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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靳修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摇篮边。
其实元宝长得跟容靳修很像,但是有一点却非常像她的妈妈,就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水汪汪像是会说话,眼泪一砸下来,就能将再硬的心穿一个窟窿。
容靳修轻轻的将元宝抱在怀里。
元宝却忽然很懂事的停止了哭泣,在他的怀里咯咯笑起来。
容靳修嘴角溢出一丝嘲弄:“还真是和你妈妈一样没心没肺,你妈妈已经不要你了,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容靳修将小元宝放进摇篮里面,轻轻的摇着小床。
很快的,小元宝又进入的梦乡。
容靳修看着那一张干净无邪的笑脸渐渐的平静下来。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苏樱为什么会忽然离开,这到底是为什么?
苏樱说不喜欢他,从上到下都不喜欢他。
可是既然不喜欢,当时为什么又拼了命一样生下这个小东西?
还是这么长时间,那个女人一直在演戏!
要真的是这样,她的演技可真好,连他也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
又或者,那个女人觉得陆成灏现在风头正劲,不是以前穷酸破落的小子了,又迫不及待回到他的身边去了?
容靳修只觉得头疼,苏樱的那些话,一字一句的像是一个无形的绳索,将他牢牢的勒紧在十字架上。接受残酷的审判。
他不知道,原来,苏樱这么厌恶他,厌恶到就算有了孩子,也能毫无留念的离开,那样的决绝,那样的不留余地。
容靳修只觉得穷途末路,他还能怎么办?
这个女人太狠心,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留住她?
他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她异常的热情。
原来,那也只是她带着怜悯的施舍。
真是可悲!
他竟然沉迷其中,以为他们之间终于苦尽甘来,有了孩子,有了家,剩下的都是一些幸福的事情。
可是,忽然,她又给你当头一棒。
每每总在你觉得离天堂最接近的时候,一瞬间将你拖入地狱。
他忽然想起前天晚上苏樱贴着他的唇说的那几个字。
她说:忘了我……
忘了她?
已经刻在心上的名字,如何说忘就忘,如果真的能这么轻易的忘记,早在她第一次,第二次逃离他的时候,他就放手了……
现在叫他放手,太痛…
门被打开。
金兰夫人走了进来。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开。
老太太坐到容靳修的旁边:“怎么样,冷静了没有?”
容靳修沉默,良久开口:“你说她如何能这么狠心?元宝刚刚才一百天,还那么小,她一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一走了之,就算他真的那么讨厌我,不待见我,恨不得抛下元宝也要跟我此生不相往来,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我们一家还在高高兴兴的给元宝庆祝百日宴,为什么,为什么眨眼就变了。”
老太太抓住容靳修的手,像安慰孩子一样:“我知道你在乎苏丫头,旁人不懂,但是奶奶懂,你从小到大,最怕旁人一声不吭就凭空消失,因为当年你的母亲,父亲还有盛姨都是这样忽然就离开了,是奶奶不好,奶奶一直认为你是个男孩子,让你过早的像成人一样承受一切,让你很小的时候就练就你冷漠孤傲的个性,但是你只是把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其实你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
“你第一次将苏丫头带回来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个娃娃脸的小女孩就是我孙媳妇,差不多了,因为她穿破你冰封的防线,你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面会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光芒,温暖,生动,苏丫头将你从那冰冷没有人情味的世界拉了出来,你太贪恋那种温暖,所以你舍不得失去,只要苏丫头出了一点事情,你就乱,你的冷静自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奶奶,我没有你说的那么没出息。”容靳修闷闷的说。
金兰夫人叹了一口气:“你是我的孙子,你动一动眉毛,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看你也这么大的年纪了,现在孩子也有了,可是你在爱情这方面还是中学生级别,苏丫头为什么会离开你,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信纸上写的鬼理由,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一个字都不信!”
“那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她三番两次就想着从我的身边逃开。”
“为什么,这个你要自己去找理由,但是,我告诉你,苏丫头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刚刚看信纸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那个信纸上有不少字的笔迹被晕开过?”
“那能说明什么?”
“说明苏丫头写这份信的时候肯定哭过,那些被晕开的笔迹都是她眼泪滴下来的证据,小子,看人不能用眼睛看,要用心。你读书的时候,是个天才,怎么碰上感情的事情,连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如呢?”
容靳修冷哼一声:“但是她留下一封信就这样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还将我贬的一无是处,甚至说我们的婚姻是一场游戏,我就是不能理解?就算她有苦衷,有什么不得不离开我的理由,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是夫妻,已经是一家人了,还有比一家人更亲密的关系吗?”
老太太也冷哼一声:“这件事情,我倒是想问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当初你跟苏丫头签订什么结婚协议,我可都知道,明明你就是喜欢人家,想娶别人当老婆,可就是死要面子,还拿盛丫头当挡箭牌,奶奶知道你的心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公司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事情,被柯家的前女婿套了过去,这事儿我也知道,我想着既然已经将公司交给了你,就全心全意的信任你,你这些年来过得太顺,他倒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就算你在他身上吃点亏也没什么。”
“都是那个陆成灏,他以为他用了卑鄙的手段夺走了苏樱手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又悄悄的在公司搞些小动作,收购那些小股东的股份,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让兰卡陷入危机之中,就是知道他会从德克银行下手,彻底打垮兰卡,只是他不会知道,德克银行是中外合资,中方的最大股东就是奶奶你,他妄图通过德克银行断了兰卡的资金链,可笑之极。为了扳倒兰卡,他同德克银行签订合约,倒是把自己套了进去,通过德克我拿到了不少当初他在境外注册公司,用一些非法手段起家的证据,这两天我正准备收网,准备同他打一场反收购大战,没想到苏樱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你说,我能不怀疑这跟陆成灏有关,他就是抓住了我的软肋,用苏樱反击我,卑鄙!”
老太太摆了摆手:“我没兴趣听你讲公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以后也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但是,据我调查,苏丫头的离家出走确实跟这个陆金龟有点关系,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不久前,确实有人看到苏樱去了江都机场,见了一个男人,我想那个人就是陆成灏,只是我刚刚托人又调查了一下,陆成灏的确买了两张去美国的机票,但是最后是他一个人上了飞机,也就是说,苏丫头没有跟他一起离开。”
这回容靳修倒是疑惑了:“那她去哪里了,她既然没有跟着那个姓陆的走,为什么不回家?这个笨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不知道一个女人在外面晃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现在世道又不太安定,那个白痴脑子又不怎么好使,说不定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打住!”老太太打断容靳修:“你现在想什么都没用,最要紧的是找到苏丫头,等找到了苏丫头一切就都明了了。还有提醒你一句,那个姓陆的,你也不要太掉以轻心,我调查过他,这个人不简单,不是仅仅是成胜集团董事长这么简单,他在国外有不少灰色产业,涉及各行各业,一个年纪轻轻,又是白手起家,有这么多家当的人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主,这种人就像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阿修,你万事小心谨慎,你喜欢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伎俩,但是小心,黄雀后面还有一只老鹰。”
“奶奶,我明白的。我现在什么都顾不了,我只想赶快找到苏樱,我怕她在外面出什么事,就算将整个城市翻过来,我也一定会将她找出来!” “小樱,只要你回来,我们什么话都好商量。”
陆成灏隐忍着,用哄骗的语气,希图她还能回头。
但是,事实上,他心里比谁清楚,她不会回来了旆。
正如苏樱所说,她就是他的软肋,碰也碰不得那种窠。
可是如今!
她竟是以死相逼,他们从两小无猜到如今相互怨憎,是天意还是命运的玩笑。
他不信,他就是不信命,如果上天不允许他们在一起,他就将天捅一个窟窿,如果有人阻碍他们在一起,他就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可就算,他将他们之间的阻碍全部扫平又如何,她宁死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成灏哥哥,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走了,我也不知道会去哪里,永远不要找我,看在我们二十多年的情分上,你放过我一条生路,这辈子我们只当没有认识过彼此,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吧,不必说再见了,因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见面了……”
苏樱的声音一阵虚无缥缈,最后好像随风飘散一般。
“小樱!小樱!苏樱!!……”
电话那边均是盲音……
整个休息室只剩下一个暗哑低沉的男声一遍一遍的叫着这个名字,近乎嘶吼一般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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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靳修刚到巴黎,会议还没有来得及召开,就赶回国了。
老太太当天晚上就发现不对劲。
托人找到了教会孤儿院院长的电话,打过去,院长说苏樱根本没去,也没有新收了很多孤儿,忙不过来这回事……
老太太越想越不对劲,就去了书房。
苏丫头临走的时候说给阿修留着纸条。
左找右找,终于在阿修书桌上一本书中找到了一封信。
老太太看完以后,立刻就给容靳修打电话,说出事了。
容靳修回来的时候,老太太还在书房。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
这件事情给她的打击不小,她老了,受不住这些折腾,只觉得容家不得安宁,好不容易一家几口安安稳稳的在一块,她就等着安享天伦,这苏丫头怎么就离家出走了呢?
这苏樱的手机打过去都是关机,家里能派出去的人通通被拉出去找人。
警察局那边托了关系,也动用了不少警力,全城搜索。
容靳修一回来匆匆就去了书房。
“奶奶,苏樱呢,你说她离家出走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凝重的说:“她说去孤儿院帮忙几天,就出去了,可是我打电话问过院长,苏丫头根本没有过去,我想着事情有点不对,这苏丫头好像早就想好要走似得,一大早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道别的话,我就上来看看,谁料,看到了这封信,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你跟苏丫头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他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说出这些话来呢?”
容靳修沉着脸,甩开那封信——
总裁大人:
总裁大人,我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不要找我,我也不可能让你找到我。
事到如今,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不合适,没有办法将就着在一起,其实从一开始,我们两个的婚姻就是你设计的一场游戏,我像个困兽一样,只有被你玩弄的资格,你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你也从来只管你要什么,你说我们要结婚,我们就领了结婚证,你说你爱上我了,我就也必须接受你的爱,你说你为了我好,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就偷偷的给我吃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掌控,而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总裁大人,我厌倦了这种像木偶一样被控制的豪门生活,虽然衣食无缺,但是我觉得我失去了自由,我从小野惯了,受不了管束,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的霸道,不喜欢你的**,不喜欢你清冷的眼神,不喜欢你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不喜欢你发脾气爱理不理的样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