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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松开手转身走了,一句话也不多说,背影竟然有点可爱,习绛难得的受了冷遇,笑了笑,跟在小孩身后,看他要干什么。
小孩停下脚步,回头瞅着他,软软的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小木头警觉性还挺高!
“我啊,我今天来你家做客,可是没见你这个主人,就想着出来看看自己是不是不受欢迎啊,”眯眼发现小木头愣住了,他坏坏的加了一句,“要不怎么都不见我呢。”
小木头木着一张脸站了足足两分钟,习绛心情很好的看着表,整整两分钟,一秒都不多,小木头的脸腾的一下粉了,粉了以后伸出干净的左手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吴胥,口天吴,还有胥。”
“哈哈!”习绛蹲下,“你好,口天吴,还有胥,我叫习绛,凉风习习的习,还有绛。”说完再一次看表,这一次小木头反应快了三十秒,粉粉的小脸已经接近了红色。
脸红归脸红,小木头还是尽责的解释:“我不知道你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是啊!”至少现在是!
“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木头那一脸的认真差点让习绛说出那句实话,其实我就是来逗你玩的,不过他没说,很长时间以后,他成年,他恋爱,他放手,他执着,岁岁年年,他没有一天不庆幸没有说出那句话,那是他们的前缘。
他说:“我来找你玩!”
“我不是玩,我在照顾小树苗。”小木头挥了挥手里的铲子,认真的纠正他。
“行,”习绛起身拉着他走到小树苗面前,蹲下捏了一把土,“我就是来找你一起照顾小树苗的。”
小木头正在松土的铲子停了停,抬头又天真又可爱的说了一句话,“妈妈说,要是有一天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照顾小树苗,我就可以娶他。”
这一番话说的既隐晦又直白,给人很多脑补空间,吴胥后来的说话风格9岁就已经有了苗头。
习绛愣住,小木头是在说要娶他,9岁的小娃娃对一个15岁的少年求婚?虽然有点诡异,再虽然,小孩明显理解错了他母亲的意思,把一时当做了一世,但是他知道小木头是认真的,认真的把一生轻易托许。
小木头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他随口就问:“你要娶我?”
“嗯!”小木头放下铲子,低头想了想,重新说了一下理由,“你跟我照顾小树苗。”
习绛捏捏他白白的小脸,“你知道什么是娶?”
“知道,”小木头站起来伸手摸摸他的头,安慰似的说:“就跟爸爸妈妈一样。”
习绛抓住他柔软的小手,鬼使神差的说:“你不能娶我,不如我娶你吧?”
小木头歪头托着腮,很认真的想了想,很干脆地说:“也好,你能帮我打一桶水吗?”
“行。”习绛提起吴胥专用的小铁桶,走过去打水,好像莫名其妙的跟小木头订了娃娃亲,他回头看看小木头认真翻土的背影,还不错,虽然长的不算好看,但是胜在可爱好骗!
那一年,他15岁,他9岁。
自那以后,他经常去吴家拜访,和小木头一起照顾他的树苗,小木头喜欢的活动,喜欢吃的东西,偏爱的颜色,以及经常活动的地方,他都调查的很清楚,比吴家两个长辈都清楚。
后来,吴胥去读大学,他没有特意去找,他相信以吴胥的死心眼和呆木,是一定会履行诺言的,他只需要放他自由发展几年,回头再去领他的小木头就完事了。
……
他34岁,带着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友兼手下零来到吴胥所在的江南小村,放任了十几年,到了领人的时候。
吴胥住的地方还不错,一间典型的中国风小院,北面西面各有三间房,院里种满绿色植物,东面是打扫的很干净的猪圈和鸡栏。
零已经花钱在最近的院落找到歇脚处。
他感受着小木头的生活环境信步走,走到门口站定,吴胥正在院子里忙活,喂猪、喂鸡、打扫院子……
他靠在门框上,耐心很好的看吴胥忙,已经成长为大木头的吴胥,除了体格变了,其余都没什么改变,和以前一样呆瓜一个,一个人慢悠悠的干活,干完了才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
“你是?”
好么,小木头变成大木头,连记性也变差了,习绛的脸瞬间垮下来,正想着是装一装可怜好,还是表现的强势一点好,吴胥想起来了,“习绛!”
笑容回到脸上,他意气风发的走过去,看着吴胥的眼睛,“为夫来领人了!”
吴胥像是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为夫?”
“怎么?反悔了,不愿意我娶你了。”习绛眯起眼懒懒的笑。
吴胥记得他说过要娶面前这个男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个男人要娶他了。
原来是到了该履行承诺的时候!
他面色如常,邀请习绛进屋,“进来吧,最近要住这里吗?”
习绛没有说话,但是吴胥就是能从他的表情看出“当然”两个字,三间主屋他每天都收拾,并不介意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但是这个多出来的人第一天晚上就赖在他床上睡着了,他站在床边思讨半天,觉得对方既然是来娶他的,那住一个屋也无可厚非,于是心安理得的躺下睡觉。
刚躺上去,就被先前看起来睡的很熟的人搂住,从此每晚都是这个姿势,习绛好像总要搂着他睡才有安全感。
最初几天,习绛的眉间总带着些不安稳,他明白那些大家族的争斗总是如此,他就是太厌烦,才喜欢过这种平平静静的日子,习绛却是从15岁起就已经接手了家族大部分的生意往来,这么多年,他也听家里人讲过不少。
后来习绛夜间睡得越来越平稳,白天却还是懒洋洋的,他总是很任性,饿了就叫他,“吴胥,我饿了。”头发乱了也叫他,“吴胥,帮我梳头。”
天气晴好的时候,习绛喜欢靠墙坐着看他忙,在家就靠着墙,到了地里就靠着树,总之没有一刻不是靠着东西才算舒服,有时候他也会帮忙,但是总是越帮越忙,最后只好在旁边递工具,工具也递完了,他就在路边阴凉处找个树靠着假寐。
吴胥从地里直起腰,总是能看到他闭着眼睛脸上隐隐带着笑意,头发也总是不束,被山间的风吹起伏在脸上,醉人风景不过如此。
他往往不受控制的走过去,而那个假寐的人多数时间是真的在假寐,总是在他刚刚蹲下的时候,笑着把他搂在怀里,揉乱他的头发,也惑乱他的心,“傻子!”
习绛对他的称呼只有两种,要么连名带姓叫他吴胥,要么叫他傻子,他无所谓称呼,此间幸福太过,他一时有点受宠若惊,从小到大这些年,除了父母亲给过他大人的爱,习绛是唯一一个愿意如此对他的人,相信着9岁孩子的话,从15岁等到34岁,他何德何能,唯有用力回报。
……
习绛过了知足的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吃着粗茶淡饭,喝着吴胥自制的花茶,听着午后院子里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的鸡叫,他很知足,岁月如此静好,他只觉得不想离去。
还是到了离开的时候,走之前他抱着吴胥说:“等我下次再来,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带过来。”
他的小木头傻愣愣的发了会呆才缓缓的抱住他,“你来就行了。”
你来就行了!
他重复着这句话,打心里的高兴,捧起小木头的脸亲一口,“等我!”然后华丽的转身走了。
他更加卖力的工作,每个月总要抽出一个星期的时间去江南小村陪他的小木头,有那么几年的时间,是真的美好,他此生从来没有那么知足,也再没有那么知足。
习家洗白之前是做黑帮买卖,结下的仇家,不说多,也绝对少不了,现在虽说做回正当生意了,也未必就没得罪过人。
早年,习世荣手下有一个人叫金八,后来因为手段太过毒辣,被逐出帮会,私底下招兵买马,最大的目的就是复仇,多年的厚积薄发不可小觑,他们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就听到外出未归的习家大公子给人伏击了,大公子只身一人干掉10人,他自己也中了一枪,堪堪就在离心脏不到2厘米的地方。
习绛醒了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了上衣解开绷带,强令零也脱了上衣,找了老手在他的伤口周围做成纹身,并且在零身体相同的位置也做了相同的纹身,接下来就是拍照,各种的幸福暧昧照被寄出,目的地是他刚刚离开不到两天的江南某村庄。
估计照片已经寄到,他带着零亲临了。
习绛坐在自家车上,脸色发白,看着地里伸手挡太阳的吴胥,突然觉得那没有被打到的心脏也疼的厉害。
金八狰狞的面孔在他眼前浮现,“凡事和你习家有关系的,我都要铲除,谁都别想跑。”
他现在受着伤,没办法保全吴胥,金八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习世荣念及旧情,严令部下不得提起此事,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绝对不会让金八做大,但是现在金八已经做大了,要处理掉还需要一段时间,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他不能让戊戌冒这个险,就先这样吧,以后再解释好了。
零从后视镜里扫他一眼,无声的叹气,“老大,真的要这么做?”
“不这么做他不会离开我,你准备准备。”
“是!”
能让吴胥离开他的办法有很多,他偏偏选择了最残忍的一种,那时,他以为只要让吴胥离他远远的,安全健康的活在这个世上,他便知足了,原来,他同时残忍对待的不只是吴胥,还有他自己,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痛不欲生,可是他连说都说不出口。
吴胥很难过,他能看出来,吴胥一贯少有表情的脸上,现在清晰的写着难过两个字,他看着更加心疼,只能转头看零,否则,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余光还是能看到吴胥抱着头很痛苦的摇,他忍住没有动,好像听到吴胥低声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他一颤,轻声说:“对不起,别恨我!”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多,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诸如别恨我,等着我之类的话,都不能说,吴胥只是呆,并不傻,何况他还要控制自己的语气像平时一样,这已经很难,伤口的位置也疼的厉害,他忍着不露出马脚。
吴胥终于抬头看他,他的小木头,用冷淡没有感情的语调说:“我不恨你,我不会记得你。”
我不会记得你!
我不会记得你!
我不会记得你!
又是一阵闷痛,吴胥已经转身走了,他几乎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挽留,零拦着他轻轻摇头,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办!
吴胥的背影一如以前那样单薄安静,他曾无数次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温暖,可是如今,一样的环境一样的身形,他的心却空了。
傻子,伤害你,我比你疼。
“哎!”空气中,有人轻声叹息,分不清是他的还是零的。
良久……
零扶着他走到车前,小心的扶他进去,拿出随身携带的娟纸擦掉他脸上的汗珠,又替他松开领带,“老大,你怎么样?”
“我没事,给吴家打电话,让他们接吴胥回去,我怕他,怕他……”一句话没说完,晕了。
过了一个月,他的伤口恢复,关于金八的一切资料和关系网他已经在这一个月内研究的很透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金八的势力被他快速瓦解,事情做的又果断又漂亮,但是他仍然不敢找吴胥,他要把所有残余势力都挖出来一网打尽,否则夜长梦多。
一年以后,真的都做完了,他却踌躇不前,该怎么跟吴胥解释,那些照片虽说是假的,但是真的是他拍的啊,吴胥会不会介意?
他还没想好怎么做,吴家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吴胥失忆了,据说吴胥不知为何晕倒在路边,吴家把他带回来,整整守了2天他才醒,醒了张口就问,“这是哪里。”
他不相信,只身闯到吴家。
吴家二老已经坐在客厅等着他,表情和善,语气却透着明白的不欢迎,“小胥是自己选择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他,让他安静几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