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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门外头来了一个女人,见张澜,询问道:“大人是不是张澜张爵爷?”
张澜道:“没错儿,你是谁?”
“奴婢安国公主手下的宫女,特来给爵爷送信。”
宫女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张澜,就离开了。张澜打开信来,上面写着几行娟秀小字,来信者是文冰,信上面的意思是最近一个月两人不要见面,让张澜切莫去寻她,一个月后文冰会来找他。还有另一件事情,九位歌姬被她收去了。
文冰和张澜生死与共几十天,路途中生诸多暧昧,到了后来,关系变得不清不楚,似朋友更似情侣,只差挑明一层窗户纸了。如今她来书要一个月不见,张澜想不透。至于九个歌姬,不管她是吃醋还是为别的,要去就要去了。
信看完,叠好收起来,张澜道:“知秋,走,跟老爷我去寻住处。”
张澜初来乍到,在云京人生地不熟,知秋久居乐坊,从未出门,儿时对云京的了解差不多也都忘光了。两人东找西找了一大圈,就是没找到一家客栈,气得张澜直骂娘,辛辛苦苦来到云京,竟然落得一个住处都没有的下场。
真不知道是酒店客栈难找还是它们都长了腿躲着张澜,他找了半个小时楞是没找到一家,有些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晦气,云京那么大地儿,酒店客栈一家没有,就连黄包车都没一辆……”张澜口中骂骂咧咧道。
知秋道:“老爷,要不然您歇着,奴婢去找,找到了再回来寻你。”
张澜道:“别,你还是老实呆我身边,别一不小心走丢了。来,给我敲敲背。”
知秋乖巧的来到张澜身后给他敲背,下手不轻不重,伺候得张澜十分舒服,显然是练过的。
张澜正享受呢,忽然迎面走过来一个青年,二十出头,迈着老爷步子,一副吊儿郎当相,径直走到张澜跟前,不怎么和善道:“我说你谁啊,敢坐我家大门口,活腻歪了?”
刚才没注意,现在回头望了一眼,果然坐在人家的大门前,张澜起身想走,没成想年轻人竟然拦着他的去路,“怎么着,想走,我家门口儿给你白坐了?”
张澜这人不惹事就算好的了,今天偏有人要惹他,本来为房子的事情就一肚子火,现在给年轻人一激,火蹭的就起来了,他伸手抓住年轻人的衣领子,道:“不白坐,那你说怎么,是想要我给拳头还是给你脚板子?”
年轻人像是横惯了,被张澜抓着也不怕,大声嚷嚷道:“我靠,你还想打人,来人啊,打人啦,打人啦。”
张澜刚要动手教训一下手中小**,背后大门吱嘎一声开了,里面出来十好几个青壮,为一个年约四十来岁,一米六左右,长得精瘦瘦的,太阳穴却鼓鼓的,看清外面情形,道:“这位小兄弟先别动手,在下虎门,他是犬子,不知两位起了什么误会,要是有什么对不住您的事情,还请您多包涵。”
中年人是年轻人的老子,一开口就是犬子做错事情,大概年轻人一从就不是个好东西,张澜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主,把年轻人给松开了,对虎门道:“虎兄,失敬了。刚才我和丫鬟走累了,坐你家门前歇一下,谁想到令郎为这么一件小事纠缠不休,所以在下鲁莽了点,还请见谅。”
年轻人来到虎门身边,道:“爹,他坐咱家门口,还想打我,你可不能听他胡咧咧,你得替我做主啊。”
虎门一巴掌拍儿子脸上,“畜生,滚一边去,一点好不学,尽给我惹是生非。”
张澜道:“虎兄,也没什么大过错,不必责备令郎,在下还有事,告辞了。”
虎门道:“等等,过门即是客,兄弟你能坐我家门前,就是缘分,不如里面请,我们喝一杯,权当我给犬子赔罪。”
“不如改天,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叨扰了。”惹了人家的人,还被请喝酒,就算虎门面上没恶意,张澜也不想进去。
张澜说完就要走,谁料到他肚子突然响了起来。虎门哈哈一笑,道:“兄弟,你就别客气,来我家好好喝一杯。”
………【第四十章 拳馆】………
虎门邀张澜进屋喝一杯,张澜也不矫情,应允了。w。26dd书友整~理提~供进了院子,张澜才看清,原来虎门家是一个拳馆,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刀枪剑戟应有尽有。
“虎妹,来客人了,去整几个菜来。”虎门进了院子,朝屋里吆喝了一声,话语落下,从里面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
虎妞在张澜身上打量了一下,印象里没有这号人物,向虎门问道:“爹,这位客人是?”
张澜学着死书呆子样道:“小生张澜,姑娘有礼了。”
对方器宇轩昂又懂礼数,想来不是自己那游手好闲的哥哥带来的人,虎妞道:“客人不须多礼,奴家这就去准备酒菜去,您稍后。”
虎妞虽不说绝色,长得也算十分标志,穿着一件花衣服,头上包着一条丝巾,质朴单纯,难得的是她一笑面上便现出两个梨涡,配上两个尖尖的小虎牙,煞是漂亮,张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直到她进了灶房。
虎门为人豪爽,见状哈哈一笑,道:“张兄弟,人都进屋了还看,走,咱们先坐着。”
早已经有人把桌椅凳子抬到了院子里,虎门招呼张澜坐下,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张澜看得出虎门这人耿直随性,便也放开了,有什么说什么。提及来历,张澜道出自己是护送文冰回国之人,虎门大惊,连忙拜倒在地,“我虎门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认识大豪杰,大人您莫怪。”
张澜赶紧上前搀扶虎门,可是任他用尽力气,虎门纹丝不动,只得劝道:“虎兄,起来说话,我张澜虽然干过一些事情,也不过寻常人一个,当不得如此大礼。”
虎门道:“当得,当得,您单枪匹马一个人从南云刑场救下公主,又安全护送她归国,怎么都算是豪杰,我虎门平生最敬佩的就是您这样的豪杰。”
张澜道:“虎兄,你佩服我,我何尝不仰慕你,你有这样的身手,我可是仰慕得紧。咱们彼此仰慕,不如等下多喝两杯。”
“就如大人所说,等下咱们多喝两杯。”虎门也不跪地上了,站了起来,抓过自己儿子,从钱袋子里掏出两吊钱放他手里,“败家子,去街上买几样好菜来,再打两壶好酒。”
“爹,我这就去。”
虎门儿子应了一声,拿着银子一溜烟跑了出去,虎门对张澜道:“犬子大名虎牙,一直不成器,让大人见笑了。”
张澜道:“人都说玉不雕不成器,令郎年纪尚小,以后稍加打磨未尝不是个人物。虎兄,你就别大人大人称呼我了,听着怪生分的,就按刚才的,叫我张兄弟得了。”
虎门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张兄弟,还是你会说话,那句话叫什么来着,遇不刁不成啥来着?”
张澜道:“玉不雕不成器,意思是玉不打磨也只是一块寻常石头,令郎就像一块璞石,好好打磨一下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虎门摸着脑袋傻笑了一下,道:“文人到底是文人,随便一句话都那么中听,我一个老粗,大字不识几个,让张兄弟见笑了。”
张澜道:“哪里的话,人各有所长,我不过多读两年书,老哥你的身手,我可是望尘莫及。”
一提到功夫,虎门来劲了,“一些庄稼把式,哪能入张兄弟的眼,要是张兄弟有兴趣,我们不如切磋一下。”
“好啊,求之不得,不过虎兄你千万手下留情。”
张澜和虎门两人来到校场,各自摆开架势,虎门示意张澜先攻,张澜也不推辞,提气收腹,一个鞭腿朝着虎门腰际踢了过去……
四五分钟后,张澜败下阵来,他对虎门猛攻了百十下,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没摸到,生生把自己给累倒了。“不打了,虎兄,就我这身手,真是班门弄斧了。”
虎门抱拳道:“承让了。”
张澜道:“虎兄,以前我都以为武术是假的,这两天见了高手才知道是真的。”
“噢,张兄弟除了我,还遇到过别人?”
“在王宫的时候遇到几个,都是北云王的近卫,我坐在屋里,不知不觉多了四个人都没有察觉。”
虎门道:“王宫里藏龙卧虎,早听说北云王身边近卫功夫深不可测,特别是紫衣近卫。”
“不提那些近卫了,虎兄,你这身功夫怎么练出来的?”张澜对武功挺有兴趣的,在部队的时候他打遍全师无敌手,到了这里连人家一根毛都摸不到,能不好奇嘛。
虎门道:“也不是什么特别秘密的东西,要是张兄弟有兴趣,我慢慢教授给你也可以,不过功成需要不少时间。”
“多谢虎兄了,对了,我这是不是得拜师了?”
虎门挥了挥手,“什么拜师不拜师的,我们称兄道弟,互相讨教一下功夫还拜什么师。刚才我献丑了,不知道张兄弟你有什么好本事。不是兄弟我贬你,就你的身手,能从南云国都把安国公主救出来,恐怕难啊。”
“也难怪虎兄会这样想,其实我能把公主救回来,主要是靠这个。”张澜手缩在袖子里,悄悄召唤出A1手枪,拿出来在虎门面前晃了晃。
虎门道:“这像是火枪,可以前没看过这种样式的啊。”
张澜道:“这是我老家的玩意儿,跟北云的枪自然不一样。虎兄,要不要兄弟我露一手?”
“好啊,也让兄弟我长长眼。”
张澜握枪,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找到目标后,‘砰砰砰’三枪打出,然后把A1手枪收进唐王策,抱拳道:“虎兄,献丑了。”
不是虎门自夸,他的眼力极强,寻常火枪弹丸打出,只要不是对着他,都能看到,可是张澜刚才子弹打出,他一点影子也没看到。等张澜三枪出,虎门朝他打枪的方向寻过去,找来找去,找到三只蜜蜂,全都是右侧翅膀没了,蜜蜂尚自在挣扎。
虎门拿着三只蜜蜂回来,长叹道:“张兄弟莫怪我刚才失礼之处,你有如此利器,如此枪法,让我汗颜啊。我练了四十来年功夫,虽说不上顶尖高手,也罕有敌手,可就算我再练二十年,怕也难挡你的子弹。”
张澜笑道:“虎兄,枪毕竟是外物,怎能与你的功夫相比,等下你传授我功夫,可别藏私啊。”
虎门道:“一定一定。”
这时候虎妞端着菜盘子走出灶房,“爹,青菜都炒好了,你和客人都上桌吧。”
虎牙从外面窜了进来,“爹,我把酒菜买回来了,这次我可没落你银子。”
………【第四十一章 罗府】………
虎门武馆内有十好几人,上桌饮酒的就三个,张澜,虎门和他大徒弟魏国强,其余人等,包括虎牙都只能干看。在张澜看来,魏国强生得一副好相貌,丹凤眼国字脸,更难得还长得高高大大,比他张澜矮不了多少,虎门能让他上桌,估计身手不俗。
“虎兄,我听人说,你们这些武术高手,都是冬练三九夏连三伏,从小打熬筋骨从不间断,才能练出一身好本事。”杯来盏去,酒席过半,张澜问及武功的事情,虎门回道:“张兄弟,实话跟你说,武功一途,两分靠勤快,四分靠根骨,四分靠师傅。”
张澜道:“这话怎么说?”
虎门道:“你看街上那些个耍大刀、胸口碎大石卖艺的,哪个不是勤快人,可那些人再练,也只能练出一身蛮力,难登大雅之堂。练武最重的就是天生底子和师傅怎么教,再加上两分勤快,不成个高手身手也差不到哪去。张兄弟你想学武功,年岁稍显有些大,但也并不碍事,我给你一个拳谱,你照着练,不出三年一定能略有小成。虎妹,去把八荒拳谱拿过来。”
虎妹取了一本发黄的小册子递给张澜,张澜接过,随便翻了几页便收了起来,对虎门道:“今天来贵府叨扰酒菜,还拿了拳谱,真是过意不去。”
虎门举杯道:“张兄弟说哪的话,你能来我家喝酒,收我的拳谱,是看得起我,来,干一杯。”
“干。”
酒足饭饱,张澜又和虎门闲聊了一会,看时候不早了,便告辞要离开,虎山道:“张兄弟贵人事多,我也不多留,以后有时间常来看看,别的不说,酒菜管饱。”
张澜道:“有虎兄这句话,我一定时常来叨扰一二,今天天色不早了,我还得早点去找房子。”
虎门问道:“怎么,张兄弟在云京还没落脚的地方?”
张澜道:“我刚到云京第二天,昨天住在迎宾坊,今天的住处还没着落,刚才在大街上转悠了一圈没找到住处,也巧了,就遇上虎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