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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行歌称皇后,重新安排了北俞官员的职位,于叶楠,欧如柏等几个将领被拜为大将军,其他官员也按平素的政绩做了调整,沐家家族之人谁也没捞到好处,连个小小的职位都没有。
沐家人都以为沐行歌还记仇,推举了一个长者去说情。
沐行歌接见了这个长者,耐心地听完他的唠叨,才道:“我没有记仇,我虽为皇上,却没忘记自己是从沐家出来的,我要坐稳皇位,需要沐家人的支持,可更需要大家的支持。我没有忘记沐家,大叔你回去转告他们,过段时间我会加考恩科,他们想要职位,就给我拿出点本事来,有能力别是一个小小的官员,就算做丞相,我沐行歌也敢用他!要是没本事,就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别以为我是皇上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长者刚想辩解,沐行歌拦住了他,淡淡地说:“大叔,我知道你是为沐家好,可你看看,现在沐家成什么样了!”
沐家有贵女就送到宫里,沐家这几代都习惯了仗着女人的福荫享福,沐家子弟大都不求上进,反正好不好总有个官做。
而女人,就像沐安瑶一样,只想着成贵女进宫享受荣华富贵,互相排挤。
沐行歌早了解过了,说话毫不留情,把那长者说的面红耳赤,无话反驳。
沐行歌最后道:“你转告他们,我沐行歌能有今天是全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他们想跟着荣曜,就跟着我努力,走在别人前面,要是不愿努力,那就回老家养老去,我沐行歌决不会因为他们姓沐就对他们搞特殊的!”
那长者无法相劝,回去把沐行歌的话转告了大家,除了几个大骂沐行歌忘恩负义,其他明理的都在思考沐行歌的话。
沐家的确一代不如一代了,如果沐行歌照顾沐家安排官位,沐家的子弟还是会像之前一样不求上进,那换了一个皇上,沐家还有活路吗?
就像沐行歌说的,一人强不是强,只有整个家族都强大,那才是保全沐家,保全自己的上上之策。
沐行歌的确没有忘记沐家,和长者谈话后第三天,她回了沐家一趟,把人都召集起来开了一个家族会议,重申了自己的观念,还主持着换了一个正直的族长,并从家族里面挑了六人进宫跟随自己。
这六人算起来全是沐行歌的表兄妹,四男两女,年龄最大没超过二十岁,最小的十五岁。
沐行歌当着沐家所有人对这六人说:“你们是我挑出来的,我有句丑话先说在前,别以为跟着我进宫是去享福,我是打算让你们
去吃苦的,你们别有幻想,跟了我,我保证你们吃的苦会是你们这一生遭遇过的最艰难的苦,如果无法忍受,你们可以拒绝。但是要是跟我进了宫,想做逃兵,那也行,以后你们或者你们的家人,就别想着再为我做事!你们可以考虑三天,愿意的话就进宫找我!”
这六人面面相窥,倒是那个年龄最小的女娃沐亚楠最先站了出来,高声道:“沐姐姐,我愿意跟你进宫,不管什么苦我都能吃,我决不会退缩!”
沐行歌看看她,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问道:“给我个理由,你凭什么能坚持下去?”
沐亚楠挺直了腰,转头看看下面的母亲,大声道:“我要像姐姐一样学到本事,让我娘过上好日子!我娘为我吃了太多的苦,我要报答她,所以我一定会坚持下去!”
沐行歌微微一笑,她已经了解过沐亚楠,沐亚楠也是一个庶女,是沐行歌父亲的兄弟小妾生的,正房这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很不待见这个小妾,沐亚楠和母亲在正房的管束下过的像奴仆,什么都要做,沐亚楠从小就吃了很多苦。
沐行歌倒不担心她吃不了苦,只是担心她变成和沐安瑶一类的人,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
这是品行问题,和能不能吃苦没关系,沐行歌吃一亏长一智,事先已经派人了解过沐亚楠,这丫头心地还算善良,就算被欺负,也没做过什么小动作害人,家里的下人和她相处的都很好。
其他几人和沐亚楠的处境大同小异,都是家里不待见的庶子庶女,只有今年已经二十还没成亲的沐行歌的表哥沐弈杉例外。
沐弈杉之前有过一个心上人,家里很穷,家里人反对,还耍了手段逼死了那女子,沐弈杉自此就宣布不娶,每天就呆在书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沐行歌之所以挑他,是魅影推荐的,说之前沐行歌有很多生意都是沐弈杉照料,那女子出事后沐弈杉什么都不管才中断了。
魅影极力推荐沐弈杉,说他懂经济学,能帮沐行歌管理好北俞的财政。
沐行歌倒是欣赏沐弈杉的才华,可是对这人的颓废却不敢苟同,为了一个女子要死要活的像什么男人啊!
她挑沐弈杉就想着沐弈杉会拒绝,试探一下而已,沐弈杉果然拒绝了,沐行歌话才说完,他就站出来道:“皇上的好意弈杉心领了,弈杉吃不了苦,就不进宫了。”
这全在沐行歌的意料中,她也不挽留,淡淡一笑道:“你不愿去,我也不勉强,只是有几句话想说说,表哥你听了还是坚持不去,那就算了!”
沐弈杉恭敬地道:“皇上请说!”
沐行歌招了招手,对沐弈杉的爹娘叫道:“婶子,四叔,请上来!”
夫妻两个颤巍巍地走了上来,沐行歌微笑着对沐弈杉道:“表哥,你好好看看你爹娘,给我说说,他们现在和三年前比有些什么变化……”
第173章 威震沐家
沐弈杉被说的一愣,圣命难违,有些不情愿地转头端详自己的爹娘。
三年前,就是沐弈杉的恋人死的时候,沐弈杉从埋葬了恋人,就没出过自己的院子,更没好好地看过自己的爹娘,这认真一看,他愣住了,只见三年前还意气风发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佝偻了腰,脸上瘦的没肉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而母亲,昔日富贵的模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一个人,头发半白,衣服也没有以前的光鲜,袖子上还打了补丁囡。
昔日白皙的脸也变黑了,上面皱纹密布,苍老的就像自己家的下人…鲺…
“有什么变化?”沐行歌盯着问道。
沐弈杉蠕动着唇,说不出话来,从自己的恋人死后,他就没和自己的父母说过一句话,这时就算想问,却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看不出来还是说不出来?”沐行歌追问道。
沐弈杉摇头,脸色慢慢变了,求助地看着沐行歌,用眼神哀求她别为难自己。
可是沐行歌哪会给他这个面子,冷笑了一声道:“亚楠,你来给表哥说说,四叔和四婶都有什么变化!”
沐亚楠没有迟疑,站出来大声说:“表哥没心,这家族里谁没看出来四叔和四婶变化那么大吗?自从小弟和四叔他们在路上遇到劫匪,小弟死后,四叔他们就像失了半条命,日子越过越艰难,四叔还染了病,四婶身体也不好,还要照顾他,怎么可能没变化呢!”
沐弈杉全身一震,目瞪口呆,遇到劫匪,小弟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看他这样子,好像不知情啊!四婶,难道他都不知道这些事?”沐行歌故意问道。
四婶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终于哭出了声:“自从那女人死后,他都不和我们说话,家里有事去和他说,他连门都不开,我们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啊!小歌啊,别问了,我和你四叔都当他死了,他好也罢不好也罢,我们都不关心了,他愿意怎么就怎么吧!”
“怎么能不问呢!我现在好歹也算半个沐家的族长,沐家有这样的不孝子,我能不问吗?”
沐行歌突然就变了脸,厉声喝道:“沐弈杉,你给我跪下!”
沐弈杉一愣,手足无措地看着沐行歌,沐行歌怒道:“你是要自己跪还是被侍卫押你跪下?”
沐弈杉看看站在沐行歌身后的几个侍卫,一瞬间就红了脸,屈辱地跪了下去。
“沐弈杉,你熟读诗书,读过《北俞律》吗?你给朕说说‘十恶’的六、七、八、九都是什么恶?”
沐弈杉垂了头,固执地抿住了嘴。
沐行歌瞪了他一眼,叫道:“亚楠,沐弈杉可能记性不好,不记得了,你来告诉他!”
沐亚楠就清脆地道:“《北俞律》第六条大不敬,第七条不孝,第八条不睦,第九条不义!”
“亚楠记性真好,那你再告诉他,北俞律法,犯这十恶怎么处置?”沐行歌又问道。
沐亚楠怔了一下,才缓缓地道:“我北俞律法,十恶犯一恶者就斩,三恶并犯五马分尸……”
她说不下去了,求助地看着沐行歌。沐弈杉大不敬什么的都可以不算,就一条不孝就足以治他死罪了。
“噗通”一声,沐弈杉的父亲跪了下去,仓促地道:“皇上,沐弈杉已经和我们断了父子关系,他已经不是我们沐家的人,皇上把他赶出去吧!”
沐行歌冷笑一声:“四叔,你当朕是什么,摆设吗?之前你明明知道他不孝却不赶他走,还好吃好喝的供着,怎么,朕才一说要治他的罪,你就说和他没关系了?”
“皇上,真没关系,之前就赶他走了,是我夫人想他没去处才留着他,皇上不高兴,那我们现在就赶他走!沐弈杉,你滚,马上回去收拾行李滚!”四叔颤巍巍地叫道。
沐弈杉僵直地跪着,不知所措。
四叔推了推四婶,四婶反应过来,扑过来推了一把沐弈杉,骂道:“你滚啊,我们家不要你住了,滚……”
“玄霜……”沐行歌招了招手,玄霜上前把四婶拉开了。
“不孝有三,阿谀屈从,陷亲不义,此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此为二不孝。不娶无子,绝先祖祀,此为三不
孝。沐弈杉还犯了十恶的不睦、不义之罪,按律当斩,来人,把沐弈杉拉出去斩了!”
沐行歌一声令下,几个侍卫冲了上来,抓住沐弈杉就要拉出去。
“小歌……皇上……”四婶一声惨叫,扑上前就爬在了沐弈杉身上哭叫道:“皇上,不要杀杉儿啊,都是我们的错,皇上要杀杀我们吧!他和我们真的没关系了,那些罪不能算在他头上啊!”
沐行歌不说话,几个侍卫为难了,一狠心,两人去拖四婶,两人去拉沐弈杉。
四婶却死死地抓着沐弈杉,边哭边叫道:“皇上饶命啊,他和我们真的没关系了……真的……”
四叔也磕起头,老泪纵横地道:“皇上饶命,这人真和我们没关系……”
沐家其他人都愕然地看着,玄霜见四婶死死拖着沐弈杉不放,终是忍不住,淡淡地道:“两位老人家,这没关系了,你们还为他求情做什么,死拉着他不放,谁都不会相信你们没关系的!”
四婶一听,本能地放开了沐弈杉,却因为放的太猛,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摔得差点疼晕过去。
玄霜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上前想把她扶开,可是四婶却赖在地上,强笑道:“皇上让他走吧,我眼不见心不烦就不疼了!”
沐行歌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既然沐弈杉和你们没关系,那朕就不追究他不孝的罪名了!可是,朕却不能不治他不忠不义的罪名,否则我北俞子民都学他,那朕还怎么教导别人呢!拉出去斩了!”
四婶如同被蛇咬了一般,立马就窜起来又抱住了沐弈杉,哭叫道:“皇上,你怎么能这样,都说他和我们没关系了,你怎么就不肯放过他呢!”
沐行歌脸色一沉吼道:“大胆刁妇,朕要杀一个人你百般阻挠,你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中,来人,把这刁妇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几个侍卫又冲了上来,拖了四婶就要走。
沐弈杉浑身颤抖,闭了闭眼一跃而起,抓住了四婶拉到了自己身边,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高声道:“皇上开恩,草民知罪了!草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求皇上别为难草民的爹娘了!”
“你叫他们什么?”沐行歌淡淡地问道。
“爹……娘!”沐弈杉苦涩地道。
“爹娘!不是你的仇人吗?他们要被朕打死了,不是大快你的心吗?可以帮你的相好报了仇,以后你也眼不见心不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