我的疯病,免得我总是犯错……”他发现冰儿退后
了两步,就逼过去,伸出双臂,预备给冰儿一个大大的拥抱。“冰儿,不要拒人于千里之远,
不要板起你那张漂亮的脸孔!来……”他扑过去。冰儿往旁边一闪,脚下被花盆一绊,差点
摔一大跤,慕唐伸出手去,冰儿就趁势偎进了李慕唐的怀里。
“徐世楚,你坐下来,我们有话要谈!”阿紫喊著,有点焦急。“世楚,”李慕唐拥紧了
冰儿,急促的接口:“请不要激动,我也有话跟你说……”“哦?”徐世楚有点怀疑了,他站
住了,凝视冰儿。“冰儿!”他柔声呼唤:“你怎么不说话呢?你今天请了很多代言人吗?”
冰儿把头埋向慕唐的怀里。
“慕唐,”冰儿低语:“你告诉他吧!”
“喂!冰儿!”徐世楚的脸发白了,他大声叫著。“你有什么话,你自己对我说,不必要
别人转达,我们之间,用不著第三者传话!”冰儿终于抬起头来,背脊也挺直了。
“你不是说,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吗?”她说,眼光深幽幽的闪著光。“你不是说,我
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吗?”
“哦,那个话呀!”徐世楚耸耸肩。“那是疯子说的!我刚刚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一个
犯了罪的疯子说的,那种话你怎能认真?你以前也跟我说过结束了,难道我们就真的结束了?
吵架的时候,大家都是口不择言的……”
“可是,”冰儿的声音低而清晰。“你……来晚了,太晚了。”
“什么意思?”徐世楚的脸色更白了。
冰儿偎进了李慕唐的怀里,把面颊几乎藏进慕唐的肩头,她悄语著:“慕唐,还是你跟
他说吧!”
李慕唐不由自主的挽紧了冰儿,直视著徐世楚,他清楚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徐世
楚,我和冰儿恋爱了!”
室内安静了几秒钟,冰儿更紧的偎向李慕唐,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著。徐世楚的目光,
直勾勾的落在李慕唐脸上了。
“假的!”他说。“真的!”慕唐说。“假的!”“真的。”徐世楚重重的呼吸,胸腔剧烈的
起伏著,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李慕唐和冰儿,嘴里却叫:
“阿紫!”“哎!”阿紫本能的应著。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哦,”阿紫咽了一下口水。“我想,他们是真的。”她困难而艰涩的说:“他们是……很
认真很认真的恋爱了!”
“恋爱?”徐世楚打鼻子里哼著:“在三天以内?恋爱原来如此容易啊!”“你应该比我
更了解恋爱有多么容易……”冰儿轻哼著说。徐世楚忽然一个箭步,走上前去,就伸手要抓
冰儿的肩膀,李慕唐看他来势汹汹,慌忙拦在前面,一把握住了徐世楚的手,大声的说:“你
不许碰她!以前,她是你的女友,你要怎样我管不著,现在,她是我的女友,请你对她保持
距离和尊敬!我知道这事情听起来荒唐,对你也是个意外和打击,但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
已经发生的事实。徐世楚,我抱歉,我必须很坦白的告诉你,我爱冰儿胜于一切……”
“伟大!”徐世楚打断了他,大吼著,声如洪钟,连天花板都震动了。“这是什么时代?
三天以内,爱人背叛你!朋友欺骗你!这是什么时代!”他提起脚来,用力对面前的花盆一
踢,一连串的花盆乒乒乓乓的倒了下去,他开始在房间里乱跳,像个负伤的野兽,每跳一下,
就踩碎一个花盆,因此,是跳得铿然有声的。然后,他停在墙边,越来越愤怒,他握著拳,
狠狠的对墙上捶下去,桃红色的花瓣纷纷下坠……像一片花雨。他不住的、不停的捶著墙,
花瓣就不住的、不停的飘坠下来。但是,玫瑰花梗上多刺,只一会儿,他的拳头已沁出血迹
来。冰儿悄眼看过去,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你出血了!不要捶了!”
徐世楚倏然回头,眼睛里充著血,脸颊涨得通红,他一直问到冰儿脸上去。“你心痛吗?
我出血你会心痛吗?你敢说你已经变了心?你敢说你不再爱我吗?”冰儿慌张后退,又躲进
李慕唐怀里去了。
“徐世楚!”阿紫跑过来,用力拉住了徐世楚。“徐世楚!”她大声喊著。“男子汉大丈夫,
应该提得起,放得下啊!”
徐世楚站住了,他凝视著阿紫。好半天,不动也不说话。
“阿紫,”他终于开了口,低沉的哼著,像只斗败了的公鸡。“连你也这么说了吗?连你
也这么说了!那么,我是真的失去冰儿了?”说完,他垂著头,拖著脚步,沉重的,沮丧的,
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拉开门,他走出去了。
屋内的三个人,对著一屋子的花海,谁都说不出话来了。
冰儿18/2610
这一夜,李慕唐是在“幻想屋”的沙发上睡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当徐世楚走了以后,他就一直留在冰儿那边,帮两个女孩子清理那
花海的残局。把花盆搬到阳台上去,把墙上的花一朵朵摘下,把窗帘上、天花板上、吊灯上
的花串取下来,再把桌上铺成英文字LOVE的花朵全部清除……这工作做起来并不慢,“破
坏”一向要比“建设”容易得多。但,在做这些工作的时候,不知道为了什么,三个人都非
常安静,谁也不开口,好像一开口就会说错话似的。
大约一点左右,电话铃蓦然狂鸣,使三个人都惊跳起来。阿紫看了冰儿一眼,冰儿正埋
头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大约在找有没有残留的大头钉。电话铃使她震动了一下,她
却不去接电话,于是,阿紫只好去接了。
“喂,徐世楚,”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