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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成亲王府听到的那些话,虽然对她影响不大,但若说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是骗人的。青盏有些生气,那个人经常那么温柔地对她说话,儒雅地笑着,甚至求她留在他身边,结果,在她刚刚决定留下来的同时,却现那是一个骗局。她竟然被一个人骗了那么久,却一无所知。
这天,青盏慵懒地斜倚在后花园中的一座青石台上翻看竹简。阳光明媚,微风缭绕。几天下来,桃花已经有了飘零的迹象,时而几片,飞到她翻开的竹简上,幽香的丝上,然后慢慢滑落。
“四月芳菲如落雨,朵朵尽入美人怀。好美的桃花,好美的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青盏微微转头,便看到白衣包裹下,一张如春风般温雅的面容。
她淡淡地望着他,这个人,他时常穿着一身白衣,看起来温雅柔和,但那其实都是骗人的,在他温柔的目光中是缜密的心机,他骗起人来,从来都不偿命。不过,此时,青盏再也不相信他了,对于他所说的话,一点儿也不信。
望了他一阵子,看着他从旁边的小道上绕过来,轻撩衣袍,坐在自己对面的石凳上,青盏说道:“桃花有什么美的,一点儿也不美!”
“噢?”慕容焱眸光淡淡闪烁,漆黑而幽深,“你不喜欢桃花?”
青盏微微敛眸,将目光投到她翻开的竹简上,对于他的问话,则是置之不理,那样的神情,几近于怠慢。
慕容焱也不生气,低低地轻笑一声,接着问道:“那你喜欢什么花?”
“芍药。”青盏连眼睛都没抬,不假思索,脱口道。
慕容焱笑了起来,叹了一口气:“你这分明是在赶我走啊!”
青盏心想,这个人诗词歌赋样样不差,才高八斗的样子,还真是看出了她的用意。可嘴上依然不依不饶:“这怎么是赶你走呢?”
“青盏淹通文史,警心深密,又何必明知故问?”慕容焱道,“古书有言,芍药,又名可离,可离可离,故可以离去之意,青盏在此时说喜欢芍药,不是要赶我离去么?”
“这是你猜的,我可没这么说!”青盏收了竹简,强调道。
慕容焱笑了笑:“不过,我还真不能听你的。今天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的,不管什么桃花芍药花了,就让他们自己争奇斗艳去好了。”
“找我能有什么事?”青盏撇撇嘴,不满道。
慕容焱慢慢站起身来,向她走近几步,在青石台边蹲了下来,相隔不到一尺的距离,微笑着望着她,温柔地道:“本王此番前来找你,自然是有要事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从此是路人】………
青盏于青石之上,慢慢起身,她望着他,很浅很果断地一笑:“王爷有事请说!”
这样的态度,一改方才小小的赌气,是那么从容,那么潇洒。仿佛最近一段时间来生的事情她都忘记了一样。
不,其实她记得的,记得清清楚楚,她只是不在意罢了。她本就是一个洒脱的女子,不会为凡事所困扰。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不忍辱负重,不矫揉造作,不苦苦纠缠,不怨恨,不强求,不迁就……
她不否认自己对他已动心,但是她不能接受他为了某些目的所做的事情,太工于心计的人,她不喜欢。那,不仅仅是这次对于她的欺骗。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黑眸中翻卷着淡淡的波澜,里面有她很美的影子。见他不说话,青盏轻轻道:“王爷来找青盏做什么,青盏还有什么用么?”
她问得那样不经意,即便他是来利用她的,她也不会太过吃惊。可是,那句“青盏还有什么用么”,却深深刺痛他的心。
他毫不否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为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运筹帷幄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利用别人,只为向他的目的一步一步的靠拢。在他的眼里,所有人都是他实现计划的棋子,无用的棋子,他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有用的,便会好好利用。他觉得,他利用了别人,将来再给予别人一些什么,便是补偿了。他甚至计划着,如果青盏帮他实现了愿望,他便会将后位留给她。
然而,千算万算,他算错了一步,这个女子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她总是那么从容,那么优雅,那么洒脱,活的那样真实。她从来不去要求什么,不去期盼什么,对于她来说,怎么都好,无论生什么样的事情,都对她影响不大。
那天,自从她从成亲王府离开后,他便一直没有出过王府,甚至连往常的计划安排也暂时放下,只为那个女子的事情深深思索。
开始,他担心因为这件事情,她会影响他的计划。后来,回忆她临走时说得每一句话,又觉得不太可能。她走得那般潇洒,说话说得那般释然,知道了他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竟然一句怨言都没有,只留下一句:既然这样,我也决定不嫁给你了。
她不会影响他的大局,听到这般说辞,他本来是该高兴的,可是几天下来,却是越想越别扭,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他以为,他的演技很高,是能骗过每一个人的。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可是,他忘了,戏里戏外的界限并不是单纯的演戏者与看戏者分的这样清楚,在演戏的同时,自己也在不经意的入戏。
没多久前,他还在嘲笑周平让他珍惜那个女子的话,可这几天的反思,尽管他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不能改变一个事实,便是他竟然真的爱上那个女子了。虽然他外表平静,可是,那个女子,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对他产生影响。开始,他以为她对他说得话是故作洒脱,但是听到周平说,那个女子每天依旧与往常无异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异常,那件事根本对她没有一点儿影响,他才知道,在这场游戏中,真正输掉的竟然是他自己。
他是一个想要的,便必然要拿到手的人,现在他现自己真的爱上那个女子,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状元府。
可是,此时,她竟然问他,她还有什么用。
他苦笑,难道,在她的心里面,他就只是一个会利用人的人么?
怔怔地望着她,许久,才轻轻叫出她的名字:“盏儿……”然后,便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
因为面前这个女子。
青盏淡淡笑了,清新雅致的如同这后花园中盛开的白牡丹。她轻轻问道:“王爷,您不是找青盏有事么?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
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她可能会为他做到。但也仅此一次……
那天晚上,看到大哥与鸿图在一起研究那张地图的苦恼时,她便觉得,延楚这如画江山,真的需要一个能担得起大任的人来挑起。
见慕容焱望着她,却不说话,青盏又道:“还是,王爷想让青盏说服大哥,去为王爷做什么事情?”
“你这样认为?”慕容焱眸光黯淡,低声问道。
“那么,青盏还可以怎样认为?”青盏微勾唇角,平淡的语气似是自嘲,“难道,青盏还可以自作多情的认为,王爷现在来找青盏,便是单单只想看青盏一眼么?”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认为?”慕容焱问道。
青盏摇摇头:“自知之明,青盏还是有的。”顿了顿,她又接着道,“王爷有事还是请快些说罢,耽搁了什么事情,青盏可是担待不起。”
这话本该是一种酸溜溜的味道,可经过青盏的口说出,却是那样平和,不带一丝情绪。
慕容焱微微敛眸,淡淡一笑:“好,我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见青盏等待他说出口,又道,“做我的王妃。”
“王爷想做的事情,青盏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但是,做王妃这件事,大概就不必了吧!”青盏虽然是笑着说得,可是,话说出口,却带着一丝不客气。
“不,有必要,我要娶你!”慕容焱郑重地说道。
风儿微微,吹得大片的桃花漫天飞扬,甚至有一些,散落在她的间,衣上。青盏轻轻伸出手去,将桃花瓣子轻轻拂下,对于他的话,却是没有回答。
不是赌气,而是,根本就没有必要说些什么了。
“我觉得,你比淳熙,鸿图他们更好!”许久,慕容焱接着说道。
青盏微微一笑:“青盏一介女子,怎么会比大哥小将军他们更有用呢,王爷说笑了。”
慕容焱知道,青盏误解了他的意思,不管她是真的误解,还是刻意这样说。他的本意是,得到她比得到两个对他的计划有用的人好,而她却理解成了她比这两个人有用。也不解释,慕容焱笑道,“你能解开他们所解不开的十二连环,怎么会比不上他们呢?”
青盏摇摇头:“那个纯属侥幸。”
“答应我,好么?”慕容焱轻轻拉起她的手,渴盼地说道。
青盏轻轻抽出手,轻轻地摇头。
她不答应。
慕容焱突然向前走两步,用力地抱住她,深情地说道:“答应我好么?不是利用你,这次真的不是利用你。我以为让你爱上我,你便会留在我身边了,淳熙鸿图他们那么在意你,便肯定会帮我。可是,直到那天,你知道了一切,离开了我,我才现,其实,真的离不开对方的人是我。我爱你,真的。盏儿,再给我这一次机会,好不好?”
对于他的话,青盏没有置疑。不是信了,也不是不信。她已经不考虑那些了。青盏慢慢推开他的手,垂下眼睑,微笑着望着他:“王爷,青盏能问你两个问题么?”
慕容焱点点头,以示同意。
“青盏想知道,那次四王爷和六王爷出现的时候,王爷说让青盏陪您演戏,那出戏,到底是演给谁看的?”青盏轻轻地问道。
“你。”慕容焱给她答案,却不解释原因。
青盏淡淡一笑,道:“青盏的下一个问题是,那次遇到的刺客,到底是谁派遣的?真的是唐玉么?授了右相的意?”
不想她竟然这么敏悟的会想到这些,慕容焱唇角不由地露出淡淡地苦笑,他叹了口气,轻轻道:“告诉你也无妨,那些刺客是我派的。唐玉是曾琦的人,曾琦又和四哥关系匪浅,我想让你大哥远离他们,是以安排了那场刺杀,借你之口,让淳熙憎恨他们。”最后,他又补充道,“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啊!”
“苦肉计?”青盏慢慢抚上他的右臂,很关切地道,“你不觉得很痛么?”
慕容焱为她的语气一惊,然后点点头。
“王爷能否告诉青盏,那些刺客都是些什么人?”青盏这样问的同时,心中已隐约有了答案。
慕容焱如实说道:“他们是我成亲王府的侍卫。”
“就那样都死了……”青盏喃喃道。过了许久,她又说道,“王爷,青盏不能答应你,就算是王爷真的爱上青盏,青盏也不会答应。青盏与王爷不同,做不到对生命的漠视,王爷为了一个目的,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伤害那么多人,甚是于伤害自己……可是,青盏不能,青盏若是答应跟王爷在一起,以后便会不可避免地看到王爷因为某种目的而杀人,那样,就算是青盏与王爷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所以,青盏不答应。”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并不是她相信了慕容焱真的爱上她了,而是即便是真的,她也不会答应,那样,又何必深究真相到底如何呢?
“青盏已经给出了王爷答案,王爷还是请回吧!”青盏说着,又拿起旁边那册竹简,细细地翻看起来。
爱也罢,不爱也罢,她只是不再想与这个人再有什么交集了。
价值观不同,便永远不适合在一起。
从此萧郎是路人。
就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不奢望他改变,也不打算为他改变。
慕容焱看出了她的决心。点点头,起身,慢慢向外面走去。翻飞的白袍间,是掩也掩不住的寂寥。
他爱她,是的,真的爱上她了。可是,他也绝对不会为了她放弃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那是他多年来的心血啊。
泪眼朦胧,他第一次流眼泪,却是为她。失去了……
运筹帷幄,苦心经营,工于心计,有这么大抱负的人,本该是无情的,却是,最终心为她动……
该怪谁呢?她?还是自己?
无目的地沿路走着,心,真的好痛。
是他自作自受,是他作茧自缚,是他无法自拔。她都那么洒脱地放手了,他却做不到――从此是路人。
四月天气,春意*。春风吹拂下,桃花漫点,装扮了春天,也错乱了他的视线……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