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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力快要不支，见那块脏斑实在剔除不掉，燕聆忍下心中惊异，强撑着将这株灵草炼化成液体融合成丹药。
这是燕聆以前从来没遇到过的事情，以前炼丹，他也从来没见过这种胶着在灵草中不能焚烧的脏斑。每个炼丹师都是将干净的灵草放进丹鼎里，再用灵力将其从叶尖到根茎这样包裹着的将杂质剔除一遍又一遍，直到实在无法继续剔除为止。
待丹田灵力恢复如初，燕聆拿起另一株叶子上有脏斑的灵草放进丹鼎，犹豫了一下，先用灵力将那两片叶子切割下来扔在丹鼎底部，然后再进行整株灵草的杂质剔除。
炼丹之前将灵草去掉一部分，这是燕聆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炼丹师炼丹，不管是丹师也好，丹圣也好，全是将灵草整株的放进丹鼎，怎会舍得浪费一丝一毫，要知道你摘掉一部分便是摘掉了部分灵气。
随着时间流逝，燕聆的体力在透支，但他眼中的惊喜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此时他手里拿着两颗丹药，左手中的是他炼制的第一颗，右手中的是他炼制的第二颗，同样的灵草，同样的剔除过程与次数，同为一级丹药，但第二颗所蕴含的灵气纯度，却是第一颗如何也比不上的。
灵气越纯，就表示杂质越少，而这两颗丹药会有这么大的差别，无非是他前一颗没将脏斑摘掉，后一颗摘了。
自己好像突然有了一双了不得的眼睛。
在同等级同等强度的灵力下，他能靠着这双眼睛炼制出比别人灵气纯度高的丹药，减少了服用丹药滞留在体内的杂质，这几乎是任何一个炼丹师都比不上的。
这个想法使得燕聆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丹药，拼命抑制着双手的颤抖，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将丹药收好，燕聆慢慢地恢复体内灵力，按着记忆中的丹方，他将含有脏斑的枝叶都在丹鼎里用灵力摘掉，然后再进行杂质剔除，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在重复这几个步骤。
收好最后一颗刚出炉的丹药，燕聆大呼一口气，多次的实验，终于证明自己的眼睛，确实是能莫名其妙地看出灵草含有杂质的部位。
今天他炼出来的这些一级丹养颜丹，比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颗所蕴含的灵气纯度还要高。
燕聆收好丹鼎与丹药，将紫檀木盒埋进那块中空的地砖下，开了门走出去。
天色将晚，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细细的说话声。
他这院子里除了他，便只有姆妈与刘老叔两人了。果然，听到他这边开门的动静，姆妈很快的出现了，身后跟着有点驼背的刘老叔。
“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姆妈还未走近，便是一脸关切。
燕聆知道他这一走十余天，独自一人，姆妈定是非常担心的，所以任姆妈拉着他将他上上下下的检查了，才笑着认错：“让姆妈担心了，是我不好。”
姆妈叹气一声，拉着他的手拍了拍：“没事就好，以后去哪都不可再独自一人了！”
燕聆笑了笑，并未应答，而是将目光转向同样一脸关切的刘老叔身上，道：“老叔，身上的伤可好了？”
刘老叔一脸感动的模样一个劲儿地点头：“好了，好了，多谢少爷关心！”
燕聆双手将他扶着，勾唇道：“老叔不必如此，如今燕聆身边就剩你与姆妈，已是我最后的亲人。”
前世他也这般说过，当时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现在却是另一种心境了。
刘老叔对上燕聆那双温润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人还是那个人，却让他觉得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总感觉它盯着你的时候，里面充满戾气。
等他再看去，哪还有什么吓人的戾气，不禁心里疑惑兴许是自己的错觉。
姆妈看着燕聆，表□□言又止，燕聆眉目微挑，问道：“姆妈，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姆妈与刘老叔对视一眼，随即皆是重重一叹，“少爷，前几天族里就已经将各子弟的入学学费发放了，唯独你的，还没有送来。”
“不急。”燕聆说，“离开学还有十天，兴许再过几天就送来了。”随即扯开这个话题，对姆妈道：“姆妈可有做些好吃的，在山中十余天，肚子里没吃什么好东西，这会儿正饿。”
姆妈见燕聆表情平平，似一点也不在意落在最后，但他皱着眉，想必又是将怒气忍着。她心底叹气一声，知道少爷也是无可奈何，便不多问，一心伺候好燕聆的衣食住行就好。于是带着燕聆往厨房走去，给他弄吃的。
他们身后的刘老叔却若有所思的看着燕聆，随即露出个笑来，显得奸诈无比，不过转瞬即逝，又变作了那个忠厚老实一心为主的老仆人，佝偻着背，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第四章
第二日，燕聆早早的便起了，等刘老叔找来时，屋子里哪还有人影。
此时的燕聆，背着一个小竹篓，正一脚踏进之前他买紫砂盒的那个杂货铺。
杂货的掌柜依然坐在那里清算着账目，进了人同样只抬头看一眼，“客人请随意看，货品柜台结算。”
燕聆选了十几个丹瓶，然后到柜台结算，不过将丹瓶递过去的时候，燕聆并没有将钱袋递过去，而是问那掌柜：“你这里收不收灵丹？”
“收的，一级丹十年限上品两金一颗，中下各递减五十银，二级丹十年限上品十二金一颗，中下各递减两金，三级丹十年限上品三十金一颗，中下各递减四金。”说到这里，掌柜便没再说了。
纵然他刚刚报的灵丹所需灵草的年限都在十年以内，看起来不高，但上了四级的灵丹依然是个分水岭，价格陡然拔高。掌柜的看燕聆年纪小，想也知道不是什么高级炼丹师，便没再继续报下去，“不知客人出售几年限的几级丹？”
一颗雾雨花做主药可以炼出三颗养颜丹，燕聆昨天炼了四株，得了十二颗十年限的一级上品养颜丹，分装在两个丹瓶里，他全都拿了出来放在柜台上，“这是几级的，还需掌柜的看一下。”
掌柜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哪有炼丹师卖自己炼的丹药还不知道几级的，不过心里想着，倒是拿起一个丹瓶解开塞子倒了一颗在手上。
只一眼，掌柜脸上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慢慢地严肃起来，转而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小少年，“这，这是一级丹还是二级丹？”
燕聆抿了下唇，道：“掌柜的以为呢？”
掌柜又看了看手中的丹药，最后道：“虽杂质比二级下品丹要少，但所含的灵气还是比不上二级下品丹，终究是一级灵草炼出来的。”
灵草的等级决定丹药的等级，所以面前这颗只是挺像是二级丹的一级丹。
掌柜的将剩下的两瓶丹药都一一看过，无疑每颗都是比一级上品丹灵气纯度高杂质比二级下品丹少的养颜丹。
将塞子塞好，掌柜问燕聆：“这些一级丹，客人是否全卖？”
“不知掌柜几金收？”
“如果客人全卖，我便给客人算每颗九金如何？”
一级丹每颗九金，比二级下品丹还要高出一金。
虽然面前这十二颗一级丹灵气比二级下品丹要差那么一点点，但这一金贵就贵在它所含的杂质要比二级下品丹少，灵气纯度高，温和不暴虐，在体内炼化后沉积的杂质也利于三师从体内驱逐，从而保证将来进阶的时候降低失败率。
燕聆没多想便同意了，十二颗得一百零八金，比他预想中的要高出许多。
将丹瓶的银钱一并结算后，掌柜的道：“若客人以后还有此类灵丹，也尽可到我这里出售。”
燕聆感激地谢过掌柜，将丹瓶装进竹篓里，便出了杂货铺。
掌柜目送燕聆离去，目光复杂。
灵丹是没有百分百零杂质的说法的，但刚才这个少年卖给他的，杂质几乎接近于零，这是他活了近百年第一次遇见。可想而知，等他手中的灵丹流出去后，将会在炼丹师这一行内造成多大的轰动。
燕聆离开杂货铺后，去了丹城北面的灵草巷。
丹城有许多灵草铺，其中以灵草阁最为正统，价格要高些，品质也要高些，是有家底的炼丹师经常去的地方。像燕聆这类身上没有多少钱的穷炼丹师，灵草巷便是他们最好的去处。
这条巷子，从巷头到巷尾，大大小小的灵草铺不计其数，零散的灵草摊子也有不少，在这里摆摊的不一定是灵草师，武师也是有的。
燕聆之前在山中采挖的一级灵草都用完了，需要再买些灵草，一是炼了灵丹卖钱，二是提高自己的炼丹技术。
不过燕聆今天最大的目的，是买一张丹方所需的多种灵草。
丹方是紫檀木盒里的一张高级丹方，叫做清灵丹。
因前世被囚禁那四年，燕聆心里埋着恨的根，目前他等级低还看不出什么，一旦进阶，这根就容易被诱发成魔根，进阶越高对他越不利。清灵丹有助于他保持清明的头脑，不为外界因素诱导。
清灵丹是一张上古一级丹方，之所以一级便算是高级丹方，主要是它所需要的灵草数目之多达一百二十八种，是燕聆所知的一级丹方中最多的一种。这些灵草很容易找到，这张丹方难就难在中间放置灵草的顺序，因数目繁多很容易被搞乱，而且一次性剔除一百二十八株灵草的杂质，所需要的凝炼之力也要足够强大才行，这也是它被归为高级丹方的主要原因。
由于炼制的程序很是麻烦，并且当时也有其他丹药可以代替清灵丹，所以清灵丹早随着时光变迁而渐渐变得不为人知。
燕聆算了一下，他炼制养颜丹十二颗，中间因需要恢复消耗一空的凝炼之力而断断续续用了一天时间。若是清灵丹，中间不能停，一颗应该也够他炼一天了，对于他现在的实力来说，实在是一大考验。
为此，燕聆还需要买些续气丹所需的灵草，炼制出足够的续气丹用来提供他炼制清灵丹过程中需要及时补充的灵力。
将整个灵草巷的所有灵草铺子与摊子逛了个遍，又去了一趟灵草阁，终于是将一百二十八种灵草凑齐，刚赚得的金花了七七八八，等到买够了续气丹所需灵草，钱袋里就还剩十金。
一百零八金相比以前的他，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却被他这般流水的就花了出去，足以看出炼丹师这一行业的暴利与高消费。
买好了所有灵草，燕聆没有回燕宅，而是用那最后十金，租了一间客房，便于自己安心炼丹。
因为燕聆从来没有炼过清灵丹，所有的步骤虽然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但一切还要看实际操作。
先是花了两天时间炼了三瓶续气丹，在脑海里又熟悉了几遍清灵丹丹方后，燕聆才新拿了一块赤金火矿点燃火种。
丹鼎底部沉积着无数被切割下来的带有脏斑的枝叶与根茎，一团紫色的粘稠液体悬浮在丹鼎上空的一角，燕聆将丹鼎这株灵草炼化成液体后推进了紫色液体之中，将其融合成绿色之后，快速地喂了自己一颗续气丹，然后将慢慢恢复的灵力通过双手释放出来包裹下一株灵草，熟练地进行杂质剔除。
丹方虽熟烂于胸，但燕聆因为紧张失败过一次，后来倒是慢慢的调整了心态，不急不躁的，成功炼制了一次，一次五颗。
续气丹还剩下两颗，将手中这炉清灵丹炼制成功，也差不多是刚好够用了。
丹鼎中最后一株灵草被炼化成液体，燕聆额头沁出不少汗珠，一滴汗珠沿着他的眼角慢慢滑落，丝丝的痒却无暇顾及。
燕聆将那团液体推进角落鹅黄的液体中，然后用凝炼之力将其包裹，将整团液体再次进行融合，待到颜色变成纯白，快速将其分成五团，等到它们凝结成固态，这次炼丹便算是成功了。
花了三天时间炼制了三次清灵丹，失败一次，成功两次，得了十颗清灵丹，四天一颗，够他用一个多月了。
燕聆这一待就在客房里待了五天时间，因为连续炼丹，体力透支得厉害，燕聆又在客房休息了一天，客房租金一天一金，所以燕聆走的时候，还找了他四金。
将剩下的四金全买了养颜丹所需的灵草，燕聆才慢慢的往燕宅的方向走去。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