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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地吻我,说:“我会加倍疼你,将儿子的那一份算上。”
“这个是可以兑现的,我一定要得到手,”我拍开他的脸,“因为,我比你早死五年——”
“不许瞎说!”
“这是个再好不过的结果呢?我先去了,你伺候好你的成群妻妾,到了来世,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我把你藏得远远地,谁也找不到。”
康熙四十三年对四阿哥来说,将会是诡异的一年。他禁足半年,生了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儿子,皇帝御赐一个格格。我不敢提前告诉他这一年的大喜大悲。
因被禁了足,他不能出府门,每日里在紫竹苑商讨大计。隐华让四阿哥给他找来康熙帝的全部诗词文章,上谕,廷寄,御批,亲政以来的纪事年谱——只要是能找到的,全部都堆到了紫竹苑的书房里。隐华自此成为胤禛影子——暗影,在紫竹苑的书房里,运筹帷幄。
从隐华进入紫竹苑,我就再不去那个决定胤禛命运的重地。我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打自己的小算盘。
大年三十,大福晋和侧福晋跟着特批出一次门的四阿哥去参加除夕家宴,而隐华第一次在四阿哥府过年。
四阿哥吩咐:在菊苑设除夕宴,令我和露叶招待先生过年。
这个不伦不类的安排我一点也不奇怪——他在假装通情达理和信任。
我才不管他怎么想的,露叶是他的通房丫头,年羹尧的妹子将来是他的第一侧福晋,他都安排了伺候隐华的日常起居,我一个格格,与隐华过年也不为过,而且,一大堆丫头跟着,能落了谁的口舌。
隐华乃性情旷达之人,当我提议让丫头们同坐,吃团圆饭时,他十分赞成。是夜,菊苑热闹非凡。
露叶和玉媚都本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我的那三个丫头也是才貌双全,这样一来,我倒成了看热闹的。
胤禛从家宴回来,子时三刻已过,他踏进菊苑,见里面灯火辉煌,热闹非凡。便命小盛子自去歇息,自己推门进去,却见露叶和玉媚正在联句,你来我往,寸步不让,隐华做令官,另两个伺候隐华的小丫头有的没地给隐华捶背,嘴里却评论着两个大丫头的句子。秋桂几个打牌,我在一旁观战。赢家开怀,输家斗气,两方打嘴仗,皆十分伶俐。
我和丫头们都没注意他回来了,只有隐华抱拳相贺:“四爷新年大吉,给您拜年了。”
四阿哥也一抱拳。我们这才安静下来,丫头们一时噤了声,跳到地下给他请安。他一挥手,说:“你们继续玩,我和邬先生聊一会儿。”
我想,他对这个场面十分满意,遂也不戳穿他的小肚鸡肠。
十露叶和玉媚扶了隐华回梅苑,两个小丫头和我的三个丫头收拾了残局,各自去歇息。
除夕之夜我们就歇在菊苑,这里是我和他的地盘。他曾真想把菊苑和桃苑打通,连成一体,坼去多余的房舍,引水成湖,为我造一艘画舫。我神秘地对他说:“将来皇上会赐你一个园子,你就将那个园子给我吧。”
他疑心道:“我见你笑得诡秘,是不是讹了我?”
“那爷愿意被我讹吗?”
“既然夫人高兴,那我就乐意了。”
两人嬉闹了好一阵。
今夜没有菊花满帐,却有红烛高照,大红的灯笼挂满了廊下。房间里大红的中国结和红烛相映成喜。旺旺的炉火,热热的炕头,大红的锦被………………
二人缠绵良久,他心满意足地在我身边躺下,玩着那个我一直挂在胸前的扳指。
“阿凡,其实不一定非要这个先生的。”他的脸磨蹭了一会我的酥胸,不甘心地说。
“为何?”
“我见他做事章程和你一样。如果需要做什么事情,就先把所有有关的材料堆起来,认真研究一番,再做决定。你也是这样做的,你也能做,你为什么一定要推掉呢?难道天天无所事事,闲得让我放心不下,你就满意了?”
我想了想,才给他解释:“同样一件东西,人人看来,都是不一样的。往后的事情千丝万缕,其中的奥妙很多。我能看到一些,但看不到全部。而那时,一着不当,就全盘皆输。而我们,是输不起的。隐华就不一样,他不仅能看到,而且能剖析,并拿出方案来。”
“阿凡,真的有那么难吗?一定非他不可?”
我点点头,说:“非他不可。比如下棋,一盘棋子,我只能看到黑白,而你不仅能看到黑白,还能看到二者的征战掠杀,而隐华,他能看到二者征战掠杀的结果。虽然我从异乡来,有后知之明,但是我,看不到过程。他看得到。他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结果。他甚至可以一步步推演出这个结果。这就是我们需要他的理由。”
胤禛迟疑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口:“他参与此事太深——”
“他不会对你有影响。他想做的就是能将平生所学所得所悟变成现实,你是他的作品,他决不会毁了自己的得意之作。而且,他要的不是一个结果,他享受那个创造的过程。”
“往后若成事——”
“成了事他会离开,不用你说。”
他好奇地问:“为何他会什么也不要地离开?”
“朝堂之事乃光明正大之事,他的计谋是光明正大匾后的事,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庙堂里自有另一帮人马为天下百姓效力。他若是看不到这一点,他就不是邬师道。”
胤禛喜道:“你第一次不唤他隐华,却叫他邬师道。”
我白他一眼,说:“隐华就是邬师道,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隐华与阿凡有我进入不了的故事。邬师道却与我的阿凡无关。”
“小气男人!既然如此,为何让我招待他过年,试探我么?”
我佯怒,两人在炕上扭成一团,一时风月无边。
大年初一,胤禛继续他的禁足生活。
自此,他每日在书房教两个孩子,抄写佛经,与隐华讨论朝局动向。偶尔也去李氏院子里看看,但从不留宿。
虽然他足不出户,但粘竿处的小厮们每日源源不断地将风吹草动送进紫竹苑,隐华每日整理,归档,不丢下一件。有一间房子,专门存储这些东西。钥匙只要隐华和胤禛而人有,并且需要两把钥匙同时才能打开。
至于如何行事,我从不问,他有时说,我必将话题引向别处。这不再是我关心的话题。
我只想好好地享受在清朝的宅女生活,清清爽爽地过到雍正八年,然后,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红玫要退休了。这一章奖励给执着追文的亲亲。忙里偷闲,算是打牙祭了。
13.翻飞挺落叶初开,怅怏难禁独倚栏(前篇)
一
康熙四十三年二月十三日子时,那个倒霉孩子弘时降生了。合府上下,喜气洋洋,李氏院子里的奴才走起路来,眉毛都比往常长了三分。
四阿哥在李苑守了一夜,一早去了紫竹苑休息。他的欣喜之情,我真的可以理解。不过还是有点拈酸,不禁无聊地想,多年以后,他不仅削去了这倒霉孩子的宗籍,还亲自过问,秘密处死了这孩子——野史是这么说的,是真是假不知道,反正雍正五年他就死了,那时,雍正皇帝是否还记得,这个儿子出生之时,他曾经如此欣喜若狂,彻夜难眠?
可怜的李氏,生了三个儿子,只有一个活到成年,还不得好死,一个女儿也遇人不淑,英年早逝。
我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十分鄙视自己见不得别人好。
红李抽空从紫竹苑来看我,我正在院子里,注视打满花苞的桃树枝头。她给我福身请安,我挽她进屋。虽然已经是春上,可寒风依旧料峭。
仔细打量这孩子,也快二十出头了,想那时候她在庄子上,初来伺候我,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娇憨天真,如今却已是小妇人模样。
长长的辫子在脑后挽了一个大髻,只插了一朵桃色的绒花,聊以点缀。粉红色的对襟夹袄,只在衣襟处绣了一串金色迎春花。
红李见我打量她,微红了脸,一时开不了口。
我笑道:“今日仔细一打量,红李也是能做额娘的人了。”
“格格就会笑话人!”
她臊红了脸,低着头玩弄手指。
良久,她抬起头,问:“格格,红霞和你们一起去了江南,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红李,你别问了。我不想骗你,但也不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皇上的人,不是我们能过问的。”
“格格,我知道。以前她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也没有特别在意过。可是这次,这次我就是,总觉得糁得慌。”
我拍拍她的手,说:“好好过日子,生个孩子,不论儿子女儿,都好,我就可以做干娘了。这辈子我是没有儿女缘分了。”
红李抱住我,哽咽道:“格格,我也不会有孩子的,我也没有儿女缘分。”
“你说什么傻话。”我略推开她一点,看着她的脸,问:“怎能这样说?你比我年轻,有的是机会。”
“格格,你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她放声哭。
哭了一会,她自己止住了,平静地说:“格格,你还记得雪梅吗?”
那个傻丫头,我怎么能忘记。从她自尽,我这院子里的丫头,就像被开了杀戒,雨荷、秋桐、红霞——
“格格,你知道为什么你都给她安排好了,她还要做傻事?”我只是听,不语,这事情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孩子。红李接着说道:“因为她知道,爷永远也不会让丫头怀上他的孩子的。大福晋,侧福晋房里的丫头没有清净的,可一个个都没有动静。格格,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每次不走运,中不了奖罢了。我笑,安慰红李:“傻孩子,不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睡了,就会生孩子。只有精子和卵子相遇了,才会——”
红李楞了,问:“什么是精子和卵子——”
我无语:“咳,不知怎么跟你说。反正,男人的精子随时都有的,女人的卵子却一个月才排泄一次,只有在特定的时间里,两个人那个了,才会生孩子。”
“格格!你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红李的脸红得像熟透的大闸蟹。
我就是知道。发展心理学从细胞发育开始,一直说到人的死分几个阶段,我能不知道吗?可是不能这么说不是?
“好了,红李,傻孩子,回去歇着吧,昨夜爷折腾了一夜,你一定也熬得难过。”
“格格,你不知道。以前,爷和丫头们那个,从来不会在里面——”
她不好说,我却明白了。怎么至于如此?而且这也不会百分百保险。这四阿哥就能忍住,次次清醒地与丫头们做着爱,然后——
“格格,紫霞说,这种事情宫里的太监们会教给爷,如果不想谁怀上,就——”
生命来到世界上,只有一次,扼杀一条小生命的方法,却成千上万。扼杀在摇篮里,那是最低级的,只有在生命还没有开始之时,就扼杀了,犯罪却不留痕迹,那才是最可怕的。
我不知道,在这个大宅院里,究竟有多少闺阁怨妇,守着这个世界上最冷静的杀手过日子。他扼杀了一个个妙龄少女做母亲的希望,却心安理得——他的手上,没有鲜血。
可是,对于他来说,儿子不是越多越好吗?他为什么不像康熙,活了不到七十岁,却生了五十几个孩子。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格格,雪梅是真的太喜欢爷,无论如何都要生一个孩子,才——”
“别说了,我都明白了。红李,回去吧。这不是我们能过问的。”
“格格,我——”
想想雪梅的遭遇,我忍住将红李马上送走的念头,将她搂在怀里,问:“好孩子,你爱爷吗?”
红李留着泪:“我不知道,格格。除了哥哥和爹爹,我没有见过其他的男人。我不知道。”
我惊讶,问:“庄子上不是有很多——”
“格格,自从爷建府以后,庄子上的小女孩小男孩十岁上下就要进府或在别院伺候主子当差。那时候,谁懂个什么呢?”
——一入侯门深似海,他们再也见不到春光了。
“红李,你很想要个孩子吗?”
“我不知道。如果有个孩子,日子会过得快一点吧。”
“在紫竹苑伺候,很难过?”
红李嘤嘤地哭了很久。我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将青春埋葬在贝勒府邸的孩子。她才二十出头,却早已度日如年,看不到任何希望——
二第二日中午,四阿哥才来桃苑报到。因昨日红李在这里一哭,我一点心情也没有了。真的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吗?
没有生孩子的,想生个孩子。生了孩子的?卓雅的那个孩子很快就会没有了,李氏的第二个孩子也活不了多久,这个刚生下的,不仅运气很差,还连累母亲。
这是一笔什么糊涂帐啊!
“你怎么恹恹的?”他抬起我的下巴问。
我没有心情同他调笑,趴在炕桌上,百无聊赖。
“你也生个孩子吧,生了孩子,就不至于如此无聊了。明日我让太医来给你彻查身体,仔细调养几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