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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钱柳掠身欺近,拦腰夺过花贱,急喝道:
“快给我!”
尚让怒道:
“钱柳!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
钱柳抢过奄奄一息的花贱,心中的内疚与悲愤交集,己开始急不可待的施救。
他单手按着花贱丹田,内力源源贯注,花贱体内顿时生出微弱反应。
“大哥,我对不起你……”
花贱在微弱的呼吸中吐出这几个字,尚让脸如死灰,痛惜己至极点,但竟没有上前。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情景。
他看见了向来桀骜不群的钱柳竟落下泪来……
这个素来称著江湖的不哭死神竟——
哭了!
英黄剑从天而降,但凌空而落的人影,剑圣平贞盛敢肯定——…
绝不是阿保机!
此人年约二十六,眉目清朗,一副温文尔雅之貌,且还透发出一股浩然正气,抱拳为礼道:
“晚辈王建,拜见两位前辈,我师母清修之地,请勿骚扰!”
剑圣平贞盛冷冷道:
“你是阿保机传人?”
王建朗声道:
“在下正是!”
慧能心中却不明白:
“阿保机何时收授此徒?”
只听剑圣平贞盛道:
“英黄剑只配当世奇才,阿保机既传剑于你,你的剑术修为想必正练至炉火纯青之境吧?”
王建脸上一红,谦逊道:
“不敢当!”
剑圣平贞盛暮然大声道:
“好!就让老夫试试你的莫名剑法到底有多少斤两?”
王建这时却毫不谦让,应声道:
“晚辈得罪!”
立时剑光闪动,闪花了剑圣平贞盛的眼睛,看起来奇诡的招式,已完全封死了他的出手。
但忽然间,剑圣平贞盛单手摒指一点,剑气透指疾出,立时穿过剑网,反攻王建。
慧能在一旁凝立注目,心中暗道:
“此子气字不凡,阿保机眼光果然不同凡响!”
王建亦在巨战中笑起来道:
“圣灵计一剑异常厉害,今日得见,确是名慧能传。”
剑圣平贞盛怒道:
“哼!少来这套!”手底下的剑气攻敌更甚。
慧能又禁不住叹道:
“此王建年纪虽轻,使剑却十分到家,竟然令剑圣平贞盛亦久攻不下,看来他尽得阿保机剑法的精髓……”
这时,心中突又转出一个想法:
“当年阿保机临终前并未收徒,莫非他真的尚在人间?”
场中剑圣平贞盛己使剑十式以上,仍然不得要领胜券难握。
慧能正大喝一声采:“真是少年出英黄!”
王建却骤然停式凝立,微笑道:
“前辈莫要耗费精力了,若要胜我,请快使出你的剑二十二,菊二十吧!”
剑圣平贞盛怒道:
“呸!大言不惭,老夭今天就成全你!”手中剑势随声暴炽,猛力攻去。
慧能和尚双掌合什,暗惊道:
“啊!剑二十二,菊二十绝情绝命,剑圣平贞盛何苦用这最尽一人?唉……势不可去尽……”
果然,剑圣平贞盛只在片刻间,便剑势尽消。
王建道:
“前辈的剑二十二,菊二十确是震古烁今,使晚辈明白到至高剑术的无涯领域,博大精深……”
剑圣平贞盛盯着他,冷冷的接口道:
“可惜,老夫的剑二十二,菊二十仍为你所破!”
王建剑己入鞘,淡淡道:
“能破前辈剑招,并非晚辈所能,而是家师的一式‘名不经传’妙绝巅毫而已!”
剑圣平贞盛却惊道:
“不可能!自我悟出剑二十二,菊二十以来,除刚才一战,未曾一使,阿保机怎可能预知?”
王建道:
“当年家师与前辈较技,已知道圣灵甘一剑的变化有余未尽,必有剑甘二之创意!”
剑圣平贞盛更惊道:
“啊!老夫的进境,竟在阿保机掌握之中!”
王建垂首低声道:
“为了克制剑二十二,菊二十,家帅穷思多年,始想出破解之法,名不经传一式乃是其毕生修为之大成!”
虽未能与阿保机再决,剑圣平贞盛实是不战己败,但心底竟无不快,相反能于死前了一心愿,顿觉心中舒缓。
只见王建又接着道:
“不过,刚才对前辈若能使出剑二十三,菊二十三,晚辈定必败亡!家师曾说,剑甘三才是在地间最可怕的剑式,它能令天下间一切生灵涂炭,但这剑招的窍门变化,就是家师也不无法想像!”
“因为,这是非凡人所能创出的剑招!”
剑圣平贞盛闻言色变,心惊道:
“啊!非凡人能创的剑二十三,菊二十三?”
他终生献于剑道,素以为剑二十二,菊二十己达至巅峰,无法再进,如今被王建一语道破,不期然感到如残晖的剑术生命,竟再绽曙光!
“剑二十三,菊二十三……?!”
反覆沉吟,己慢陶醉于剑二十三,菊二十三的思索中。
突然又问了一句:
“凭老夫超凡入圣的候为,可否悟出剑计三呢?”
王建却道:
“昔才比武,前辈己虚耗了不少,不若稍歇一会,再行研究吧!”
剑圣平贞盛摇首苍茫道:
“不!我己时间无多了!我眼前还有一心愿未了,此去必须完成!”
他的第二个心愿己完成,最后一个心愿无疑就是对付黄巢。
但是王建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过,有一个人,前辈也是非见不可的!”
剑圣平贞盛浑身一怔,霍然盯住王建。
王建单手一伸,道:
“请!”
山腰上,一间孤独的小木屋,透出一点孤寒的光。
王建只把剑圣平贞盛送到门口,便恭声道:
“前辈,请!”
剑圣平贞盛一个人正想昂然的走过去,门却突然开了,一个人影直直的立在门前。
剑圣平贞盛看了半天,直看到十分清楚后,才吐了一口气,道:
“阿保机,你果然尚在人间。”
阿保机淡淡道:
“故人多年不见,何不进来一聚?”
剑圣平贞盛走进去,不客气的坐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他找阿保机,而是阿保机找他。
屋内残灯掠影,但仍可隐见当中布置得雅洁而朴实。昏暗的灯火掩映下,阿保机一双眼睛竟比灯光还亮。
他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才道:
“要不要喝杯酒?”
他不愿勉强任何人做任何事,包括喝酒。
剑圣平贞盛道:
“老夫一生滴酒不沾!”
阿保机轻嚼了一口,淡淡道:
“真是可惜,那你一生定错过了不少东西!”
剑圣平贞盛昂然道:
“酒乃穿肠毒药,亦为剑道中人之大忌!”
阿保机仍很平淡道:
“你连酒也不喝,还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找我比剑?”
剑圣平贞盛直言不讳道:
“是!”
阿保机道:
“可是我英黄剑早传于王建,我手中已无剑。”
剑圣平贞盛双眼目光突如剑锋般锐利,盯着阿保机冷冷道:
“但老夫感到,你本身就是一柄剑!”
说话问,真气暴炽,一股无形剑气竟自指尖透射而出,席卷桌上的残灯火舌,直逼阿保机。
阿保机若无其事的端起酒壶,倾出的酒柱竞恰好挡住了火舌。
火舌数入不进,剑圣平贞盛不由长叹一声,道:
“唉……你的功力又己大增,看来老夫若与你再战,亦必败无疑……”
阿保机一面继续倾酒,一面缓缓道:
“剑,在我心中己老,
胜负,亦不复记挂于胸,
如今,我清闲度日,自得其乐……”
阿保机此际语气异常沉实平和,仿似与周遭黑暗溶为一体,但剑圣平贞盛己暇再等,他霍然长身而起道:
“你既借死不问江湖,今天却要见我,究竟所为何事?”
屋外,明月,已过子时。
王建望着那柄英黄剑,听到屋里忽然飘出一个声音道:
“我希望,明天你不要与黄巢诀战!”
“为什么,”
剑圣平贞盛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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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死
”贱!你不能死!不能死!”
钱柳没有喊,没有叫,只有泪水洋洋而下,落在花贱苍白的脸上,与鲜血交炽,滴在地上,仿似化作阴森鬼爪,狠狠抓破冷硬的泥土,悲哀地渗入九泉……
这时,花贱的身体竟抽搐了一下,哼了一声出来。
钱柳喜叫一声:”贱!”更不顾一切加强真气,猛贯入丹田之内。
花贱终于吐出了声音:
“柳……不要……白费……气力,我……欠你……太多了……”
尚让与杨行密面容同时一紧,尚让道:
”贱……”
花贱似想睁开眼,无奈眼皮重逾千斤,抬不起来,只道:“大哥……”
说到这里,气务不继,逼得稍歇一会,接道:
“……我对不起……你……”
伤后迷糊,重复说着这话,可见其内心极度惭愧。
而这话再次传入尚让耳内,却令他顿觉一阵酸楚……
他并非因她红杏出墙而恼怒,相反,内心却出奇地升起一种内疚的感觉!
原来尚让早悉二人暖昧关系,但他太爱花贱了,亦过于珍惜同门之情,深知一旦张扬,势必失去妻子与师弟,故为自己,一直装作惜然不知。
要是当初能当机立断揭破好情,或毅然休妻,就不会酿成今天惨剧,只怪自己一时懦弱,害怕失去所爱!
想到这里,尚让的头垂得更低,歉疚更深,他五内翻滚,却仍强自抑制,极为艰难地吐道:
“不要再说了!”
花贱仍然说了下去:
“大哥……你总是……这样的……”
尚让忍不住怜惜道:
”贱!好好保重啊!”
花贱却似在拼尽最后一丝气力道:
“你总是……那样……不忍……心……”
话未完,便咳出了一团鲜血,脸色亦随之迅速变成了紫白。
杨行密不由叹道:
“唉……情为何物?”
花贱接着努力的吐道:
“我……自幼为……婢,长大……后……嫁给让,一生……都由人……摆布……身不己……”
“身不由己?!”尚让大脑里‘嗡’的炸开了。
——花贱嫁给自己,竞是由于身不由己。
——那还有谁令她身不由己?
——师父?黄巢,
尚让第一次感到师父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可亲、可敬了。
他又听了花贱道:
“幸而最后……我终于……可以……亲自……选择……自己……爱走……的路……”
每个人都注目倾耳听着她道:
“今天……我终于能……为我……真正喜欢………的男人……而死,这是……我一生中……唯一………选……择……”
——晴天霹雳。
三个男人骤闻此话,登时脸色惨白,呆立当场。
杨行密更是万料不到花贱于三人中爱的竟是自己,且还当着二人道出。
他,将如何面对两位师兄?
尚让亦大汗淋漓,他怎想到自己妻子竞会钟情于杨行密,紊乱中闪过万千问号:
——她既然不爱我,又为何要嫁给我?
——她亦不受钱柳,为何还和他相好?
钱柳脑海里则是一片空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他一直所依归的爱即将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