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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跟她说了我和四爷在佛堂吵架,雨荷小盛子偷听的事情。
她听完宣了声佛号,说:“怎么竟是这么个糊涂的?雪梅没了,我只当雨荷她心事沉了,懂事了,却没想到,她竟不知死活………………”
我说:“也是个可怜的,她们四个,原是德娘娘派来监视我的。我只想,好歹人心都是肉做的,对她们好,她们必不负了我,不料,还是正经主子的话管用一些。”
王婶说:“格格也不必难过,我们爷一直心疼着格格,将来生了阿哥,抬了位分,也就熬出头了。”
我拍拍青肿的脸,说:“幸好是疼我的,若是不疼,昨日死的就是我了。”
王婶说:“你这是摔下马?”
我说:“你一直跟在后面不远,何时见我落了马?是昨日在佛堂打的。”
王婶吓了一跳,说:“我的乖乖,下手这么重!”
我说:“我啊,也不指着谁疼,能活到看见儿子的那一天,我就佛前守青灯去。”
王婶忙说:“格格别说这丧气话。四爷昨日也是急了。红霞不知怎的,这次也没有跟来,有她在,想必也不会如此着急。”
万岁爷远在江南,红霞如何来得了。
我也不想跟她说这些,只推说红李等下要来上药,让她下去了。王婶在府中颇有些人缘,如果不跟她说实了,她胡乱猜着嚼舌头去,不定传成什么样。只是不知道四爷要他们一家去做什么。他不说,我也懒得问。
红李拿了草药来给我敷上,说:“怎么摔成这样?”
我看了看她,说:“是爷打的。”
她停下手,说:“怎么会?我不相信。”
我说:“昨日我们在佛堂吵架,雨荷偷听,所以爷治了她死罪。爷说李福晋的儿子死了,我还游山玩水,是幸灾乐祸,我一生气,就跟他吵,他就打了我,还将我拎起来摔在地上。往后,你要小心点,不要贪玩了。几个丫头,只剩了你一个。大福晋安排的丫头还不知什么样,你要好好的,我要看着你平平安安地出嫁,生好多儿子,我这辈子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红李红了脸,说:“都成这样了,可不就是这嘴惹的祸,还瞎说。格格也真是的,你就服个软,什么事情都没有,偏要………………”
我说:“我若这次服了软,一辈子都得服软,多花不来,还不如让他打一顿。”
红李说:“格格年轻,再生十个儿子也不多………………”
我说:“从去年以来,我和爷哪一日不是在一起?怕是上次伤心过度,身子熬坏了。也罢,没儿没女,一身清净。”
红李继续给我上药,说:“不如去求观音菩萨罢。”
我想起一个笑话,大笑,药也抖落了。红李啐道:“格格又是发的什么疯?”
我就说:“红李,我跟你说了罢,有一个人去庙里拜观音菩萨,看见前面有一个人拜得很虔诚,仔细一看,却原来是观音菩萨,就上前行礼,问,菩萨为何在此?菩萨说,有事相求。这人就不明白,说,既然菩萨自己有难,为何不求别的菩萨相帮?你猜菩萨怎么说?”
红李说:“这菩萨也跟格格一样,疯疯癫癫的,我哪里知道她说什么。”
我说:“菩萨说,求人不如求己。”
红李也笑,说:“格格真是没个正经的时候。”
正说着,爷竟回来,见我们笑,问道:“你们高兴什么?”
红李笑道:“格格跟我说笑话呢?”
爷说:“难得红玫也会说个笑话,红李说给我听听。”红李就说了给他听。
他因不知前面的掌故,说:“这也不算笑话,原是为了说个道理。”
我和红李就大笑。红李说:“这还是说道理的。格格,我真是服了你。”
说罢出去打水洗手了。
四爷说:“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我笑,不想说。他也就罢了,自己去佛堂。我依旧庸懒度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实在不爽;就给这么些吧.
7.更转碧山寻胜迹,恰逢双鹤似相迎(九)
吃中午饭时,他忍不住,还是要问:“那么个故事,你和红李为何笑成那样?”
我说:“也没什么?就是她说要我去求观音菩萨送子,我就给她说了那个故事。”
不在其境,他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笑,等琢磨了一下,笑得呛了出来,说:“连菩萨也编排上了,也不怕下拔舌地狱。”
我说:“本来如此。”
他认真说道:“你昨天说,我有四个儿子活到成年,可有你的一个?”
我说:“终其一生,宋氏都无所出。”
他不甘心,说:“你来了,说不定会变点什么。”
我说:“若是变了,就没有我了。”
他又问:“我跟别的女人生儿育女,你是怎么看的?”
我说:“一个人悄悄喝壶醋呗。”
他搂我入怀,说:“我必不负你。”
我说:“我也没什么让你好负。”
他仔细端详我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说:“你别气了,往后我决不在你跟前失了理智。你就饶了我吧。”
我不想说什么了,闷闷地吃了饭,想去书房练字。虽然这几年没事就认几个字,原来我也就认得一些,读四书五经还是尽够的,可要我写字,真不如要了我的命去,我是个连硬笔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人,习惯了用键盘,用全拼都嫌麻烦,后来用搜狗,更简单。不过在这里过纯粹的宅女日子,我又不大会没事找事,所以也就有了练字的心,虽然不过是偶尔打一天鱼,然后天天晒网。
四爷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说:“你就别练了,我从来也没指望你能变成个才女。你就呆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说:“我总得找点事情做,太闲了,会出毛病的。昨日也就是闲的,害了一条人命。他日雨荷来索命,我就爽快地跟了她去,也算有个好归宿。”
他拖着我去散步,说:“是她不安分,怨不得你。”
我说:“怎么不怨我?如果我们只是像平常夫妻那样吵架,断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去。”
他说:“皇家原本就有这许多无奈。如果她不是德娘娘的人,我也不会要了她的命去,只要她能安分守己,我还想给儿子儿孙积点阴德呢。”
我说:“其实德娘娘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坏,她只是想让你亲近她罢了。红玫是个障碍,所以她不放心。说到明处,其实就这么一点事。”
不料他却说:“她哪里把我当儿子了。她不过想给十四弟铺路罢了。”
我吓了一跳,说:“不至于吧。”
他说:“她从一个普通宫女晋为德妃,你当是容易的?美貌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心计。要不然,能当得起一个“德”字?正因为出身低微,所以才更想出人头地。她是这样,其他的娘娘又何尝不是这样。老八的额娘原在辛者库的贱籍,如何能得到皇阿玛的垂幸?就是她举荐的。卫氏原也是大族,因获罪下狱,没入官府为奴。她们原本相识,知其美貌必能打动皇上………………皇阿玛大约从前从没见过如此三从四德的女子吧。直到皇额娘薨了,她才露出马脚,被皇阿玛看穿,从此失宠,一门心思都放在十四弟身上。十四弟自小亲近老八他们,你以为是无缘无故的?”
功夫熊猫里的乌龟大师说了,世界上没有巧合。
有果,必有因。
我不禁叹息,说:“她也只是想在宫中不受人欺负罢了,哪里就有如此多野心?”
四爷说:“你太善良了。宫中如何才能不受人欺负?第一是皇上的恩宠,可皇上的恩宠岂能长久?第二是靠外家势力,她没有;第三就是母以子贵,靠儿子。她用第一个儿子换来了皇额娘的保护,用第二个儿子换来了有主位的封号,儿子如果不能出息,她往后在宫里的日子也不能好过。”
我说:“按你这么说,她应该让十四爷亲近太子才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最想写的几章.
7.更转碧山寻胜迹,恰逢双鹤似相迎(十)
他说:“她把我押在了太子这边。太子自幼是皇阿玛亲自教养,赫舍利皇后早逝,皇额娘是皇上表姐,太子自然经常由皇额娘照管,我和太子其实是一处长大的。十四弟押在了老八一边。老八自幼得皇叔的赞赏,因此也深得皇阿玛喜欢。太子一天天不像回事,她在宫里能不明白?如果说这个太子不济事,下一个太子一定是老八。”
我的天啦,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现在皇帝对太子的不满还没有溢于言表吧。
上次进宫没有好好打量,真是遗憾了。她若为男子,怕也是将相之才吧。
四爷继续说:“我这边成了坏棋,她自然紧张,因此,我这府中,有一半下人是她的眼线,小盛子只怕就是那个总负责的。”
我吓一跳:“小盛子?”
四爷说:“是的。他原来在乾清宫当差,刚来时,不小心打坏了点心房的一个翡翠碗,吓得要死,被她知道了,给了他一个差不多的顶数。小盛子感激得五体投地,从此对她尽忠,三十三年,我的府建成,他就跟我出宫了。”
我咋舌道:“我以为露叶就是那一个负责的呢?”
四爷说:“当初她为什么不肯要我?就是怕我坏了十四弟的前程。”
我实在是佩服这个孩子的想象力。
他却说:“你以为太子是突然变坏了吗?因为皇阿玛对他期望太高,他不堪重负,当着皇阿玛承欢,背着就拿宫女太监出气,慢慢就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宫里的主子奴才,都是爬高踩低,惯看他人笑话的,太子这样,有些人正高兴。皇阿玛是灯下黑,不知道太子背地里什么样子。她是宫女出身,却清清楚楚。所以皇额娘去了,她坚决不收我。她知道我和太子的情分,决不会背叛太子。如果太子有一日不保,我肯定会被连累,如果她收留了我,十四弟也会被连累。十四弟被连累,她也就完蛋了。”
他什么时候琢磨出这么一番大道理的?
后人猜测他们母子失和的理由,我敢担保,从没有人能分析得如此透彻。大约是我们那个时代早已告别了宫廷纷争,所以只能以现代人的家庭矛盾来揣测:偏爱小儿子哪,与养母情深哪,青春期叛逆的后遗症哪,重视佟家的人忽视乌雅氏娘家的人啦………………
却不知他们矛盾的种子简单,发出的枝叶却如此盘根错节。
我什么也不说,让他兀自生气。
他说了这么一大通,却似乎解恨了,说:“往常红玫不用我说,她都明白。不过,我们都以为,太子完了,下个太子一定是老八。他自己在朝中培养的势力也不可小看了。别看他才十九岁,可借着皇叔的势力,已经权倾朝野了。封贝勒的几个阿哥,他是最小的。大哥征战沙场,军功赫然,也才封了郡王。他凭什么?”
我淡淡地说:“这个太子完了,就再没有太子了。”
他一楞,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怕再害了一个阿哥。”
他似乎明白,也不再问。
我心念一动,说:“所以,你一直当我是装的。哪怕是静音大师的话你也没有信过?”
他点点头,说:“直到你昨天说了那些话,我才真正相信,你不是她。”
我问:“为什么你昨天相信了?”
他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红玫不会说,另一方面,她也想象不出,我的哪个儿子做了皇帝,能活到88岁之类的话,自古以来没有那么高寿的皇帝。更计算不出,我只能养活了四个儿子的话,照我们兄弟的数目来算,没有十个八个儿子,我们就是不孝了,她更不敢说弘晖也会没了的话。”
我一点也不敢相信他是真的相信了我。毕竟上次他就说相信我的,却并没有真正相信我。我也不能埋怨他的猜忌,毕竟他自出生以来,承受的东西就已经太多了。
也罢,我就混我的日子罢了,就当是做专业的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一边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中毒颇深.
8.默坐焚香遗万虑,潇潇梧竹水潺湲(一)
回到城里,我鼻青脸肿的模样引来众多猜测。公开的说法是从马背上跌了下来,然而,王婶早把我和四爷吵架,在小佛堂挨打的消息传播开去。
流言从来都比官方公告传得更快,这个小道消息让府中某些人拍手称快,其中最解恨的是李氏。四爷丢下痛失爱子的她,和那个贱人躲在庄子上近一个月,问都没问她一声。她痛得几乎也要失去记忆了,只是眼见着情敌高兴而去,鼻青脸肿地回来,却又刺激了她几乎麻木的神经。
她此时也体验了宋氏当年的彻骨之痛,又觉得宋氏当年伤心欲绝,自己也曾经幸灾乐祸过,没有什么立场去公开责备她的行为,遂只是暗暗地,心底有了一些莫名的情素在游移不定,既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说不清,道不明。
尤其四爷回来的第一天,就来到她的院子里,给她道歉,温婉地讨她欢心,并解释为什么没有带她一起去庄子上。原来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她,不敢面对她。一夜温存过去,她又开始了自己侧福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