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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迁站在桥洞旁边,昏暗的路灯离得较远,在英俊的面庞投下阴影。他神色凝重,默默点燃了一支烟。
看看手表,已过八点。雨桐未出现,如果她来,定会找到这处两人约定过的地方。那夜的情不自禁与疯狂放纵,回想起来,是对是错?在她尚未完全退出夏允风身边的时候,他如此紧逼是否太急切了钤?
宋子迁深吸一口烟,缓慢地吐出。这几日,他都在反思自己,学着去体谅她的心。而今晚,不是要逼她,而是真的想念了。想在没有旁人的眼光下,尽情看看她,抱一抱,安慰自己这颗忐忑又嫉妒的心。
他再次拨打电话,回应的仍是关机。白色的烟圈从薄唇吐出,他抬头仰望天空。城市璀璨的灯光将夜空照得透亮,几颗星子若隐若现,模糊地闪烁,一如她美丽的眼睛。
“雨桐,你会来吧?”宋子迁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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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的夜空,透彻明净。游艇如一叶扁舟,漂浮在无边深蓝之中。
下午玩扑克牌的结果是雨桐、若兰一组战败,负责晚餐。雨桐愿赌服输,其实跟若兰刚合作两局,便已预料会如此。小丫头牌技不敢恭维,真正对应了那句“不按理出牌”,不过每次无需旁人提醒,她自己先哇哇地大喊后悔。青桐坚持原则,偏不让她悔牌,两人每隔几分钟都会展开一次拉锯,争得面红耳赤。
雨桐跟夏允风互相笑笑,在这样的气氛里,时间过得飞快。
明月初升时,雨桐乖乖拉着若兰进入小厨房,忙碌起来。
夏允风与青桐并肩坐在甲班上钓鱼,脸上挂着微笑。
“若兰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夏允风庆幸自己叫了这对小冤家一同出游。
“可爱什么?简直像个小孩子,被她的几个哥哥宠得无法无天了。”
“你以为世界上的女人,都像你姐姐一样吗?若兰的性子配你,刚好天造地设。”
青桐朝厨房方向看了看,小声道:“夏大哥,你今晚要不要向我姐姐求婚?”
夏允风沉吟:“今晚合适?”
“当然啊!我看你在船舱里准备好了红酒,烟花,难道不是求婚用的?”
“呵呵,只怕你姐不答应,她心里好像还有些人和事放不下。”
“夏大哥什么时候不自信了?姐姐是个遵守信诺的人,她愿意做你女朋友,说明也会考虑跟你结婚啊!何况,我们都支持你呢!”
“嘘——”他忽然感觉鱼竿震动,立刻起身,全神贯注地收线。可惜最终鱼竿那头空空如也,大鱼已循声而逃。
青桐望着前方不远的岛屿,隐约看到点点星火。
“夏大哥,今晚要上岛吗?”
“那是父亲朋友的私人岛屿,已经联系好了。等我们享用完晚餐,欣赏完星空美景就过去。”
游艇的厨房虽然不大,但材料应有尽有。雨桐有一双巧手,在若兰的帮忙下,很快一道道美食出炉。
甲板的四周,五颜六色的彩灯一闪一闪,将正中间的餐桌照得浪漫诗意。
红酒、蛋糕,蜡烛。
若兰笑嘻嘻地把雨桐拉到船舱里,取出一套银白色鱼尾款的礼服,“姐姐,这是给你准备的,快换上吧!要打扮得美美的才行。我也马上换裙子,呵呵,今晚虽然只是我们四人的party,但不能随意哦!”
雨桐讶然,什么时候准备的,自己竟然不知道?
在若兰的催促下,她换上了鱼尾礼服。两人小心翼翼地步上台阶,意外发现甲板上的两个男人早已换装完毕,均是一袭笔挺的正式西装。夏允风衬衣前的那条领带,衬得他意气风发。
他转身,深眸含笑,闪过赞叹,以及他们察觉不到的幽暗光芒。
雨桐不自在地拉拉裙摆,夏允风的声音传入耳朵:“青桐,你说是不是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看你姐姐,月光下简直像条优雅高贵的美人鱼。”
若兰拎着裙摆,高声问道:“那我呢?我像什么?”
青桐上前,执起她的手,不客气地回答;“你像一条泥鳅。”
若兰立刻垮下脸蛋,不依地瞪着他。
餐桌旁,四人说说笑笑地享用完晚餐,在蛋糕上点燃了蜡烛。
雨桐、青桐、若兰为夏允风唱生日歌曲。夏允风当着三人许愿,不介意将心愿说出来:“我希望今夜的美好,永远留在我们心中,希望我心爱的女人永远陪在我身边。”
青桐低声道:“姐,夏大哥对你深情感人,你不能辜负他喔!”
雨桐垂下眼眸,嘴角苦涩地抿起。允风的好,一点一滴她不敢忘记。大年夜,也是他费煞苦心为他们带来了快乐,此后一直都温柔体贴地照顾她。
辜负他,她羞愧难当。
若兰凑过来,笑着将她往前推:“姐姐,快给夏大哥一个亲亲,帮他实现心愿哪!”
夏允风笑着朝她张开怀抱,雨桐望着他充满期待的黑眸,心中酸楚。这样好的男人,可惜她永远不会爱上了……
“姐姐,快点啊!”若兰硬推着,将她送到两步之遥的夏允风怀中。
夏允风牢牢抱住,附在她耳边:“雨桐,这里没外人,不用太拘谨吧!莫非你在想心事?”雨桐抬眸,星光下,浮现浅浅的泪光。
“我不需要你答应什么,只想请你跳支舞,可以吗?”他嗓音低沉沙哑,专注的视线不允许她逃脱。她僵硬着脖子,来不及拒绝,青桐开心地打开了音响。
“跳吧!早为你们准备好了!”青桐播放音乐,轻柔的曲调飘荡在海洋上空。若兰在旁边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羡慕地叹道:“姐姐跟夏大哥好幸福哦!”
**
夜色渐深,凌江大桥人迹渐少,四周变得安静。
桥洞旁,一抹孤寂的身影。
几个小时过去,宋子迁就那样冷冷地靠在石壁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直到烟盒已空,他才皱眉,挪动几近僵硬的双腿,将烟盒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忽然,大桥上的灯光无声地熄灭,江面倒影顿时失去颜色,夜风中,空气的温度似乎也骤降了几分。
无需再看时间,晚上十一点,此处灯火准时熄灭。
也无需再等下去了,她若要来,早该来了。
宋子迁垂下昏暗无光的眸子,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雨桐,你没来,我很失望。但是你说的,让我信你,好!我信!
马路空旷,黑色汽车急速奔驰。
宋家灯火通明,车子刚驶进花园,华叔便迎了过来。宋子迁敏锐嗅到不一样的气氛,心口一沉:“出什么事了?”
华叔为他关好车门,亦步亦趋跟在后面,道:“是少夫人。她今晚身体不舒服,一直没告诉我们。刚才非要出门去,我和玉珠都不放心,说帮她请家庭医生过来,她死活不肯。现在玉珠正在照顾她。”
宋子迁进入客厅,毫不迟疑地迈向楼梯。正好碰到玉珠匆忙往下面走,看到他,慌忙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少夫人好像很难受,但她坚持不需要照顾,把我给赶出来了!”
“没事了。我上去看看。”宋子迁嘴上安慰,脸色却绷得死紧。这个星期,夏雪彤安分守己呆在房子里,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足不出户。而他每天忙着酒店项目、忙着想念雨桐,以至于有些忽略她了。
玉珠追来:“少爷,您最近突然对少夫人不闻不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事情?”
宋子迁顿下脚步,抱歉地说:“玉珠婶,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跟雪彤……是出了些状况,以后有时间再跟你们解释。”并非刻意隐瞒,而是暂时没有必要说。
(第二更。今天更新完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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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孕
二楼的走廊里,很快只剩下他一人。
客房的门扉紧闭。自从签订离婚协议后,雪彤虽然嘴硬,但多少自知羞愧,一言不发自动搬离了主卧。屋子里的玉珠、华叔等人觉得奇怪,可这对夫妻一个整天往外跑,深夜才回,一个每天闭门不出,连吃饭都不下楼。他们哪敢多问?
宋子迁站在客房前,敲门。
“是我,开门。”他口吻平淡,听不出喜乐。抓包之事带来的震惊和刺痛已经平息。房间里没有动静。雪彤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攥住被子。
“夏雪彤,我让你开门!”他加重语气,对这位前妻已没有耐心。
床上的人咬着唇瓣,闭紧的眼眸睫毛闪动钤。
宋子迁几步返回楼梯口,对玉珠道:“钥匙!”
“哦。”玉珠飞快找到一串大钥匙,送上楼梯。
宋子迁接过,阴沉着脸,咔擦一声打开了门。房间里竟然没有开灯,他皱眉,摸到墙面的开关用力按下。顿时灯光雪亮,床上的人瑟缩了一下,立刻提高被子捂住头。
玉珠往里探了探,小声道:“少爷,你别生气。少夫人身体不舒服,应该体谅。”
“你先去忙吧!”宋子迁进入房中。玉珠点点头,体贴地为他们关上门。
雪彤的手指慢慢收紧,快要将被子拧成一团,深深地吸着气。她听到了敲门声,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是她没心情理会。她的头很晕,心很乱,乱得不想见人。
沉稳的脚步声渐近,宋子迁高大的身影映在床前。
雪彤屏住了呼吸,没有言辞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像一个落败者,丧失高贵的尊严,以一种可怜兮兮的卑微的姿态存在于宋家。
“夏雪彤,你怎么回事?”宋子迁伸手去掀被子,她却紧紧抓住。
“不用你管。”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
“松开!”他命令。
她却抓得更紧,话语有些模糊:“不用你假惺惺来关心我……你应该恨不得我早点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陆雨桐在一起了!”
宋子迁眉心打结,越来越发现与她没有办法正常交谈。如果不是玉珠说她身体不舒服,他也懒得站在这里废话。他忽然抓起其中一角,用力掀开。雪彤来不及防备,被子豁然打开,她被强烈的灯光刺得眯起眼睛,整个人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视线里。
宋子迁被眼前的画面愣住。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夏雪彤吗?不过短短数天没有仔细关注,她竟然瘦了一大圈,身子小小地缩成一团,原本美丽的脸蛋变得只有巴掌大,苍白得吓人。她捂着眼睛,似乎不想看到他。
“哪里不舒服?”宋子迁压下心头的怜悯,冷着声音问。
“不关你的事。”
“只要你一天还住在宋家,就关我的事!”
接下来是沉默,然后她忽然放开了手,睁大眼睛望着他:“那你让我走!”话语里有一丝恳求,她撑着坐起身来,重复道:“让我走吧!反正……已经离婚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非要让我住在这里?”
一句话,让宋子迁想到了她的父亲,以及她犯下的错误。他眼底的怜悯消失不见,尖锐地讥讽:“怎么,你想让外面人知道我们离婚的消息?还是说,你希望媒体和你的父兄都来追问离婚的原因?”
雪彤的嘴唇哆嗦了几下,飞快死死咬住。最后一丝血色自她的脸蛋退去,她看起来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宋子迁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摸上她的额头。额头热烫,明显是发烧了。他强迫自己不要同情,今日的一切,就算没有她的父亲,也都是她自找的!
“我让陈医生过来!”
“不!我没生病,不要看医生!”她急切地反对,重新抓紧被子裹住自己,“你出去!我不稀罕你关心……我没生病。”
宋子迁沉下眼眸:“下周三,娱乐酒店项目要举行启动仪式,你还得作为宋太太出席。你打算顶着这副鬼样子见人么?”
雪彤吃惊望着他,喃喃道:“原来你是为了和爸爸的生意,才继续让我做宋太太……”
“你只说对了一半,这笔生意对我、对你们凌夏集团同样重要。但是,我没让你继续做宋太太,你早已经没有那个资格。现在只是必要时,允许你假扮出席一下而已!”
如此冷酷无情的话语,让雪彤心如刀绞,却哑口无言。是的,父亲虽然疼爱她,但商业帝国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