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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谢了声。牵着楚思地手推开院落地木门。跨了进去。
院落中。树荫下。站着一个身着黑衣地颀长身影。而在他地旁边地石桌上。酒菜腾腾地冒着热气。
虽然酒菜冒着热气。院中除了那人外。便再也没有侍婢地身影。
谢安对上那人。嘴角微微一掠。他上前两步。恭敬地行礼后叫道:“见过陛下!”
那人慢慢的回过头来,他眉目清秀,眼睛乌黑有神,皮肤白皙中隐见憔悴,可不正是司马岳?
司马岳冲谢安笑道:“起来吧。”说罢。他盯向站在谢安身后,只露出半边身子,蹲福着的楚思。
司马岳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楚思,那目光盯得如此之紧,如此肆无忌惮,要是他不是皇帝,这目光可以说是无礼的。
谢安地心一沉。
盯了一会。司马岳徐徐地叹道:“朕一直在想着,谢安石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居然能令得楚思姑娘如此不管不顾地跟随于他!”
这话却是十分的明了了!
一时之间。不管是谢安,还是楚思。都在心中暗叹一声。
楚思徐徐的抬起头来,定定的与司马岳地眼神相对。
司马岳继续盯着楚思。他的目光十分的复杂,既复杂。又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感慨。盯了好一会,他轻吐了一口气:“坐吧,我们好好说说话。”他这下没有自称朕,语气也极温和。
谢安牵着楚思的手,在司马岳的对面坐下。
司马岳持起酒壶,给自己和谢安,楚思各倒上一杯酒。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后,又抬头看向楚思,轻轻地说道:“楚思姑娘,谢安石何德何能,值得姑娘如此跟随?”
这声音中,不无醋意。
楚思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她垂下眼敛,也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后,才说道:“陛下,各人有各人地缘。”顿了顿,她抬头对上司马岳的目光,清脆地,微笑地说道:“在陛下心中,或许认为谢安石配不上小女子。可在小女子的心中,却一直觉得,能得谢郎垂青,这是我前世烧了一辈子地香,做了无数件善事后才有的善报!”
她地声音斩钉截铁!
说到这里,楚思看向谢安,目光盈盈中遍是温柔:“这世上,如他这样的男人并不多。”并不是不多,而是奇少,千年以来也只有一个谢安石!
司马岳怅然若失地望着楚思,久久不语。
他不开口,谢安和楚思也都没有开口。
又过了一会,司马岳长叹一声,无力地说道:“朕还真地有点妒忌安石了。”
苦笑了一下,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抬头一抿而干。
看到司马岳又不说话了,楚思不由好奇地问道:“陛下是怎么认出小女子的?”
司马岳递到唇边的手一顿,他慢慢地把酒杯放在桌上,笑了笑说道:“朕虽然不怎么喜欢安石,却一下知道他这人性格坚定,认定的事不会轻易回头。他对你楚思如此深情,又怎么会轻易地弃你而娶她人?就算,就算你楚思曾落在慕容恪的手中,只怕他也不会随随便便地放弃你。”
又笑了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司马岳继续说道:“刘佩突然得女,此女又嫁给了谢安石,再加上你行踪全无,朕不得不想到,刘思可能就是楚思。不过朕本来对你不起,便也没有了再为难你们的打算。”
他笑着说完最后一句后,便抬头细细地打量着两人的反应。
见到两人都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司马岳有点沮丧地说道:“你们看来早就料到了。”
当然料到了,楚思暗道:你约我们前来,既没有外人在场,也不见侍卫守护,我们要是再怀疑你居心不良,那就真是傻了。
司马岳苦笑过后,抬头又看向楚思。
他怔怔地盯着楚思,直盯了好一会,才突然开口问道:“楚思,你于两军当前面对燕国大军,与慕容恪对峙时,心中可有惧意?“
他的声音中不无好奇。
楚思笑了笑,她摇头说道:“陛下,此祸因我而起,我负有大责啊。当时当地,哪里会想这么多?”
司马岳的目光中露出一抹赞赏,他叹道:“你真是愧煞朕矣!楚思,遍地晋之男儿,没有一个及得上你啊。”
楚思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她含笑的望着司马岳,说道:“陛下此言差矣,晋地多奇才,只是陛下没有用他们而已。”说到这里,她扫了一眼谢安。
司马岳哪里会不明白她的话,他不愿意在这上面多做争持,便转头看向谢安问道:“久闻安石对于燕赵秦地的各族人都有了解,却不知对慕容恪了解如何?”
楚思还没有明白司马岳这话中的含义,旁边的谢安已沉稳地答道:“陛下,慕容恪为人沉稳大度,又信守言诺,虽是胡人,实有我晋人的君子之风。他既然当着天下人的面直承了不会再对我朝轻起干戈,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司马岳要的正是这个答案。
第265章 为难
详情如下:
他点了点头,皱眉沉思起来。
沉思了一会,司马岳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既如此,朕就放心了。既然慕容恪不犯朕,那朕的江山便稳了一半。”说到这里,他沉吟起来:“现在只有赵之石虎可惧可畏了。”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楚思,以一种十分期待,期待得有点古怪的眼神盯了一会楚思后,司马岳转向谢安又问道:“却不知那赵之石虎现在情况如何?”
谢安一见司马岳的神态,便眉头微锁,人也沉吟不语。直到司马岳问了二遍,他才沉声答道:“石虎原是色中饿鬼,最喜女人。不过从年前他当着天下人的面出现缩阳后,便再无**。听说前阵子他迷上了男人,后来又连烹了一些男人后,便专心于修建楼阁亭台。他现在的皇宫极尽奢华。”
听到谢安娓娓道来,司马岳不由双手一拊,连连赞叹道:“不愧是谢安石,当真是对天下事如数家珍啊。”
司马岳的脸微微一沉,目光又扫向楚思。
身子向后微微一仰,司马岳徐徐地说道:“楚思,这一次你为我大晋立下了大功啊,众臣都对你赞不绝口。你不如就和安石一起留在建康吧。”
他说这话时,速度很慢,声音很沉。
同时。他虽然是对着楚思说话,目光却一直放在谢安身上。
谢安脸上表情不变,不过熟悉他的楚思却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十分的不好,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煞气。
楚思本能地想道。谢安怎么这么生气了?不对。司马岳这话有问题。
楚思只一沉思。马上明白过来。司马岳这话有陷阱啊。
他以皇帝之尊。要两位住在建康。可是明知两人有大功于国。却不开口奖赏。而只要求他们住在建康。
可现在地情况是。楚思已经把瘐冰给得罪狠了!瘐冰是什么人?他可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地权臣。就算是司马岳在他地面前。也得客气三分!
相信就算是现在。瘐冰便已派人到处寻找楚思了。现在楚思地真实身分一旦暴露。只怕马上就会被人给刺杀掉。刘家和谢安地实力加起来。也不会是他地对手!楚思地功夫最高。也敌不过这样一个权势冲天地人地滔滔恨意。
很明显。司马岳这话不是奖励。而是陷害了。
可他以皇帝之尊。要陷害一个人那是举手之劳。
楚思的脸白了白,她冷冷的看向司马岳。心中对这个人的好感,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司马岳避开她的目光。嘴角微微**了一下,却只是坚定地。脸带微笑地望着谢安。
谢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又是一片清明。他坐直身子,微笑道:“陛下,石虎之狠天下皆知,他对自己的安危又看得极重,天下间,想刺杀他的人多了去,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得已成功。陛下,楚思虽然有点功夫,性格却是粗疏大意的,有点冲动鲁莽,你要她去做行刺之事,就不怕她万一失手之后,反而激怒了石虎,给晋国带来亡国之灾吗?”
这话一出,楚思脸色微变,她直到现在,才明白司马岳的意思。
是了,司马岳定是看到自己处理了慕容恪这个潜在的麻烦,便梦想着自己把石虎也一并处理掉。他,他还真是天真啊,石虎是那么容易杀的吗?
在司马岳的沉吟中,谢安又说道:“陛下应该知道,这次楚思之所以制住了慕容恪,那是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出手!他是在完全的大意之下才会中招地。陛下,石虎与思儿可没有这个交情的!楚思早已是石虎地眼中钉肉中刺,只怕一出现在赵国境,便成了阶下囚啊。”
见司马岳的表情一僵,谢安继续说道:“陛下,如果刺客有用,赵石虎作恶多端,早就被游侠们给杀死了,他还活得到现在吗?陛下,昔燕太子丹派荆轲行刺秦王,其后果却是使得燕早早地灭亡了啊。”
谢安的话,让司马岳沉思起来。
他低着头,久久不语。
楚思和谢安也没有说话。
不一会,司马岳一声长叹:“安石言之有理,楚思上次能制伏慕容恪,实在是运气不错。”他看向楚思,清澈地眼睛中笑意盈盈,清俊的脸上也满是温和:“那些老臣真是糊涂,居然提出这样地建议。要不是安石解释,朕险些误了天下。”
他终是懦弱胆小之人,被谢安这么一说,心中已有了惧意,生怕楚思刺杀石虎不成,反而激怒了石虎。
不管这主意真是那些老臣提出来的,还是司马岳自己的想法,对于楚思和谢安来说,都无从计较起。
两人见司马岳让步,同时一笑。
谢安笑道:“陛下言重了,思儿也是晋之子女,能为陛下解劳是她的荣幸啊。”
楚思亦说道:“陛下,石虎其人阴毒无情,倒行逆施,这些年来他的行为,已使得天怒人厌,陛下,如此不德之人,必不能长坐其位,陛下不必太过担
听到楚思的解释,司马岳只是笑了笑,那笑容还有点不自在。楚思不知道,她说石虎坐不久,却不知道晋国的皇帝也个个难坐得长久呢。
笑了笑后,司马岳热切地看向楚思和谢安,温和地说道:“两位这次为我大晋立下了汗马功劳,朕感激不尽。朕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法子来感谢两位,不如由朕为你们指婚吧,谢安石和刘思,上次因为先帝的旨意而成婚极为匆促,这一次朕就为你们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朕宣告天下人,刘思巾帼乃是安石明媒正娶的娘子。至于先帝旨意中提到的楚思,自逼慕容恪后,已出家为尼,不再理会世事。因此,她与安石的指婚就此取消,如何?”
楚思和谢安相顾一笑,两人都明白,司马岳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他们也听得出,司马岳对他们确实是有歉意。
司马岳一直对楚思有意,他这话是表示他完全放手。对于两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大欢喜的恩旨。
第266章 大婚
见他们接受了,司马岳哈哈大笑。只是他笑着笑声,声音有点空洞,望向楚思的眼神中也有点怅然若失。
笑过后,司马岳盯着谢安,徐徐地说道:“安石,朕把楚思托付给你了,自今而后,你不得亏待于她。如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朕可就不会客气了!”
谢安再次一礼,朗声道:“万万不敢!”
司马岳点了点头:“如果甚好,你们就暂时在建康呆着吧,朕马上赐给你们一个盛大的婚礼。”
在司马岳的注视中,两人联袂离开了府第,走到了街上。
走着走着,谢安忽然问道:“思儿,你不回王府看看么?”
楚思默言不语。
谢安看了她一眼,低低地说道:“你自幼失母,过后不久便被你的师傅带走,过不了几年你父亲也过逝了。你的家族中并无嫡亲的亲人在,除了一个王思之,甚至都不曾有人记得你的存在。偶尔回来几次,也没有几个人真心对你好,说起来,先帝还是你所遇到的人中。最为温柔的。”听到谢安提到司马衍,楚思不由转头看向他。
谢安却似不知道她与司马衍曾经有过暧昧,径自说道:“王家对于你来说,虽是家族,更似是陌生地地方。怪不得你一直提也不提它。不过思儿,我们就要大婚了,到那时,世上再无王云娘这个人,思儿,我们挑个时间回到你昔日的家中看看吧。也给你的父母上坟问好。”
楚思轻应道:“好。”
当天晚上。两人便来到王府别院。以前地楚思父母所居之处。不过这么多年了。那里早就被她地族亲们占用了。找都找不到昔日地痕迹。
草草地祭过坟后。两人便回到了谢家在建康地别院。这时。楚思第一次见到谢安地父母族人。原来。司马岳地旨意已经下达。现在不管是刘家还是谢家。都在大张旗鼓地准备他们地婚礼。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