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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蓑烟雨任无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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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隶见厅外一片旖旎之景,空无一人。天边已是玉兔坠地,金乌徐升,猝尔将房门掩住,道:“既是来了,那便走不得了。”鸿羽骤然出鞘,游蛇般颤动,杀气瞬间弥漫满厅,寒光流转,铿锵复直如弦。
第三十章 大都头
  众皆骇然,鸨妈一声惊呼,嚷道:“杀人了,杀人了!”声音尖锐至极,仿佛踩了鸡脖子一般。



  小陌轮圆了胳膊,送出一记巴掌,鸨妈只觉得耳廓蜂鸣,脸上已是红紫一片,现出清晰掌痕,叫声登时憋了回去。



  袍服起处,鸿羽已至眼前,八音坊见状,皆扶墙而立,一人须发皆白,长者模样,不解道:“客官这是为何,好端端的,怎么动起手来?”



  赵隶虽是面如敷粉,唇若施脂,却是身姿凛凛,仪表堂堂,正色道:“适才多有得罪,晚生只想借八音坊之名,潜入琉璃馆内,断不会伤及诸位性命,老者自可安心。”



  八音坊众人面面相觑,惊恐之色溢于言表,听得赵隶话软,却是哪个肯信?



  小陌细碎长发遮住凛冽双目,从后背处取下重剑,搭在鸨妈肩头。此剑锈迹斑斑,异常沉重,压得鸨妈跪伏于地,连声求饶道:“大爷,哪里不满意您倒是说啊,别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



  小陌目露凶光,笑道:“只要乖乖听话,老子保你不死,若是敢耍什么花样,小心打得连你亲娘都认不得。”



  鸨妈一张肥面臃肿滑稽,挤得眼窝凹陷,道:“大爷何故如此,若是疼惜囊中之物,妈妈断可招集姑娘们把赏钱退回,却也不必动粗。倘如惊扰了官府,定叫尔等吃不了兜着走……”未及说完,又是一声脆响,鸨妈被打得天旋地转,迷了方位。



  小陌只觉入手颇具弹性,竟是打得上瘾,忽听得正厅处人声鼎沸,回首道:“惊扰官府又能如何?好你个肥婆,忒也歹毒!你快去替老子出去瞧瞧,外面都是些什么人,顺便取来几件八音坊的行头。若是敢与旁人暗通眼色,你就等着替幽鸾收尸罢。”



  幽鸾听得此处,脸上现出恐慌之色,不禁退到床边,清雅之态消磨殆尽。



  许婉秋借势将幽鸾按在榻上,紫金折扇爆出片片金叶,吓得幽鸾双股战战,一张妖面失了血色。婉儿心中窃喜,讥讽道:“你若以此为题,可还能赋诗一首?”



  幽鸾清秀的脸上现出病态苍白,不解道:“公子此去琉璃馆所为何事,不知可否讲予鸾儿?鸾儿虽是女流,却也识得薛崇,定会向其引荐诸位,何必废得如此周折?”幽鸾极是聪慧,竟已是猜到三人潜入琉璃馆,便是为了薛崇一事。



  许婉秋眼波动处,一股傲人气韵,道:“此事关乎重大,不容有失,却教我如何信你?”



  花厅内氛围压抑,鸨妈冷汗在肉、缝中淤积,顺着粗糙肉项潺潺流下。小陌提起重剑,只见一坨肥肉直欲滚将出去,鸨妈勉强笑道:“大爷稍等,后院确有衣物,妈妈去去便来。”言罢,颤巍巍得蹭出门外。



  白皙的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小陌从怀中取出暗藏多时的银色饰物,坏笑着来至榻前,伸手便是挂在幽鸾鹅颈,恐吓道:“你且戴好,若是见你私自取下,老子便把你剁成肉糜!”



  幽鸾本已吓得花容失色,双颊冰冷,朱唇酥麻,但见小陌近前,并未听清讲得什么,已是频频点头。



  小陌暗喜,心道:“这狐假虎威的感觉忒也舒坦,想不到老子也有这么威风的时日,果是时来运转。”



  幽鸾身子不敢妄动,金叶正抵于咽喉。她好奇得以余光窥视,见颈间挂的似是木制器物,表面镀了银漆,轻飘飘得毫无质感可言,上书“乐平”二字。定是刚刻之物,做工粗糙,毛刺未去,在颈项间磨得生痛。



  许婉秋明眸流眄,不解道:“此乃何物,你这淫贼又是从哪里寻来?”



  小陌故作深沉,道:“山人自有妙计,便不劳你多问。”



  吱呀声响,朱门瞬间敞开,鸨妈满面堆笑,入得厅内,脸上指痕已祛,现出焦躁之色,手中兀自托着八音坊装束,道:“大爷快些藏好,节度使的牙兵已在正厅催促多时,随行亲兵少说也有二三十个,正是来接幽鸾与乐坊的。”



  赵隶与小陌换好行头,见许婉秋取下冠笄,长发没了束缚,如那流水般倾泻。她举手随意挽以发髻,银簪随即斜插而上。众人看得呆了,鸨妈大呼道:“大……大爷,竟然是女儿身?真是奇了怪了,妈妈我阅人无数,却仍是看走了眼。”



  小陌撇嘴,心下鄙视,暗道:“你这肥婆满眼的铜臭,哪里看过人来?”



  彤云在天边弥漫,赤日如初生婴孩,啼破空冥佛晓。



  婉儿搀扶幽鸾,金叶抵其腰际,二人相互依偎,缓步向正厅走去。小陌将重剑藏于古琴之内,随着赵隶与八音坊众人出得花厅,尾随其后。



  正厅内满是披盔戴甲之人,腰间佩有长剑,未负弓矢,皆是装甲骑兵,全馆的姑娘都服侍在侧,其场面何其壮观。小陌心道:“为了接个婊、子,没必要这么大阵仗罢?其中定有玄机!”



  鸨妈笑面相迎,道:“李大都头,让您久等了!”只见一人从军中走出,身高七尺,骨健筋强,脯胸横阔,有万丈凌云之风。腰间带有书证,上提“忠义效节都”字样,笔触浑厚,此人正是大都头李儒。



  李儒一袭宽紫长袍,脚踏白鹿云靴,外罩赤色皮甲,袍脚上翻,塞入玉带,豪迈笑道:“妈妈来了便好,马车已在门外静候多时。”



  许婉秋目现凶光,欲待发作,却见赵隶摇首相示,猝尔平复心境,暂且作罢,心道:“好个忠义效节,本姑娘迟早取你项上人头,以告慰志良兄在天之灵!”



  李儒见幽鸾身旁婢女甚是面生,道:“妈妈,这位是?”一双大手向许婉秋指去。



  鸨妈双目游离,满头虚汗渗出,舌头似是打了死结。幽鸾双腮如琼花绽放,颈间银锁醒目,她侧眼看向婉儿,竟是替其解围道:“这是鸾儿本家姊妹,家道中落,来此投于我处,既是留在兰桂坊做了鸾儿的贴身婢侍。”



  李儒剑眉微耸,带着轻佻韵味,道:“我道为何如此可人,活脱脱的美人坯子,原来是幽鸾姊妹,这看起来倒有几分相似。”



  许婉秋心中暗骂:“本姑娘天生丽质,怎会像这淫贱坯子,看我不剜了你这双狗眼!”



  小陌躲在人后,低垂着头,忽见前方烟云身侧,现出婀娜倩影,看着极是眼熟。此人美目笃定,娇面僵白,眼睛正直勾勾得看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千尘。



  小陌咽下口水,额上已见冷汗,心道:“老子刚刚还在骗她,说自己是薛崇牙兵,想不到这一转眼的功夫,便又是遇到。若是千尘不合时宜的打了招呼,这些个计划还未实施,便是前功尽弃,弄不好老子小命也要丢在此处,这可如何是好?”想罢,不禁胆吊心提。
第三十一章 琉璃馆
  千尘姿容秀丽,较于幽鸾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正皎目流光,注视着小陌方向,表情冗杂,不苟言笑,有些惊诧,又有些莫名神伤。



  小陌已是做了必死准备,随着众人穿过正厅,当与千尘擦肩而过之时,见她未作丝毫回应,顿觉不解,心道:“难道这婆娘没有发现老子,那她看得是谁,好生奇怪!”



  门外乘舆陈列,小陌、赵隶与八音坊分入二舆,许婉秋、鸨妈和幽鸾共乘一舆,驷马红棕飞扬,向着琉璃馆疾驶而去。



  旭日红染东方,万道金光挣脱黯云束缚,为死寂的郓州城添了生气。



  车轮窸窣作响,不觉间已走了两个多时辰。小陌终是按耐不住,从车窗内探出头来,见赤盔甲士胯着战马,阵列有序,在马车前后默默护送,李儒走在最前,头上玉冠透着王者之风。



  不远处,一座巍峨宫殿映入眼帘,只见鎏金匾额高悬,上有“琉璃馆”三个斗大阴刻,后镌小楷“书赐郓州节度使薛崇”,两侧各立对联,“筵前青幛琉璃,问画里寻诗,添得闲情小叙;槛外春风如许,恐醉不复醒,惹得顿起乡情。”皆是乌木联牌,镶着錾银字迹。



  小陌回首,见车内一柔弱女子怀抱琵琶,羞面生晕,正斜眼看着自己。目光在空中交汇,琵琶女不禁一怔,迅速垂下头去。小陌见赵隶不在此处,便无需掩饰什么,笑道:“姑娘既是八音坊的乐师,可是见过薛崇?这郓州城的大虫到底是何三头六臂,能有多大本事?”



  他欲从此女口中探得薛崇线索,即便蛛丝马迹也好对落霞庄有了交代,心道:“若是被臭婆娘知道老子根本不识薛崇,不知这个暴力娘会做何感想?”



  琵琶女方才回神,眸子未敢抬起,红着脸道:“八音坊虽是节度使钦点,但我们并未见其真容,每次都是隔着屏风演奏,但从剪影看来,应是矮胖之人。”



  小陌似乎想到了什么,暗道:“幽鸾在花厅时曾说自己识得薛崇,这李大都头一眼便是认出许婉秋乃新增之人,可知幽鸾并未说谎。而鸨妈又言幽鸾昨日接待之人身份低位特殊,竟是为了此人胆敢得罪活脱脱的‘财神爷’,这并不符合一个视财如命之人的正常举措,想是此人来头必然不小。老子在幽鸾房中见到的矮胖子,莫不就是薛崇本人罢?竟是这般巧合,同处屋檐下,愣是擦身过。想来可笑,皆言老虎屁股摸不得,老子不但摸得,竟是烧得!”略一摇头,证实道:“姑娘可知,昨日薛崇有无到过兰桂坊?”



  “这薛崇虽被称为大虫,却是怕极了娘子,纵然不敢到得兰桂坊寻花问柳。”琵琶女说得甚是肯定。



  小陌不解道:“既然未到过兰桂坊,又怎么听取诸位仙乐?”



  琵琶女眼波流转,似陷入回忆之中,随即娓娓道来,“客官有所不知,八音坊每次都是在薛府内廷演奏,皆是蒙了双目来去,待得入了石室方能取下眼罩。薛崇行踪隐秘至极,又怎会轻易露于外人。”



  小陌心道:“如此说来,昨夜幽鸾房中之人必是薛崇无疑。因房中火起,大虫怕暴露身份,故而深夜潜逃遁去。今晨便遣忠义效节都来此护送,否则区区墙花路草,绝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由此可以断定,薛崇对幽鸾必是极其眷恋。一个惧内之人,竟敢在外留宿,何况今日便能相见,却是急于昨夜一时,想来二人正值难分难舍之际。”思绪飞转,顿时有了主意,俊脸堆满了坏笑,妖冶至极。



  车辕停滞,众人胸前皆戴起金花,意为参演之名角,便于出入,而后随着都军入得殿中。石砌逶迤,似是走之不尽,当中螭案星陈,皆置有铜鼎,烟雾缭绕,袅袅升腾,一路上恍如仙境,光是穿堂便是这般恢弘。



  小陌抬着古琴,内藏重剑,走得腿脚酥麻,不觉已是入了正堂。但见琉璃馆内云顶范金,悬珠为饰,四周檀木作梁,玉璧交融,帘幕万星点缀,粲然生辉,地铺白玉,凿以为莲,极是华美。



  馆内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正消磨着醉眼,婢女托着果盘陪侍其间。有的躺在地上,以身为案,成了活生生人肉台盘,供人戏谑。



  许婉秋伸手触碰地面,只觉温润异常,竟是以蓝田暖玉砌凿而成,花瓣鲜活玲珑,花蕊细腻可辨,如此穷工极丽,婉儿也是平生初见。



  幽鸾目露鄙夷之色,竟是忘却恐惧,讥讽道:“公子莫要大惊小怪,小心露了马脚,鸾儿跟着无故遭殃。”



  许婉秋不予理会,举目远眺,但见身畔纱幔低垂,隐约舞袖鸿姿。所谓“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想不到郓州郊外已是人踪绝灭,城内却能见到这极尽之奢靡。



  李儒示意鸨妈近前,道:“妈妈随着秋菊步至后堂休憩,待得稍时,自会有人通传。”言罢,带领都军匆匆离去。许婉秋眼中满是恨意,素手撑起折扇,杀气流于金线山水之间。



  秋菊婢女模样,满脸稚气,身着水仙散花绿叶裙,体态姣好,姿容却是平平,道:“姑娘公子们,快快随我来。”身子欠得极低,双手扶着幽鸾,笑得殷勤谄媚。



  众人走出正堂,穿过凌空飞廊曲径,下逾百尺,清泉急湍,两旁甲士陈列,战斧银枪灿着幽冷之光,对面便是错落楼宇。



  许婉秋扶着幽鸾进得临华殿,八音坊与鸨妈则在最末位的空谷阁暂歇。小陌推门跨入,见室内陈设古朴,便索性往当中一坐,喝起茶水来。秋菊嫣然一笑,欠身闭门而去。



  八音坊见赵隶立在一侧,鸿羽缠于腰际,皆不敢坐下,脸上惊容栩然,鸨妈亦是畏畏缩缩,大气不敢喘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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