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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走过来,拉苏爱爱的手:“爱爱,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
一直这样说着。
这个男孩,从上家教起,从肯德基的补课起,她就欠了他很多,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伤害到他……
苏爱爱痛苦的闭了闭眼,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没有准备好!”
苏阳放开了苏爱爱的手,这一刻,这个男孩突然变得很成熟,他冷静的说:“苏爱爱,你不是没有准备好,没有一个女生是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爱情的!”
他一字一顿的说:“你不过,是不爱我,罢了!”
转身就往校门走。
苏爱爱站在原地很久,她一直以为苏阳是个孩子,可当她说出这样的话时,她却真的被震住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跟了几步,苏阳摇头说:“别跟了,我没事,我回去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苏爱爱只好站住,暖春的阳光照在她的肩膀,那个少年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却突然觉得很沉重,她突然能够理解方歌对于自己的心情,一定也是这般,无力,却又不忍放手……
只要不说,还是能做朋友的吧?嘻嘻哈哈的笑着,慢慢的把明白藏在心里,然后——成长,等有一天,彼此都会遇到适合的人,不失去联络的各自幸福的生活着,这也算是一种守候吧!
可是,她现在已经说了。于是,连去安慰他的理由都失去了……
年少的我们,总想什么人都不伤害,把什么事都做的圆满,原来,不可能啊!
苏爱爱回去上课,低着头,往教学楼走。
谁知道,正想上楼,却看到欧阳坐在楼梯上,托着头,看着她。
苏爱爱一下子很紧张,有做贼心虚的感觉,跳脚:“你干什么啊你?”
她不懂,在她面前,苏阳像是一个无措的孩子,但倒了欧阳这里,她倒变成了个幼稚的孩子,老是吵嘴,老是蹦跳。
欧阳不说话,站起来,把背包往后整整上楼。
苏爱爱有点急,一把拉住他的背包。
欧阳冷冷的喝:“放手!”
苏爱爱吓了一跳,松了手。
欧阳站在台阶上,背着身,手插在兜里,大声说:“苏爱爱,你暂时不要和我说话了!”
苏爱爱莫名其妙,问:“你干嘛了你?”
欧阳还是不转过来,伸了脚,往上层台阶踢了踢,像一个发泄的孩子,嘴里却云淡风轻的大声说:“啊,不知道,可能是吃醋了吧!”
苏爱爱“啊”了一声。
欧阳这才转过脸来,清晨的光照在他英气的脸庞,有点红晕,他没好气的说:“我说,我吃醋了,你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肩并肩的走在校园里,对我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他顿了顿,眼神一下子又要把人吸进去了,他说:“苏爱爱,我想我已经是喜欢上你了!”
也不理苏爱爱呆如木鸡的表情,上了楼。
后来的事情,苏爱爱都记不大清了,这几天她都像演戏一般,太不真实了。
她坐在电脑前,打给烈情。
烈情都笑死了,一连串的“哈哈哈……”最后,问:“那你为什么不选他呢?”
苏爱爱想了想打:“他太闹了,认识那么多人,和我不适合!长久不了!”想了想,又加了句:“对了,他还会抽烟!”
烈情在另一端都快笑抽了,这小妮子,明明都想了那么多了,还说不适合!
她打:“爱爱,人要随心动!现在想做的事即使压抑着不做,以后也还是会做的。比如,你以前喜欢的那条裙子,即使当时嫌贵没买,但后来,还不是念念不忘,想了一个晚上又拉我去买了。看,还不如当时就买了!”
苏爱爱想了很久,又打:“但是,肯定长久不了的,他花心,他会抽烟,他……”
烈情打:“爱爱,为什么你每次还没有得到就先想着失去了呢?”
苏爱爱“啊”的哀号一声,趴下来,转头,
还有一颗硬皮的石榴大大刺刺的躺在窗台上……
台阶上的剑客
几个礼拜后,苏爱爱的手机里多了一条短信,简单的三个字一个句号:“我走了。”
苏阳离开的日期要比原定的早很多,苏爱爱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
宿舍里大家在午休,老钱在敷面膜,小美在和男朋友发短信,糖糖戴着耳机睡得正香。
苏爱爱拿了手机,丢开杂志,轻手轻脚的开了窗,春日的和风加了太阳的味道飘进来,轻轻的撩着脸庞的碎发。
烈情说过:“我不喜欢回忆,一点意义都没有!”
爱爱说:“每一个和我相遇的人,做过的事都是巨大的宝藏,要好好收着。”
在这样宁静的午后,她突然想起那个在肯德基里为她点上一杯圣诞的少年,那些一起补习的午后……
之于苏阳,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愿意想起了吧?
苏爱爱趴在窗户上,一键一键认真的按下:“祝你以后幸福。”
方歌,烈情,她自己似乎都很喜欢用“幸福”这个词,虽然二十岁的他们并不知道到底什么叫幸福,幸福真的是两个字就能够形容的吗奇Qīsūu。сom书?但是,他们仍如此执着的相信着这两个字,如信仰一般认为它涵盖了世上一切美妙的祝福。
很快的,手机又震起来,苏爱爱直接点开:“你也一样,要开心!”
苏爱爱一下子微笑起来,她每每看到苏阳问她“今天开心吗?”这般的句子都会似面对一个孩子一般的无奈,但到这一刻,她却是真诚的微笑着。
今天的校园还和往常一样,隔壁男生楼依然会有只穿着汗衫就在阳台上转悠的雄性动物,旁边的女生宿舍传来聊天的笑声,楼下有阿姨的吆喝声,三三两两的女生提着热水瓶经过……
只是,从今以后再无人会盯着她问:“苏爱爱,你现在在干什么?”“苏爱爱,你现在开心吗?”再也不会有人如这个男孩一般,如此单纯的,执着的关心着她现在是否快乐……
城市遥远的一段可能有一架飞机正准备起飞吧?
苏爱爱没有再发过去,她合上手机,对着蔚蓝的天空轻声说:“再见。”
我曾以为年少的朋友,第一次喜欢的人,第一次喜欢过自己的人,都永远不会远离,不会分开。喜欢的会一直喜欢,亲昵的还是亲昵。
原来都不能够呢,所以,慢慢的,我学会对于一次次的离别微笑着说:“再见”。
再见了,我第一次喜欢的人;
再见了,第一次喜欢过我的人;
再见了,曾经的自己。
唯有“再见”,才能成长。
至于欧阳,苏爱爱是复杂的,对这个男生相当的好奇,想去接近又害怕接近,这样的感情却是和喜欢方歌时的温暖心情不一样的,像一只抱着自己尾巴的黑猫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在房梁上。
烈情取笑她:你完了,一个人好端端的对另一个人好奇肯定不正常,我也很好奇你到底好奇什么啊?
苏爱爱没好气的回:“莫追问,君须知好奇心杀死猫也!”
好吧,既然好奇,那就解决好奇吧!
苏爱爱同志得过且过人生二十载,终于鼓起勇气问阿单要了欧阳的电话,阿单在那头还奇怪:“今天法学系辩论赛欧阳主持,你这时找他?”
苏爱爱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头躺回床上头捂在枕头里,想了很久,还是按下:“我是苏爱爱,你比赛完了有空吗?有话说。”
按完后就飞快的发了出去,发完后又翻出来看一遍,抱着手机躺在床上哀嚎,太蠢了就这样发出去了,那欧阳上次还凶巴巴的说:“不要和我说话了!”如果不回怎么办?
老钱对着镜子修眉毛,瞥了一眼:“抽风啊你!”
小美意味深长的说:“春天来了呗!”
手机很快抽起来,苏爱爱“啊”一声,跳起来一看,是欧阳回的:“现在说,四点,我在八阶等你。”
这短信也太“欧阳”了点吧,苏爱爱退出一看时间,只有十分钟,立即爬起来换衣服穿鞋。
在去第八阶梯教室的路上,嘴里咕噜着骂欧阳,手握成拳放在口袋里却是掐得有点抖。
走近八阶才发现这是辩论会的教室,该死的欧阳,不是骗她吧?
苏爱爱摸出手机来看时间,正好四点,才想发短信骂人,阶梯教室的门“砰”一下就开了,苏爱爱还没来得及看清,一阵旋风就卷过自己身边,还没来得及反应,“旋风”就拉住苏爱爱的手一下子把她卷跑了。
似乎打开的门里有黑压压的人群,似乎身后有匆匆的脚步,似乎后面有人大声喊:“欧阳!你回来!”似乎……
没有似乎了,在樱花盛开的校园里,身旁的男生牵了她的手笑着奔跑,头顶的凤凰树支起一片绿莹莹的天空,空气里夹着了绿叶的青涩和花朵的香甜,樱花瓣滑过眼帘,粉色的芬芳就盛开在这个男生的细长的眼角。
上了另一边的教学楼,苏爱爱实在跑不动了,手被欧阳拉着不放,没办法只好赖了身子,大口喘气:“不行,我不跑了!”
欧阳似乎看到没人追来,慢慢收回手,靠在上三阶的台阶墙上,抿着薄唇,就是不说话,晶亮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爱爱。
苏爱爱给他看得不好意思,左瞟右瞟,好半天,说了句:“你到底跑什么啊?”
说完了又恨不得抽自己。
欧阳倒是回答她了:“我宣布比赛提前结束,把烂摊子丢给阿单了。”抬腕看了看表,露了小虎牙笑得像个恶作剧的小男孩,却一本正经的点头:“现在估计有很多人在追杀我!”
苏爱爱想想阿单每次收拾残局的倒霉样,也弯了身子唔嘴笑起来,她正乐在兴头上,却冷不防听到上面的人问:“你要找我说什么?”
为什么这欧阳每每都能杀得她措手不及呢?
苏爱爱有点懊恼,低了头,点了点脚,轻轻踢着脚面上的台阶,还是不得不开口:“那啥,我承认对你有点好奇,那个,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
她自己也何尝不是个小孩子,特地强调了“有点”,说完了“从朋友做起”倒如释重负,吐了口气。
却听到头顶的声音毫不留情的说:“不可能!”
苏爱爱抬头,瞪大眼睛,看见欧阳云淡风轻的样子,生气了,大声问:“为什么?”
欧阳靠在墙上侧过脸来,眯了眼,眸子里的光却让人心直跳,他冷冷的说:“苏爱爱,我可没那心情和你做什么朋友!要么就在一起,要么就别和我说话了!”
苏爱爱倒是愣了,嘿,呆头鹅遇上耍流氓的了!
欧阳看苏爱爱不说话,也不看她,慢慢的一层层台阶往下走,与苏爱爱擦肩而过……
苏爱爱心跳得厉害,余光都不敢看,听见他的脚步声下去了,又立即回了头,这一回头,倒是被他一拉手,脚一踩空,又被人箍了胳膊,一下子跌到一个充满太阳味道的怀抱里。
苏爱爱原本以为欧阳离开了,没想到他居然玩这招,心里再怎么样,手上还是不客气,脸红着在他怀里挣扎。
突然,欧阳的手机却在口袋里震起来,欧阳拿出来,屏幕显示“来电:阿单”,
欧阳皱了皱眉做了个苦脸,比了噤声的手势,一手搂了苏爱爱,靠在墙上,一手接了电话。
果然一接通阿单火爆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苏爱爱真的不敢折腾了,头埋在欧阳的胸膛里,怕阿单听到大气都不敢出,耳朵里只有两个人咚咚的心跳声。
欧阳的声音就在头顶:“知道,知道,兄弟,早就要结束了,这不是留了稿子给你了!”
苏爱爱听见欧阳的苦相,“嗤嗤”的笑起来,立即被欧阳蜷起手指敲了个毛栗子。
阿单在电话那头嚷嚷的声音清楚的传出来:“我×!甭说这套,是兄弟就今晚请吃饭,对了,咱家妹子找你,顺便叫上她,你打给电话给她!”
苏爱爱听到阿单说自己,吓得不敢说话,却听头顶的声音带了笑意:“你自己和她说!”
冰凉的手机一下子就被塞到耳朵旁,苏爱爱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反应过来立即捂嘴,看到欧阳挑了眉在那奸笑,生气得踢了他一脚,甩开手,想往楼下走。
偏偏欧阳不放手,那一边阿单在电话里嚷着:“喂,怎么你们会在一起,怎么回事啊?喂……”这一边这两个人手上都要拧出麻花了。
欧阳不管阿单的喂来喂去了,直接切了电话,取起两人握着的手,板了脸一本正经:“苏爱爱同志,人证物证俱在!本席宣判你与欧阳烨柏同志终身徒刑!即刻生效!”
苏爱爱真没见过有人这样的,脸一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站在台阶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什么都来不及想了。
欧阳拉了她的手,下了几个台阶,回了头,背着阳光,伸出另一只手来拨掉她发上的一瓣樱花,勾了薄唇轻轻一笑,眨了眨眼,手上握了握,说得神气无比:“这叫做:执子之手,把子拖走!”
樱花瓣轻轻飘落在台阶上……
这年春天,掀起一阵名为“欧阳”的旋风,一下子把苏爱爱卷走了,
这年春天,有个眉眼神气的男子跨过台阶,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