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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有点愣住,“叫什么名字?”
“你说刚刚那人?”
舒姝点了点头。
“姓叶,叫叶墨。舒姝,你没事吧?手心怎么一直冒冷汗?”
“没,没事啊……”舒姝问,“他是什么病?”
“胃癌晚期。”
“晚期啊……那晚期一般能活多久?”
“一般情况三个月到一年,如果一直接受治疗的话,也有活好几年的。”
“他不愿意接受治疗?”
“其实治疗也受罪,他动过两次切除手术,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胃,而且老人家有点脾气,骂走好几个看护了。”
舒姝想起每次见到老人的情景,每次都是老人对着看护发脾气,看起来这人的脾气还不是一般的不好,她问顾亦城:“会不会是看护没照顾好他,所以他才经常发脾气?”
“这当官的,谁没点官威呢?以前叱咤风云,现在连生活自理都不行,心里有落差吧。我说你这手怎么捂不热啊?”
她站起来,瞪着他,使劲抽自己的手,他微微一松,力的作用让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顺势扶着她的腰,这么一带就把她揽进了怀里,把她打横抱起回了别墅。
两人回了别墅,顾亦城找来医生,又是量体温又是检查伤口,折腾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手术后身体虚弱,有点轻微的贫血,需要多休息,另外就是注意保暖,少吹风。
舒姝恨死了医生最后这句话:注意保暖,少吹风。因为她听见顾亦城转头对护士说:“以后没事别开窗户,地热温度不够的话,再弄个火炉过来烤。”
舒姝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让开窗户透气,外加个火炉,他以为烤猪吗?
吃了午饭,顾亦城便出去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他回来时,舒姝正无聊地望着窗外发呆。
他找来围棋,笑道:“我们也下一句?”
舒姝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勉强和他下了几句五子棋。谁知她盘盘皆输,咬着牙又下了几句,结果还是输。
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顾亦城就想笑。其实让着她未尝不可,可是这一让,依她的性格,下不了两句就不会下,这样输着,她心里虽然直咬牙,但表面仍旧风平浪静,这棋才下得有意思。
连下十五局后,顾亦城终于良心发现让了舒姝一局,瞧见她眼睛里展开的一点笑意,顾亦城只觉那笑容撩人心弦,情不自禁走过去,抱住她。
顾亦城想,地暖叫上火炉的温度果然太高了。他将脸埋在她长长的发丝之中,鼻息间是淡淡地花香味,执起一缕问道:“你换洗发水了?”
她将脸别到一边,去推他。他不依不饶地瞅着她,又问了次:“什么牌子的?”
“不知道,你浴室里放着的。”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顾亦城知道,其实她想说,难道你不会自己去看?
“哦,挺好闻的。”说着他捧起她的脸,唇便贴了上去,试探性地一吻,见她虽然挣扎却并未抵死反抗,身子往前一倾,顺势便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急切地去解她睡衣的带子,触碰到她指尖,十指皆凉。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声响,一颗颗棋子滚落在地。随着棋子落地的声音,他的动作缓了下来,撑起半个身子,低头去看她。
她每眨一下眼睛,长长得睫影就动一下,他摸着她的发:“我们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好不好?”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了些,感觉到她的挣扎,反而握得更紧。他附在她耳边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梦是会传染的,我最近也经常做噩梦,梦见你站在江边作势要往下跳,我想去抓你,却怎么也抓不住,然后就醒了……我知道你睡觉老实,不踢被子,可我不放心,我怕你又做噩梦,醒来身边也没个人。”他的手探到她小腹处,问道:“这里还痛吗?”
她摇摇头,伤口早已愈合。
他的手顺着小腹往上走,覆在她心脏处问:“这里呢,这里还痛吗?”
她不说话,他又问:“痛吗?”
她还是不说话,他咬着她的耳垂问道:“那这里,还有我吗?”
然后,舒姝便哭了。顾亦城搂着她的肩,伸手盖在她的眼睛上,湿湿的液体落入他的掌心。
“别哭,舒姝,别哭。”他将她抱在怀里站起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蜷成一团缩在他怀里,安静得像兔子。这是重逢以来,两人第一次靠这么近。他拭去她腮边的泪,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道:“可是,这里一直装着你。”
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她睡衣的带子,一点一点的亲吻,一点一点留下他的印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她似梦似醒地躺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当指尖触摸到小腹的伤疤,他脑子突然清醒,他伏在她身上良久,最终还是慢慢放开了她,替她将衣服拉上,吻着她眼角的泪道:“别动,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吧……就这样吧……”
有人说,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永远是没长大的孩子,喜欢撒娇,喜欢被关注,被崇拜。而女人总是充满了母性,面对这样的顾亦城,舒姝慢慢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顾亦城几乎不敢相信,舒姝就在自己身边。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她脸上仍有泪,她的呼吸沉静,安静得让他觉得有点不真实。
“舒姝,问你个问题行吗?”
“什么?”
“后来,你为什么会从唐家搬出来?我知道罗阿姨……对你不太好,但那怎么说也是你家……”
“那里不是我的家……”舒姝打断他道:“我的家是机械厂那间老房子,外婆会回那里看我……去唐家的那些年,我从来没梦见过外婆,自从回了机械厂,我经常都能梦见她。这么多年,她还是那样子……知道吗,认的灵魂也是认路的……”
外面又下去小雨,淅淅沥沥,仿佛没有尽头。她慢慢睁开眼,翻过身去背对着他,整个缩着一团,忽然哭了起来。他这才想起她怕雨,下雨天就会想起那个早逝的孩子,他从后面抱紧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别怕,别怕,有我在……舒姝,我会一直陪着你……”
雨一直下,下了一夜,他哄着她,不敢入睡,直到凌晨四五点,外面没了雨声,他才闭了会儿眼。
天蒙蒙亮的时候,舒姝就醒了,身旁的人替她拉了拉被子,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感觉到他的靠近,舒姝以为他会吻她,然而他的嘴唇覆下来时,只是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眉心。再次醒来已是中午,柔软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纱缝摄入室内,看来今天天气不错。
过了会儿,顾亦城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餐盘,他已经穿戴整齐,见她醒了,坐在床沿轻声道:“头会不会疼?”
她摇摇头,他扶她起来,顺势在她腰下放了个枕头:“吃点东西,我们出去走走吧。”
“你白天不用应酬?”
顾亦城笑笑说:“我昨天梦见江边那颗银杏树了,忽然想回去看看。还有你养的那只狗,我也想看看。”
舒姝不说话,顾亦城觉得心里很没底,虽然昨天她蜷在他怀里睡了一晚,虽然她就在眼前,虽然他觉得自己离她近了些,近到什么程度呢?仿佛回到以前,她安安静静陪在他身边的时候。
他咳了两声笑道:“其实,我很喜欢小狗……”
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朝洗手间走去。他不安地看着她,她在洗手间门口停了下来,扭过头来道:“那是条大狗。
第十三章 恨难消,爱难圆
有一种爱,明明是深爱,却表达不完美;
有一种爱,明知道要放弃,却不甘心就此离开;
有一种爱,明知是煎熬,却又躲不掉;
有一种爱,明知无前路,心却早已收不回来。
舒姝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 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根簪子,正看得仔细。舒姝脸色一变,冲上去,几乎是用抢得将发簪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顾亦城有点愣住,这簪子是他刚刚整理被子的时候不小心抖在地上的,簪子顶端有只蝴蝶,蝶翅上镶着数颗米粒大小的淡蓝色水钻,链接翅膀的是两颗豌豆大小的白色水钻,做工繁琐老旧,却栩栩如生。
顾亦城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是不怎么用发饰的,她喜欢披着长发,遮住耳朵里的助听器。六年前她来北京那次,五月的天,太阳火辣辣的,她热得直冒汗,他拽着她去买发绳,拿着发簪去撩她的长发,她微微上挑的媚眼,在光阴中流转很美,他看得有些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道,真好看。
顾亦城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笑了笑道:“好像我要抢你的一样!”
“你怎么乱翻别人的东西?”
“冤枉啊,我整理被子时,它自己掉地上的。”
舒姝咬了咬唇,转身将簪子又放回了枕头底下,坐在沙发上梳自己的长发。顾亦城很不适应她态度的转变,不就是根簪子吗?他看一眼又怎么了?他又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好不容易离他近了一点,可是她转过身来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的舒姝。
他原本还想说点什么,见舒姝爱理不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恰好此时,舒涵打来电话。
顾亦城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阴阳怪气的尖锐声音:“亦城,我想你了。”
“你发什么神经?”顾亦城瞅了眼舒姝,生怕她误以为是哪个女人打来的,忙解释道:“是舒涵,舒涵。”
舒涵在电话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亦城,又在当二十四孝好男人吧?”
“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他道,“要不要出来喝杯酒啊?”
“不去!”
“那我想你了,你不出来我只好去找你,顺道探望一下舒妹妹。”
顾亦城没工夫和他闲扯,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顾亦城走到沙发边,拿走舒姝手里的梳子,轻揉地替她梳起了长发。
舒姝从他手里拿过梳子道:“你这样梳头,不到三十岁头发得掉光。”
他笑着说:“那你更要让我多多练习联系。我们先把早饭和药吃了,然后就出发,不过江边风大,你不能待久了。”他正说着,扔在大床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舒姝道:“你去找舒涵吧。”
“甭理他们,他们一天屁事没有,就爱瞎起哄。”他见舒姝不支声,心里发慌忙问,“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见他这样,舒姝忍不住失笑道,“我有点累,不想动。”
两人吃了午饭,顾亦城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他待到两点便离开了。
顾亦城走后,舒姝闲来无事,穿上外套去外面的花园散步。
花园里,舒姝看见隔壁那老人正很凶地冲身边两个年轻人发脾气,其中一人她认识,正视舒涵。
她站在转弯处听见老人道:“不去不去,我最讨厌医院那味道,还有那冷冰冰的仪器。”
“爸,医生说了。你这病得定期复查,和仪器冰冷没有关系。再说那仪器是死物,难道还能有温度?”
“叶晟,你这小子存心想气我是不是?上次让立阿姨给你介绍的女孩怎么样了?”
“我哪敢气你?是别人没看上我、”
“瞧瞧你这态度,我也看不上!”
“那你就别忙活了。”
“什么别忙活?我就想死之前抱抱孙子。”
“爸,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算命的说了,你长命百岁。”
老人叹了口气道:“哎,我这病自己还不清楚……舒涵,别以为你在一边偷笑我看不见,一个二个都不让人省心,小娜多好的女孩啊,也被你气跑了!”
“哎呀,舅舅,好好的怎么就扯上我了?还有,我笑是因为,你遛弯就遛弯吧,怎么还拿本英语书?还专业八级呢!”
“这本书不是我的,柳丫头的,昨天给我读报纸时落下的,话说,她今天怎么还不来啊?
”
“柳,柳妍?”舒涵有点懵。
“除了她还有谁?那丫头像是生病了,这段时间住在顾家的别墅养病。”
“那可不是柳妍……哎,算了。我说,您老人家可别乱点鸳鸯谱,”
“什么叫我乱点鸳鸯谱?你和小娜结婚那天,他们不是伴郎﹑伴娘吗?他妈妈江蓉还说以后让我给他们当证婚人呢。哎,起风了,你们谁给我去拿件外套?”
舒涵道:“我去吧。”他转身,走出几米,这才瞧见站在腊梅边的舒姝,笑容顿时僵住。也不知刚刚的话她听去多少?
“那个,我舅舅现在脑子不是很清楚,那天的伴郎其实是韩睿。”
“是吗?”舒姝笑了笑,道,“他们难道没有在一起过吗?”然后越过舒涵,走到老人面前,拿回自己的英语书,礼貌地朝老人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