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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啊……
※※※※※※※
距离上次载他回家已经快要两星期,那次跑回站牌看见他还杵在机车上发呆,她真的是心脏险险碎成一地,他也不客气,起身打开机车置物箱取了安全帽后,挪了挪位子,空出前座,待她上车后,他便抱着她的腰睡着了。
这次他的装备多了一件像雨衣的外套,还有一条围巾、一副手套。
“你也怕冷啊?装备这么齐全。”还3M的雨衣耶,这是怕冷的她应具备的知识,所以她一看便知是好货,是怕冷者的必备品。
“嗯。”他应了一声。
“那你穿啊。”她的装备也不轻,羽绒大衣加围巾,绰绰有余。
“不要,妳在前面替我挡风,妳穿。”他率先坐上后座,等她上车。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竞叫女人替他挡风?!全世界只有他说得出这种话!
气死人了!
“那我真的穿喽,你冷死我可不管。”她将雨衣穿好准备上车时才发现,他、他这样长长的腿支撑着机车,然后要她上车好像……好像要坐入他怀里一样!
我的妈啊……这会不会太……
“进来啊。”他懒懒的唤她,黑眸里有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还叫她进去,后,这没神经的男人!
她傻了一会儿,晃晃多出来的围巾以平衡自己的胡思乱想,“多了一条。”
他撑着机车,抬眼看了她一眼,“帮我系上。”
这男人今天发什么疯?想也知道她岂会去做这种天护人怨的工作,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学员给看见,光想她的死法她就觉得可怕。
“你自己系。”此时若去碰他就死棋了!所以她把围巾丢往他脸上,以期离他远些。
没想到他竟在接着围巾的同时将围巾一绕,缠住了她的手,然后一扯,将她扯到他的身上来。
“啊──”尖叫声不长,因为不过一臂之间的距离,而且声音全埋进了他的外套里。
一头脸鼻全撞进了他怀里,痛死了!
“你这死竹竿干什──”她将脸从他的外套挣脱出来,开口正要骂,可是根本没骂成。
因为他竟然揽住她的后颈,轻轻啄了她正要开骂的嘴。
救郎喔!他、他、他……这是干嘛?!
然后他根本也没理她眼中的惊讶,将她翻转好骑车的正面姿势。
“好了,上路吧。”
上……上路?!
他、他的手在哪?!在、在她的腰上……
这教她是要怎么骑啊?
※※※※※※※
结果她又是像载条猪一样的将他给载到了家里。
“喂,醒醒!”
这什么死样啊!整颗头重得要死的搁在她肩上,不当她是个女人也就算了,瞧他那双手!根本是沿路从腰间下滑,滑到、到……后!若是在古代她已经可以把他的手砍下来了!
还不醒?!
“喂!醒了啦!”她转过身来再度吼人。
“噢……”险险耳聋的睡猪总算醒来。
可那双手好像雷达似的,才一有知觉就又攀上她的腰,还再度环紧,然后──又睡着了!
噢!这人把她当抱枕喔!而且现在是在她家门口耶!等一下要是被鲁爸看见她就等着台南的老爸上来捉人回去了!
拜托!这人是几天没睡啊?
“穆……”
“穆老师!”
咦?!她还没叫完啊!怎么有人帮她给叫全了?不,不对,她从没叫过他“穆老师”,是……是诗晴!
“棠羚?”诗晴扬了扬不用修整就近乎完美的眉,然后甜甜一笑,“妳又被穆老师奴役了?”
“对、对啦,妳看他好像几年没睡一样……喂!醒醒啦!”
没动静。
“喂!到家喽!”
还是没动静。
见状,诗晴走近帮忙,轻轻唤了一声,“穆老师!该醒喽!”
棠羚简直觉得神迹在她眼前出现,诗晴才轻轻唤一声耶,他竟然醒了!
“诗晴?!”
“是啊,你怎么累成这样?”
“不知道……也许是棠羚的虎背熊腰挺舒服,就这样昏沉沉的了。”他边打哈欠边说。
“我虎背熊腰?!”这男人!他知不知道这样形容女人是死棋?!
诗晴滚出细细的银铃笑声,对着穆愆宇说:“老师,棠羚是因为怕冷所以穿得多,其实她很瘦的!”
“是喔!”他扬起坏坏的笑,质疑的看了棠羚一眼,然后直起身子伸了伸懒腰,“真舒服,回家去喽。”
他那是什么眼光!气死人了。不等他说,棠羚早一步跳离开机车,安全帽塞进猪的怀里,冷冷的说:“不送!”
诗晴却在此时拍了拍穆愆宇的手臂,“老师,你这么累,要不要到我家的温泉馆泡泡温泉再走?可以消除疲劳喔。”
他双眼一亮,“是喔,上次听妳提过,择期不如撞日,那就麻烦妳了,可是怎么去呢?”
“就在前方路段右转,我们骑机车去吧。”诗晴顺势将安全帽接了过去。
穆愆宇自然的将身子前栘,让诗晴坐在后面,还挺体贴的将脚踏调好让诗晴方便踩住。
两人准备就绪后才惊觉还有个人杵在一旁。
“啊!棠羚,妳去不去?!”诗晴朝她礼貌的问了问。
开什么玩笑!气氛这样明显,她又不是白目!
棠羚摇摇头,快速的挥了挥手,“顺走,拜拜。”
然后,她飞也似的进入公寓里。
※※※※※※※
泡在浴缸里的棠羚确实是很想杀人!
她辛辛苦苦“背”着他骑回家耶!
他却、却这样……
咕噜咕噜,她沉进水里。对啦!去泡美人汤啊!去消除疲劳啊!
浮出水面,她深呼一口气。老天,她究竟是怎么了?!
忽地,水滑过唇办,她发了狠似的拿起肥皂往自己的嘴唇猛擦……
第五章
多美妙啊,音乐教室的收摊时间简直成了学员大集合!
自开始在这儿打工以来,她一人关灯关门,其孤单程度简直就像被遗弃的八十老妪,现下可好,全世界的人都来“陪”她了,热闹的像办演唱会似的。
大家还神奇的都准备了吃食来,出了名的上河卤味、卖五天休三天却好吃到不行的东吴
胡椒饼、她爱吃的葡吉摩卡须尼丁……什么稀奇古怪的食物都来了,她一样样检查,学员们也有默契,一进门就把食物往柜台堆,等候检验通行。
“这死XX大薄饼谁买来的?”棠羚尖叫。
一团听得懂的人已经狂笑,买食者美丽却不同意,尖了嗓子纠正。
“那是炸鸡排!小羚!”
“薄得像张纸耶,妳不说我都认不出来了!”她最讨厌这种生意做大了就不正经的店,尤其对她这种天天在外吃食的人来说,被骗真的是很讨厌!
美丽苦着脸,“我也是看他夹进纸袋里才知道他们的鸡排成了卫生纸……”
唉。
“不知者无罪,今天赏妳坐在最边边的位置,去。”
“不要啊……大伦……”美丽将弃妇的声调学得十足十。
接着,她喜孜孜的往买了胡椒饼的恰真靠去,两手只差没膜拜。
“怡真!老板今天有出来卖啊?”她边问已经边拿出一袋,呼呼的吹气。
“我下课经过看见他还没收,就把剩下的全买了。”
“呜……我想这胡椒饼想得快生病,我已经扑空两次了!赏妳直接坐在穆愆宇大腿上的位置,去!”
冯恰真倒也配合,乐得应了一声,“谢皇上。”
众学员当下又笑成一团。
棠羚清点着吃食,可是乐不过三秒,一个巨掌已往她脑门拍下。
“我还皇上咧,妳这贪食的小瘪三!”穆愆宇光看她涎着口水的样子就好笑。
啊,被发现了!
“嘿嘿!”傻笑两声,赶紧往茶水间去,先让她得空吞两个胡椒饼再说。
※※※※※※※
棠羚在茶水问看见抱了一堆蜡烛的田茵茵。
“茵姊?!妳几时来的?”
“某人忙着数食物时来的。”
“……”尴尬。棠羚赶紧擦擦油嘴,将油纸袋一丢,“茵姊……妳抱一堆蜡烛干嘛啊?”
“有人都已经收起食物当门票了,我这当老板的也不好太亏待这些奉献美食的学员,帮她们增加些气氛也算尽点力。”
“那……有必要连蜡烛都……”她最怕这种灯光美、气氛佳的时刻了!她没(奇*书*网。整*理*提*供)那个生命感
受什么浪漫,往往是众人浪漫而她却一身的鸡皮疙瘩。
“妳不觉得烛光伴上愆宇的琴声是人问最大的享受吗?喏,去把烛台架起来。”田茵茵递给她五根大型的蜡烛。
“不觉得……”她吐出细细的不满,可一头热的田茵茵根本没听见。
“我们是有幸与他共事,要不然哪享受得到这种顶级的音乐飨宴,这是不可多得的机缘,懂吗?!”说完,她转往后头的冰箱拿美酒去。
“不懂……”棠羚噘噘嘴,走出茶水问,很孬种的只敢说出来给自己听,没想到却被人往后脑勺击出一个爆栗。
“痛!”她险险将蜡烛全往那人脸上砸去。
“不知好歹的家伙。”穆愆宇揉揉她乱成一团的发顶。
“喂!你今天已经打两次了!”
“只有两次啊!光看今天的阵仗我觉得扁妳十次都嫌少耶。”
死……死男人!
可是在这点上面她说不赢他,毕竟,吃人嘴软嘛。
扁扁嘴,她认命的抱着蜡烛往前头走去,心里还在盘算将蜡烛直接插在他头上会不会省事些。
“弹完妳就负责载我回家,听见没?”
又是她?!棠羚抓狂的停下脚步,身子一旋往回走。
“那蜡烛你去点!恕我暂作歇息,要不然等一下哪来的精神。拿去。”
啪啦啪啦,重重的蜡烛全滚到他结实的手臂上。
嘿嘿。
倒完重死人的蜡烛,她眼玻Р'一笑,“而且脚长在我身上耶,我若不小心溜回家去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她可也学痞了。
只是没想到穆愆宇竞可以一手拿全了蜡烛,空出另一手来拉住她。
“妳捅出来的楼子,妳敢逃试试。”他痞痞的一笑,似乎等着她的反应。
呼呼!大眼瞪小眼,气死人!
结果,田茵茵的出现让她险险吐出一口鲜血来。
“哎唷!小羚,妳怎么把蜡烛全丢给愆宇了?!”田茵茵看到可心疼了,“来来来,愆宇,把蜡烛给她,这么重耶!我们到前头准备去。”
那给她就不重喔?!棠羚只差没吼出来!
她的双眼已经喷火了,而那个死男人竟是看看她,扬起那欠扁的笑,然后听话的将蜡烛全数滚还给她。
啪啦啪啦,滚蜡烛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简直听见了他隐在嘴里的笑声!
气……气啊!
那男人瞬间换上斯文无害的脸。
“茵姊,我帮妳提酒。”
“好啊,谢谢。”
这……什么世界?!
这死男人!死老板娘!
※※※※※※※
气氛果真是好到一个不行,烛光围在平台钢琴不远处,然后所有的学员围成个圈圈环着钢琴,聆听穆愆宇弹奏出丝缎般的乐音。
琴音把夜色的静、星火的温柔诠释得美不胜收。
烛光映得每个人也都美到不行,静静的围坐、轻点额际、脸带迷蒙微笑。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似乎就要醉人了。
唯独远处一个人例外。
暗暗的烛光顾不到她这个角落,她无力的摊在离钢琴最远处的沙发上,企图远离那琴音的蚀心。
后,这些人一定要表现得这样明显吗?!沉醉得像合拍一组宗教广告似的,而众人心中
的教主就是中心位置的那尊神,名唤穆愆宇!
呜……她最怕他弹琴了……
她一如往常,干脆将整个头埋进沙发靠垫下,来个耳不听为净,只是没想到几曲后,竟有人加入了她的行列。
“嗨,小羚,借个位置坐坐。”沈老师压低了脚步与音量,来到沙发旁,顺势递出一小包卤味。
棠羚坐直身子,让出座位,将卤味接来。
光看两人没有对话却流畅的行动,真要以为是熟到“某种程度”的朋友,至少,正在弹钢琴的那个人是这么认为。
也为此稍微分了心。
沈老师自己也有一包卤味,边吃下一口边说:“穆老师的琴技真是好到没话说。”
“性格差了一点倒是!”光想到每次都因为他而被奴役,棠羚实在不吐不快。
沈天明朗朗的轻笑了两声,“穆老师似乎最爱和妳斗嘴。”
“他性格缺陷。”这点毋庸置疑,光这两天她便看见他乡起双重性格的演沈天明又笑了一阵,“全教室大概只有妳没被他的琴音迷住,妳看。”
光看背影都知道眼前那堆人正面的模样,只差没流口水了!唉……待会儿该不会要她擦地板吧?
她往前方望去,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竟发现穆愆宇的眼光刚好收走。
摇摇头,她拍掉自己的错觉,对着沈天明叹息,“唉,可不可以麻烦你等一下帮我告诉茵茵姊,我先定了?”
沈天明眉挑得很高,“那谁来擦满地的口水?!”
棠羚被他的话一愣,然后笑了出来,“呵呵……你和我想的一样……”
琴音骤停。
棠羚呵呵的笑声还来不及收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