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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身后随我一起摔下来的包袱,里面的水袋还没破。
我取出水袋,递到那人跟前,“来,喝口水吧。”
那人嘴巴紧紧闭着,只是继续打量我,眼光似乎有几分迷惑不解。
我见他不喝,也没勉强,自己小抿了一口,又慢慢挪动屁股,在旁边坐下,因为坐猛了浑身骨头都痛。
他奇怪地看着我,半晌,终于出声:“你是个普通人吧,怎么见有人从天上掉下来,一点都不怕?”
我也奇怪地看着他:“我怕什么?”
这回他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我:“我身上还有血迹,你就不怕吗?我从天上掉下来,你就不怕我是妖怪吗?”
我笑了笑。“这里是青城山,名门正派的范围,妖怪不至于在这里出没吧?”
那人垂下眼帘,不再说什么。
但我知道他肯定觉得我很奇怪。我知道他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只是跟我一样的人,我有这种感觉。
我这辈子只有十来岁,外貌看起来说不定比实际年龄还小。但因为没忘了前世的原因,说话做事都不似十几岁的孩子,被人觉得奇怪也是常有的事。
或许是实在渴了,那人拿过我的水袋,喝了一两口。
我拿出身上的馍,掰了一大半递给那人,然后把包袱扎紧。
他不解地看着我。“你要干什么?”
我冲他笑了笑。“我要上山求道,拜入青城派门下。你可在这里安心等着,等我遇到人,就拜托他们来救你。”
“你要拜入山门?青城派不收你这么大年纪的弟子。”听到我的话,那人一手撑着旁边的树木站起来。
我有些错愕跟失望,但是还是往山上走。“收不收,我都得试试。”
那人一手搭住我的肩,“你等等。”他说。
我回过头。这人跟青城派肯定有些关系,难道他是此间弟子?
“我带你上去,帮你说说情,说不定能行。我害你受伤,这就当赔罪。”
我果然没猜错。那人站起来比我还高半个头,看脸却似乎比我年纪小。虽然是这样,但如果我能拜在门下,少不得还得叫他声师兄吧?
于是我恭恭敬敬双手抱拳:“拜入青城派修道是在下的毕生所愿,如能成功,还要多谢师兄成全!”
人多礼不怪,对能帮自己的人嘴甜一点是没坏处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毕生所愿”说的太肉麻,那人听了我的话,些微有些诧异地表情变了变。但他不明白,这何止是我的毕生所愿,简直三生都不止了……
我报了自己的名字,他说他叫陆清羽。我问他伤势如何,他说没有大碍,待上山再慢慢医治吧。
我有些踌躇地盯着他胸口大片血迹,如果他跟我一起走,半路上又昏倒了怎么办?果然还是我先去找人来帮忙比较好吧,而且这样一来不用说青城派的人也知道我帮了他们的弟子,对我自然要好一些。
还没等我想好,陆清羽就说:“过来站我身后,手扶紧我的肩膀,不要往下看。你能行吗?”
什么?我犹犹豫豫站在他背后,手搭上他身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右手比了个手势,口里不知念了什么,我突然觉得脚下多了个东西,然后身体一重。下意识往下一看,不得了!
一丈来长一尺来宽,我脚下踏的不是地,而是一把银色的阔剑,而脚底早已悬空。这,这就是?我刹那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充满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手指紧紧地抓住陆清羽的肩膀。
我迅速地上升,有些头晕脑涨,只知道绝对要抓紧。神仙!我还说他不是神仙!
不是神仙,怎么会飞?我的心狂跳,仿佛在打鼓。传说青城山仙人能御剑飞行,果然不假,我来对地方了……
我抽空看了眼下方,绿葱葱的山景倏忽而过,耳边只有风声。飞行!
就算有两辈子的记忆,我也从来没想象过这种御风飞行的场景,会真的在我眼前出现。
只可惜,我还没听够风声,就感觉到身子变轻,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稳稳落在实地上了。
脚下的剑悄无声息地消失。我还在刚才飞行的感觉里没醒过来,只听到前面的人低低地说:“你的手还不能松开吗?抓的我好痛。”
我大惊,赶紧道歉。陆清羽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着我,深吸了口气,有点像是强忍着没把他肩上我刚刚抓得脏兮兮的灰尘拂开的样子。
三
世人都说神仙好,又究竟有什么好?神仙又不能大鱼大肉,娇妻美妾,坐拥良田金山,修仙之路更是崎岖渺茫,诸多艰难辛苦。百千个人修仙,又有几个人能成仙?我既然做过了沈进,尝过了这世上的富贵滋味,又为何像猪油糊了心似的一心要清贫修道?
其实我自己也不晓得。
等了两辈子,总算站在这青城山门的参道上,我片刻前在半空中还像打鼓似狂跳的心脏这会却回归原位,没啥感觉了。
“喂!”
被这声音一叫,我才晃悠悠回到现世。
面前的陆清羽满腹狐疑地看着我。也难怪,虽然青城派据说有皇家支持,香火又盛,这一派青砖玉瓦豪华富丽的山门固然是凡间少见,我也不至于盯着发这么久的呆吧?
只要我入得青城派,便也能修道,也能御剑,也能飞仙……好不容易才站在山门前,这经典的一刻,自然要细细品味,久久回味,旁人又怎会懂得?
我便任由陆清羽像领个傻子一样把我领进内殿。
他一路跟我说明:“青城派一般二十多年才收一次弟子,而且一向不收成年了的弟子。但这次我害你受伤,算是欠你个人情,去跟掌门说说情,你或许可得拜入门下也说不定。”
其实之前我也打过主意,若他是青城派弟子,我自然帮他帮得更勤勉些,到时候那些掌门师父师叔师伯肯定过意不去,就算觉得我不是块好材料,也不好断然拒绝了。我一心只要修道成仙,就算死皮赖脸也得留下来,何况陆清羽主动答应帮我求情?陆清羽,就算你再砸我两次,我也不亏啊。
“咳咳。”前面带路的人轻咳了一声。
我这才想起陆清羽还受了伤,赶忙上前一步关切问道:“你的伤要不要紧?”
他一手掩着嘴唇,从上面朝我瞟了一眼:“你还是先顾你自己吧,管别人做甚。”
我苦笑。我自然晓得自己现今是如何狼狈的状态,浑身骨头架子痛得未消,若不是兴奋大大盖过疼痛,这会走路只怕都困难。
随他拐过个偏殿,迎面来了一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
她一见我俩,脸色微惊,正要张口。
“临箫,帮我把这人带到罩房,着人替他清理伤口,这人叫秦又,想要拜师,是我带来的。”
那叫做临箫的女子才要张开的口微闭,躬身行个礼:“是,师叔公。”
我瞪目结舌,师叔公????这一声儿,好比晴天霹雳,砸到我头顶。
交代完这句话,陆清羽就一个人往前径走了。
我,我,我还没回过神来。师叔公哟!这陆清羽看起来比我还小,没想到辈分这么高,想起开始我还叫他一声师兄,竟然大大占了便宜,想到这一点,我的脸燥到耳根。传说神仙修到一定境界,会回复童颜,陆清羽也是如此吗?
临箫跟陆清羽初见我时一样,奇怪地把我从上看到下。我没奈何,只好也上下看她。
我以前听说青城派收徒严格,资质差的不要,相貌丑的也不要,都是从小拜入山门,由师父亲自养育,所以青城派弟子外貌一流,功夫一流,人品也正直清高,在江湖行走时人人称羡,引以为神仙人物。
今天一见,果不其然,临箫比我上辈子的妾室相貌要更美,而那气质更是我十个姨娘加起来也比不上。只可惜她那看我的眼神,居然比起她师叔公陆清羽还更多几分不屑……
这也难怪,我衣衫破烂不说,脸上一道血一道灰,看起来必然是狰狞可怕。只不过被她鄙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我的目的只是修道,其他人的眼光跟我何干?
她似乎总算看毕了,抬起眼,淡淡哼出一声:“跟我来吧。”
然后急急往前走,与我保持二尺以上的距离。
我在心里笑了笑,随她前去。
临箫自己把我领到罩房,又寻仆役为我备水净身,送来伤药,还为我准备了一套下人所穿的干净衣衫,看来青城派待客的礼节还不错。
虽然我洗涮完毕已经是饥肠辘辘,不过还是靠在客房干净的床垫上先歇了一觉。看那临箫对我这般不屑,都没有慢待我,到吃饭的时候他们自然也会叫我去就是了。青城派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一觉方醒,我打个哈欠,肚子里咕咕直叫。该吃东西了吧?我撑起身子,不想正看见陆清羽坐在厅内。
我诚惶诚恐地向他行礼,鼻子里哼了哼气,出口却不知该叫他什么好,叫陆清羽肯定是不行了,还叫师兄?啊呸。叫师叔公?师叔爷?师叔祖?
他不知会不会心里计较我之前叫他师兄占他便宜哩。
陆清羽又把我上下打量一番,略微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醒了,跟我去见代掌门吧。”
我一开始只觉得他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知道他是爷爷辈之后,看他的眼光变成从下往上,才觉得他说话也似乎很沉稳。
虽然腹中饥饿,但拜师是大事,我乖乖跟在他背后去拜见代掌门。说起来,陆清羽不知道吃饭了无?他既然已经修到鹤发童颜的境界,想来餐风饮露也可过活,自然不能体会此刻我腹中饥饿……
我这么胡思乱想着,来到了偏殿。
我本来猜想,既然是这泱泱大派的掌门,一般应该是个白发如雪,胡子飘飘,很有威严的老神仙,如果跟陆清羽一样长的跟个半大孩子一样,断然是不好服众的。没想到往殿中一看,坐在中间的那位既不是老神仙,也不像陆清羽,而是位腆着肚子,慈眉善目的中年人。陆清羽与他略点一点头,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那座中的人慈眉善目的冲我一笑,问:“你叫秦又?父母可在?今年多大了?”
我恭恭敬敬答到:“小人名叫秦又,今年十七岁,本是湖州人氏,因遇灾祸父母双亡。小人自小志愿进山修道,多年寻访终于得遇名山,还愿师傅成全。”说罢深深一拜。
座中的人呵呵笑了两声,道:“我们青城派,各开帐授徒的师尊们二十四年寻访一次弟子,如若有缘,你就算不四处寻访,我们也会将你延请到门下。”我心里一沉,听到他的语声转向陆清羽那边:“况且这孩子十七岁了,我们的弟子入门时,从来没有超过十二岁的,这样,呵呵,不好办啊。”
这代掌门看起来慈眉善目,没想到这么不好说话。不知道陆清羽在他面前有几分面子?我偷偷拿眼角斜上去看陆清羽的反应。
四
陆清羽抬起眉毛,似是没将代掌门的话听进去:“一向也不是没有破例的。”
那代掌门又是呵呵笑了两声:“是有破例,不过都是有个缘由。这位小哥儿……”
言下之意,他既看不出我天生仙骨,陆清羽这靠山说的话也不大硬。
我偷偷抬抬眼,难道这陆清羽就不会说他从天上掉下来差点砸掉我一条小命,为了赔罪须得满足我这个“毕生所愿”么?
是了是了,身为一个“师叔公”,飞到一半掉下山来一定是很丢面子的事,这事他当然不愿提,可苦了我了。我自己也不好把这事捅出去,现在陆清羽是我唯一的靠山,我得罪谁可都不能得罪他啊。思及此,我默默叹了口气。
感觉有两道凉光从头顶直射下来,我打了个寒噤。陆清羽似乎是不耐烦,天,难道我叹口气都有错?
“既然代掌门有意见,那就等掌门师兄出关后再说,现在先让他在我座下伺候,总可以吧?”陆清羽冷冷抛出这句话,像谁跟他有气似的,把我吓出身冷汗。爷爷,就算你辈分高,跟代掌门说话也不用这种口气吧?
座中的代掌门只是笑笑:“那就按小师叔说的办。”我觉得他似乎特意加重了那个“小”字。
陆清羽站起身,我抬头看去,他还是紧紧绷着脸,看来对代掌门不肯立即收我入门很不满意。本来听临箫姑娘叫他师叔公,我还以为他在这里有多说得上话,没想到在师侄代掌门这里就碰了一鼻子灰——不过换了我是他,我肯定也生气。那代掌门师侄一脸笑,却绵里藏针,肯定不是个好人。
陆清羽一言不发地带我绕过七弯八拐的回廊走道。我心里想着,现在总该吃饭了吧?但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开口问他。看这青城派的道观,鳞次栉比在山顶平地上占了好几里,肯定是业产豪大,下人也有不少。我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