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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到什么？”楚涵重复她的话，将目光投向了别处，这个问题他并不想回答她，“户口本上多个名字？饭桌上多一双筷？”
这种回答即使说了也同没说没有什么两样。他这样的态让慕千羽心里不免有些烦躁，“慕家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想耍什么花招？你到底怎么才肯放过我们？”
楚涵沉默了半晌，再次看着她，做出了决定，“按照我说的去做，从此以后，楚家和慕家的恩怨一笔勾销，我答应你，不会再干涉慕家的任何事。”
“好，一言为定。”慕千羽连忙敲定这句话，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够换来慕家人的平静，她都愿意。毕竟，慕家这几年在楚涵的干涉下，活得实在是辛苦了。
楚涵没有说话，就算是默认了。慕千羽打开车门，朝着楼道口走去。
这个时候，家里只有陈珊一人在。不知道他们即将被赶出去的陈珊，还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看到她回来了，也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今天你不上班吗？”
。。。
；。。。 ； ； 慕千羽的动作很慢，收拾整理起来费了点时间，楚涵在一旁等着她，最后错过了定好的大巴，只能自己坐车前往目的地。
本以为楚涵会生气，可那天楚涵似乎心情不错，一上都没有说她，同她相处起来，还是一样的自然。
唯一不变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多半会变得很安静。尽管那时候慕千羽已经十六岁，不小了，可是楚涵都是大生了，高中生和大生的生活根本不同，他们能谈论的话题自然少得可怜。
况且他们还有六岁的差距，所见和所闻都差得远了，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共同话题。公交上两个人坐在一起，离到达目的地也还有一段时间，慕千羽费劲地在心里想着该如何打开话匣。
想着想着，在加上公交车一直颠簸，慕千羽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她再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扶了她一下，原本舒服的姿势被改变了，慕千羽有点不高兴，继续睡。
之后她就感觉到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头，软软的，温温的，还很舒服。慕千羽性靠着那东西，好好地睡了一。
慕千羽醒来之后，才知道那软软的东西是楚涵的手。从那时开始他们就一直保持着这样奇怪的姿势，楚涵的手从她头后面绕过去，从远处看去像是在搂着她，而他的手垫在她的头和玻璃窗之间。
她就这么枕着他的手睡了一，慕千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到楚涵默默收回了手，目光转到了别的地方。
“不好意思。”慕千羽忍不住抱歉地说。
楚涵只是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没有回答。
慕千羽也能瞎想，她就那么想着，之前她让他等了那么久，又害的他只能来挤公交，现在还……
“对不起。”她给他道歉，声音越来越低。
听了她的道歉，楚涵这才转过来，看到她这一副模样，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的……”慕千羽又说，她明明不是这样的，可是一碰到楚涵的事，她就变得傻呼呼的，总是不知所措。
“我没生气。”楚涵耐心地给她解释着。
可是慕千羽根本不信，“我刚才一直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我？”
楚涵仍旧是笑，这才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麻了，我手麻了！以后不要在公交上睡着了，知道吗？”
“哦。”听到他这么说，慕千羽心里释然了，这才也跟着笑了。
慕千羽现在回想起来，不管那时候楚涵把她当成什么，即便是妹妹，也是有几分情谊的，而现在，她在他的眼里，恐怕连陌生人都不如。
想到这里，慕千羽的心里不由地一阵难过。
楚涵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不说话，继续开车。
车往前走，慕千羽才慢慢注意到，这条她越走越熟悉了，可是楚涵没有说他们要去哪，她也没有开口乱猜。
。。。
；。。。 ； ； 直到那个午后，她洗过头发之后，长长的头发披下来，趴在花园里的小桌上，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那天，楚涵为什么来到慕家慕千羽已经忘了，只记得那天楚涵来到了她的身边。
那时候的楚涵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得不承认，那时候，她的长发光滑而又柔顺，在阳光下有着异常好看的光泽，出于好奇，少年伸出手来碰了碰她的长发，慕千羽没有醒。
他也就更大胆了起来，那样的美在他看来有些不真实，他忍不住揪一揪又摸一摸，她的头发摸上去凉凉的，闻起来香香的，手感异常舒服。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那样感觉异常美好。
后来，楚涵被叫走了。直到楚涵走了，慕千羽才坐起来，原来早在楚涵走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刚才不过是一直在装睡。
从此以后，慕千羽说什么也不肯再绑马尾了，家里陈珊说，校老师说，可她就是喜欢披着头发。别人问起，她就固执地坚持披着头发更好看。
在她那个年纪，很少有女孩披着头发，漂亮的马尾不在了，孩们都把她当作异类说着，可慕千羽就是异常的固执，冬天里披着头发，夏天里也披着头发。
虽然说披着头发让她在同龄人之中显得成熟了不少，不过从那以后，楚涵又多了个习惯，他开心的时候喜欢揉她的头发，仿佛这样做就会更开心。而他这样亲密的举动因为他们年龄的关系，看上去再自然不过。
就像哥哥疼爱妹妹一般的动作，几乎没有任何人会往其他地方想。慕千羽就这么默默地披着头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慕千羽开始自己梳头发，不再让其他人碰她的头发，包括一直为她梳头的保姆在内。
这是慕千羽自己的秘密，她也从来不让楚涵知道，能够这样恣意揉着她的头发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慕千羽仍旧沉浸在美好的梦里，又动了动。
砰——
一声闷响，突然在车里响起。楚涵只感觉心里也跟着砰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果然与他之前担心的一样，这就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了。
慕千羽睡得很香，根本没有任何意识地就撞到了窗户玻璃上，疼痛感瞬间袭来，慕千羽呲着牙坐直，这才意识到自己撞疼了。
这样的情形实在有些窘迫，慕千羽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脸忍不住红了，之后又是一片安静。慕千羽下意识地朝着楚涵看了一眼，楚涵仍然在专心地开车，一脸漠然，似乎全不在意。
慕千羽的心倏然一沉，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果然，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可是藏在心底的记忆，却不听话地跑了出来。
还记得那一次，是楚涵与同们约好了到外面郊游。那一天，慕天豪和陈珊刚好都有应酬不在，为了让她不那么无聊，大人们就提议楚涵带着她一起去玩，楚涵自然是答应了。
。。。
；。。。 ； ； “刘嫂！这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去忙别的了。”楚涵的声音仍旧平静，脸上却闪过一丝不自然。
刘嫂看了看楚涵，又看了看慕千羽，这才一副莫名其妙的样，朝着厨房走去。
慕千羽则开始盯着楚涵，想要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他那么恨她，那么讨厌她，哪里会关心她呢？
楚涵感觉到了对面的目光，终于被盯得有些不耐烦了，抬头说了一句，“不想喝算了，倒不如拿去倒掉！”说着楚涵便伸出手去拿那杯。
见他要倒掉，慕千羽连忙伸出了手，“不行！谁说我不喝的？我喝！”
楚涵伸出手，她也伸出手，两个人的手在拿杯的时候很自然地碰到了一起。楚涵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皱起眉，连忙抽回手。
就这样，杯落到了慕千羽的手里。她端过杯一口气灌进来肚里，心情却有些复杂。虽说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更亲密的举动都有了，可是说来也奇怪了，就是这么无意间的碰触，竟然会让她感觉心跳变得有些异常。
牛奶还是一样的牛奶，可是今天喝起来却没有她想像中的难以下咽。慕千羽想来想去，答案只能有一个。
莫非现在的牛奶已经经过了技术改良，和她之前喝过的大不相同了？嗯，没错，答案就是，楚涵家的牛奶比较好喝。
楚涵看了她一眼，满眼的嫌弃，一脸似乎断定她已经没救了的表情。
吃过早饭之后，楚涵走了出去，慕千羽紧随其后，再次坐上楚涵的车，慕千羽又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慕千羽也觉得自己是真没救了，昨天楚涵那样对她，今天刚给她点好脸色，她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即使是这样坐在他的身边，她也不没有警惕和害怕了。
甚至因为宁安花园在郊区的缘故，开车的程比较长，慕千羽还产生了困意。车里远没有床上舒服，可是车里的温还算舒适，慕千羽就这么靠在副驾驶座上睡了过去。
楚涵一直在开车，目光无意间落到后视镜上，那里面，慕千羽闭着眼睛，就那么睡着了。他用余光瞟了她一眼，童年的记忆顷刻间涌上了脑海。
慕千羽的头发从小就又黑又亮，发质并不柔软。都说头发硬的人性格倔强，这话放到慕千羽身上再准确不过了。从小到大，慕千羽这个倔脾气，就没少叫慕家人操心。
几乎是下意识地，腾出右手来，朝她伸了过去。
然而，就在那一霎，楚涵又想到了什么，目光一怔，连忙把手缩了回来。他继续开车，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睡梦中的慕千羽动了动，头又朝着窗户那边偏了偏。楚涵又瞟了她几眼，几次在想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慕千羽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全都是她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慕千羽的头发留得很长，她最为喜欢的就是长长的马尾辫，走到哪里都有其他女生艳羡的目光。
。。。
；。。。 ； ； “就是，快吃吧！一会儿凉了！”那保姆连忙开口，并且为她拉开了椅，眼底有些不好意思。
慕千羽起得早，为了不打扰别人才特意晚些出来，楚涵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吃早餐了，倒是让她有些没想到。
迟疑了一下，慕千羽走过去，坐到了楚涵的对面。
早餐很简单，牛奶，沙拉和果酱面包。这很符合楚涵一贯的风格，清淡而不失典雅。可是这对慕千羽而言，就那么讨喜了，尤其是桌上的那杯牛奶，从小到大，慕千羽一直都不喜欢牛奶的味道，每一次佣人为她准备早餐的时候从来都避开牛奶。
慕千羽想了想，没有急着吃东西，而是看向了楚涵，“这身衣服算是我借你的，我会还的。”
说完，慕千羽在心里肯定自己。没错，就是这样，她不想欠任何人的，特别是楚涵。
“现在脱了。”
楚涵的回答很简单，不带任何情绪。慕千羽愣了，连一旁的保姆也惊讶地看过来。
楚涵仍旧优雅地吃着早餐，头也没有抬一下，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说着，“想还现在就脱了还，不然就闭嘴。”
楚涵的声音很平静，一点都不冷，说出来的话却让慕千羽有一种想要退避舍的冲动。慕千羽不说话了，只是警惕地看着他。几年不见，楚涵倒是脾气见长了，好像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楚涵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见她前面的东西一动没动，仍旧不动声色，“不敢吃么？怕我毒死你？放心，我没有那个闲工夫。”
虽然楚涵的话不好听，可慕千羽还是听出来了，他是想让她吃早餐的。虽说刚才她心里还在嘀咕，可是听到他这么说，慕千羽的不愉快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慕千羽拿起眼前的面包，吃了起来。
先是面包，后是沙拉，最后慕千羽连旁边放着的一杯水都喝了，唯独牛奶仍旧放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楚涵那边也吃得差不多了，一抬头就看见了她那杯满满的牛奶，不假思就开口，“喝了。”
慕千羽愣了一下，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楚涵微微蹙了蹙眉，看着她，语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