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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要赶走害他失常的苏千帆,否则她还会不停地渗入他心里!
光用想的,就知道那很不妙了!
※※※
“欢姨,我有一份报告要打字,可不可以借用程先生书房里的电脑?”千帆趁程驿出门后,偷偷地问欢姨。
欢姨很难拒绝她眼中满满的祈求神色。
“好吧,不过你最好趁少爷还没回来之前,把你的报告打完,然后把一切弄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然我可不知道少爷回来会怎么说。”
“是。”千帆高兴地蹦蹦跳跳地进了程驿的书房。
她不好意思告诉欢姨,除了自己的报告以外,她还要负责替其他五位同学的报告打字,一份打字排版是两百元,打完之后她还有一千块的外快可领。
虽然现在在归雁别墅当程先生的杂务助理,收入已经很丰足了,不但够她吃穿,连家里人的用度也足够了。可是面对以前“主顾”的拜托,她当然不可以硬生生把送上门的MONEY往外推嘛,是不?
以往的合作关系,总得想办法继续合作下去,所以她把主意打到程先生的电脑上。
可是,欢姨与千帆不知道的是,程驿的电脑比较特别,它会自动记录上一次的使用时间,然后在下一次启用时告诉使用者。
所以当程驿半夜回来,打开电脑调阅档案审看他的工作计划表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不在家这段时间,有人动过他的电脑。
会这么大胆的,是欢姨吗?
他不这么认为。
程驿调出电脑控制系统,将所有自动备份的档案看一遍,发现多了六个档案,都是学生的报告作业。姓名栏上除了“苏千帆”三个字以外,其他五个档案中都署名其他人的姓名。
苏千帆吃他的、用他的,居然还利用他的电脑当好人!
程驿打从下午差点有吃掉她的冲动,又见过她那抹无意中迷惑他的浅笑之后,惊恐地意识到千帆对他的影响力正在快速增强当中;而他,为此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让千帆在他心版上兴风作浪,要干脆请她走路,把这股怪异的影响力扫除得一干二净。
现在手中刚好握着个把柄,为何不用?
半夜三点,他叫醒了千帆,也吵醒了欢姨。
“苏千帆,你到书房来!”他到她的房门口去敲门。
千帆应声开门,揉揉惺忪的睡眼就跟着他走。
程驿扫了她一眼。奇怪,她是不是很爱穿那种乱没格调的牛仔裤,不然为什么连半夜也要穿着睡觉?
“少爷,怎么回事?”欢姨老人浅眠,被吵醒后,也跟在他们之后进了书房。
“你今天是不是动过我的电脑?”程驿满脸风暴地问她。
千帆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程先生,我……”她右眼直跳灾。
“不要否认、不准说谎!”他先扣个罪名给她。“我的电脑会自动备份,监视使用者!”
“是,我是用过了你的电脑,那是因为我用来打我的报告。”千帆坦白承认。
“那其他这五份打上别人的名字的报告又是怎么回事?”程驿指着电脑萤幕问道。
“那是……”
“自己的报告打不够,还要当滥好人,帮人家打报告,是不是?”程驿不容情地问。
千帆在忖度着要怎么告诉他,那是她在赚外快啊!没有雇主喜欢听到雇员还私下兼别的差吧?“我……”
“不要说了,我最讨厌人家不经我的许可、乱动我的东西,更何况是电脑这种塞满我们‘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皇达地产”商业机密的东西!”程驿面无表情地道:“你触犯我的大忌,欢姨,把工钱算给她,请她走!”
“什么——”千帆不知事态这么严重,霎时倒抽口凉气,呆住了!
程先生开除她?现在……是半夜三点耶!
欢姨也看出来程驿是在借题发挥。“等一等,千帆用你的电脑,也是经过我同意的。”
“那么欢姨,你以后不要再随便让人动我的电脑。”程驿故意省略她话中替千帆辩驳的话。
“我下次不会了,千帆下次一定也不敢了,你不要逼她走,难得她可以把这个工作做到你没话可说。”欢姨喜欢千帆,忍不住代她求情。
可是程驿的心意已决,他大踏步地欲离开书房,望着一旁还漆黑着的窗外,说道:“可以让她明天早上再走,但不可以不走。”
不走的话,他的心思都被她盘踞了,虽然他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程驿敢保证,自己绝对不会乐意看到这种情形再延续下去。
程驿一心想甩掉让他反常的直接因素。
那就是——苏千帆!
欢姨还想再替千帆开口,可是千帆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口,摇摇头。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再说,程先生话都说绝了:不能不走。难道她还想厚颜赖着?只是……她压根儿没有料到程先生是那么可怕的人,他说要她走,不只是说说而已!
程驿让她心好寒!
千帆默默地走回房间,欢姨跟在她身后。她拉出皮箱,三两下就把少少的衣物收拾好了,坐在床边面无表情。
这下可好了。程先生炒她鱿鱼,她的生活马上又陷入困顿。老问题又重新兜回来了,她没地方可住,最惨的是之前为了当归雁别墅的杂务助理,她还把所有的兼差工作都给辞了,现在上哪儿去一一找回来?她的后头可有一家子等着吃饭呐!现在全都要喝西北风了……
不过,事情也不一定惨成那样啊。
千帆想起这几天自己努力的成果,把程先生原先乱糟糟的档案柜与衣物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她相信她的高超工作能力,程先生不可能看不见,更不可能不倚重。也许她走了之后,他反而会觉得她的工作效能很好,再把她找回来呢……
她对程先生的人格脾气没信心,但对自己的收纳技术有信心!
“千帆……”
她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处境虽然窘迫,但是欢姨却一副比她更委屈的样子。
她柔声地劝慰道:“欢姨,你不要这样嘛。”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欢姨深知千帆是个很乖的女孩,从她的言谈间无意中流露出来的话语中得知,她的家境很差,还要靠她赚钱寄回家去。这下离开了归雁别墅,千帆连落脚处都没有了,她不禁难过起来。
可是程驿那个臭脾气、拗个性,到死都那么顽固了,怎么改变他的心意?
千帆凝视着胖胖的老妇人。“欢姨,谢谢你这几天这么照顾我。”让她虽然人在异乡,还是觉得被人关怀很幸福。
“千帆,你怎么还可以那么镇定?”欢姨不喜欢柔顺的千帆被程驿欺负,也不喜欢从明天开始,她又得继续到报纸分类广告版去登广告,可是程驿少爷有时就是这么难搞定,她也没辙。
“欢姨,你放心。如果好运的话,我也许会再回来的。”千帆难得露出有自信的笑容。“I’llbeback!”她夸张逗趣地搬出那句“魔鬼终结者”主角常用的台词,想逗笑欢姨。
欢姨笑不出来,不敢像她一样,抱着那么大的信心。
千帆不了解少爷,才笑得出来。她要是知道少爷拗起脾气来,说的话绝不打折扣,像个蛮子一样,那她就会晓得这其实是她能待在归雁别墅的最后一晚了。
她会再回来的?唉!难喽。
第三章
千帆离开归雁别墅的两天后,程驿就尝到苦头了。
“欢姨,我的领带呢?”他十万火急地从衣物间冲出来,站在卧室门口扯大嗓门往楼下喊道。
“我怎么会知道?”欢姨施施然地出现在楼梯口,笑睨他诸事不顺的模样。
看吧,这就是乱辞人手的下场!欢姨还在为千帆被程驿藉词解雇的事生气,对他现在的窘况毫不同情,反而凉凉地作壁上观。
“该死!”他气极咒骂。
程驿瞪着墙上的时钟,离中午的饭局时间愈来愈近了,他身上还是只有一条斜条纹四角裤与一件白衬衫。衣衫不整、不伦不类,惯于维持雅痞品味的他,绝对不走出去见人,以免有害礼节,可是偏偏这个饭局又重要得很,怎么办?
他再冲进去衣帽间,把所有的收纳柜、衣柜都拉出来,原本千帆折叠好、分门别类收好的衣服全被他翻找成一堆小山。
圆领衫、针织衫、POLO衫……什么都有,就是找不到他要的那一款。谁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男人也一样,因为需要的那一件永远找不到!
找不到、找不到!
程驿蹲在衣服堆里挥动双臂猛扒,他要的找不到,不要的偏偏在他面前碍眼。苏千帆好样儿的,果然是收纳高手,把东西收藏得那么秘密,大概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收的、收到哪里去。程驿不想太轻易放弃寻找动作,那样做,感觉是在向苏千帆投降。
他用力地扒过卷发,脑门急得发烫,烦死人了!
“尝到苦头了吧?”欢姨端着一杯花茶,一副你活该的模样踅过来嘲弄他。
程驿好面子,只好抓出唯一找到的“毛料”西装裤。救命啊!天气这么热,穿这种毛料的裤子绝对会热晕的!
但是欢姨在一旁讪笑着,程驿只好硬着头皮套上。他知道,他要千帆离开,让欢姨很不高兴,不过如果她想藉此机会嘲弄他,门儿都没有!
裤子好不容易解决了,程驿抓过触目所及的一大把花领带,一条一条往脖子上比试,发现没一条打得出去的。这也奇怪,他明明有很多中规中矩、适合正式社交场合的领带呀,前两天还在的,怎么一下子统统都不见了?
算了,没时间研究了。他拣了一条视觉效果最不突兀,但仍然很诡异的领带,随手打上。
OK!领带是解决了,但领带夹呢?袜子呢?
程驿想起前天千帆还在归雁别墅的时候,伺候他穿衣服的情景,就觉得烦不胜烦。当时他每开口要一样东西,千帆就立即找出来奉上,她找得那么顺手,跟他今天翻箱倒柜的狼狈完全不同,唉,怎么会这样呢?
现在找不到东西事小,在新的杂务助理还没出现以前,他得自己动手整理乱成一团的衣物间事大。
他不禁想:如果苏千帆还在,没被他赶走,该有多好啊!
不、不好!
程驿用力拍拍脑袋,逼自己收起不该有的想望。千帆如果还待在归雁别墅,只会让他不自觉地把心思全盘搁在她身上,他不想变成那样!
欢姨哪里知道溜转在程驿心里的烦思?她幸灾乐祸地道:“后悔把千帆辞掉了吧?”
“我有吗?”程驿当然有!一想到今天会以怪怪的造型出门去谈生意,就觉得头皮发麻。“欢姨,你别净站在那里看我忙,快过来帮我找袜子。”
欢姨把花茶搁在一边,一脚踩进“衣山衣海”,像电视台抽中奖明信片一样,随便拨了两下。“好像找不到,千帆把东西收得太好了。”
千帆、千帆、千帆,都是苏千帆的错!
程驿终于受不了了!“去把她给我找回来!”
欢姨瞪大眼睛。她有没有听错啊?程驿少爷人很绝,说话从来不出尔反尔,而刚刚……他说要把千帆找回来?“找她回来做什么?”吊起来打吗?欢姨狐疑地问。
程驿又扒过卷发。喊出那句话,他的心情竟莫名的放松几许。
“找她回来为这一堆东西负责。”他往地上的“衣山衣”一指。
“负责多久?”可不要是一天两天,那太没诚意了!
“当然是负责到底!”程驿吼道。
负责到底?那就意指长期聘用千帆喽?
“你现在说找就找啊?”失策失策!早知道程驿会这样,前天就叫千帆别走远。欢姨懊恼地欺近他。“人海茫茫,你教我怎么找?”
“现在的年轻人,身上总有Call机或手机吧?”要找人还不容易?
欢姨嗤之以鼻。“千帆家里穷得很,全家人的日常用度都还要靠她赚呢,她哪有闲钱去买这个?”
“她家里很穷吗?”程驿听得心都揪起来了。
打从她离开之后,他的情绪就一直处在焦躁的情况下。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辞了个杂务助理罢了,之前他也辞退过三十七个,早该驾轻就熟了。
“千帆家如果不穷,就不会来打这种受气多多的工了。你没见她每天都穿白得不能再白的褪色牛仔裤、T恤?人家不是为了要惹你讨厌才穿,是真的没钱装扮。啐,你还嫌人家碍眼,也不想想除了你以外,天底下多的是缺钱用的人!”欢姨逮住机会发飙。
程驿听得怔住了。
她很需要这份工作、她很缺钱用,那她干么都不说?有话就憋着,他还一直以为是她乱没格调又贪钱呢。
“总有办法可以找到她吧。”程驿掩饰着心里的紊乱,巴不得马上把千帆找回来平息内心的焦躁。“她总有留下些蛛丝马迹,让你循线追踪吧?”
“唉,被你烦死了。”欢姨捂着耳朵离开。“我打电话到A大、千帆的系上问问,看能不能联络得上她。”
程驿低头看着自己不伦不类的衣着,再看着糟成一团的衣物间,根深柢固的坏脾气令他不禁又咆哮起来。“不是“看能不能联络得上她”,而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