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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倾家荡产闹革命了是吧,行,”米艾豪迈地一拍胸脯,“我卡里还有钱,都给你,大概六万。”
“哇,好多钱。”桃花眼猛眨猛拍马屁,“我傍上富婆了。”
“去~~那是参股,将来我要分红的。”
“整个公司都是你的~~”他嘴甜地献媚,“将来你做董事长,我当司机当助理当秘书当保镖给你打工。”
她大笑,扯他额前的头发:“全能勤杂工莫花花同志。”
他纠正:“莫梓彧。”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敛起笑容认真地问,“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养你啊。”
胸口忽地一热,莫梓彧摘下眼镜,注视她的目光温柔得一塌糊涂。
“你就在家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乖乖听我的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两眼闪了闪,温柔没了。“还是我养你吧。你赶紧着跳槽出来帮我。”
米艾鄙视这没品的人:“居然挖你哥的墙角……那其他员工呢,得发个招聘广告吧?”
“No problem,”打个响指,“技术总监已经确定了,留美计算机博士,郑嘉宇!不过他明年才毕业,圣诞的时候先回来看看。”
郑嘉宇?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是不是明月的同学?”
“啊,高中同学。”
“哎呀呀是那个小帅哥呀!”她猛一拍巴掌,“我见过他照片,长得象古天乐,帅哦,很帅哦呵呵~~等他回来我一定要见他。”
莫梓彧冷眼看花痴女稀哩哗啦流口水:“我不帅?”
“帅是帅,”认真地端详他片刻,“不过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
“……”受打击了。
憋笑憋得内伤,她拿好处哄他:“乖啊,这阵不是没事吗,带你出去好好遛遛。”
“去哪儿?”
“不告诉你,你当司机听我指挥行了。”
难得一个好天气的周末,太阳不烈也有风,莫梓彧还以为会去什么浪漫点的地方,结果却是爬山。爬山!市区不就有山吗,非得开五六个小时的车,跑这么远来这种旮旯角。
米艾跑得飞快,山路崎岖,不见人影只闻其声:快啊快啊!他腿发软一身汗,昨晚运动过度没力气,真想不通,同样在床上滚那么长时间,女的恢复体力怎么就比男的快……跟不上了,干脆一屁股在路边坐下。
一根树枝扔下来,前头那人鄙夷地啧啧道:“拿着!给你当拐棍。”
“你先上去吧,”他气弱游丝,“到了山顶记得叫几个人下来抬我。”
“老弱病残!快点,再爬几分钟就到了。”不理他了,先上去乘乘凉再说。
山顶的小寺院没变什么模样,连门口卖香火的老婆婆都还是原来那个,只是老了点。因为不是大节日,游人不多,寥寥几个进出。庭院正中的那颗榕树上依旧挂满红布条,男男女女跪在下面烧香磕头。
米艾围着榕树转了一圈,凡人们的愿望也没多少变化,保佑某某升官发财啦,某某跟某某天长地久啦,还有人写:保佑××跟男朋友分手,爱上××。字本就写得不好看,还斗大一个,分外显眼,肯定是哪个小男生求爱不成,来这儿发泄的……视线往高处瞟去,脚步突然顿住。
一块孤零零的红布条上写着:来世定不负你。
没有署名。
端正的柳体遒劲有力,字迹凝重,有着刻在脑海里抹不去的熟悉感,最后“你”字那一点,力透三分。
“老婆~~”老弱病残终于爬上来了,“也不说等等我。”
“买香了吗?”
“啊忘了,等下买。原来你跑这么快想看这玩意儿。”手机响,有短信进来,他瞄一眼放回口袋,“就去买。”
米艾盯着他鬼祟的举动:“谁啊?红颜知己?”他翻白眼,仍旧不搭腔,她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傻傻地嘿嘿两声。
莫梓彧失笑。“山里信号不好,一个小时前发的……他说上飞机了,去美国。”
胸腔里狠狠地窒息了一下,然后彻底放松开来,米艾说:“哦。”指着一对恋人的布条给他看,“想不想来两句啊?”
“行,咱嘴里说出来的话才最真诚。”大笑着拥住她,“莫太太,我爱你。”
她张开双臂回拥他:“我也爱你,莫先生。”
来世,定不负你。
他许她一个来世,而她能拥有的,只是今生。
番外一 月儿东边升
(人物关联见《两小有猜》和《我只为你》)
东子最近很愤怒,因为自打娘胎出来,除了老妈和小学女班主任,他第一次被个女人教训。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有天他那不近女色的老大突然在高速路上吊马子,于是他本着兄弟情谊,把马子逮去夜总会准备当成一份厚利献上,没想到那马子居然是老大的前女友……后续可想而知,总之东子痛定思痛,决定亲自去给那女孩道歉。
那教训他的可恶的女人就在道歉过程中突然出现,瘦瘦小小的身材,偏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儿,一阵风似的从楼梯间刮过来,小嘴吧啦吧啦,几句话就从单纯的诘问上升到法律角度:“……你不经她的允许就带她走是犯罪懂吗!你知道绑架罪吗?绑架罪就是指利用熟人关系使用暴力胁迫他人以达到你的不法要求,危害到被绑架人的人身安全……”
东子败下阵来,摸着一脑门汗灰溜溜地逃了。
回去后越想越气,差点没把牙齿咬碎,指天发誓:母老虎,你丫等着!
用不着等多久,过几天东子出门办事,正好好开着车,突然一辆小QQ从路边停车位倒出来,车屁股差点撞上他,而那司机,分外眼熟。旧恨未除又添新仇,他口气理所当然很冲:“不会开就别开!”
新手司机邓明月也不示弱,小嘴吧啦吧啦,继续上次的法律知识问答,“……你上次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适时犯罪,我们有权利对你提起诉讼……”
听不下去了,东子愤而反抗:“母老虎。”
明月大怒:“你个犯罪分子!”
他嚷:“你个灭绝师太!”
她叫:“你进化不完全……”
唇枪舌战硝烟弥漫,一旁的沈思琪不得不拉架,总算把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的战火扑灭。
不过东子觉得就这么算了着实有损他大男人的面子,于是在离开前,中气十足地丢出一句:“拜拜,嫁不出去的师太!”后视镜里瞟见师太气得跳脚,他快活地吹响了口哨。
邓明月快气炸了,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遇上这种流氓痞子,犯事了不自省不说,还敢骂她母老虎、师太,岂有此理!
其实平素的明月不是个好管闲事脾气暴躁的人,之所以那天态度非常差,原因之一是前男友又发来骚扰短信,正郁闷着,然后又发觉沈思琪迟迟未归,下楼一看,她正跟个男人脸红脖子粗地吵架,当时就火了,冲过去一顿骂。骂完了也解气了,心里还有点隐隐的歉疚,心想下次见着面好好打个招呼吧,不想第二次见面,人家先冲上来一句:不会开就别开!
于是明月第二次毛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直接跟老大告状,义愤填膺、声泪俱下地把某某某痛诉一顿。
老大头痛,可两边都是朋友,只能本着照顾弱小的原则,象征性地告诫东子别去惹她。
东子好生纳闷:“我没惹她呀。”
老大说:“她说你欺负她。”
于是东子也毛了,好个邓明月,居然跟小学生似的打小报告,这口气要不出他就不姓徐!
出气的机会很快到来,某天东子在火锅店门前又看到那道身影,顿时大喜,两步迈过去先堵住大门,特意亮出胳膊上的虎头纹身给她看,又捏起拳头示威般晃了晃。
邓明月也不是吃素的,恶狠狠瞪视两秒,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中指?!
居然敢对他竖中指,岂有此理……东子想也不想竖回去,然后就听一声娇呼,那女人掩着嘴一副嫌恶的表情指向他。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照过来,充满谴责,身边小弟们也顿住脚,眼神诧异。
东子虽说摸趴滚打十几年脸皮厚得针扎不进,粗野动作也不在少数,但众目睽睽之下仍觉丢脸,尤其在小弟面前。憋了一秒,强装镇定地收回手,决定什么也不吃了,打道回府。
接二连三被个女人打击,东子琢磨了很久,最后琢磨出一个道理:那娘儿们肯定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他的。
切,老天又怎样,他徐向东怕过谁?不想被别人折磨那就先去折磨别人。
东子悟出了道,于是开始实施折磨人的计划。她不是一看见他就烦吗,哈哈哈,就是要让她烦,她烦他才爽,一有时间就跑去邓明月住的小区跟学校,挡在她必经的路上,要么似笑非笑,要么撇嘴冷哼,总之让她不好过。
明月一介小小书生果然着了道,无比抓狂,头两次看见他简直怒不可遏,牙齿咬得咯咯响,质问:“你为什么在这儿?你来干嘛?”
他对答如流:“这路你家修的啊,你能走我不能走。”或者说:“你以为我跟着你啊,别自恋了师太。”
下一次明月改变策略,直接亮拳脚:“再让我看见你我打你!”
东子一亮纹身:“打得过我吗你?”
再下一次明月威胁:“我告诉老大了!”
东子无所谓:“告啊告啊,有本事你告去中南海。”
这爷儿们油盐不进,明月彻底败了,再下一次好言相求:“算我错了好吧,您老别来了。”
东子无辜:“我来是真有事,找朋友。”
“……”
与人斗,其乐无穷,东子充分享受到了这种乐趣,有天还碰上件新鲜事,刚进小区就看见邓明月跟个男人从另一头拉拉扯扯地走过来,他立马八卦了,赶紧把车停到隐蔽处偷窥,心想可抓到你把柄了,下次看你还敢不敢拽。没想到最大跌眼镜的事突然发生——
飙悍的母老虎居然掉泪!
亮闪闪的眼泪把东子给刺激到了,整个晚上心神不宁又郁闷,原来那母老虎身边有公老虎的,虽然现在貌似分手了,不过看样子邓明月还有点舍不得。
小谢很不解他颓废的模样,问:“哥你老叹气干嘛,没搞赢那女人?”
东子怒:“我哪次没搞赢她?”
小谢点头:“也是,上次就逼得人家跟你道歉。不过我想不通,她都道歉了,你还老往她那儿跑什么意思?”
是呀,东子一惊,按理说邓明月已经认输了他也该收手了,还时不时跑去干嘛呢?想了想,他说:“你懂什么,她是口服心不服,我得折磨她到口服心服为止。”
小谢摇头:“我觉得你是看上她了。”
东子大骇,呸声道:“我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自残哪?”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东子马上跑去夜总会找莉莉娜娜们喝酒唱歌,温香软玉在怀却老想起某人的泪,对那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厚脸皮前男友更是不满。这叫什么心态?他不耻下问:“如果你认识一男的,他跟他前女友一直藕断丝连,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莉莉说:“普通朋友无所谓啦,不过要是我对人家有意思,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轰,东子被雷了。
完鸟完鸟,目前他心里的感受就是尝不出滋味,莫非真对那只母老虎有意思?辗转反复半夜,直到梦里也出现老虎的脸,终于长叹一声,对自己说:躲不过了,自残吧。
东子不是矫情的人,想法一旦确定马上付诸行动,第二天便顶着两只熊猫眼去学校。等啊等啊,终于等到邓明月从食堂出来,眼巴巴地上前说:“我……”突然想到如果直接说我喜欢你会不会吓着她,临时改成,“还没吃饭吧,我请你。”
明月被雷了,难道她刚才在食堂洗澡?!而且这流氓还破天荒地要请她……惊恐之下手一松,饭盒咣啷掉在地上,转半圈转到东子脚边。
东子想,这啥反应啊,遂认真地重复一遍:“我是说请你吃饭。”
明月无语,想弯腰捡起饭盒又不愿靠他太近,怨咒般盯着他的鞋子。
他还有点紧张,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应该帮忙捡东西,赶紧捡起递过去:“下次拿稳点,唉,你看你多不小心,漆都掉了。”
明月立马想到唐僧,疯了,转身逃走:“不不不不要了……”
首战不利,只得到一只砸了个坑的二手饭盒,东子思考半宿得出一个结论,不能再这么突兀了,应该循序渐进,首先要做的,是让她消除敌对心理,最起码能跟他正常说话。
于是东子改变计划,算准时间再去她那儿,并做偶然遇见的惊喜状:“哎呀又见面了,真巧啊。”或者说:“我刚经过,没想到又看见你。”或者说:“回家吗,顺你一道。”
明月郁闷了,暗忖这痞子又想整出点啥事来?整天巧成这样,太有技术含量了。顺她一道?莫非想把她拐到荒郊野外然后杀人灭口?为了不上报纸网站的社会新闻版,明月决定什么也不跟他多说,那辆香车自然也不敢随便搭了。
东子也郁闷了,暗想这女人咋一点动静都没有?枉他花这么多心思,她却还是一副小羊羔对面大灰狼的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