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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花了两百三,你学过数学了,自己算算能抵你几个月零花钱,只扣你两个月算便宜你了。”
丁兰心看到那小男孩真的扳着手指算起了数,年轻男人却还在冷冷地说:“你要是觉得委屈,可以自己去问钢炮要医药费,要不回来就自己兜着,总之老子的预算里没有这笔钱。”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小男孩沮丧地放弃了算数,抬起小脸咬牙切齿,“你不是说要去找个富婆的吗?你怎么还没找到啊!我还等着你找了富婆让我过好日子呢!”
真是童言无忌,丁兰心忍不住多看了那男人几眼,二十多岁的年纪,头发留得乱蓬蓬,就算坐在那里也显得身形很高大,最关键的一点是,他的五官轮廓硬朗如刀削,一双眼睛乌黑有神,长得……还真挺帅。
丁兰心心中了然,这家伙的确是有一些找富婆的资本的。
年轻男人终于注意到边上还有一个女人,虽然整个人跟车祸现场似的,看他的眼神却带着揶揄。男人就有些不自在了,干脆又一次拍了小男孩的后脑勺,瞪大眼睛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男孩莫名其妙又挨打,眼眶终于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你干吗打我!是你自己说的你还不承认!”
“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昨天还说呢!我要吃甜不辣,你说等你找了富婆,就天天带我吃甜不辣……”
丁兰心实在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年轻男人脸有些烧,扬起手压低声音吼:“还说!”
小男孩往后一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年轻男人抹了把脸,弯腰整理起背包,丁兰心瞥了一眼,里头都是些快递信封和包裹,接着男人打了个电话,大意是说有点私事,处理完了立刻回站里,小男孩眼巴巴地看他讲完电话,小声说:“我还没吃饭呢……”
“少吃一顿饿不死。”年轻男人合上包盖,大喇喇地伸长两条腿,背脊往座椅靠背一靠,两手交握搁在了后脑勺,闭目打起盹来。
小男孩翘起了嘴巴,也许是觉得无聊,开始抠自己手臂上破皮的伤口玩,一边抠一边“嘶嘶”地吸气。没几秒钟,年轻男人就伸手过来,一把扣住了小男孩的手腕:“想死啊!嫌血流得不够多吗?!。”
“已经不流血了。”
“不流就能抠?万一碰到脏东西感染了呢!”
小男孩嫌弃地躲他:“你手才脏。”
“不想活了你!坐好!”
“……”
小男孩不再闹腾,乖乖地坐好,男人握着他的手臂低头细看,又凑过去看他脑袋上的绷带,问:“疼不疼?”
小男孩怯怯地看他一眼,摇头。
“说实话。”
“……唔,疼的,一点点疼。”小男孩声音小小的,年轻男人默了片刻,开口:“以后别去招惹钢炮,他的块头能抵你两个人,你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的。”
小男孩垂着眼睛不吭声,年轻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丁兰心悄悄地看着他们,男人抽了一张干净纸巾轻轻地擦着小男孩脸上、臂上的血迹,神色凝重,眼神里隐隐的还带着一丝心疼。这时,小男孩突然说:“打不过就打不过呗,大不了,我和他同归于尽。”
年轻男人哭笑不得地看他:“你知道同归于尽是什么意思吗?”
小男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是闷闷地说:“钢炮老是欺负我,我忍他很久了,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抬起头,眼神倔强,“我想,我为什么要一直让他欺负呢?对不对?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我一直忍一直忍,他就会一直一直欺负我,那还不如,和他决一死战!”
听到这一番话,丁兰心心里突然划过一丝奇妙的感觉,小男孩已经绽开了笑,欢喜地对男人说:“其实,刚才钢炮吓坏了呢,看到我流了血,他都吓哭了,他一哭,我就没有哭,我还把血抹到他衣服上,他直接就吓跑了!”
年轻男人轻笑一声,原本冷硬的面容变得柔和了许多:“你还很得意啊。”
“嘿嘿。”小男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原来钢炮也是个胆小鬼,以后我再也不怕他了!”
不远处,有护士出来喊号:“祁嵘!祁嵘皮试好了!”
小男孩面色一滞,男人揉揉他头顶的发:“别笑人家是胆小鬼,自己先去把针打了吧。”
小男孩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想要背书包,男人挡住了他,把米奇书包甩到了自己肩上。丁兰心看着他牵起小男孩的手,两个人逐渐走远,汇入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终于轮到丁兰心,进了诊室,她在凳子上坐下,放下病历让医生检查伤口。医生拨开她已经被血污糊成几缕的头发,啧啧感叹了几声:“怎么弄的呀?伤口里都有碎玻璃渣子了,谁用酒瓶子打你了吗?”
丁兰心轻声回答:“不是,是误伤。”
“误伤?”医生显然不信,“有家属陪你来吗?”
“没有。”
“伤成这样都没人陪?这我可得问清楚啊,不管是别人打你还是家里人打的你,按规定我们都是要报警的。”
“真的不骗你,不小心弄伤的。”
医生没再坚持,洗手消毒,给丁兰心剃了部分发际线的头发,用镊子仔细地夹着伤口里的碎玻璃,又一次问:“我还真挺好奇,究竟是怎么个不小心会伤成这样?”
丁兰心垂着眼眸,突然一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呀?”
医生乐了,顺着她的话说:“那就先听听假话吧。”
“唔……我老公出轨了。”丁兰心慢悠悠地说,“但是我傻乎乎的一直没发现,直到前几天,小三给我寄他们在外头旅游的照片,今天还往我邮箱里发他们上床的视频,我才知道这个事。我就去找我老公理论啊,然后就被他打了……哎呦!医生你轻一点啊。”
“那你老公可是过分了啊!你还骗我说没人打你!他这样子对你你还不报警啊?!”医生义愤填膺,很有些抱不平,丁兰心咯咯咯地笑:“你怎么当真了呀,都说了是假话了。”
医生一愣,继续低头为她处理伤口,问:“那真话是什么呢?”
“真话就是……我今天碰到一些事情,心里不开心,想去我爸妈家里找他们商量,结果却碰到他们在打架,把家里锅碗瓢盆都给砸了。我赶紧上去劝架呀,可是我妈手里攥着个碎玻璃瓶子,直接就戳我头上了,就是这么回事儿。”
医生抽抽嘴角:“老太太脾气还挺大。”
“不怨我妈。”丁兰心平静地说,“我爸一把年纪了还搞外遇,不怪我妈会生气。”
医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后只得叹气:“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丁兰心弯唇一笑:“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最后,她的额头缝了七针,钢针入肉,钻心地疼,但是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丁兰心额头上贴着纱布走出医院,天已经黑透了,她感觉到肚子饿,才记起自己还没吃晚饭。走进医院边上一家沙县小吃,丁兰心要了一笼蒸饺打包,等待的时候,发现店里坐着之前见过的那两个人。
小男孩晃着腿坐在椅子上埋头大吃,年轻的男人背对着丁兰心,正把自己盘里的一只红烧鸡腿夹到小男孩的盘子里,接着便点起一支烟,递到嘴边抽了一口。
烟雾袅袅而起,丁兰心看了他们一会儿,接过老板递来的打包盒,转身出了店。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自己位于丽秀路的家,那么大的一幢房子,三层楼,带一个小花园,屋顶还有一个露台,可是却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丁兰心打开灯,在一楼客厅沙发上坐下,想了一会儿后,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熟悉的男人声音传了过来:“喂,兰心?”
“嗯,是我。”
“怎么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丁兰心深吸一口气,说:“罗晋元,我们离婚吧。”
。。。 大概……是错觉吧。
鬼神领域中的晴明因为被雷火焚烧的痛苦而蜷缩颤抖着;虽然有着绿色灵光的守护,但雷火实在猛烈。皮肤不断被灼烧得焦黑,然后又在灵光的抚慰下修复如初。这样的过程实在痛苦。即使如此,他并没有显露出丝毫逃避的意愿。紧咬的双唇流淌出鲜血;原本涂抹了胭脂一般红润的嘴唇变得苍白,然后苍白的薄唇重新又被自己的血液染红了。他细长的双目却还是毫不动摇地注视着电光中那个美貌的男人。
“我的老师……贺茂忠行……已经死去了……”
艰难地开合着嘴唇,声音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晴明却还是执拗地无声回复着这句话。
“接替老师的……是我……安倍晴明……”
那个人彻底被激怒了。
晴明身上的火焰更加炽热激烈。
从刚才开始折磨着晴明的火焰仿佛从肌肤钻入了骨骼般;给晴明带来了更加强烈的痛苦。
“呜……”
即使极力忍耐;晴明还是吐出了苦闷的声音。
但也只有一瞬间。
痛苦又重新被晴明咽下了。
创口产生、复原又产生的这种煎熬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愤怒地望着晴明的美貌男子忽然开口了。
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忽然换了一个人一样;说出来的话语也好、说话的神态也好;完全不一样了。
确实如此,话语连贯了许多;但双目中流露的执念却更加深重了。
他捏着晴明的下巴,端详着他强忍痛苦的脸。
“你的身上发生了十分有趣的事情呢。”
晴明看着他。
那张貌美的脸上的愤怒神情已经完全消退。
就连身上缠绕的电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但晴明知道这都是假象。
因为灼烧着晴明的火焰并没有熄灭,带给他的疼痛丝毫也没有消减。
为什么对老师忠行这样执着呢?
晴明之前是无法想象这种强烈的**的。
但如今疼痛已经令他无法思考了。
晴明看着那个人。
那张无比美貌的脸上,最为醒目的是那双眼睛。
是一双双瞳的眼睛。在深褐的常见的瞳色之下还掩盖着一圈浅淡蓝色的重瞳。仿佛冰封海面般无际冷酷,让人觉得他深褐的瞳色仿佛是为了掩盖原本冰冷的瞳色而刻意加上的一样。
像是冰海上漂泊的孤岛,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会有种寂寞到悲哀的感觉。
那个人也凝视着晴明。
带着看起来无害,实际上却万分危险的笑容。
他说道:“忠行是死去了吧?”
“是……老师已经……死去了……”
“死去了啊……”那个人叹息着,“但死去之后明明可以到我身边来的,为什么没有来呢?”
“因为死者应该……前往黄泉之国,继续停留在人间……即使进入了鬼神的领域……也是违反‘理’的存在……”
“我是违反了‘理’,不该存在的异类吗?”
“紧紧抓住过去不放的话……就无法与未来相遇了。”
“这么浪漫的话,是忠行说的吧。”
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因为那个人用了笃定的语气,所以觉得没有必要回答。晴明说了完全不相干的话。
“大人是……停留在此世,等待与某人重逢的人……”
那个人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十分张狂:“哈哈哈,是这样吗?我等待着与某人重逢啊,这可是,这可是连我也不知道的事情呢。这件事也是忠行告诉你的吗?”
晴明仍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我……是代替老师……陪伴侍奉大人的人……”
“即使这样也要留在我身边吗?”那个人用轻柔的语气这样问着。“是这样啊……”
“是。”
忽然安静了。
那个人凑近晴明,俯视着晴明的脸。
就连虚假的笑容也完全收敛了。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