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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娜指着自己的嘴唇,“你今天不是猜到了吗?”
白墨的心火顿时窜起,自己猜测和被人挑明来说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白墨一双黝黑的眸子像包裹着冰雪的针叶林,直直地看着韩小曼,那是一张混合着温婉和冰凉,挑衅的脸。
两人靠得很近,彼此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白墨踟蹰了半晌,还是跟上了,两人来到教学楼旁的思源湖。周边很暗,草地不规则地亮着一些白色小灯,这里是L中最有意境的地方,两人过去的时候惊到了一对正在接吻的情侣,那对情侣很快就走掉了。
枯叶落在湖面,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红色的鲤鱼在浑浊的水中游来游去。寒冬了,一切事物仿佛都在沉睡,空气里飘着一抹寂寥。
韩小曼开门见山:“你们是不是在交往?”明明知道这个已知事实,却忍不住要问,想要再次确定。
白墨淡淡道:“你在以什么身份问我,你既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是他亲人,更不是我朋友,我有什么理由要告诉你?”
“阿辰什么都没有和你说?”韩小曼在湖边的石椅坐下,招呼白墨:“坐吧,你跟我来的目的不就是理由吗?”
白墨道:“是。”
韩小曼心里有些钝痛。
“什么时候?”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
一问一答十分迅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韩小曼没有想象中的恼怒,沉默了一会儿,她轻笑,“早猜到了,不过没想到进展得那么快。”
“所以呢?”
“以我对他的了解,你只是他课余生活的调味剂,一个月已经是极限。”
韩小曼的语气十分笃定,俨然以一种宣誓所有权的姿态来和白墨交流,就像是正宫娘娘不屑与和其他妃嫔争宠,就这般笃定地告诉白墨说,你只是他生活的调味剂,腻味儿了,就不玩了。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小得意,肯定这段关系不会长久。
早在认识邹辰那会儿,于洋就和白墨说过韩小曼,许娜也提醒过她,果然比想象中更为棘手。
白墨忽然笑了笑,眸子里滑过戏谑,“你以这样的方式处理过多少个和邹辰有暧昧的人?”
白墨善于在自己身上包裹着一层壳,涂抹着最骄傲的色彩,最常示人的也是这一层壳,坚硬,刀枪不入。
韩小曼笑得艳丽带毒,仿若罂粟,“白墨,你以为你赢了吗,早着呢,你分明看到了他嘴角和我嘴角上边被咬到的痕迹,却什么都不问,是不是还没想好要怎么问,又或者是怕问出的结果超乎你的承受能力,还是想着等阿辰和你主动解释?”
“对,我看到了,也谢谢你告诉我省得我还要费劲儿去猜。韩小曼,别人或许不知道你的手段,恰巧我领略过许多次,你玩那一套似是而非的小把戏实在是出神入化,篮球联赛,体育场,医务室……很幼稚,真的,你除了背后搞一套诬陷人的手段,大概也没有什么别的出众了。吻这个字眼儿是放在两个人身上的,如果放在你和邹辰身上,顶多只能说,他被咬了一口。”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嘴上这个印子,是你自己弄出来的。”
白墨这句话说得十分笃定硬气,邹辰不是这样的人,这一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如果邹辰想要和韩小曼在一块儿的话,早以前两人就该是一对,实在没有必要去招惹自己后又和韩小曼暧昧不清。
况且,从医院里回来,他那样压抑。
“那么,你觉得像我这么一个讨人嫌,幼稚,又像粘胶一样粘着人不放,阿辰为什么还要继续搭理我呢?”韩小曼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你都不好奇我和他的关系吗?”
白墨回过神,道:“为什么要好奇,他不说只能证明你并不重要。韩小曼,对女人来说,回忆是一种病,一种让人越来越不现实的病。”
韩小曼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眼角还有一滴眼泪溢出,“你的信心挺足的嘛,就是不知道你在凭借什么厚颜无耻地坚信你们的发展一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阿辰的喜欢?”
第七十九章
白墨心头掠过一丝烦躁,相处了三年,韩小曼知道邹辰太多事情,太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些,都是时间慢慢积淀的,这一段感情缺少的就是这些的时间。
韩小曼扔下今天的第一颗重磅炸弹。
“知道吗,诋毁你的帖子是我发的。”
白墨些微讶异,眯缝着眼,韩小曼的神情没有一丝躲闪,和她对视着。很早以前,白墨就有想过是吉娃娃是韩小曼,但心理随即否认,因为白墨的潜意识里是抗拒的,不管邹辰知不知晓帖子的事,韩小曼越是这样有恃无恐,她在邹辰的心里重要性越是不言而喻。
这句话无疑让白墨更加急迫地想知道两人的关系,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十分地不舒服,谈判桌上,一旦一方露出了弱点,立即全盘皆输。
韩小曼继续道:“告诉你你也无可奈何,你没有证据,到时候这件事闹大了影响不好的只有你,我只要不承认,谁都拿我没折。”
白墨不动声色,“你不怕邹辰发现?”
韩小曼无声地笑了笑,似乎料到白墨会这样问。
“他也在查这张帖子,至于有没有查出点什么头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已经查出来了,袒护我不说也不一定。不过你大可以直接去告诉他,说帖子就是我发的,试试看,他会不会因为你和我闹翻脸。”
韩小曼微笑地注视着白墨,睫毛扑哧扑哧地颤动着,眼神里透着诡谲的自信,语气平缓没有一点虚心。这一招很像在玩德州扑克,韩小曼手里或许有大牌,或许没有,仅仅是在虚张声势,在偷鸡,让对方不敢下注,赌的就是一种心理,看白墨要不要跟,敢不敢跟。
韩小曼要破坏的就是白墨和邹辰之间那并不牢固的信任,感情这回事,两人之间一旦有了间隙,就很难再缝补回来,碎镜粘合得再好终究有痕迹。人的想象力是恐怖的,就算只是一点点的芥蒂,难免哪天心情不好了,压抑了,就会无限放大,即便是雄厚的金字塔,只要挖掉一个角,风雨侵蚀,也会摇摆。
况且,人心是世间最为脆弱的东西。
韩小曼:“现在是不是更好奇我和他的关系了?还是继续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在阿辰心里我不重要?”
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
“仔仔,你会相信我吗?”
低醇沙哑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语气里满是亟待得到肯定回答的希冀。邹辰当时为什么要这么问,他在不确定什么,不安什么?还是说他在给自己打预防针。不可否认,白墨非常想知道韩小曼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她同时也知道,这个答案不能由韩小曼来回答。
“我为什么要因为你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去怀疑他?”白墨直视着韩小曼:“我不需要自欺欺人,只要是邹辰说的,他告诉我的我都相信他,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的,或者不想告诉我的,终有一天,时间也会慢慢揭晓。”
韩小曼有些愣怔,白墨脸上自信的华光十分耀人,那是一种全心全意地信任。白墨跟了,她赌的也是一种心理,韩小曼是不是在偷鸡白墨无从得知,但是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滴水不破的面具加上比对方更为强大的心理。
邹辰的心意就是白墨最大的底牌。
韩小曼:“这算是你给他的承诺吗?”
兜里的手机震动,白墨点开来看,邹辰的一则短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白墨扬扬手机站起来,“他催我回去了。”
轻风吹拂,石桌上的枯叶打了个卷儿,轻飘飘从桌上飘落,在空中旋转着曼妙的舞姿。
韩小曼不为所动,微仰着头看着白墨:“既然你一点都不在意,那我索性就撕破脸皮吧,害你白跑一趟就不好了。”
“阿辰给不了你承诺,他跪在我爸妈面前保证过,会照顾我一辈子,你要怎么办?继续和他纠缠不清,接着毕业说分手吗?”
照顾这个词踩着的界限十分敏感。
一字一顿的话投在白墨心田,搅了搅,她有点不知所措。这是韩小曼今天的第二颗重磅炸弹,如果说,第一颗是闷弹的话,第二颗就是轰天雷,轰隆一声炸开,封闭了白墨的五感,时间的流速静止了。
那些猜测,那么轮廓因为韩小曼的这句话彻底明朗了,韩小曼和邹辰,两个人确实是因为一场车祸捆绑在了一起,两人唇上印子的时间也吻合了。
“白墨,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恬不知耻,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感情也一样。我和阿辰认识了三年,你摸着胸口,坦诚地问问自己,照顾真的摩擦不出火花吗?你们俩之间,不就是因为他球赛上碰伤了手,你接水烫起水泡才逐渐熟识吗?”
白墨的眼神被睫毛的阴影覆盖,令人无法得知任何讯息。
打蛇打七寸,韩小曼这一招很高明,恰好掐住白墨七寸命脉。经过白磊这件事后,白墨多多少少都有点发生了变化,她以前曾以为,不管爸妈怎么闹,怎么折腾,夫妻永远没有隔夜仇,爸爸也永远不会离开她们,更别说出轨。
小三,对于这个词,白墨是完完全全的陌生。
她脑海里一直想着电话里陈芬的抽泣,想着上次回家见着妈妈时,陈芬竭力伪装出来的无所谓和掩饰不住的憔悴,想着从很久以前陈芬就开始患了失眠,整晚整晚睡不着,卧室里电视机的彩光从黑夜亮到初昼。
韩小曼的话让白墨陷入一个思维的僵角,她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白墨有片刻的失神,对于韩小曼和邹辰来说,她到底算不算一个第三者?
白墨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韩小曼知道一些什么,她的话,话里有话,句句的攻击性都切中要害,杀伤力极大。
韩小曼宛若跗骨之蛆,锲而不舍,“你们的伤是可以愈合的,我的伤痛不可能痊愈,因为我爸爸死了,我妈妈变成了植物人,除非他们一个死而复生,一个重新醒过来,不然邹辰这辈子绝对放不下我,这样的话,你也不介意的吗?”
第八十章
白墨的脑海里倏地出现两幅画面。第一幅,少年蹲在停尸间里,身子微微颤抖,用竭力强迫自己镇定,接着,有第一水掉在地上,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紧埋的脸上掉落,落在水泥地上,泅湿了一大片。第二幅,晨光透过器材室的玻璃窗户,少年背对人,正在举着哑铃,运动衫下每一寸肌肉,都慢慢显出紧实的线条,当他把哑铃放下,喷张的肌肉缓慢地恢复,背影变得修长匀称,在阳光中投下流畅耐看的剪影。
都是她幻想出来的画面,可是却像烙铁一样通红炽热,让她觉得揪心。
白墨:“你就是这么要挟他的?”
韩小曼愣了片刻,没反应过来,“什么?”
白墨眼底全是阴霾,心头火窜起,压低身子缓缓地逼近韩小曼,如果说她刚刚还在纠结忍耐的话,现在她的表情则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嫌恶,眼神透着一股能冻死人的阴冷。
“你是在大肆渲染自己的悲惨求取邹辰的施舍吗?还是想倾诉你的喜欢有多么的沉重?韩小曼,你到底把你爸妈当成什么了,换取赎金的人质吗?我告诉你,你对邹辰有的根本不是喜欢,只是占有欲!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喜欢,你肯定不会那么残忍。”
韩小曼一字一顿,“他和我上过。床了。”
寒冬料峭,这句话引爆了原子弹。
所有情绪都消散了,白墨像被一根钢钉从头顶钉入,僵立无措,目光变得呆滞,木讷。
“白墨,信不信由你,阿辰16岁生日那天,你可以亲自去问他,阿辰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他有洁癖,你应该清楚。”
“这样你还认为我只是单纯的占有欲吗?”
“你自己的家庭本身不幸,我以为你会痛恨一些行为和一些人,可惜看来不是。你为什么不能设身处地为我考虑一下,难道破坏别人的感情真的有意思吗?”
“但凡能留得住男人的一定不是责任,而是喜欢,还不够明白吗,阿辰希望我恨他,越是闹腾,他心里的愧疚感才越小。”
“我们从初二至今的相处模式都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