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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注地观察着君少奇一招一式的孙炎霆,明白体认到他若顾得面子,就顾不得两个得力手下的安危,因为激斗圈里的柴成和许朝锷,早已打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事实上君少奇一面游走在柴成和许朝锷的劲风掌影留中,一面留留意着周围拚斗者的情况,并且随时救援落在下风的其他人,所以,这两个可怜的左右护法才能堪堪维持住这勉强的场面。
孙炎霆趁君少奇再度攻击其他手下时,终于不顾身份地加入战局,他那向影猝然弹起,抖手瞬息间,排成一个人角形的九十六片掌影,已宛如实质的铁板一样呼轰压下。
君少奇的双眼一亮,朗声笑道:“哈、哈,孙大帮主,你终于还是不顾身份的跳下来运动了唷!其实本公子对你的那两位手下,只是在逗着玩而已,根本不想送他们去见阎王爷,你又何必这么急躁呢?”他口中笑着孙炎霆,双手却在一沉之下骤而翻旋飞舞,四周的这气也随着翻舞而猛然徘徊激荡,于是,一幕惊骇的奇景显现………
君少奇洁白如玉的手掌在极快的速度下,幻化成一朵庞大盛开的白莲花,一片片花瓣一层层的往外翻展,这翻展的速度快得让人的视力发生错觉,就像是看到一株永远绽放中的莲花。
九十六片掌影仿佛一块慕对被震成粉碎的雕花冰块,在一阵低促的“咔嗤”声中消失于无形,而白莲花也在一片急烈的晃摆中隐敛。
因为有孙炎霆的插手,柴成和许朝锷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但无奈的是喘息的时刻太短,君少奇既狠且辣的招式又照临面前。
孙炎霆被君少奇的笑声激得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他己将一身绝活展露,却动不了对方分毫,尤其在君少奇灵活诡谲的身法之下,柴成和许朝锷反而变成自己攻击的牵绊。
紧盯着战斗圈里的黄色影子,乔语双第一次怀疑她被自己的眼睛欺骗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作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动作!一些动作绝对超出人体的自然摆动和定理。在完全没有借用外力的帮助之下,腾跃、飞掠、翻转……她真正的大开了眼界。
齐怀瑛哑然无语地站在乔语双的身旁,她早已被眼前的惊险的场面,吓得说不出活来,在今日以前她父亲和何师督的武功,己经迁她钦羡不已,而君少奇的盛名毕竟只是传说,如今她亲眼目睹,才使她真正信服传言绝不是骗人的。
两个被大场面吓到的女人,根本忘记了她们的是偷跑来看热闹的,也没有注意到在这个混乱的拚斗场合,人人都必须有自保的能力,否则就会变成自己人的包袱,所以,当她们俊愣愣地站在栏杆前时,己经成为孙炎霆属下下手的目标。
无声无息,一条人影快速无比地从回廊孤暗处扑向乔语双和齐怀瑛而来,人影在已经欺近到她们身后触手可及的地方时,全神贯注在君少奇身上的两个女人,都还没有发现危机就在眼前。
兴奋在偷袭者心形成波涛,眼前可是大功一件,他犹如己经看到瓢把子霍积如山的赏赐,他笑得更得意了。笑咧着嘴,他双手一伸,想是手到擒来吧!
不料,毫无警讯的一道黑云从天而降,那么仅差分毫地打碎了他的美梦,迎面而来的不是两个人质,而是无数的掌影笼罩在他的全身周遭,那成串的掌影中如千百柄兵刃流射旋激,仿佛满天的星雨,穿纤渲舞。
惊恐流露在偷袭者的脸孔上,他的心思停顿,急惶惶地只够惨叫一声“寒星”,就被向月从回廓上打下了广场去。
乔语双用力地捂住嘴,拚命地将己要冲出口的尖叫咽回去,她吃谅地看着拚斗在面前飞快闪过,那个被摔到楼下的人影,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地上,而冷漠的向月和关心的眼神扫过她的脸孔后,一句不吭地站在她们两人身后,他平静的神态就像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似的。
随着回廓上人影的掉落,君少奇大笑地说:“孙为霆,姜宾栽了,就凭你那浆糊脑子想出来计谋,会让大笑掉大牙!跟我比心机智谋,你只能配得上‘勇气可嘉’四个字的评语。
长笑声中,君少奇猛地向前倾又闪电般侧旋而去,他转挪得如此快速,就在一问之间,重重叠叠的掌影己有如魔鬼的诅咒,像四炸的飞石爆裂的流渲而出,这威力是浩厉而尖锐的,一刹之间,许朝锷和柴成仿如遭到万斤重击地从两方翻摔出去,鲜血从两人的口中飞洒,宛若红弧划天厅过,“砰”一声跌落在青石板上。
没有惨叫声,不见翻动,孙炎霆在偷来的瞬间里,瞥过他那两个手下的身影,他们胸前各自留着一个明显的掌印,那是君少奇的独门招牌,被打中者即使不死,也不可能再活动了。无力细看,因为君少奇浑厚的掌力挟着排山倒海、撼天动地之势,己经涌到他的头顶。
“孙——炎——霆”君少奇慕然狂笑起来,一抹缥缈的黄影似烟,幽幽若鬼魂股地出现在夜色中,闪眩的影子跳动着、飞旋着、纵横起落着,像一波一波滚动的云、呼啸的风,像千百张狞笑的鬼脸,像屈死者伸展的尖利十指,一下子使天地迷朦,使见着的人心神晕眩了……
没有尖叫,没有惨嚎,在一切幻影光芒的闪动中,两条人影疾电似的分开,只是,君少奇是飞跃过去的,孙炎霆是横摔出来的。
君少奇虽然鬓发稍乱,衣衫微绉,但是依然洒脱自在,对于被他摔出去的敌手,他看出不看的转身离开,善后当然是麒麟庄的事情,毋需劳他操心,所以他逞自漫步往乔语双站的方向而去。
回廓上,乔语双瞧着君少奇完整无伤的模样,终于放下高悬的一颗心,但是再看到他信步走来,而一向挂在脸上的微笑,已经谈得快看不见时,她开始意识到自身恐怕难保。
逃吧!这是第一个闪过乔语双脑海的念头,但是思绪再转,好像无处可躲呀!她转首望向满地上的伤兵残将,心中身为医生的本能抬头,救人第一,哪里需要逃,楼底下她能做的事情多着呢!直觉反应运作,乔语双拉起齐怀瑛的手就往楼梯跑去。
不到两步,居然为不出两步!乔语双发现方才明明还在楼下漫步的君少奇,已经挡住她的去路!唉!想也知道不用回头跑了,向月一定跟在她的身后。
“我没有要溜,你不用堵我!”乔语双先发制人地提出宣告,“我只是要下去帮忙救人,等我把事情做完,要打、要骂、要杀、要剐,全都依你,这样行了吧!”
君少奇一点也不讶异他所听到的话,依乔语双的聪慧,她是应该早料到会面临的情况,而她会要求下去救人,也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一日在长安街上,一个意外状况她都赶着处理了,何况如今的满目疮痍,等待救助。
乔语双见他不说话也不让路,忍不住有些心急地又说:“君少奇,你快给我问边站去,要是耽误了伤者医疗的时间,我可是会跟你翻脸的!”
齐怀瑛目瞪口呆地看着乔语双对君少奇又吼又叫,“我的妈哟!”齐怀瑛在心里惨叫,她实在佩服乔语双的胆子够大,面对这个江湖第一高手她不但连名带姓的吼,居然还说要掰脸,真不知道明明就是不会武功的人,要拿什么当作威胁的本钱。
君少奇意外眼前所见到景象,乔语双眼中流露出的执者和坚决,绝不平常,而平日的顽皮、不羁全数消失无踪,她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神情是百分之百的严肃和认真。
没有训话、没有要求解释,君少奇突然伸手将乔语双拦腰一搂,也未见她有何动作,两人就从楼上回廓,飞天而降地落在楼下的广场。
毫无心理准备的乔语双被君少奇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但是迎面躺着的伤者让她没有时间也无心思抗议。诊视过一个接一个的伤患后发现,她能做的竟是如此有限!虽然没有现代文明的枪炮弹药,单是刀剑利器的破坏力还是惊人的,尤其是被君少奇打伤的三人,她根本束手无策,孙淡霆右臂的骨头完全被震碎,连接续臂骨的可能也没有了;柴成和许朝锷严重的完全是内伤,比较起来那外伤实在不算什么。
拉着齐怀瑛当助手,虽然满腹挫折感,乔语双还是尽力将现代的医疗技术,配合麒麟庄的中医大夫合力医治受伤的人。她忙得昏天黑地,忘了时间,也没有发现劝不动她停手的齐怀瑛,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去,而黑夜在忙碌中飞逝,晨光也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第七章
都己经是用过午膳的时刻了,还迟迟不见乔语双自动回到别苑来,君少奇终于决定不再由着她躲在药堂里,总不能让她为着逃避以为会有的教训,连觉也不睡、饭也不吃。
药堂的大夫们见到君少奇的到来,个个松了口气,对于乔语双这个庄内的贵客,他们是既劝不走,又不能赶,见她不吃不睡的熬夜钻研,好似想在一夜之间将所有的医药知识都储存进脑袋里一样,那勤奋的模样,堪比为求功名,十载寒窗的苦读学子。
琉璃灯下,乔语双攒着眉埋首在艰深的医书之中,奋力研读得不知天地时辰,连君少奇站在她的桌旁好一会了,也没有察觉。
看到书从桌面飘起来,乔语双下意识地揉揉眼睛,以为是看书看得太久,眼睛花了,可是等到伸出手去,发现书真的是飘浮在她眼前时,她吓得尖叫冲口而出。
“鬼——”乔语双的惨叫只喊出不到半句,就被一只细白的手掌捂住嘴,她直觉的曲手肘向后击,虽然没有攻击到什么,但是那只手掌却自动移开了,她迅速回头看,背后没人!老天!她的颈后开始发凉,想到昨夜多少屈死冤魂,她心跳加速宛如刚跑完百米竟赛,飞快转身抬头……
见桌前君少奇悠哉地站着,手上正拿着那本医书,乔语双精神为之一松,想到方才的惊吓,她难忍怒火,“可恶!君少奇你知不知道,人吓大会吓死人的,搞什么飞机嘛!你没事吓我做什么,刚才我心脏差点给吓停了。”
君少奇冲着乔语双的吼叫,还以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耸肩,看着她抬起的脸庞,他心中一跳,天爷!她是怎么虐待自己的,那对明眸大眼充满血丝,眼眶深陷,疲惫明显留在眉间,松垮的双肩早已说明她透支了太多的精力。
该死!刚才居然还故意吓她。君少奇不由得暗骂自己。面对憔悴的乔语双,怜惜与不舍从他心底涌现,“小熊猫,起来吧!你很需要回去补个美容觉了。”
乔语双动动僵硬的身体,窝着没动的两只脚早已麻木得不能动弹,她苦笑地看着君少奇,“我是很想起来,可是身体不肯听使唤,没辙呀!”
“想要我抱你直说就好了嘛!何必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君少奇轻轻地在乔语双耳边说笑,温柔地将她抱起,紧拥在怀中,走出药堂。
“喂、喂,这样不好看啦!放我下来自己走啦!”乔语双挣扎地想离开君少奇的怀抱,不过当她发现这样的动作只是增加他俩身体的摩擦时,她立即放弃了。虽然她身穿男装,但是和他贴得这么近,近到两颗心一起跳动,近到她的唇几乎吻上他的脸颊,这情景她实在很难忍住不脸红的。
“马上就到了,别乱动,当心摔下来。”君少奇细声地哄着,满不在乎地走边庄内守卫弟子的面前,直人别苑乔语双的房间。
直接将她放在床上,君少奇正准备坐上床沿,却被乔语双制止。
“为什么不准我坐?”君少奇不解地问。
“据说你们的时代,男人是不可以随便坐女人床铺的,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呀!”乔语双摆出一副你少装不懂,连这也要问的表情瞄他。
“不容易嘛!原来你也懂‘男女授受不亲’呀!”君少奇说笑着坐上乔语双的床榻,顺手还将她的鞋脱了,才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你现在才想到授受不亲,哪还来得及,你呀!我抱也抱过了,吻也吻了,说什么区区床沿,其实我比较想的是和你‘芙蓉帐暖度春宵’呢!”
“你想得美哟!”乔语双羞红着脸轻啐他。
“想的,当然美呀!”君少奇毫不掩饰赞赏的眼光,在乔语双的脸上回旋,他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秀丽的柳眉、迷朦的瞳眸、挺秀的鼻子、小巧的唇瓣,低下头,他温柔地吻上那诱人的樱桃小口,引动满心的遐思。
奈何,时旋实在不合宜呀!君少奇并没有忘记疲惫的乔语双正需要睡眠,他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转而亲匿地在她的额头上轻触一下,“乖乖的入睡,晚上我再来唤醒你。”
在君少奇的头还没有完全离开自己的脸时,语双突然伸手围住他的脖子,飞快地在他的唇上落上一吻,“谢谢你,没有为我昨夜的好奇与莽撞骂我。”
稍愣,君少奇欣喜地看着乔语双对他翩然一笑后,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
“小双、小双……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回来?”一声声的呼唤,夹杂着细碎断续的哭声,不断地盘旋在乔语双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