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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琬芸正在做粉蒸排骨这道菜,生了许多厚茧的手在仔细地剁排骨,油烟淡淡地氤氲。看在顾满乐眼里,心里竟发酸得想要掉泪,她的妈妈,她的母亲还是这样节俭着维持生计。
她定了定神,喊道:“妈。”
语气平平地,可是谁又知道这单单一个字里藏了她多少酸涩。
汤琬芸剁着排骨的手一顿,随即又开始动作,头也没抬地干脆说道:“嗯,舒泽他来找你,在外面10号桌。”
顾满乐顿时哑然,厨房里的油烟似乎醺到了眼睛,难受得半睁着眼。原来打电话给她不是来找她,只是因为林舒泽来这找她吗…?
餐馆大厅内的顾客来来往往,但顾满乐随便扫了眼就瞥到了打扮得鹤立鸡群的林舒泽,俊朗的脸上架着副超大墨镜,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恣意,半眯着眼拿着双筷子轻轻敲着桌子。
顾满乐走过来一下子拉开对面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语气幽幽:“林公子!有何贵干!有什么您一通电话我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任你使唤了,干嘛要来这?”
林舒泽取下墨镜,轻轻一笑:“我来这吃芸姨的“排骨一绝”,何况知道你总是不回家也不看芸姨,我这是给你们母俩制造机会让你过来增进下感情。”
“增你大爷的!”顾满乐霍地一下起身,用力地拍了下桌子。“有减无增。你根本就不懂我和她…”
后面的几句话没了下文,她实在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林舒泽收敛了笑,难得正色起来:“是因为两年前的那件事吗?于情于理,到底是你伤了芸姨的心,为了那些你自己自私的感情把你和芸姨的关系弄得现在这个地步值得吗?”
“林舒泽!”顾满乐脸色刷地下发白,攥着手死死地盯住他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在这跟我说?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要说苏暮朝是吗?你要说多可笑多可悲对吧?”
林舒泽抿唇,盯着突然间歇斯底里的她不语。
“林舒泽,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喜欢着苏暮朝,可是你呢,你和他是好朋友,你知道他的一切,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德国回来的,可这些你都没有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那晚你让他借住在我的公寓,我是不是就永远不知道了?像个傻子一样在做梦想着他过得好不好…”
顾满乐说得断断续续地,声音不知何时也哑了,喉咙里是抑郁的哭腔。
林舒泽只是轻轻一笑,莫大的讽刺侵袭着她。“告诉你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你再怎么样还是不敢告诉他你喜欢他……”
对,她不敢,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所以她活该爱得隐忍又辛苦。
林舒泽看了眼落地窗外经过的路人,又回头淡淡道:“满乐,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只是不想你受伤害,苏暮朝他是不会爱上你的,他上次找你去假扮他女朋友,说穿了不过是在利用你…”
顾满乐死死地咬着唇,瞪大了眼睛:“这些你全都知道?”
林舒泽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你知道这次阿朝回来的原因吗?”
012 向来情浅,奈何缘深(2)
顾满攥着手,嘴唇用力地咬破了皮,好像连呼吸都在渐渐孱弱,似乎现在没有哪一种力量可以在支撑着她,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在慢慢瘫软。。pnxs。
她的耳畔回响着林舒泽的字字句句,脑袋里好似被人活生生炸开一样的疼。
“他回来是因为寻找叶莘,当年高考后叶莘离开了中国不知所踪,而他待在国外的这两年来却四处找不到她,他怀疑叶莘可能已经……”
“据说当年阿朝和叶莘分手后,苏崇派人强行带她出境,可能是生是死都是苏崇一手造成的。阿朝从来不想自己的生活被苏崇所控制,所以他成立了一个上市公司来准备一步步瓦解苏氏。”
“满乐,我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你,是想你明白不要再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样承受最多痛苦的还是你。”
她知道,她知道什么是爱而不得。
林舒泽在很早之前知道她暗恋苏暮朝时,好心打算替他们牵线,后来却发现似乎她再无插足之地,承受的只有一个人备受煎熬的痛苦。
后来林舒泽又是好说歹说:“顾满乐你那点单相思是多大的事,生活还在继续,你一直念念不忘有用吗?人家心中另有所爱,你脑子实际点行吗?”
她知,她一早就知他有所爱,一早就知道恋上他便会有了穿肠毒药一般的执念,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妄想些什么,但她知道,她惟一能做的,必须做的,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感受他春秋里悲欢。
顾满乐离开餐馆时,犹豫了下,但踌躇间还是走到厨房,打了声招呼说她要走了,可至始至终汤琬芸都没有抬头,只顾忙活着手里的活。
顾满乐的心被细细密密地刺痛,她想大概和汤琬芸的关系大概要一直这样僵持到底了。
离开餐馆后沿路间街景宜人,街道旁的柏油马路响出尖锐的车子鸣笛声,她的意识方才混混沌沌地苏醒,开始往马路对面的一条街一直走,毫无目的,就像她自高考后一直很迷惘,就像她站在马路中央不知该何去何从般。
第 013 章 俭省下钱供她念书,却是这番惨淡收场。
顾父去世得早,但生前曾一直抱着小小的她摸着她的头,认真地说:“满乐啊,你长大后要好好念书然后考一个好大学,一定要比爸爸有出息…”
顾满乐在高考冲刺那段日子里没日没夜地苦读,本满满自信却不料高考那天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她辜负了父母莫大的期望,她也辜负了自己的前途,后来她一度彷徨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老卢出现了,老卢是汤琬芸的朋友,也是z大的美术老师。他说可以让顾满乐去念z大,念那所她曾嗤之以鼻的三流大学,可她别无选择,只能走向这个门槛。
一晃一年半多也过去了,她现在念大二,每每思及这些竟总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成为过去的过去,她似乎早已没必要再去重温,可她偏偏忘不掉的是过去漫漫时光里的那个少年。
暮暮朝朝,一念便不能忘。
顾满乐突然想起老卢交代她重画那副素描,可她似乎仍没有任何可以动笔的头绪,又想起她的素描纸似乎用光了,思忖着要去附近的商店去买素描纸。
“乔扬墨—”前面不远处的女生高分贝的声音尖锐地传入耳,顾满乐慢慢走上前才看到是一对男女在纠缠不清,女子生得精致却是个娇滴滴的主。
“安罗,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女朋友是谁吗?就是她…”男子如玉的面庞上透着几分隐忍的愠怒,狭长的眼微眯起来,笑得格外放肆,随手指着正要走过去的顾满乐。
013 向来情浅,奈何缘深(3)
顾满乐惊诧地顿住脚步,下一秒眼前的男子走过来迅速俯身擦过她的唇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唇瓣上余留着温热,她大脑一瞬间短路,空白中渐渐思绪清晰起来,脸色又红又白的,气自己居然让一个陌生人给亲了。
转过头瞪着那个男子,却又看到那个女生投过来恶狠狠的眼神,有些茫然中却没意识到那个女生走过来用力地扇了她一巴掌,骂道:“贱人,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就和我的未婚夫纠缠不清,你是用什么手段迷住他的?”
安罗不屑的眼神瞟向顾满乐那张脸,除了皮肤很白皙外长相搁人海里简直再平凡不过,倒是是有双灵动的大眼睛,眉目间还有些不一样的清新气质。
可那又怎样,跟她安罗比起来完全是路边摊的货色!
“哈?”顾满乐陡然间一下了然现在的状况,眼前的男子分明是拿她当挡箭牌。
刚刚“贱人”这个词入耳比以往更讽刺,陶奈也爱骂她“贱人”,她由衷觉得讽刺,似乎她们都爱骂那些和自己男朋友亲近的女生,张嘴闭嘴都是,是不是太没安全感了,又或者是无法掌控身边人的心才会这般敏感。
爱情就是如此悲哀。
她看了眼那个叫乔扬墨的男子,似笑非笑地扬着嘴角似乎在等着看好戏,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自己把握不住他的心又该怨谁呢?你现在这发疯有用么?不还是让他看了笑话。”
“你闭嘴。”女生气势凌人,抬手又打算是一巴掌却被乔扬墨伸手拦住。“安罗,你闹够了吗?你现在立刻回去,不然我会告诉uncle让他把你送回国外去。”
“哼。”乔扬墨松开女生的手,女生的脸气得有些扭曲,转脸踩着蹬蹬作响的高跟鞋离去。
“喂。”乔扬墨走过来单手拦着也要走开的顾满乐,随手从皮夹抽出几张百元大钞直接塞给了顾满乐,漫不经心道:“给,刚才你配合演戏的报酬。”
顾满乐抬头望着眼前人,此时才清清楚楚地看清他这幅完美的皮囊,难怪刚才那个女生不舍放手,而她的一个吻也给了眼前这个人。
听着他半带嘲讽的话,唇角弯起来,心头也有几分讽刺,这是今天第二次被人误会另有所图了,她瞥着眼前人道:“你们有钱人真是觉得什么都能用钱解决,可我刚才帮你解决的事可不是能用钱来打发的。”
“那你想要什么?以身相许?”乔扬墨挑挑眉,勾唇一笑。
顾满乐直接给他一记白眼:“看你也是有婚约的人,赶快回家别出来祸害人了。”
乔扬墨不以为然,语气更是轻佻:“有婚约怕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到,况且刚才我们也算一吻定情了不是么?”
顾满乐闻言瞪了他一眼,看眼前人这幅模样明显是个对女人花言巧语惯了的公子哥,她也懒得再和这种人计较。
她伸手拿过他掏出的几百元大钞,只言片语也未说,拿着那几张百元钞票慢慢往前走,却在走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乞讨老人旁停下,缓缓地把那几百放在一旁,尔后背身离开。
夕阳无限好,浓郁的黄昏天际红云似火,乔扬墨有些惊诧她会这样做,怔怔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仿佛她走在黄昏缱绻的尽头,竟让他有种美得像个遗憾的错觉。
乔扬墨看着她的背影勾勾唇,万万也没有料想到这个女子后来会成为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014 向来情浅,奈何缘深(4)
顾满乐去商场买好画纸后,为了消掉脸上的红肿又顺道去药店买了瓶药水。
她坐着拥挤的公交,公交一路走走停停,抵达不同的站点。横竖交错的街道中,她没有回公寓,而是选择在一所高中学校附近下车。
此刻夜色纷呈而至,早已到了晚自习时间,顾满乐走进校门时才发现一个迟到的高瘦男生正嚷嚷着保安给他开门,好说歹说下保安才同意,男生点点头然后一手飞快地拉着顾满乐走进去,直到教学楼附近才有些尴尬的松开她的手。
“同学,不好意思,因为怕你迟到太久所以拉你跑过来了。”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肤黝黑却很精神。
“没事,我现在不是这个学校的。”
“啊?”男生错愕了下又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来找人的?找谁呢?”
顾满乐也愣了下,然后微微一笑:“嗯,我来找人,他叫苏暮朝。”
对,她要找高中时代的那个苏暮朝,还有那个暗恋他的顾满乐,这是他们那三年的高中。
男生开始发愣,总觉得眼前的顾满乐和她说的那个人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顾满乐向男生道别后直接往操场那边走去。
此刻学生大都在教室安静或躁动地自习,她就这样静静地踩着校园铺着的石子路上,高大的法国梧桐依旧深深扎根在那里,夜幕下的樱花透着映着景色透着浅浅的紫红,走过去时还有还有淡淡的桂花香气萦绕着。
似乎这个她阔别两年多的校园依旧没多大变化,花还是这般开得灿烂,草木又是这般葱郁,却好像有什么变了,变得连呼吸的空气都觉得陌生。
物是人非,大抵就是如此吧。
她慢跑来到偌大的操场,亮起星星的夜色下,偌大的操场跑道上有细碎的步伐。就像多年前的夜晚,有一个少年大汗淋漓围着跑道一圈又一圈,她远远地跑在他后面,像是永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