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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李不放心我独自呆在那个密室里,一定要进去伺候我。我不答应,她就跟我闹。胤禛想了想,也就安排她进去伺候我。
红李每日早早烧好两大桶开水,一桶放进适量的盐,一百斤水,放九两盐。她问为什么一定是九两。我不好解释,只说太多了咸,太少了不够。她见我不想说,也就算了。她说:“格格总是知道一些奇怪的事情。”我想也是,就笑。
另一桶放糖,红李问我放多少糖,我说越多越好。红李就笑:“以为格格真懂什么医理呢,却原来也是随性而至。”我不答,也笑。
本是夏天,穿得少。但神医吩咐,不能穿衣,否则堵塞了毛孔。我知道他有理,但胤禛不能接受。
我劝道:密室里只有我和红李二人,何必计较,惹得他生了气,可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折中,我穿了衣服进去,脱掉后披上轻纱。红李也是如此。
神医认为可以接受,就答应了。胤禛也就不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治疗方法以前在电视上见过,借来一用,应该不算盗版吧。
15.落花满径月朦胧,夜静闲吟料峭风(再中篇)
七
还没有开火,我和红李就带了水进去,在凉凉的竹摇椅上躺下。红李也躺下,说:“格格这病能治好,那帮坏人可就打错了算盘。”
“内奸早已把信息传出去了,他们只怕正在逃命吧。”
氤氲的水气一点点上升,清香的药味在空气里弥散开来,红李不停地拿了丝绸帕子给我擦汗,我自己则不时地喝水,补充盐分。我们再没有心情说笑,热气逐渐地让我们昏昏欲睡。当我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见神医在外边大喊一声:“停火!”
倒是把我惊醒了,我拉拉已经在打盹的红李。红李弱弱地嘀咕:“格格,我就睡一会儿。”
她不会因为给我擦汗自己中毒了吧。我大惊,一时竟恢复了意识,打起精神摇晃她:“红李,红李!”
红李睁开眼睛,见是我,歉意地说:“真该死,我竟要睡着了”
只见夏花和夏好从外边打开了一扇小窗,喊:“格格,我们进来了,你们不要动。”
她们抬进来两大桶水,我伸手一摸,凉凉的,恨不能跳进去,没想她们说:“格格,神医说,要将水在这里放半个时辰。虽然炉子已经停了火,但余火仍旧能支撑半个时辰,让热气升上来。半个时辰后,这水的温度和格格的体温差不多,我们再进来伺候格格和红李姐姐沐浴。”
温度虽然不再上升,但仍旧很热,不过,感觉还是舒服了很多。
半个时辰后,我已经沉沉睡去,醒来时,人已经在木桶里了。夏花和夏好只将我放进桶里,却并没有洗,又将我捞了起来,用绸布将我裹好,放在睡榻上抬了出去。抬进卧房,早有一桶水在等着我,她们将我放进桶里,这才真正地给我洗起澡来。我无力地问:“红李呢?”
“格格,放心,红李有夏月和夏圆伺候。”
我睡在床上想:若是三个月如此折腾,不知道丫头们会累成什么样子。可是如今时机敏感,又不好添加新的人手。
天黑之时,我再次醒来,饿得像条狗一样。
正要起来,胤禛却将我按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他端过燕窝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我已经饿急了,很快就吃完一碗。他笑道:“纵然是病了,胃口仍旧很好。”
“久病无孝子,爷也就是能殷勤这几天罢了,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我笑过他,又想起丫头的事情,“这几个丫头如果这样折腾三个月,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子。如何是好?”
他沉吟道:“不好要太多的人进园子,只能先这样了。实在不行,将秋桂几个调过来。”
我想了想:“不如红李再不要陪我熬了。她一闹,丫头们反而要多伺候一个人。只要不时地在窗口里喊我一声,我就不至于睡着,自己也能擦汗。叶先生自然有分寸,也不至于误了时辰。”
他点点头。红李因今日反要劳动丫头多伺候一人,十分不过意,就答应了我们日后的安排。
叶先生因为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病例,也十分上心,一丝不苟地记录全过程。第二天吃过早点,他就向我询问在里面的感觉如何,也是详细地记了下来。医者父母心,果然不错。
因为叶先生接了我这个病人,朱三太子始料不及。他们原以为,这无药可解的毒能够要挟胤禛就范,没想被这个神医不用药给治了。
当胤禛等人顺着线索找到地下密室,已经人去楼空,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但他在密室的地道里发现了我的另一枚护指。
胤禛在隐华和周先生的帮助下,设计将两个暗卫揪了出来。清雾的身上居然还藏着我的一枚戒指。另一个内奸在后来的三十六人之中。他们确实没有背叛朝廷,他们是在为太子效力,但他们,背叛了皇帝。
他们在被抓捕的当时就咬牙自尽了,没有留下一句供词。但是,这正是康熙所要的结果,他对太子还没有死心,只命令胤禛继续追踪朱三太子一伙的下落,并不追究暗卫的事情。
胤禛十分丧气。我劝他:“皇帝培养了他三十多年,说丢就能丢的吗?有人对付他,你把朱三太子抓住就好了。”
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在我跟前发了一通牢骚,继续办他的差,我继续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过了中秋节,我终于结束熏蒸生涯。叶先生十分高兴又解决一例疑难病症,给他金银玉帛都不要,只是追问,为什么一百斤水中要放九两盐。
我被他缠不过,只好告诉他,人体内盐分在这个比例达到平衡。他问我从何得知,我不知道如何去说,就说是从一个神甫那里无意中听说的,洋人大多数知道这些事情。他听了很高兴,就去最近的教堂找洋人!
八康熙四十七年正月,官兵捕获在浙江大岚山起兵抗清的念一和尚,四月,胤禛根据他的口供在山东汶上县捉获张姓父子,指为起义军所拥立之朱三,押解至浙审问。张供认本名朱慈焕,系崇祯帝四子,长期流落河南、浙江等地,先后改姓王、张,以课读糊口,时年已75岁,与江南、浙江等处反清力量并无关系。
胤禛让我去认人,那确实不是我在地下密道里见过的朱三太子。不过朝廷指其伪冒明裔,以“通贼”罪仍将朱氏父子解京处死。朱三太子一案从此遂寝。
胤禛交了差使,皇帝放他一年假。又因为我伴他在江南办案遇险,皇帝遂赐给大量的赏赐。
虽然朱三太子一案已经了结,但因为被斩首之人并非那个与索额图勾结的朱三太子,胤禛仍旧时时不宁,常常思考,究竟那一帮人去了何处。
他也曾向皇帝禀报,但皇帝急于结案,并让太子撇清关系,故不再让他彻查。皇帝认为,真正的朱三太子已经当众斩杀,反清扯不起大旗了,不足为惧。
我却没有那么多担心。因带回了四个调教好的丫头,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秋桂等人许配了出去。
那一日,我将府中有头脸尚未婚配的侍卫集中在紫竹苑,请他们在院子里喝酒,让秋桂、秋桃和秋杏立在一旁伺候,暗地里嘱咐她们三个,若看上了谁,想办法弄清楚姓名,回头说给我听。
因为是以四爷的名义请的,他们不知道这是相亲,故放得很开,一个个真性情的好儿郎,豪情大发,大部分是猜拳,有两桌却还会吟诗作赋。
当夜我回到桃苑,就问她们三个的意思。秋桂看中了一个姓陈的,秋桃看中了一个旗人,姓瓜尔佳,秋杏看中了一个姓张的。
第二日,我让胤禛把这三人请了来,问他们可看得上我的丫头。三人一开始不好意思说,后来姓陈的忍不住问:“可是昨日递茶的三位?”我点头不语。
陈侍卫说:“她们三个都很好,不过我最喜欢那个穿绿色衣服的。”
我笑,原来他们两人还真对了眼。我唤秋桂出来,秋桂在门后偷望多时,早已羞红了脸。慢慢走了出来。陈侍卫看得目不转睛。
“可是她?”我故意问道。
陈侍卫倒也是个爽快的,点头说:“是她,就是她!”
众人大笑。秋桂捂着脸跑回了房间。
我当下说:“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我就做主了。陈侍卫方便什么时候迎亲?”
陈侍卫傻了一会,旁人推他,他才挠头说:“小人跟着兄长长大,若是兄长答应,定个吉日就可迎亲。”我暗自点头,是个品行好的。
胤禛问:“你哥哥可是庄子上的猎户?与陈青同宗?”
他点了点头。
胤禛想了想:“明日我让人请了你兄长来商议。你可与兄长一起回去准备,我吩咐帐房,赏你一百两结婚的银子,另外可预支三个月薪金。”
陈侍卫大喜,谢了爷下去了。
另外两个也照样认了人,各自谢恩下去。
三个丫头都是从桃苑出嫁的。离开住了多年的院子,颇为不舍,好在都住在京城,往来方便。三人家室虽小门小户,却也是小康了,一时欢喜不尽,不必细说。
六月,皇帝带了其他一帮皇子去热河。
又是暑天,胤禛留京,与我住在什刹海的别院消暑,大部分时间在船上。因大病一场,又经过熏蒸,竟似脱胎换骨了一般,皮肤白皙娇嫩,弱花照水一般,真真是侍儿扶起娇无力,袅娜风流之姿更加让胤禛欲罢不能。更奇怪的是,身上的药香再也洗之不去,闻起来有一种清馨的味道。
这一日吃过晚饭,众人沿着林荫道走了一阵,觉得暑气没有散尽,就走到船坞,吩咐开船。夏花问爷是否要抚琴,胤禛想了想:“才吃过饭,心浮气躁,琴声不雅。不如你们四人就着琴声舞一曲,我只是个伴奏的,也免得阿凡笑话。”
夏好问:“爷,为何来到别院,格格就变成了阿凡呢?”
胤禛笑而不答。夏月和夏圆在楼上凉台支好了琴,四爷开始弹奏。四个丫头不愧是江南水乡女儿,在二楼的房间换了汉服,鱼贯而出,闻声而舞,衣带飘飘,袅袅婷婷,柔媚之态,勾人心魄。胤禛似乎在专心抚琴,然而我却听得出来,他的心并不在琴弦上。
正值妙龄的女子,无论如何比年过三十的红玫更有吸引力吧。
“格格,你在想什么呢?爷那样子,似乎要吃了你呢?”夏花是最活泼的一个,她的嚷嚷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我不满地白了她一眼,不说话。
胤禛在我脚边坐下,搂了我的腰,仰望我的眼睛,说:“阿凡,你换上汉服跳舞,一定惊艳,如天仙下凡一般。”
蹦迪我玩过,可正正经经地跳舞,从来没有的事情。我摇头,淡淡地说:“我从不曾跳过舞。”
夏圆说:“格格,你就是不懂音律,穿了汉服走几步,也能勾了爷的魂去。”
“瞎说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我佯打,夏圆忙躲不迭。
“阿凡——求你了——”三十岁的男人撒娇,让我差点笑破肚皮,丫头们也大笑。我想了想,问:“你们可会苏东坡的念奴娇?”
“格格,难道你要舞大江东去?”夏好是几个中最有音律天赋的,她们的即兴舞通常都是她领头,其他三个悟性也好,一点百通,天衣无缝。
我不怀好意地笑:“我不懂你们的音律,只会张牙舞爪,群魔乱舞。今日爷成心要看我笑话,我就舞它一会,让爷尽了兴,晚上做噩梦,你们几个遭罪,我就高兴了。”
夏好问:“用什么陪奏?”
我说:“也没什么特别。只是要比平常要快一点。我听不懂韵,只踩鼓点。夏圆可能要比平常累一些。”
四个丫头不知道我要玩什么,将我拥进房间换了一件嫩绿的汉服。其实,我什么主意都没有,只是想逗了他们玩,吓他们一吓。
鼓点果然打得很快,我背对着她们,试了试,夏好问:“快了吧?要慢一点吗?”
我说:“不快,再快一点也不要紧。”
胤禛唱词,豪情万丈。她们一曲即将终了,我才一甩水袖,扭腰摆臀,手舞足蹈起来。我背对着他们暗笑,想,眼珠子掉了一地吧,想玩我,要你们好看!
想起吴宗宪的节目里跳脱衣舞,把大名鼎鼎的宪哥当众涮了的舞女,我更加笑得得意。一个转身,扭动着一步一步走到胤禛跟前,舞蹈着拿走了琴,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丫头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一个个想停不敢停,胤禛已经不敢看了。我离开了他,轻轻一拉衣带,再一甩手,汉服就要脱下来——
胤禛一个箭步跨过来将我抱住,嚷道:“你要做什么!”
丫头们大惊失色,忙停了乐。他抱我进房间,丫头们悄无声息地退下。
他疯狂地扯下我本就要脱下的夏衫——
“妖精,妖精,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筋疲力尽之后,喃喃地问我。
我没理他,沉沉睡去。睡前最后的意识是:这是对他眼馋丫头们美色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跳舞了,虽然惨不忍睹
15.落花满径月朦胧,夜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