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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
宣凉真起身，手指捏了捏眉心，一身玄衣，便缓缓的朝着门外走去。
林世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出门便已经有步辇等着。
宣凉没多说，扫了他一眼，便离开。
在苍茫的夜色中，去了皇后的宫中。
灯火通明的寝殿，一侧的宫人见宣凉来了，面上都是一松。
“恭贺皇上！”
齐齐的嗓音响起。
毕竟若是新婚第一晚，皇后宫中就没有迎来皇上，那皇后娘娘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宣凉冷冷的扫了四周一眼，寒意料峭的凤眸，没有半分的喜悦。
只有沉沉的，深不见底。
“都退下。”
“是。”
宣凉推门，进了殿门中，一股蔓延的龙涎香，让他一下子就嗅了出来。
他面色一沉，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了脑海中。
红烛摇曳，他一双锦靴，无声的走进了内室。
倏忽，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忽的在他的耳边响起。
在这寂静的房间中，显得很是明显突兀。
他眉头微凝，有些疑惑，这声音……
“唔……饿死我了！”
女子的抱怨声，猝不及防的响起来了。
宣凉脚步一顿，即将迈进内室的前一秒，却猛的停住了脚步。
他在拐角处，停下了。
这个方向，里面的人看不见。
但他却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光景。
一双凤眸，漠漠的望向了那内室中的光景。
在刺绣精致的红烛帐边儿，是一个一身大红的女子，湛亮的发簪在烛火下显得光亮可人，凤冠上的流苏不住的摇晃相击，而女子撩起了，那本应该由宣凉撩起的盖头。
她模样鲜妍，尤带着些稚气，动作亦是十分的娇憨。
只见她一手伸出，徒手就抓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糕点，一把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鲜红的嘴唇上胭脂色依旧没有褪去，便大口的咀嚼起来。
“唔……连我家厨娘的半点手艺都没有……”
女子吃着吃着，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方才还兴致盎然的在咀嚼着东西，此刻却病怏怏似的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嘴巴一瘪，目光死死的瞪着虚空，衣袖一扬起，又狠狠地拍在了床上！
宣凉此刻心中，难得多了一丝疑惑。
下一刻，就见那女子猛地坐起来，一把把自己头顶上带着的所有的精致而名贵的簪子，尽数的拆了下来，一溜烟儿的发饰，全部被她放在了桌子上，环佩叮当，尽是名贵的珠宝，她却一眼都没瞧上。
而后双手叉腰，转着脑袋，又伸了个懒腰，捶捶背道：“诶哟……累死我了……”
宣凉静静的看着里面的那个素未谋面的，他的皇后。
直到那个女子，朝后一倒，而后就呼呼大睡了起来，他也没见到那个女子，表现出哪怕半分的对于他的期盼，与对于自己身为皇后的未来的担忧。
他一直站在内室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眸色幽深。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的走进了内室。
走到了那个酣睡中，睡姿扭曲的女子的床沿站着。
忽的，他伸手将她推到了一边，动作没有什么照拂的意味，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年纪尚小的皇后姑娘，在迷蒙中不满的一伸腿，正好“咚”的一声，踢到了宣凉的大…腿处。
宣凉一默，望向了她在自己衣袍上流下的一个较硬。
他面色一黑，冷冷的瞥了一眼在睡梦中一无所知的女子。
那姑娘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似的，倒是又迷糊的随了宣凉的意，自觉的朝着床的里侧扭了扭，露出了大半张床铺。
宣凉也没什么表情。
只是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匕首，泛着冷光的刀刃在烛火下显得十分渗人。
手起刀落。
一滴血从他的手指上，滴落了下来。
而后落在了床单上，晕染了成了一抹红色。
就好像是——落红。
——
数错了，现在是……万更倒计时第3天（#*v*#）
213。 【213】Vip就说皇后天真浪漫，朕对她很满意V
即使，做完了这明显是有利于皇后的事情，宣凉依旧没什么表情，凤眸依旧是凉薄之意。
他回身朝着窗户外看了看，而后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上，从一旁的案桌上拿起了一瓶酒，懒懒的独酌起来。
烛火摇曳，红烛象征的喜庆却没有沾染他半分。
宣凉的侧颜，显得冷峻，却又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寥落。
……
翌日。
大清早的，临近早朝皇上才从皇后的宫中出来。
这个消息，一溜烟儿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恭喜皇后娘娘。”
程壁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就看到一干的宫女对着自己跪下说着恭喜的话。
她不明所以的，睁着迷蒙的双眼，揉了揉眼睛才说：“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儿吃的。”
一干人都莫名的望着她。
程壁这才忽的清醒了似的，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片雪白的肩头，从衣衫处显露出来。
如同出谷黄鹂的嗓音，轻咳了几声，带着几分刻意的端着嗓音说：“本宫饿了，去给……本宫弄点儿吃的。”
才有几个宫女，在她的吩咐下，端了早膳过来。
＋无＋错＋小说＋m。＋ＱulＥＤu＋程壁，是那种无忧无虑的官家小姐。
尚书大人，起初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向来不怎么聪明，甚至还有些死脑筋，有些过分不谙世事的女儿，能得到皇上的垂青。
殊不知，宣凉找皇后人选的唯一标准，就是shengshi5。
所以，他就在林世的调查后，随意的指了一个人。
连画像都没有看，就选了这个母仪天下的位子的人选。
“规矩都是可以教出来的，安分的心才难得。”
这是他对林世，唯一的解释。
贴身宫女怀瑾在程壁被伺候的梳洗完毕，又吃好喝好后，才喝退了所有人，上前走去道：“让奴婢为皇后娘娘沐浴更衣吧。”
“唔……”
她含糊的应了一声，不明所以的，就脱了外衫，进了浴桶。
洁白无瑕的女子的身体，却让她身后的怀瑾一惊。
“皇后娘娘……”她的嗓音，有些抖。
程壁莫名的回头，圆圆的眼睛看起来莫名其妙：“怎么啦？”
怀瑾咬唇。
明明有落红，怎么皇后娘娘的身体上，一点……的痕迹都没有？
“咦？怎么不说话？”程壁有些小孩心性，见她一时沉默也没生气，只是疑惑。
怀瑾哪儿敢多说，只是垂眸恭谨道：“奴婢日后一定会好好侍奉皇后娘娘的。”
这一位皇后，看起来是一个性子好相处的。
不过十七岁，看起来又像是被保护的太好的女子，在这后宫……
唉……幸好皇上现在还没有册立妃子。
程壁笑了一下，圆圆的眼睛，像是一弯月牙儿似的：“好呀。”
有些女孩子甜丝丝的味道。
她生在大家族，礼数自然接受的都是最好的，不过是父母疼爱女儿，才让她从小就没怎么受委屈，表现的也煞是天真无忧起来。
怀瑾被她明亮的笑容，有些晃到了眼睛，竟然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一下。
一时无话。
……
银元赌坊。
祁小小一醒来，脑袋一阵剧痛，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就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她房间里也没什么异常，但就是直觉告诉她，好像有人来过。
“来个人进来。”
她依旧躺在床上，懒懒的喊了一声。
一会儿，就有一个女子敲门进来：“老板？”
祁小小支着脑袋，问道：“昨晚上有谁来了吗？”
“风无痕。”
“扑通”！
她手肘一松，重重的嗑在了床铺上，一阵剧痛传来。
“你确定？”
她的嗓音有些低，与往日笑眯眯的不同，让那女子有些不安。
她怯怯的抬头道：“是沈大哥吩咐我说的。”
祁小小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那沈大哥，就是有家室的那个男子，是祁小小信得过的人。
“好了，你出去吧。”
祁小小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揉了揉眉心，乌发散乱，摆了摆手，看起来有些疲乏似的。
“哼……一有事，就知道跑我这里来……”
她不无自嘲的低声说道，没有人听，她便这样说给自己听。
等她梳洗完毕后。
一开门，就见沈明在门外等着她。
“他呢？”
想必他都猜到了，祁小小也没有掩饰什么。
沈明坚毅的脸上，有些细微的表情，他递过了手上的早膳：“昨天他把你抱进房间后，就离开了。”
祁小小去接过膳食的动作一顿，而后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抬眼看了沈明一眼：“以你一个男人的视角，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沈明的脸上，依旧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认真想了想才说：“昨天晚上，他把所有来赌坊的男子都打趴下了。”
祁小小挑眉，说的却是：“那我赌坊的损失费，谁来赔？”
沈明依旧老实的回答：“已经有几位公子，大清早就派人送了钱过来，说是给你赔礼道歉。”
他话音落下。
祁小小半天没说话。
只是端着早膳，随意找了一个桌子，便坐下吃饭。
沈明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站着，他向来话少。
不知过了过久。
“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喜欢我的。”
祁小小忽然蹦出来的这句话，让沈明一愣，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闭嘴没说话。
况且，祁小小这话好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沈明看了祁小小一眼，见她把头几乎要迈进那一个碗里。
隐约的声响，低低的从她身上发出。
不是咀嚼的声音。
沈明一愣，才反应过来。
他离开了，又回来了。
递给了祁小小一个干净的素帕子：“青青绣的帕子，一直说让我带给你，我一直忘了。现在给你。”
祁小小依旧脸都没抬，接过了那一个素净的帕子，低低的说了句：“替我谢谢她。”
沈明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等他离开了，祁小小终于抬头了。
满脸的泪痕，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
她一手有些笨拙的挑起一根面条，愣愣的望着它，又喃喃的说：“不久是血缘关系吗？风无痕你这个混蛋！还他妈的瞒着我！”
这话，从她有些哽咽的嗓音里说出来，没有一点威慑力。
更何况，她脸上，不是一种愤怒的表情，更像是有些无力的，被命运开了个玩笑的表情。
等她终于收拾好了情绪，犹豫着要不要也跟着去的时候。
“马车准备好了。”
沈明在她身边忽的出现，木木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祁小小哭笑不得：“你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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