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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目视前方犹豫着。
应该怎么回答呢？是瞎编还是……
“有所保留地说吧。”蓝吉儿的声音响起于他的脑海之中。“神国出动如此力量来对付你，应该不会就此罢休。既然他们已经不怕被凡人知晓神国的存在，我们也不必保密了。但考虑到一些具体的事……关于神战士的细节就不要对他们说了吧。”
【你这样让我很头疼啊。】高平摇头，【到底要怎么说才好呢？】
然后他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咳嗽了一声。
“难道刚才的战斗中你受伤了？”开车的于兰脸色大变，一脸关怀地转头盯着她。
“看前面，看前面！”发现前方有一个转弯的众人吓得同时尖叫。
高平有点无奈地看着她：“重要人物说重要的话前，不都应该先咳嗽一声吗？”
“哦……”于兰有点木然地点头，然后终于让众人安心地看前面了。
不过她立刻发现竟然有一个大转变，吓得一面冷汗地猛打方向盘，甩得车里人七荤八素有种吃恶心了想清一清的感觉。
“高平，你到底是什么人？”闻天朔艰难地开口。
“你不应该惹的人。”高平回过头看着处境艰难的他，竟多少生出了些同情。
“我和你们圣英斋本来没有任何过节，你们非咬着我不松口，这不是自己找死吗？”他叹息。
“我……”闻天朔不知说些什么好。
“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些家伙，不是什么能力者，也不是什么能力者造出的乱七八糟不知如何称呼的东西。”他对车里所有人说。“他们头上有光环身上有翅膀，如你们所见一般，就是天使。”
“天使？”王晓宇一脸的惊骇。
“难道说……”姜孟的脸色大变，“西方的传说是真实存在的？世上真的有上帝？”
“为什么不是玉皇大帝和天兵天将呢？”赵初寒有些激动，有些失望。
“什么跟什么啊！”高平觉得真心没法跟他们聊下去了。
“在凡间之上还有神界。”申勇替他说了下去。“但神界并不是凡间宗教传说中所讲的那个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艰难地移向了他。
“我知道得也不多。”申勇说，“只知道神明也有许多，形形色色各不相同。他们共同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神界，就是这样。”
“天使是诸神中的一个种族。”由申勇帮着找回了思路的高平接着说。“那些倒霉玩意儿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我想极可能是认错了人——竟然从神国里飞了出来要杀我，你们说好笑不？”
说着他自己笑了起来。
车里其他人都没笑。
刚刚知晓这世界真相的众人大眼瞪小眼瞪着他看。
包括开车的于兰。
“我去大姐你能不能看前面！？”高平感应到了危险，转头一看又是一个大转弯，车子正笔直地向着护栏冲去。
他只好替于兰转动方向盘。
弯转得太急太快，车子一下侧翻旋转着飞了出去。
第248章 省局局长
车子凌空的旋转姿态，仿佛起舞。
但车内人的姿态就一点也优雅不起来了。
后排座上乱成一团，所有人都被旋转搞得晕头转向。
无奈的叹息声中有一道黑影从副驾驶窗口飞射了出去，于空中稳稳地托住了车子，止住了它的旋转势头后将它平衡地放在路上，然后黑影一闪回归副驾驶。
除了所有人都感觉很是恶心头重脚轻冷汗直流外，车子里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小兰，开车要专心啊！”姜孟有气无力地说。
于兰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期间高平在副驾驶上帮她扶着方向盘。好在前方几里路全是直道，不然恐怕还得再发生点什么危险。
“高……高平……”姜孟气息微弱地问，“你刚才说那些……天使是专门从神国里飞来杀你的？”
“嗯。”高平应了一声，眼睛盯着于兰。
真怕这妞儿再玩出什么飞车特技来。
车里是一阵沉默。
“那么……你又是谁？”好半天后闻天朔开口问。
“牧城市二十一中的学生，高平。”高平回答。
再次的沉默。
好吧，所有人在心里想，有些事情你是不可能对我们明说的。
开玩笑，一个凡间的普通学生会拥有片刻间击杀十二位天使的能力？会引得神国的神明不顾一切地进入人间来全力出手刺杀？
每个人都知道高平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每个人也都知道他若不想说最好谁也别逼着问。
姜孟此时在认真地想，如果动用超自然现象研究与防卫局的全部力量启动最高战力，能否是高平一个人的对手。
本以为拾到了一柄利刃，没想到拾到的却是原子弹……这种心理落差让姜孟有点难以接受，同时他也觉得省局恐怕一样无法接受。
应该直接送到总局去吧？
他琢磨着。
然后他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超自然现象研究与防卫局真的跟高平搞好了关系，那么恐怕反而是人类最大的危机吧？
要知道想要高平命的人可是神啊！
现在想想，高速路上的空无一人应该也是天使们的安排。这些拥有强大神力的家伙用的是什么方法？是无所不能而凡人无法理解的神的法术吗？如果真是无所不能，那么凡人又如何与其对抗？
姜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不清未来，发现不了应该走的路。
怎么做是正确的？怎么做是错误的？
没办法分辨。
在犹豫与不安之中，车子开入了省城。经过收费站时有交警皱着眉往车里望，望了半天后乐了。
“下来。”交警笑眯眯地冲后排上的六个人招手。“下来之后只要你们能再坐进去，我什么也不说放你们过去。”
“给我们调辆车。”于兰递过去了一张工作证，交警看后在惊愕之中与上级沟通，然后亲自开过了一辆警车从suv中分流了三个人，这才算解决了车内人口过剩的危机，让几个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省局并没有像市局一样隐密地建在车库里，不过却更令高平感到无语。因为它竟然就在省城内最大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
乘一架只有内部人可以使用的电梯直上普通客人包括酒店员工都无法到达的顶层，一众人就被安排在了一间会客室里。姜孟一个人去向省局局长报告情况，却也只能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中静静坐着等待。
局长日理万机，要办的事太多，一时顾不过来小小牧城的分局长。
而姜孟也在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立刻将高平带走，假装牧城里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几次站了起来想走，又几次坐了下来。
在这种煎熬之中，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他终于被叫入了局长办公室。他沉默着，犹豫着，在坐到局长办公桌后的那一刻里终于打定了主意。
“牧城地下世界中，有一个圣英斋。”他说。“圣英斋的主人闻天朔是一位能力者。过去我们对他的估计严重不足，直到最近才发现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在牧城，也只有我能镇压住他。”
“很有意思。”省局的局长点头。
局长年纪并不大，看上去不过三十出点头，在领导界中是标准的年轻人。他有一双令人时刻感觉他在深思熟虑的眼睛，有着略显消瘦的身材。此时的他盯着姜孟，说完那四个字后就沉默起来。
但姜孟感觉他的目光大有深意，因此而局促不安起来。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怎么可能。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破绽？也许吧，我毕竟不是演员也许表情动作目光什么的露出了令他觉得可疑的地方吧……
那么我是否还要坚持呢？
姜孟也沉默。
“俄罗斯的一个城市，是一个并不很起眼的小城。”省局局长突然先开了口。
“嗯？”姜孟没有明白对方的意图，只觉对话内容跳跃性的变化似乎代表着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情况。
“昨天晚上突然遭到了恐怖袭击。”省局局长说。“单看被毁坏的场景，似乎是原子弹。但没有辐射，也没有持续性的其他破坏。”
说完他盯着姜孟，沉默着注视。
姜孟坐不住了。
不论如何，牧城是东北城市，离俄罗斯并不远。那里发生的事，他理应比省局局长更早知道，应该是他坐在这里向省局局长汇报。
“还有今天的河牧高速路段。”又是省局局长先开口。“不知为什么在某一时段里除了你们的车子外却没有一辆车通行，收费站的人感觉很奇怪。更奇怪的是你们上路时明明有两辆车，到达河滨站时却只有一辆。”
他看着姜孟，等着解释。
姜孟擦汗，不知如何解释。
这时有电话打了进来，省局局长接听，几句话之后就变得面色阴沉，放下电话时目光变得更为凌厉，直接承受这种目光的姜孟感觉后背越来越湿，衣服开始箍得人全身别扭难受。
“河牧高速某路段全毁。”省局局长的声音很低沉，“周围有几座山峰垮塌。现场有一些车辆残片。姜孟分局长，我请你对我知无不言。”
“我说了，也许您并不会相信。”姜孟一边擦汗一边嗫嚅。
“您是老同志了。”省局局长皱眉。“你参加工作的时候我还在蹒跚学步。我对您有着充分的信任，但前提是你要先信任我。我想问的是——是什么样的特殊情况，让你如此不安、焦虑并且……恐惧？”
“这件事说出来任何人都会恐惧。”姜孟说，“而且不会有人相信。我有一种感觉，也许把它瞒下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比较好。因为我不知道这件事让您知道后，会为本局带来怎样的……灾难。”
“灾难？”省局局长靠在椅子里盯着他看，“这个词很有意思。”
“很没意思。”姜孟摇头。“如果您真知道了一切，您会发现整个世界都将变得很没意思。”
“说。”省局局长终于表现出了不耐烦，只挥了挥手说了一个字。
姜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隐瞒了，因为瞒不下去。
“我说我们半路上突然遇见了十二个天使从神界降临，来刺杀我们本打算推荐给省局的一个新发现的能力者，结果被这位能力者团灭。”他一口气说完，看着省局局长。
“您会信吗？”他问。
省局局长的目光发生变化，但姜孟仔细地观察却并没有发现茫然和不屑。这令他感到震惊，因为这说明省局局长没有认为他在说谎扯淡，说明省局局长早知道天使或是神界的存在。
“请允许我将听到的东西消化一下……”省局局长揉着额头，表现出不堪重负的姿态。
半晌后他站了起来。
“走，带我去见见那个能力者。”他说。
目光明亮，带着几许激动。
“不，请将他带到我的办公室来……”他猛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摆手。“还有你们其他那些一起经历了袭击事件的人，都带过来！”
姜孟如同梦游一般离开，回到会客室中把所有人叫上一起来到了局长办公室。当所有人在沙发上坐下后，一直热情招呼众人的省局局长关好了门，回到办公桌前按了某个隐藏的按钮。
于是，整间办公室完全被封闭了起来。
钢板落下，门窗皆被锁死。而且一种若有似无的波动开始在整间屋子里回荡，似乎能隔绝一切意念与电子波。
“介绍一下，这位是牧城市的新星，高平先生。而这位是他的兄弟申勇。”姜孟起身向省局局长介绍二人。
申勇礼貌性地站了起来点头致意，高平大大咧咧地坐着，冲着省局局长招了招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伍三月，是龙河省超自然现象研究与防卫局的局长。”省局局长面色郑重，目视高平。
“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吧？”高平看了看那些钢板，挥了挥手，围绕着他的那些波动统统被打散。
“事关国家机密，不得不慎重。”伍三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