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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手术,一定会顺利的。”
雨桐霍然握紧手指,死死地盯着他。
他知道了,有必要这样直接揭穿吗?
“别动。”宋子迁飞快打开她的掌心,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我知道你恨我,我欠你的不只是一声对不起。但是明天,你放心便是。”
雨桐皱着眉,无言以对。
他低下头,继续处理刚才她的紧张又渗出来的血丝,然后覆上纱布。
可以走了吧!雨桐没有问,径自站起身。
宋子迁看着她,她不肯说话的时候,他真的无可奈何。
“伤口不要碰水,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人帮忙。”说完,他马上自我纠正,像是自言自语,“昨晚手术你应该会在医院养些时日,有护士照顾也好。”
雨桐置若罔闻,找准门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宋子迁定定地站在沙发前,没有追,而是不轻不重突然问道:“那天在医院旁边的巷子里,你知道那个人,是我吗?”
雨桐僵住了双脚,脸上浮现隐隐的激动。
他上前两步,拉近距离,再问:“那天我也抱了你,你却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你真没认出那个人是我吗?”
哪怕不可能拥有她,但被她误会成夏允风,他的心,不是没有芥蒂的!
雨桐深呼吸,回头,总算开了口:“你追到她了吗?”
宋子迁再上前了两步,站在对她伸手可及的范围里。他审视她掩不住波动的面容:“你从没提过你的妈妈。”
她嘴角颤了颤,眼中多了丝渴望:“你说啊,你追到她了吗?”
换来了他的沉默。金叶子,人没追上,但看到背影,确定了她就是在婚礼上搞鬼的幕后黑手,这个事实让他如何能说?
等不到回答,雨桐嘲弄地一笑:“算了,当我没问。”
(今天更新完毕。男女主好久没有对手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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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的诺言(一)
等不到回答,雨桐嘲弄地一笑:“算了,当我没问。”
“我送你回去。”
“……”
“让我送你回去,我就告诉你那天的情况。”外边下雨,她眼睛又看不清,他无论如何不放心。
雨桐握紧没受伤的左手,陷入矛盾挣扎洽。
他真的追上妈妈了么?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哪怕是跟她描绘一下妈妈的样子也好……
可是,让他送自己回家?明明过来只为帮青桐找u盘而已,怎会发生这么多事?他是可怕的违禁品,浑身都散发危险的气息,她不想跟他再同处在一个空间钤。
她怕啊!
“我以为,你很想知道金叶子的情况。”宋子迁低沉的一句话,再次震动了她。
“你……怎会知道她的名字?”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得要多很多。”宋子迁黑眸充斥着她看不见的复杂。
是的,金叶子这个女人,何尝不是让他也追查了多年?他对金叶子所有的怀疑和怨恨,现在因为眼前的她,几乎被抛在了一旁。
有时候他问自己,假如金叶子就是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之一,该如何面对雨桐?
还能再爱吗?
答案,他真的不知道……
雨桐抵不过内心的渴望,艰难地点头:“是。我想知道。”
宋子迁笑了,有点苦涩。
“走吧。”他亲手打开了门,扶着她的胳膊一同走出。
**
时间退回一个小时前。
雪彤闲着无事,想到好几天没跟宋子迁晚餐了,开着车亲自到公司接他。进入总裁办公室,发现他的座位已空,正好孙秘书从其他部门回来。
“少夫人怎么来了?”
“孙秘书,子迁呢?”
“少总有事刚走不久,您要是早来十分钟,没准能碰上。”
“今晚又有应酬吗?”她有些不快,发现嫁给一个工作狂似的男人会感到寂寞。
孙秘书给她搬来椅子,倒了杯水,笑道:“今晚不是应酬,好像是朋友的房子出了点问题,少总过去帮忙了。”
又是朋友?雪彤皱眉,宋子迁的朋友,她总共只在婚礼上见过一个周棣,且前后交谈不到十句话,完全谈不上了解。
“子迁有很多朋友吗?”
这倒难住了孙秘书,他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多。当年少总回来接手公司,处理一堆烂摊子,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几乎没有个人时间。这些年又为了拓展市场,稳固基业,一颗心全扑在了公司。我想,少总就算有朋友,也应该是公事上结交的。”
雪彤闪过狐疑:“可你刚才说他去给朋友帮忙,是周棣吗?”
“周先生啊,我只知道他是少总以前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算是最好的朋友吧!他有一间酒吧,少总有时候会过去喝几杯。”
孙秘书如果知道他的下一句话,将带来怎样的后果,兴许会永远守口如瓶。可惜,他并不知道,宋子迁所去的地方应该成为一个秘密。
雪彤追问:“除了周棣,还有什么朋友关系最好?”
“少总现在去的是美林物业的一家花园,想必是很好的朋友住那里。少夫人有什么问题,我觉得直接找少总了解比较好。”
雪彤脸色微僵,她来之前自然打过电话给宋子迁,可他电话关机,找不到人。
她迅速扬起娇俏的笑:“当然会了,子迁工作再忙,晚上回家后都会陪我聊天的。我们新婚燕尔,生活很甜蜜呢!”
孙秘书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清清嗓子,陪笑:“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美林物业吗?
雪彤牢记于心,在车上查询了该物业旗下的私家花园。一共只有两家,其中一家在郊外新开发区。她直接导航,准备到市内这家的美林找找。
**
美林物业最大的优点是每层楼只有两户,电梯**使用,定向通往专门的楼层。
而宋子迁最初便已考虑周全,一次性买下了两户。每次过来,直接从停车场电梯进入,几乎从未碰到过外人。
雨桐性情淡漠,素不与人交往,回家后闭门不出,连小区保安人员都未必认得她。
今晚,是三年来两人头一次同时现身。
宋子迁扶着她走进电梯,按下直通负二楼停车场的按钮。
雨桐不着痕迹松开手,退到电梯的另一侧。
宋子迁没有逼近,站在原地,黑眸锁住她的身影。能答应让他送回家,愿意跟他多相处一会,他已经很满足了。
雨桐抬起眼睫,目光朦朦胧胧的,很认真地望着他:“现在开始说吧!从医院那天说起,你到底有没有追上我妈?”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交织的双手上。她在紧张。
记得跳崖之后她从昏迷中醒来,噩梦里反复喊着“妈妈……”,可见,那个女人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
“没有。”他简单的两个字,看到她脸上的光亮急速坠落。
“但是,我看到了她的样子。”
“真的?”雨桐眼中重新聚集了激动的亮光,“她看起来过得好吗?看起来还年轻漂亮吗?”
宋子迁喉头堵塞。要是她知道金叶子在车祸之后,半边容貌已毁,不再是昔日娇美的万人迷,会很伤心吧!
“你说啊!她现在什么样子?”上次青桐说妈妈戴着帽子和大口罩,没看清容貌,一直好遗憾。青桐跟她一样,连梦里都希望多见妈妈一眼。
“电梯到了,一会再说。”宋子迁牵起她的手。
雨桐没有挪动步子,轻轻收回手,“我自己会走。”
宋子迁皱眉,想起在医院时,亲眼看到夏允风牵着她,忍不住酸涩嫉妒。
“难道,我连为你引路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只是不需要。”
“是不需要人引路,还是仅仅排斥我?”
雨桐摸到门框,率先走出电梯,然后如实回答:“都有。后者更多一点。”
宋子迁憋足了气,大步追上她,质问中夹杂着一丝挫败:“夏允风就可以?”
雨桐扬唇,嘲弄地笑。
他无法抑制地生出怒气:“我是混蛋,但那个家伙又能好到哪里去?”
雨桐抿抿唇,眼神陡然冰冷:“至少,他不是有妇之夫。”
她拿着一把尖锐的刀,直接利落得戳进他的心窝。他俊容瞬间惨白,像被人抽干了一样,半晌才有了动作,嗓音已变得沙哑至极。
“所以……有妇之夫连帮助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是不是?”
“你以为,我们是朋友吗?”
她问倒他了。
宋子迁的脸色更白。
两人站在电梯口旁边,他的眸光深不见底,跟她一样见不到色彩。
“难道……”他干涩地从喉头逸出声音,“你跟我是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
雨桐的理智回归,她想要知道的只是妈妈的情况,别的话题再说下去没有意义。于是转动脚步,准备返回电梯。
“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你送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宋子迁迅速握住她的手腕,眼角紧张地抽动,“说好了我送你。”
怕她倔强地拒绝,他急促地补充:“我保证,不会再多问。现在外面下雨,你一个人不方便打车。就算我们注定只能做陌生人,也请不要拒绝一个真诚想帮助你的陌生人,可以吗?”
宋子迁,你何时这么好心了?签订离职合同的时候,你不是也很爽快吗?为什么现在要找尽借口挽留我?
“你这样做,想得到什么?”雨桐冰冷的语气筑造出一道保护墙,“我已经没有价值了,留在你身边就是绊脚石,不是吗?”
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做得很好!
都是自己以前种下的恶果,她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宋子迁近乎悲哀地解释:“不!你不是绊脚石,从来都不是!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忘记那些混账话?”
“泼出去的水,岂有想收就能收回的道理?”
他握住她的胳膊舍不得放开,轻声地说:“我只是关心你。”
雨桐冷嗤一声,尖锐道:“别说这种可笑的话了。你是没想到我对你离开得这么坚决彻底,心有不甘吧!”
“不是……”她怎么能这样想他?
“难道是真关心?那你的这份心意未免太低级、无耻!”
“雨桐……”
“够了!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就请牢记自己的身份,顺便念在我曾经为你豁出性命的份上,学会尊重。以后路上遇见请当作不认识,不要打扰我,不要再影响我的生活!我不希望——”她的心口深深地起伏着,呼吸停顿,“你我之间最后剩下的只有恨!”
宋子迁哑口无言,不只是眼角,忽然之间连太阳穴、整个心脏都要抽起来了。
她说,会恨他!
恨——
高大的身躯因这个强烈的字眼晃了一下,连每根头发都痛苦地纠结起来。
他是有妇之夫,他不能肆无忌惮说出自己的爱。
他刚才的失控,已经亵渎了她,真的很低级、无耻……
她的指责都是对的!
宋子迁咬紧牙根,沉痛与后悔毫无掩饰地刻在俊容里,话语从喉头苦涩地挤出来:“不管你信不信,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刚才只是……情不自禁。至于过去,你可以打我,骂我,怨我,我都无话可说……”
雨桐眼皮跳动了几下,听错了吗?他竟然说“情不自禁”?
脚步骤然乱了方寸,她不再迟疑快步迈进电梯。
宋子迁追上两步。
“站住!不许再过来!”雨桐摸到键钮,用力地连按。
他只好停住,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他对着她逐渐消失的面容,痛楚地发自肺腑地说:“好,我答应你。”
答应她,一定会努力做到!只要确定她明天手术成功,他以后再也、再也不去打扰她,还她平静的新生活……
**
停车场,整齐地排放着一辆辆小汽车。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