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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在这幸福的路口,不动声色的告别吧。
网吧里人不多,爱爱选择了角落的位置,打开QQ视频,看到烈情哭肿的眼,
她说:“你忙你的,我就这样开着QQ,你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喊我一声。”
打开手机,给欧阳回了条短信,大意是今天想早睡,就不多说了。
然后,爱爱挂在QQ的一端,开了小窗看电影,时不时看看正在瞪大眼睛搜索什么的烈情。
烈情破涕而笑:“傻爱爱,如果这时候过来一男人,看到你居然开着视频和一女人聊得火热,肯定要被你吓着!”
苏爱爱换了一部电影,伸了伸懒腰,笑着点鼠标:“我估计也是,我还从来没为一女人包过夜呢,真是可怜啊我!”
两人笑闹了会,又各自在电脑一端做自己的事。
网吧里,有游戏的枪声,有电影的声音,有键盘鼠标的“啪啪”声,这两个年少的死党,在大洋两端,却又在镜头之前,即使什么都不说,即使各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但就这样静静的却也是足够了……
而那个夜晚却也是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
第二日,苏爱爱还没进宿舍门就听到隔壁宿舍的高声对话:“哎,知道吗?昨天晚上蓝鸟公园一个女生出事了!”
“说是遇上流氓了!”
“好像不是咱学校的,隔壁学校的,但听说男朋友是我们学校的!”
“哎,你说谁那么晚往公园跑啊!”
苏爱爱颤抖着手推开门,糖糖惨白着脸看着她:“爱爱,方歌被叫到学工处去了!”
神收回了那少年(上)
苏爱爱第一次觉得通往学工处的路是那么的长,脊上背着个热辣的太阳,烧得她额头流出一滴滴汗来。
教务处的门是紧紧关着的,有声音不断的传出,一个女人的哭声带着嘶吼,如尖利的匕首:“我早说了不让他们在一起,为什么我家女儿会遇上这样的事,如果不是这孩子,如果不是这孩子……”最后又变成呜咽声。
苏爱爱靠在墙根站着,额上的汗一滴滴滑下,她顾不上抹。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约是校方领导:“两位请放心,这件事我们学校一定会配合当地警方负起责来……”
一个男人拔高的声音:“负什么责任?出事都出了,你能负什么责任!要我说,退学!我女儿还在医院里,这小子当时就这么跑了,现在能这样安心上课?”
苏爱爱的脊背紧紧的贴着墙,微微的颤抖,她第一次觉得明明自己是二十岁的成人了,为什么在这样的大人面前却依然是那么的无力?
她听到校方说:“方歌,你也是咱们学校很重视的学生,我在这问你几个问题,你昨晚真的和遇害的女生在一起?”
苏爱爱的鼻上冒出密密的汗来。
她听不到方歌的声音,是摇头了?是点头了吗?
校方接着问,有点迟疑:“你……真的在那女生遇上……咳……”咳了一声,慢的慢说出:“强——奸犯……的时候跑走了?”
苏爱爱的心“咔哒”一声,额上的汗珠钻进衣领里,像条黏腻的蛇,吐着信子要在她的颈间来上一口,她一下子滑坐在地上。
女人的呜咽声又开始大起来,依然没有方歌的声音。
校方说:“你先出去吧!”
脚步声,开门声。
方歌轻轻的喊:“苏爱爱。”低头,伸出一只手来。
苏爱爱不敢抬头去看方歌,她不忍凝视他清澈的眸子,低着头,她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明明是炎热的夏末,为什么他的手却凉如寒冰?
两人一节节台阶往下走,苏爱爱的心里直打鼓,她有无数个问题,却又不知道说哪一个,明明昨晚还是在她身边笑着的人啊,明明是彼此祝福的人啊,为什么才十二小时不到,就变成了这样呢?
爱爱问:“方歌,宋小乔真的……?”又说不下去了,她说不出那个字眼,她也没有勇气抬头,低着头数着大理石台阶里的纹路。
很久,方歌轻轻的“嗯”了一声:“现在在医院。”
苏爱爱站住大声问:“你并没有见到她,对吧?你也没有跑走,对吧?”
她是打死都不会相信方歌会跑走的。
方歌站在几层台阶下,没有回头,背挺得很直,他说:“恩,昨晚,我和你分开后,绕到学生超市,买了张网络电话卡想打给小石,又一个人走了会儿,过去的时候,小乔就不在了。”声音开始带着迟钝:“我打她手机关机,以为……是她又闹脾气了,没过一会,医院就打电话通知我了……出事的地方在蓝鸟公园,晚上十二点多……”
苏爱爱的腿有点抖,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事情,蓝鸟公园,她也曾和阿单遇上流氓,但绝对想不到两年后宋小乔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事情,那个见面不多的女孩,那个曾经喊:“你要不喜欢我,我就从这跳下去”的孩子。
即使她憎恨过她,也恶毒的想过那样的女生必然不会幸福,她却再也想不到这样的事情真会发生在她身上!
突然,爱爱抬头,上前几步,拉住方歌的手臂,牙齿在打颤:“但是,你刚才都承认了,是不是?承认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是你丢下她逃走的?”
在那个房间里,她听不到方歌的声音,但是她就是那么笃定,方歌一定是点头了,因为……他是方歌!他是——那么善良的方歌啊!
方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她早该知道是这样的,苏爱爱脚一滑,跌在了台阶上,跌下去的时候,脚踝刺痛一下。
方歌一把拉住爱爱,两人一起滑坐在台阶上,她下一层,他上一层,就这样坐下,时间就那么安静下来。
很久,他说:“她……一大早醒的,不想见我,警察告诉我,她说是昨晚是和我在一起,两人走到蓝鸟公园约会……尔后,我先跑走了……”
苏爱爱一下子跳起来,脚踝疼得她嘴咧了一下,她大声的叫:“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有幻想症吗?还是逃避现实!我要去告诉学校!……”到了最后,声音已经变成歇斯底里的嘶哑,似乎这样的叫出就是泄恨。
方歌飞快拉住爱爱的手:“不行,你不能去。”两人就那样僵着,他很清晰的说:“是我欠她的,她说是这样就是这样,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想着讲清楚,如果我去早一点,如果我前两天就和她解释了,就都不会发生……”
方歌的声音越来越小,头靠在爱爱的手上,慢慢的,手背已濡湿一片……
………
回去之后,爱爱买了电话卡,打给烈情,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打给烈情,她无法不把这样的事情告诉烈情。
电话的“嘟嘟”声像敲在心上,一下接着一下,良久,烈情接了“HELLO”了一声,带着困顿。
爱爱的声音一下子就冲出来,带着哽咽:“烈情,是我……”
苏爱爱是断断续续把事情说完的,烈情叹了口气:“傻爱爱,你真的不懂!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了!”
爱爱把脚搁在凳子上,卷上裤子,脚踝原来已经红肿起来。
她高了声音:“什么叫我不懂,你自己说说你和方歌的事情,到底多少年了,难道你们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
烈情也高了声音:“这样下去有什么不好,苏爱爱,你觉得方歌真的不喜欢宋小乔吗?他们初中的时候都在一起了,你算算,这都要十年了,再不喜欢也是一种习惯了!再说,你凭什么认为我还爱方小哥?我如果还爱他,我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吧?小学时候的事情,谁还会记在心里?”
苏爱爱找扶他林的手停在空中,她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情感会分出如此多种?
苏爱爱也气了,她朝电话喊:“成,成,是我多管闲事!”
这是爱爱和烈情第一次如此激烈的争吵。
很久,烈情吐了口气出来,话筒上“噗”了一下:“爱爱,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和方小哥,真的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太容易寂寞了,谈不起远距离的感情,更不可能拿和他的友谊去试验,到时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或者说,我们都太现实了,我喜欢他,但并不足以让我有勇气和他在一起……”
苏爱爱悠悠的问烈情:“烈情,到底现实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到底,长大,成长,是好事还是坏事?
烈情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的对爱爱说:“爱爱,我们都回不去了。”
两人一下都不说话了,电话里的“沙沙”声,如同老旧的胶片唱片机在“呀呀”的歌唱。
是的,我们都回不去了。
年少时喜欢的人,慢慢开始有了考量,什么时候开始问的不再是“他喜不喜欢我?”而是“他适不适合我?”
那为他脸红心跳的年代,回不去了,
那为爱奋力奔跑的季节,回不去了,
曾共同流下的眼泪呢?曾小心翼翼握住的手呢?曾一遍又一遍写下的信呢?都在岁月中辗转遗失了,它们伴随着谁越走越远终于都看不见了。
是谁在奔跑?哦!原来,是时间在逃……
对于宋小乔的事,苏爱爱本以为烈情一定会和她一起同仇敌忾,烈情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爱爱,你知道方小哥为什么会认吗?”
“因为宋小乔的脚受过伤,不能再练田径了,是方歌弄的!”
“你还记得我说过,方小哥小时候一直很皮吧,你可能想象不到他有多皮,我是后来听说的,我和他上了不同的初中后,他田径队的训练经常逃,有一次从观众席上直接跳下来,宋小乔追在他后面,也跟着跳下去……”
扶他林抹在脚踝,凉得入了骨头里,苏爱爱吸了口气。
听到烈情的声音:“我只听说方小歌挨了顿打,要不是宋小乔求饶,她妈一定上门把屋顶都掀了,方小哥的脾气也变了,后来你也就看到的都是咱方小哥现在的样子……”
烈情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不行,我看下有没有打折票,回来一趟!等下叫我前男友把钱还我!”
“爱爱,你看好方小歌,你别看他一声不吭,其实想得比谁都多,听到没有,爱爱?爱爱?”
苏爱爱回神,“恩”了一声,挂了电话。
校园的广播里开始诵读一首英文诗,反复的响在耳边
“Forthereisroominthehallsofpleasure
Foralargeandlordlytrain,
Butonebyonewemustfileon
Throughthenarrowaisleofpain。”(摘自EllaWheelerWilcox)
在这快乐满溢的殿堂里,容得下一列宽敞气派的列车,
然而我们必须一个接着一个的排队,穿过这岁月磨难的狭长走道进入。
一个接着一个的,独自的,慢慢行走……
神收回了那少年(下)
校方在几天后出了通知,白纸黑字贴布告栏里:“编导系04*级同学方歌因***有碍校风校纪,为加强学校管理,维护正常的教育教学秩序和生活秩序,保障学生身心健康,创建优良的学风、校风……给以留校察看处分,于****年**月**日施行。”
真是,真是……苏爱爱想笑,真是笑死人了,还有碍校风校纪,方歌要是叫碍校风校纪,那学校里有良民了吗?她突然非常想骂脏话!
也真的有人大声的骂出来了:“HollyShit!”嗯,发音不错,应该更有感情一点,
苏爱爱回头,阳光下,欧阳对着她笑出了两粒小虎牙,眨了眨眼。
“方歌还好吗?”欧阳和爱爱肩并肩走在路上,他问。
“恩,还好吧,最近没看到。”爱爱踢着脚下的石子,她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欧阳。
“我最后一年了,最近和阿单在忙项设计,不能常找你,你要乖啊!”
“恩”苏爱爱点头,一转眼,他大四,她大三了。
“爱爱姑娘,我在说正经的!”欧阳扮正爱爱的肩膀,笑着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你安生一点,有事一定要找我商量!”又拍了拍爱爱的脑袋。
哎,知爱爱者,欧阳也。
“好!”苏爱爱扭过头答应,没敢看欧阳的眼睛。
流言是一把雪亮的匕首,不知何时早已锋利出鞘。
似乎方歌的事情变成了S大唯一可说的事情,走到哪都能听到人议论。
“哎,真看不出来编导系的方歌是这样的人!”
“听说还是好学生呢!”
“嘿,你说半夜三更把女朋友带到那种地方的,有什么好人?”
“我男朋友要就这样丢下我,我非踢死他不可!”
“……”
苏爱爱每每听了都一肚子的火了,想一口气喷出火来,吧这些人烧死算了!
真不知道方歌听了会怎么想。
事实上,方歌也听到了,的确也想了,结果是——休学。
原来,处分不可怕,谣言杀破狼啊。
苏爱爱听到消息后,直冲教务处,她再也忍受不了了,为什么那么美好的方歌要忍受这样的责难?
如果休学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下一年,大家又会怎么看他?
S大的编导是他心心念念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