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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俭顿时面色一惊，他让他的朋友们都先行离去。然后，用异常严肃的态度对李玄问道：“你支持我吃喝玩乐，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李玄笑着说道：“整个帝都长安最庞大的情报网络，唐兄已经苦心经营多年了，如今恐怕长安，还没有唐兄不知道的事儿吧？”
唐俭大笑道：“永安王说笑了。长安最庞大的情报网络，肯定是陛下掌控的夜鹰组织，怎么会是我所经营的？我只是位纨绔子弟，经营那么大的一个情报网络做什么？”
李玄好像发现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他以讲故事的语气说道：“帝都长安有一个人，他出生于富贵之家，照理说，他应该在家族的支持和自己的努力下，按部就班，一步步走向朝堂，做到朝廷的高官，然后年老致仕，平平淡淡的过完他的一生。可是他偏偏另类，喜欢结交朋友，吃喝玩乐，**赌博，一碰就会，一沾就精，天生就喜欢热闹，和人相处。他的人生轨迹依然不变的向前推进，因为家族，自己做了官，可是他十分不喜欢枯燥的官员生活，他喜欢和朋友们在一起，倾听朋友们所说的工作、生活中碰到的各种或真实或虚假的事情。于是他开始不务政事，整日饮酒作乐，结交朋友，被整个长安城都误认为是纨绔，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拥有了多大的力量，他的朋友们会将整个长安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他掌控着整个长安的情报，帝都长安的一举一动，不管是大唐皇帝说了那些气话，还是哪位小吏和老婆吵了两句嘴，吵架的内容，他都会知道。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可是他心中依然有疑惑，他不知道自己人生的路是不是走偏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按照家族的安排，按部就班的走完自己的人生之路，那似乎才是正途。如今自己所做的，似乎没有任何的收获，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只能让自己知道帝都长安所发生的一切。当然仅仅是知道，他影响不了事情的发展和走向。只能默默的看着、听着、知道着。”
唐俭诧异的看着李玄，他知道李玄所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那是他自己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也是他最大的疑惑。可是这些李玄怎么会知道？茫茫人海中，他怎么能够猜透我的心思？
李玄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心中暗道：“要是没有历史的记载，谁会想到这样的一位不思进取、吃喝玩乐的纨绔，竟然掌控了整个长安的情报？谁能想到唐俭日后会成为大唐莒（ju）国公、礼部尚书、鸿胪寺卿，将突厥、吐蕃、西域各国玩弄于股掌之中，各国被其整治的是服服帖帖？”
唐俭对李玄说道：“你所说的就是我心中所想。你所说的疑惑，也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走到这一步，我也没想到。我竟然无意间构建了这么庞大的情报网络，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兴趣，喜欢结交各种朋友，并且能够很快和他们交心，他们都愿意和我相处，倾吐，把他们所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是他们最值得信赖的倾吐对象。我的那些朋友有皇宫里的管事、太监，也有太子、齐王、秦王身边的近侍，有帝都各个衙门的官员，也有生活穷困的低层捕快，小吏、**、帮杂。其实我并不想知道那么多。知道的隐秘事情多了，会丢了小命的。可是每一天，总是有源源不断的人，向我倾吐，而我也喜欢这种感觉，他们都把我当做最信任的朋友，很多事，都是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的，我和他一起分享了秘密，我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他也得到了精神上的缓解。日积月累，就到了今天，让我每天都清楚的知道帝都长安所发生的一切。我就想一位旁观者一样，默默的提前知道帝都一天天的变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情报战
李玄没有想到唐俭竟然会这么坦诚。初次见面，就和自己说这么多内心里的话。唐俭看出了李玄的疑问，说道：“整个帝都长安，整个天下没有人能够懂我，他们都认为我是位扶不起的纨绔，即使我的父母、兄弟也认为我离经叛道，不务正业。而只有你能够理解我，说中我的心事。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走的这条路是不是对的？是不是走偏了？我只能带着疑惑，埋着头一直往前走。就像你说的一样，这是我内心里最大的疑惑，也是我内心里最痛苦的地方。我走的路和别人的太不一样。你知道我心中的困惑，也知道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我希望你能帮助我解开这个疑惑，告诉我，我这么做是不是对的？这条路我是不是还要再坚持走下去？”
李玄微微一笑。唐俭的这个困惑，在后世很多人身上，都曾有过。一边是安稳平静的生活，一边是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兴趣。何去何从？如何选择？许多人，为了稳定，放弃了理想、兴趣，一直按照父母、社会主流要求的固定的轨迹，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辈子；也有人，为了理想、兴趣，放弃了稳定的生活，独自打拼，有些人半途中又折回了原点，继续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或者过着还不如原来的生活，而只有那么一些儿人，极少数的一些儿人，他们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理想、兴趣，即使是碰到特别大的困难和挫折，他们也毫不退缩。最终，他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些极少数的人，包括辍学创业、不被看好的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也包括一度迷茫困惑，迷失了前进的方向，最终选择按照自己的理想、兴趣去做事，创造出来苹果手机的前苹果CEO——史蒂夫。乔布斯。
李玄没有回答唐俭的问题，而是问道：“如果你现在放弃结交各种朋友，回到府衙，按照原来的轨迹，按部就班的做高官，平平静静过完一生。当你年老时，你是否会悔恨今日的这个决定？是否会为今日的这个决定感到遗憾？”
唐俭陷入了沉思，良久后，说道：“会，我肯定会感到遗憾，感到悔恨的。”
李玄又问道：“如果让你继续像现在这样，和朋友们自由的交往，自在的交谈，每天做着自己最想做的事情，继续在这条路上行走，可是这条路，有机遇，也有苦难，这些苦难有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你是否还会愿意继续走下去？”
唐俭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说道：“我愿意走下去。因为这条路是我的兴趣所在，每天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我会很用心，很欢喜的。这是我自己的路，最适合我，最让我感到高兴的路，即使苦难再多，我也愿意走下去。”
李玄劝说道：“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每个人的脾性。别人的路虽好，自己却走不来。走自己的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虽然这条路，在其他人的眼里，是走偏了。可是谁又敢保证自己走的路就是世间唯一正确的路呢？走自己的路，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已经走的很远很远了，取得了其他人一辈子都绝对不可能取得的成就。”
唐俭陷入了沉思，不久，他的眼睛里突然变得不再那么迷茫，透露着一份坚定。
唐俭抬起了头，看向了李玄，问道：“你真的愿意投钱，让我吃喝玩乐吗？让我在自己的路上，走的更远吗？”
李玄肯定的说道：“我当然愿意支持你。不过，你也知道，我是秦王的谋士，为秦王殿下做事。我希望你能将目标放在与秦王殿下有关系的人身上。陛下、太子、齐王、朝廷重臣、各豪族主事、当然也包括驻守帝都的十二卫大军，还有秦王身边的人和支持者，我希望秦王殿下和我能够随时掌握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唐俭轻松的说道：“这个问题不大，不过我的开销会比较大。我每日宴请的人会很多，有些情报，也是需要金钱投入的。”
李玄说道：“这个没有问题，你需要多少金钱投入，秦王殿下都会满足的，我也都会如数给你的。”
唐俭高兴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不久，整个帝都长安就都发现了唐俭活跃的身影，百官们发现唐俭竟然连最基本的到府衙应卯都不去了，整日里和不同身份的人浪迹于长安各个大小的酒肆、青楼（qinglou）、赌场之间，天天早出晚归，乐此不疲。众官员们不禁连连摇头道：“堕落，太堕落了。唐家晋昌郡公也算是一位精明能干的人，他怎么能够生出这么一个自甘堕落的东西？唐俭，太令人失望了。”
长安，城郊一个废弃的土地庙。
土地庙十分残破，外面的围墙已经坍塌了大半，院子里、庙门的房顶上都长满了荒草。院子内的庙宇，虽然残破不堪，可是庙宇的墙壁还算结实，尚能够避风。
夜鹰统领向和自己接头的一位夜鹰护卫问道：“最近京城可有什么异常吗？”
夜鹰侍卫向夜鹰统领汇报道：“统领，最近帝都长安一切都很平静。只是光禄大夫唐俭，活动的异常活跃，整日里和朋友，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喝酒、赌博，四处招摇过市？”
“光禄大夫？晋昌郡公的儿子？爱交朋友的帝都纨绔——唐俭？”夜鹰统领沉吟道：“唐俭本来就是一位帝都闻名的纨绔，素爱交朋友，除了和人喝酒、赌博，他还有其他的异常吗？”
夜鹰护卫回答道：“没有发现异常，只是此人最近活动的太过频繁，太过活跃了。”
夜鹰统领思索后，说道：“不要再管唐俭了。他只是一位自甘堕落的纨绔，不值得我们浪费精力。我们还是把目标放在太子、秦王、齐王身上吧。他们三位，才是能够让帝都局势发生变化的人啊。”
长安城内，唐俭以纨绔身份的掩护和以出人意料的效率，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的将自己收集来的情报，源源不断的交到了李玄手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 献策秦王
三更时分，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而秦王府却灯火通明，处处透露着烦闷。秦王府书房内，气氛压抑。
秦王李世民一个人在书房内来回踱步，面带忧思。
尉迟敬德、程咬金、张公谨则遍体鳞伤的半倚在椅子上，向秦王李世民哭诉道：“秦王殿下，不能再忍了。您一直顾念父子、兄弟亲情，可是太子、齐王他们不是人，他们没有感情啊，他们欺人太甚了。他们这是要把我们这些您的心腹往死里整啊。待我们这些您的心腹被剪除殆尽，秦王殿下，您就危矣了。”
秦王李世民感觉自己被骗了，想想不久前，自己拥有驻守帝都长安的十二卫大军中的八卫大军，自己依然顾及着父子、兄弟亲情，没有伤害过他们中间的一个人。如今自己势弱，太子、齐王得势，他们竟然如此欺凌自己，先是屠戮了秦琼满门，然后没有任何理由就将自己的三位心腹爱将尉迟敬德、程咬金、张公谨严刑拷打，打成重伤。自己的父皇也没有任何表示，一味的偏袒太子和齐王，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这让秦王李世民觉得很气愤，很受委屈，自己的父皇，自己的兄弟不应该这么对待自己的。
秦王李世民觉得气愤，却无可奈何。如今帝都的局势变了，自己仅仅控制了三卫大军，而自己的父皇则控制了五卫大军，其余四卫大军更是被父皇压制得死死的，丝毫不敢妄动。自己再气愤又有什么用，实力的差距，这是什么计策都弥补不了的。
秦王李世民不禁感到沮丧，太子建成的储君之位，已经得到了父皇和朝野上下的肯定，自己如今被他们压制的丝毫还手之力，或许自己只能成为太子建成的一个陪衬，一块踏板，太子建成将踩着自己，登上那最高的宝座，而自己则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秦王李世民感到无计可施。这时，李玄推开了书房的大门，缓缓的走进了秦王李世民的书房。
看到李玄进入，众人都感到很诧异。众人都在猜测：三更时分，都这么晚了，永安王怎么突然拜访，来到秦王殿下的书房呢？
李玄看出了众人的疑惑，说道：“有人向我禀报，说今夜尉迟将军、程将军、张将军将会同时前往秦王殿下的府邸，劝谏秦王殿下。我怕秦王殿下为难，就过来了。”
看着李玄，秦王李世民问道：“如今我的情形，你也知道，可谓是岌岌可危，你足智多谋，不知可有妙策解此危局？”
李玄自信的说道：“解此危局不难，只是我现在只想问一下殿下，是否下了决心？”
李世民疑问道：“下了什么决心？”
李玄斩钉截铁的说道：“杀太子、齐王，和陛下决裂的决心。”
李世民没有言语，陷入了沉思。尉迟敬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