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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女儿一准经常回家来。”林月婵抿了抿小嘴,娇俏无比地说道,“还要再生十个八个小崽子,天天围着你叫外公,烦死你,也美死你,嘻嘻。”
“嘿,这还没出嫁呢,就想着替人家生孩子了,没羞没臊。”
“我就是要替他生孩子,我高兴,我乐意。”林月婵却毫不扭怩作态,这还真是个敢爱敢恨,敢说敢想的泼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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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县城,四海酒楼。
二楼天字号包厢里,跟乔大少海阔天空聊了半个上午,二少终于把话题引到了借款办厂的事情上面,说道:“映霞兄,关于贷款办厂的事,你是个什么态度?”
“可以贷款。”乔大少道,“不过五万两少了些,怕是办不成什么像样的实业,牧马兄若能以西门老宅做抵押,大德通就能放款十万两,还款期限也可以适当延长到十二个月,不过利钱得翻倍,还有,大德通要在牧马兄创办的实业里面顶四成身股。”
交情归交情,可一谈到生意,乔大少立刻便恢复了商人的精明本色,这提出的条件也着实是苛刻,大德通不仅要加倍吃利钱,还要白得四成身股,二少若是实业办成了,近半好处是乔家的,若是不成,那就是把西门老宅整个赔给乔家了。
“这恐怕不行,大德通最多只能顶两成身股。”二少不容置疑地道。
“行,两成就两成。”乔大少沉吟半晌,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其实对于乔家和大德通来说,二少的实业办得再成功,收益也不及他们的九牛一毛,四成和两成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乔大少之所以加上这条,却是爷爷教诲的行商本份,规矩不能乱。
当下二少回家偷了房契,乔大少又命人请来酒楼帐房,开始起草契约。
稍顷,一式两份契约已经誉写完毕,二少和乔大少分别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各自摁了手印,四海酒楼的东家杨四海有幸做了中人,也同样签了字画了押,这契约就算是成了,凭这契约,二少随时都可以去大德通三原分号支兑十万两银子。
解决了办厂的资金问题,二少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有了实业做后盾,西门氏既便家道中落了,也能很快东山再起。
不过转念一想,二少又想到了眼下正在蒙古受苦的老父亲,当下又向乔大少说道:“大少,这火柴厂和面粉厂的营利前景有多可观,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所以我想以这两家工厂的半年收益做抵押,再从大德通借贷十万两银子,不知道行不行?”
“这恐怕不行,火柴厂和面粉厂的营利前景虽然可观,可毕竟还是没影的事,没影的物事又怎么可以拿来做抵押贷银子?这道理上就行不通。”乔大少皱了皱眉,又道,“不过,我可以私人名义借你五万两,再多却是不行了。”
当下乔大少又向二少出具了五万两银子的票据,二少也出具了欠条。
说起来,乔大少也算是看得起二少这个新结交的朋友了,以西门氏当下的处境,换成别家,谁敢一次借二少这么多银子?需知这可是没有抵押的。
当然,乔大少也是留过洋的,知道火柴厂和面粉厂确实赚钱,只要厂子办起来,倒不担心二少还不起。
………【第07章 皮毛霸盘】………
晚饭时分,西门大少终于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了家里。
二少和大少奶奶早已经等在偏厅了,八仙桌上也已经摆好了八碗四碟,只等大少回来就可以开饭了,见大少神情阴郁,便没人敢多问,一家人当即围着八仙桌开始闷头吃饭,吃罢了饭,大少奶奶便独自回了西苑,偏厅里便只剩下了兄弟俩。
早有下人撤了碗碟,又奉上漱口的茶水,二少漱了口,问大少道:“大哥,各家能吃下咱们家多少河川水地?”
“只八千多亩。”大少道。
“什么价钱?”二少又问道。
“每亩八两银子。”大少叹息道。
“啥?每亩八两?”二少急道,“大哥,这只是‘地’字号水地的价格!”
不知道从哪朝哪代起,关中的土地就分成了“天时地利人和”六个等级,西门氏祖上置办的两万多亩田产大多都是旱涝保收的天字号河川水地,按时下的行情,每亩至少能卖出十二两,各家却只肯出八两,显然是存心压价。
二少又问道:“大哥,你签了地契没有?”
“这倒没有。”大少无奈地道,“明天我想去泾阳林家问问。”
“大哥,你也别去林家了。”二少道,“这田产也别卖了,我已经从大德通借到了五万两银子,尽可以拿去应急,差不多可以把爹从蒙古捞出来了吧?”
“啥?”大少不敢相信道,“你从大德通借到了五万两银子?”
二少点头道:“大哥,现在你总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咱家的亏空倒底有多大?”
大少愣愣地望着二少递上来的五万两银票,好半晌后才叹息道:“二弟,看来你是真长大了,这几天大哥倒是错怪了你了,不过,仅凭这区区五万两,可是远不足以填补咱们家的亏空,更不可能把爹从蒙古捞出来哇。”
“啊?”二少闻言大惊道,“那还差多少?”
大少又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当下大少带着二少进了书房,又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然后将西门氏的现状以及西门守成在乌梁海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二少。
原来,西门氏欠下各家的银子倒是不多,总共也不过十万两,但是西门守成在乌梁海的麻烦却着实不小。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光绪年间,俄国商人的势力开始大举渗入蒙古,西门氏世代经营皮毛生意,乌梁海的货源出了问题,生意也就每况愈下。
三年前,西门二少与人争夺一匹好马,结果失手打死了人。
西门守成很是花了一大笔银子才把这桩人命官司摆平,又将二少送去海外留洋,遭此劫难,西门氏的生意就越发的举步唯艰了。
半年多前,西门守成顶出了十几间商铺,又找各位相与借了十万两,总共凑成了二十万两银子,北上乌梁海收购皮毛,结果到了乌梁海之后,却发现大多数皮毛已经被俄国商人预定了,西门守成只好将收购价格提高两成,结果就与俄国商人干上了。
西门守成与俄国商人相持不下,乌梁海的皮毛价格却是扶摇直上。
当皮毛价格涨到原先的两倍后,俄国商人开始通过当地牧民暗中出货,西门守成最初并没有察觉,等他察觉时却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因为此时的西门守成,原先带过来的二十万两银子早已经用完,并且还向当地牧民打了十几万两的白条了。
这时候如果停止吃进,西门氏就赔大发了,因为俄国商人以及当地牧民手中还有相当数量的皮毛,一旦这批皮毛低价流入关中,则西门氏在乌梁海以两倍高价收购的皮毛也绝对卖不上好价钱了,这样一来,西门氏岂不是连老本都要赔个精光?
所以,西门守成索性把心一横,下定决心在乌梁海扫货,也做一回皮毛霸盘,先以高价将乌梁海的皮毛全部吃进,然后凭借垄断地位抬高关中皮制品的出货价格,这样的话,西门氏不但不用赔钱,反而可以大赚一笔!
但西门守成的银子已经没了,所以只能凭着多年信誉继续打白条。
等到西门守成做成皮毛霸盘时,累积打下的欠条却已经超过了惊人的五十万两!
若是能让西门守成将这一大宗皮毛运回关中,等鞣制成皮制品再高价出了货,自然能将欠下的白条全给兑现,可俄国商人却暗中使坏,撺掇了百十家当地牧民闹事,声称西门氏要赖银子,非要先兑付银子才肯让西门守成和皮毛离境,这下麻烦就大了!
“啥,五十万两!?”二少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真是个天文数字。
若是在前世,按一两银子兑换两百元计算,五十万两那就是一亿元人民币啊!
“五十万两只是欠当地牧民的本金!”大少摇头叹息道,“爹当初打欠条时,可是说定了按月息两分结算的,五十万两本金,每个月的利钱就是一万两,到现在光是利钱就已经超过了五万两,而且,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唉……”
二少凛然道:“这岂不是说,咱们家的亏空总计已经超过了六十五万两?”
大少点了点头,黯然说道:“我估算过了,这次要想翻过手来,少说也要七十万两,因为将这么大一宗皮毛运回关中,所需的驼队、武装商团的费用可着实不少,还有到了关中之后雇用人工进行鞣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可怎么办?”二少蹙眉道,“还差了六十多万两呢!”
说此一顿,二少忽又提议道:“大哥,你看能不能这样,先把爹在乌梁海囤积的皮毛以平价转让给关中的皮毛商人,这样差不多能收回三十五万两本金,我们再想办法筹集个十几万两,基本上就可以把欠下蒙古牧民的银子先给兑付了。”
“二弟哇,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大少摇头长叹道,“爹在乌梁海做皮毛霸盘,可是把关中同行给得罪狠了,这会他们都在等着看笑话呢,又怎么肯以平价吃进咱们的皮毛?有几个心黑的已经放出话来,要等咱们撑不住了,再以一成价格吃进呢。”
“啥?一成价格?”二少闻言怒道,“这些黑心商人,良心都让狗吃了!”
“倒也怨不得人家。”大少摆了摆手,说道,“爹要做霸盘,原本就是犯了众怒了。”
二少略一沉吟,又道:“大哥,要不我再去找找乔映霞,设法以囤积乌梁海的皮毛还有两万多亩河川水地做抵押,怎么也能贷得五十万两银子,再加上已有的五万两,差不多就能把爹从乌梁海给劳出来了,至于剩下的债务,就以后再说吧。”
“这……”大少闻言大为心动,问道,“二弟,这能行吗?”
“试试看吧。”二少道,“祁县乔家以诚信为本,可不像那些黑心的关中同行,既便到期咱们家还不上贷款,他们多半也会以平价吃进我们家的河川水地还有皮毛。”
“行,那你赶紧去问问。”大少急道,“若真能以这一大宗皮毛还有两万多亩河川水地做抵押从大德通贷得一笔银子,没准还真能把局面给翻过来。”
二少道:“大哥,你让我现在就去呀?”
“对,现在就去。”大少急道,“越快越好。”
二少道:“回头可不能说我又跟狐朋狗友花天酒地。”
“你个臭小子,讨打不是?”大少作势欲打,二少顿时落荒而逃。
………【第08章 送银子上门】………
泾阳,林府后院。
又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林老爷子再次来到院子里晒起太阳。
林月婵则在边上陪着老爷子聊天解闷儿,今天的林大小姐又换回了玫红劲装,不过脸上却施了层薄薄的胭脂,看上去少了几分英武之气,却多了几丝小女儿的娇媚神态,原本就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化了淡妆自是越发显得妩媚动人。
“咦,丫头你转性了?”林老爷见宝贝女儿换上劲装,原以为她又要外出打猎,可现在日头升起老高了也没见出门,只是陪着他聊天解闷儿,便有些纳罕地道,“这天气挺好的,你咋不出去打猎呀?”
“爹,人家就想陪着你嘛。”林月婵今天不单脸上施了层薄薄的胭脂,便是说话的语气也带了明显的娇憨,还拖带着长长的尾音。
“陪我?”林老爷眯着双眼,大摇其头吧,“不像,陪我老头子是假,急着想要知道西门家的消息才是真吧?我说丫头,西门家的二小子真就这么合你的意?”
“爹,说实话吧,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林月婵蹙着秀眉,俏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凝思神色,“前天出城去打猎,冷不丁在东关见了他,女儿心里便觉着亲近,倒像是找了许多年的老朋友,所以女儿觉着,应该就是他了。”
“得。”林老爷道,“你这呀,就叫宿世姻缘。”
林老爷子没学过心理学,所以误认为这就是宿世姻缘。
其实,林大小姐对二少只不过是略有好感而已,只是林大小姐已经年过双十,却还没找着意中人,说心里不急那肯定是假的,再加上林老爷从小就没拿礼教去束缚她,因此养成了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此番见了让她心动的后生,自然更不会忸怩作态了。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林月婵能选个让自己心动的后生做夫婿,已经很不错了,多少女子,既便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只能是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