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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温仅得八岁,稚气未除,见杨行密如此忧心耿耿,顽皮念头又再涌起,想∶“他轻功虽佳,却并不代表武功也同样高啊!好!先让我试你一试。”
一念及此,住温信手捡起地上一根长逾两尺的枯枝,蹑手蹑足,悄悄溜到杨行密身后半丈之内,正要举起枯枝向其背门鞭下,心忖杨行密纵然不济中招,也是背痛而已。
殊不知还未鞭下,杨行密头不回,身未动,突然道∶“你这招‘白鹭长鸣’本属好招,可惜你下盘虚浮,气息浊而不纯,握剑无力,坎、肩井、曲池三大穴乃重大破绽。”
住温当场一愕,道∶“哇,你看也没看我一眼,怎么…知道的?”
杨行密淡淡道∶“听出来的。”
住温大奇道∶“什么?听…听出来的?这是什么盖世神功?”
杨行密缓缓回过头来,凝眸瞧着住温,温然一笑,道∶“这并不是什么盖世武功,仅是自我三岁起便开始研习的冰心诀,有柳∶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住温瞧见一直忧悒的杨行密此刻居然微笑,自己也不禁地笑起来,道∶“哈!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这可神奇了,既非武功又神妙如此,好莫测高深啊!”
至此,两个小孩这一笑,距离顿时拉近。
杨行密很是高兴,因他忽然发觉过去数年自己从未一笑,今日竟尔又再次笑了起来,可能是给住温逗乐了,也可能是因为住温同属小孩,较易沟通吧?
就在此时,杨行密脸色陡地一变。
他感到四周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这般感觉是……
世间万物,总会使人产生不同的感觉。
譬如雪,给人的感觉是冰冻;火,给人的感觉是灼热,野兽,给人的感觉是凶猛。
推而及人,婢仆,给人的感觉是下贱;才子,给人的感觉是温文;霸王,给人的感觉是无敌!
然而无论是何感觉,皆不及此刻弥漫于杨行密四周的那股感觉复杂。
那是一股很悲哀的感觉。
这般感觉根本毫无生趣,仿佛不愿再活下去,可是却被逼活下去似的,令人感到非常悲哀、绝望,绝不希望接近这股感觉。
出奇地,杨行密反被这股悲哀的感觉深深吸引,他连忙收摄心神,迳使“冰心诀”静心感应,终于发现这股感觉的出处。
是在佛膝之下!
他迅速走进佛膝边往下一望,赫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正丫在佛足之上,翘首仰望这座高高在上的乐山大佛。
那少年一身黑衣如墨,一双横冷的一字眉刚强中隐带忧郁,双目更冷得出奇,就像所有的人和物,全都和他毫不相干。
他恍如一尊黑色雕像伫立着,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孤单,如此悲哀…
如此绝望!
那少年本专注看着乐山大佛,然而也察觉有人在看自己,遂斜眼向杨行密那方向望去。
仅此一眼,杨行密不禁浑身一震。
这黑衣少年眼中的冷意,令他遍体生寒,他从没有想过世间会有如此冰冷的一双眼睛。
幸而这少年目光中除了奇冷,倒也没有什么,他看来对杨行密并无敌意。
但是在两大绝世高手生死决战前,此时此地,居然出现一个如斯独特的少年,三者表面看来虽是风马牛不相及,杨行密内心却泛起一阵不祥之感…
正自忐忑,忽闻身后的住温道∶“杨行密,你在看什么?”
杨行密回头,一笑,答∶“没什么!我看见一名少年站在大佛脚上而已。”
说着朝大佛脚上一指,当场为之一惊。
大佛脚上赫然空空如也,杳无一人,适才的黑衣少年早已不知所踪。
“什么少年呀?一个人也没有,杨行密,你一定活见鬼了!”
鬼?
杨行密更是不安,大佛足距最近的凉亭和隐蔽处少说也有廿丈之遥,他刚才只是回首答了住温一句话,那黑衣少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倘若他并非鬼魅,那身法与轻功之高,绝不会较自己逊色。
但杨行密肯定他绝不是鬼,因为适才从那少年身上散发的悲哀感觉异常真实。
那是一种很深的悲哀,一种不知何时得见天日的悲哀…
倏地,杨行密似乎又有所感,他瞧见一些他很不明白的物事。
他抱着战雄刀,徐徐步至大佛膝上的左方,只见大佛膝上左方的山壁上,赫然有一高可容人的山洞,洞口刻着一句话∶“水淹大佛膝,火烧千佛洞。”
好奇怪的一句话。
心,在跳。
心,是住帅的心!
住帅正凝坐住家门前,气度沉稳,静如渊狱,不愧是一代剑手!
不过他的心,此际却在暗中跳个不停,却非因恐惧而心跳,而是因为兴奋!
因为他可以感到霸天已在一步一步逼进。
住帅还是如五年前往寻霸天时一样一身红衣,惟独脸容增添了几分邪气,是缘于五年岁月令他改变?还是他的雁翎剑令他改变?
雁翎剑如今紧握在住帅手中,碧绿的剑柄又现红光,似亦感到真正的对手即将出现。住帅抚剑沉吟,脸上邪气益盛,对雁翎剑道∶“老朋友,你也感到他要来了?当年他为情封刀,可教我俩寂寞至今啊!”
正说话间,住帅斜眼一眺,骤见十数丈外正有一条人影急速扑进,住帅陡地一笑。
是“雪”来了!是“刀”来了!是“战”来了!
是淮西雄刀霸天来了!
霸天亦远远瞥见住帅坐于屋前,战意迅速暴升,意志更狂,就在扑近住帅身前两丈刹那,信手便抽起一柄弃置住家园内的粗糙破刀,纵身跃上半空,一边举刀向住帅直劈,一边朗声道∶“住帅!今日一战你已苦候多年,我们这就一决高下!”
刀势异常凌厉,甫一出手,竟然已是傲寒六诀之━━“惊寒一瞥!”
猛招迎头劈下,住帅居然视若无睹,处之泰然,雁翎亦未出鞘,仅闭目吐出二字∶“可惜。”
此语一出,霸天的“惊寒一瞥”登时硬生顿止,刀就停在住帅额前不过数寸,可是,“惊寒一瞥”刀势本如狂风暴雨,霸道无匹,如今硬要收招,凌厉余劲亦把住家园内两家的竹篱笆激荡得抖动不休。
霸天凛然问∶“为何不出手?”
住帅这才缓缓张开眼睛,道∶“因为你适才一刀实令我感到可惜,根本不配逼我下手!”
霸天道∶“嘿!难道你不怕我这一刀取你性命?”
住帅道∶“你刀招虽猛,却留一分后劲,显见未尽全力,纵然近在眉睫,我亦绝对有把握破这一刀。”
霸天闻言顿豪情万丈,道∶“好!好眼力!好定力!”接着道∶“适才一刀只为试你定力,想不到你定力非比寻常,不枉我霸天千里迢迢到此找你!”
住帅道∶“南苗剑首,淮西雄刀,各据一方,互领风骚,你我五年前早应一战,今日纵是身死,亦觉此生无憾!”
霸天战意已达顶点,高声喝道∶“好!那就出招吧!”
谁知住帅蓦露忧色,道∶“不,我尚有一心事未了…”
霸天问∶“一战系生死,你我早应在战前把心事交托无漏,莫非与我霸天有关?”
住帅道∶“不错!住某仅得一子住温,我父子俩本相依为命。若我战死,望你传他武艺,导之成才。”
原来住帅的心愿如此简单,霸天不加思索,豪爽地答∶“好!”
住帅听其出言承诺,精神为之一震,续道∶“反之若你败亡,住某亦必全心抚育你儿杨行密,直至他出人头地,绝不偏私!”
霸天张狂无比,道∶“不必!我霸天今日若死,我儿此后必以败你为荣,引为终身目标!”
说话之间,霸天忽地腾身而起,横刀一挥,刀中寒气已硬罩向住帅,正是傲寒六诀第二诀━━“冰封三尺!”
冰封三尺是以用者雄浑内力贯注战雄刀,化内劲为刀锋寒气,把对手困于刀寒之内,全身僵硬以致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然而住帅乃南苗剑首,固非弱者,身形潇洒快绝,闪电离座避开,坐椅登时遭霸天劈至寸碎!
住帅看着霸天手中的破柴刀,问∶“你的战雄刀在哪?”
不错!五年前他往寻霸天,不单要会淮西雄刀,也要一会战雄刀,可是如今竟独欠战雄刀!
霸天并不给住帅喘息,一边继续追击一边道∶“败你何须战雄?徒仗兵刃之利,胜之不光彩!”
“好狂莽!”住帅疾退如杨,闪身住家屋顶。
霸天并没穷追而进,反腾身跃上屋顶,虽然无法瞧见屋瓦下的住帅,但在半空中聚精会神,立时感到住帅身上所散发的剑气。
任何剑手皆有剑气,何况是住帅这等绝世剑手?剑气澎湃得简直无法遮掩!
霸天甫一辨出住帅位置,即时以刀破,“□”然巨响,身如疾电挥刀杀下,正是其傲寒六诀第三诀之━━“红杏出墙!”
此式原名“雪中红杏”,后因霸天恼怒发妻梁思思甘作出墙红杏而去,便把满腔妒恨化为力量,融合此式这中,蜕变而成“红杏出墙”。
故“红杏出墙”一经使出,刀势挟着无究妒恨汹涌散出,霸道无匹,居高临下,霎时满天刀劲如雨,分向住帅身上每一关节侵袭……
住帅本来一直未有出手,但此际处于此招核心,已是避无可避,逼于无奈,终于出手!
然而他仍未出剑,只见他举剑一挥,就这样把雁翎剑连着剑鞘一起,迳使住家落雁剑法第一式━━“白阳破晓!”
剑未出鞘,剑势已隐透豪光,如破晓白阳绽放民彩,刺眼如针,霸天骤觉眼前一花,一道剑风已然截至,连忙回刀一挡,“红杏出墙”与“白阳破晓”顿打个平手,两大高手同互相震开。
住帅心想∶“啊,他刀招向以狂野见称,怎地这次更多添一股莫名恨意?”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五年前往找霸天挑战,虽然最后落寞而归,却无意中酿成霸天家庭惨变;今日之战,实是住帅一手造成。
虽然旗鼓相当,霸天并未放弃,扫刀再上,吆喝∶“雁翎为何仍不出鞘?”
住帅边挡边答∶“不见战雄刀,雁翎出鞘还有啥意思?”
霸天眦目道∶“你雄踞天南,本在于雁翎与落雁剑法配合无间,若再不出剑,此战必败!”
对!适才一式“白阳破晓”,剑未出鞘已能绽放眩目豪光;倘若出鞘,配合雁翎剑锋邪异红芒,威力必定倍增。
住帅镇定如常,道∶“未必!”
二字甫出,剑穗竟然回挥拍向霸天,霸天不虞有此巧招,右颊顿遭鞭中!
住帅持剑伫立,俨然一代宗师风范,傲然道∶“住某不须神锋,单是真功夫已可胜你!”
霸天稍微受挫,双目兽性更狂,战意更旺,哈哈笑道∶“好!我霸天不带战雄刀,正是不想倚仗神锋之利,要以真功夫彻底把你击败,想不到你我心意如一,好痛快!好痛快!”
骇人心弦的笑声中,霸天蓦地脸色一沉!
刀,再动!
这场刀剑死决,双方势均力敌,会否两败俱亡?
没有人能够预知,也许仅得乐山大佛那双长逾丈五,看破一切的佛眼才能预知…
这场决战的结果,将会使所有人…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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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命的
“水淹大佛膝,火烧千佛洞。”
这句话对得异常工整,骤眼看来并无不妥,实际上却十分不妥。
杨行密定定看着乐山大佛膝上的这个山洞,问住温道∶“这个就是千佛洞?”
住温点了点头,答∶“是啊!此带江水经常波涛起伏,水位时降时升,变换耶律豪杰,传说若有天江水淹过大佛膝时,千佛洞便会着火而焚,且还会有奇事发生。”
杨行密眉头轻蹙∶“奇怪,倘若江水能淹过大佛膝,那大佛膝上的千佛洞势必同遭殃及,怎会有反给火烧之理?”
住温耸了耸肩,道∶“我也很不明白,但我们住家历代便是为此传说而留居乐山,而且每代都要经常量度江水,以推断水位升降…”
“那,这传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