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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等待她说下去。
“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孝顺的重要,因为当母亲在世的时候,很多事都可以不经思考就承诺,仗着自己年轻,还天真的以为有一天真的可以实现梦想。因为那个时候我曾经跟我妈妈说过,以后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带她到月球去旅行!可是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就算我赚再多的钱,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妈她也不见得用得到了!”
她哽咽地往下说:“当时我以为自己有很大的孝心,但是现在才明白,那么大的心,还不如那个时候多陪我妈一分钟,不要一天到晚打工。如果我早一点读懂论语或孟子,那些圣人们对我们后人的提醒,我就不会那么笨、那么愚蠢,做了那么多不可挽回的错事!”
然后,电话中除了恩熙的哽咽声,就是沉默……
“恩熙,”他突然呼唤她,声调很低很温柔。“我很高兴妳对我说这些话。”
“论语或孟子吗?”她吸吸鼻子。
“不是,是妳母亲的事。我很高兴妳跟我提到她。”
恩熙忽然发觉,自己真的跟他提到了母亲,而且还在电话里流泪。
她突然不出说话,脸颊跟心窝一样滚烫。
“妳不必说话,我知道妳现在一定很后悔,让我发现妳真实的情绪。”他的声音挟着笑意。
说话同时,他拿起桌上那份投资利益分析报告书。
“有一天,我也会死,可能会比妳更早死。”
“你在说什么……”
“现在我还活着,妳会像珍惜妳的母亲一样,珍惜我的“存在”吗?”
她淡笑,企图岔开话题。“你好象一个哲学家--”
“回答我,妳会珍惜吗?”
她沉默下来,无言以对。
“我曾经对妳提过,所以,妳知道我在乎什么。”
她仍旧没有答话。
“我跟我自己竞争。”他重复曾经说过的话。“我在乎孤注一掷的事业,在乎自己的努力,不容许失败或阻碍。”他的语调低沉。
她沉默,仍然沉默,因为他忽然说的这番话而陷入迷惑。
然而谋仲棠却突然笑开。“所以,今晚除了邀妳看“海”,我真正孤注一掷想要得到的是,妳的承诺。”他敛下眼,右手沉重地按在那份投资利益分析报告书的封皮上。
“什么……”
“我要妳来参加我的生曰宴会。”他提出要求,声调热情,眸色却冷静。
而他在话筒这一端的表情,恩熙是看不见的。
只是,因为这个邀请,让恩熙的胃揪痛起来。
“怎么样?妳愿意答应我吗?”
“我……”她困难地吞咽口水,觉得喉头干涩。
“答应我,不要让我遗憾。”他低嗄地对她说。
恩熙深深喘气。
她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邀请,一旦她答应赴约,代表她与谋仲棠的关系将再也不一样了!
“你的生曰宴会,一定会有长辈以及亲友出席。”她脸色苍白。
恩熙明白,自己如果出现,董事长夫人看到她一定会不高兴。
“妳怕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冷静,然而恩熙却能听到自己声音里压抑不住的颤抖。“我不怕,但这是你的生曰宴会,也许会因为我,让很多人不高兴。”
“既然是我的生曰宴会,只要我高兴就行了。”
“如果因为我而让很多人不高兴,你就不可能会高兴的。”
他忽然低笑。“妳还不够了解我,恩熙,就算其它人都不高兴也没关系,我不会在乎更不会生气,因为看到妳来,我的快乐就足以淹没其它的不愉快。”
她无言以对。
“答应我,我生曰那天,妳一定会出现。”
“我……”
生活让她学会坚强,她很少犹豫,如此举棋不定。
“说妳愿意,”他低嗄地诱哄她:“让我快乐并不困难,只要妳一句话就够。”
恩熙用力闭起眼睛。
他等待,沉默等待她的回答。
“好……我答应你。”她终于同意。那短短的十秒,她的内心已经历一场剧烈的交战。
谋仲棠撇开嘴。“从现在起,我已经开始期待那一天来临。”然而他冷静的眼眸没有笑意,恩熙并未看见。
恩熙的心慢慢揪紧,心跳开始莫名地加速……
这个承诺对她而言很勉强,不是因为他的要求,而是因为除了谋仲棠,她必须去面对其它更多,她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要去面对的人。
“既然已经答应我,我相信妳一定会做到。”
“对,既然答应你,我一定会做到……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后悔因为我,破坏了你的生曰宴会。”她的声调落寞,当然没有受邀的喜悦。
他敛下眼,无声地咧开嘴。“妳爱我吗,恩熙?”
听到他突然问出口的话,让恩熙屏住呼吸。
“不能告诉我,是吗?”他低笑,然后粗嗄地低语:“那么,妳一定开始爱上我了。”
她咬住下唇,答不出半句话,失去平时犀利的口齿。
“但是,”谋仲棠慢条斯理地接下说:“妳还不够爱我。因为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她会不顾一切,眼中只有她的男人,根本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其它人的存在,但是妳,妳还有顾虑。”
直到胸口疼痛,恩熙忽然想起应该呼吸,却不敢用力吸气,只怕那灼热急切的呼吸声,泄露自己的心绪……
“什么时候,妳会不顾一切的爱我?嗯?”噙着笑,他低嗄地问她,像情人间呢喃的腔调。
恩熙眨着眼,想不到任何答案,能让自己的回复听起来理性。
“妳不必回答,因为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知道。”他收起笑容,没有表情。
“你说话的样子,听起来好象你的经验很丰富一样。”许久后恩熙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试着以说笑的口吻,转移尴尬的暧昧。
半天,他没有回答。
然后,他淡淡地、慵懒地、含着笑意地道:“会吗?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
剎那间,恩熙全身僵住。
“开玩笑的。”然后,他像不经意地qi书+奇书…齐书解释,语带笑意。
“你跟你的朋友,好象都很喜欢开玩笑。”她尽量装作无所谓。
然后在心中说服自己:她不是“在乎”,而是错愕。
他没有说什么,然后恩熙匆匆道晚安挂了电话,因为室友已经归来。
回到饭店上班第一天,恩熙没想到会在办公桌上看到三大盒包装精致的礼物。
不明就里的她呆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很久,才想到打电话给同事。“李秘书,请问放在我桌上的礼盒是您的吗?我是不是现在送过去给您?还是这些礼盒是要我送给哪一位客户的?”虽然挂名特助,她却时常做跑腿工作,因此自然而然想到这里。
“礼盒?”李秘书想了想,然后笑得暧昧。“我没有什么礼盒,这几份礼盒是给妳的。”
“给我的?”
“是啊,一早就放妳桌上,是总经理特别吩咐。”说完话,李秘书就挂了电话。
李秘书特地强调“总经理”这三个字,恩熙决定直接到总经理室敲门。
“总经理吗?您好。”在饭店,她谨守上司与下属的分际。
谋仲棠抬头,看到恩熙,他露出笑脸。“妳来了,过来!”他立刻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并且拉住她的手。
但是恩熙退了一步,婉转地拒绝他的拉扯。
谋仲棠的脸一沉,然后没什么表情。
“总经理,我想请教您,请问放在我办公桌上的纸盒是您的吗?”恩熙主动问他。
她看得出自己拒绝的动作让他不高兴,然而在饭店里她只希望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以避免不必要的耳语。
“那些礼物是送给妳的。”他绕过办公桌坐下翘起长腿,深思地凝望她。
“为什么要送我?我并不缺东西。”
“妳当然缺,别忘了,妳答应我要参加生曰宴会。”
恩熙瞪着他,呆滞了三秒钟。“答应过的事情我就不会忘记。”
“既然不会忘记,就接受我的礼物,在那种场合妳会需要这些东西。”他沉声道。
“我需要哪些东西,会自己去买。”然而她坚持,莫名的坚持。
谋仲棠挑起眉。“买那些奢侈品要花很多钱。”
“没关系,就算花再多钱或者必须贷款我也会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她的语调僵硬起来。“我不会让你丢脸的。”她补充一句。
谋仲棠敛下眼,片刻后他抿起唇淡笑。“没必要这么固执,接受我一点馈赠不算什么。”
“对你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这很重要。”屏住呼吸,她认真严肃地答复。
然后,谋仲棠仰身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她。
“好,”半晌后,他淡淡地说:“妳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挑,我买单。”
“我说过,就算贷款我也会自己付清。”
“干嘛?这么怕欠我的,是为了分手做准备?!”他嗤笑。
她表情一僵。
然后谋仲棠收起笑脸。“随便妳,妳高兴就好。”
“那么,那些纸盒--”
恩熙话未说完,谋仲棠拿起话筒。“李秘书,找人处理李恩熙小姐办公室里的纸盒,全部扔掉。”
恩熙僵住。“扔掉?”谋仲棠挂断电话后,她问他。
“本来就是给妳的东西,妳不要,那就丢掉。”他答得冷淡。
恩熙呆在他的办公桌前,无法反应。
“还有事?”
直到他问她,恩熙才回神。“没事……”
“妳可以回去工作了。”他的笑脸已经不见。
于是恩熙慢慢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在生气,因为这是自己第二次拒绝他的礼物。
但是这种冷淡的生气对她并不公平,他并不了解,长久以来她都是自食其力,张罗三餐、缴付学费,她并不习惯、更不能养成接受馈赠的习惯。
然而这些话,她没有机会、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清楚……
第三章
其实恩熙并不知道该怎么挑衣服、怎么挑鞋子。
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该怎么挑衣服?怎么挑鞋子呢?
冷了就穿毛衣,热了就穿背心,下雨就穿皮鞋,出太阳的时候就穿凉鞋,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但是这个“道理”并不适用在谋家。
虽然没有拆开那些纸盒,但恩熙很清楚,谋仲棠送的礼物,她其实一样都买不起。
可是就因为买不起,所以她更不能收。
走进“百货公司”这彷佛上个世纪,久远之前曾经来过的地方,尽管没有人在注视自己,恩熙仍然显得很局促。
这间百货公司位在信义区,号称全台北市最昂费的精品百货公司,到这里来之前,恩熙已经办好了信用卡。
记忆中,只有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她陪母亲到过百货公司,母亲去世后她为了三餐和学费而努力打工,从此没再进过任何一间百货公司。而事实上,百货公司里的东西她连一样都买不起,就连上次恬秀生曰,她身上的洋装也是在五分埔买的,那个时候她连一双五分埔的鞋子都舍不得买。
经过二楼那些高级品牌专柜的时候,她很仔细地看了那些橱窗里的标价,然后忧心忡忡地盘算着她的预算。但是她原以为足够的钱,却连一双鞋或者一个手提袋都买不起,遑论一套衣服。而这种东西她用过一次后,就不会有机会再用。
最后恩熙又绕回一间L开头的专柜附近,她犹豫着,知道就算逛再久也没有用,因为这间百货公司二楼精品店里卖的每一样东西她都买不起,因为刚才她其实已经经过这里很多遍了。
精品店门口有很多人在排队,站在门口的男性服务员正指导客人依顺序进入。恩熙不能想象这么昂贵的东西,为什么还会有人要抢着购买?
但是她知道,自己跟那些人一样也必须排队,虽然目的不同。
她希望到店里,能看到较便宜的东西,小一点的也没关系,只要高级的东西应该就可以了。
下定决心后,恩熙慢慢走向前,想跟上排队的队伍。
“我看应该差不多了吧?走了一整天,我的腿都快酸死了。”张云佳挽着女儿正朝专柜走过来。
“唉呀,这样怎么会够呢?我觉得我还缺一个包包。”
“还缺个包包?”张云佳无奈地嗤笑。“我看妳缺的东西可多了,应该不止一个包包吧?”
“唉呀,唉呀,还是我最亲爱的妈妈,最了解女儿了!”恬秀依偎在母亲臂弯中撒娇。
“嗤。”张云佳摇头苦笑。
本来要往精品店走过去的恩熙看到两人,急忙转头。虽然没有躲避的理由,这里本来就每个人都可以来,但是恩熙清楚,能来这里的人要加三个字“有钱人”,这里是任何“有钱人”都能来的地方。
没有钱的人到这里来逛,被认识的人看见就是笑话。
“咦?妈、妈,妳快看,妳快看那个人--”恬秀拉着母亲的衣袖。
“看什么啊?妳不是要排队吗?”张云佳莫名其妙。
“等一下再排队啦,妈妳快看那个人的背影!”恬秀指着前面一个纤细的女性身影。“妳看那个人像谁啊?”
“什么那个人?我怎么知道那是哪个人啊?”
“妳怎么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