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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语重心长道:“圣上看中方家乃方家之福,只是你等且记得,莫要骄奢淫逸,常保忠心,才能使方家荣华富贵长存啊!”
方礼臣正色道:“母亲放心,儿子省得。”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却听刘氏笑道:“咱们这一家老小,到底是澈儿最有福气,金榜题名,又得圣上赐婚,只怕是前途无量呢。”
老太太听着这话倒甚是舒心,笑得合不拢嘴。
方菲玥却听出她话里的别有用心,忙笑吟吟道:“母亲这话可是说叉了,依着玥儿说,这家里最有福气的人当数祖母了,大哥跟着老太太多年,自是有了老太太的福气庇护才能高中榜眼,又得圣上赐婚。”
老太太笑道:“偏你这丫头能说会道,只会说好话讨我高兴。”
方凌澈亦是笑道:“三妹说得倒是实话,若无祖母悉心照料这么多年,我如何能有今日。”
他说着起身直直对着老太太了跪了下去:“孙儿能有今日全仰仗祖母自幼悉心教导,谢老太太大恩,孙儿日后必定会更加孝顺祖母。。”低头就是三个响头。
老太太忙让疏雨扶了他起来,面色动容,眼里已然泛起水光:“你能如此,也不枉我辛苦将你养这么大。”
方凌澈亦是动容,眼眶不觉湿润。
方菲玥忙上前笑着劝道:“今日是大哥的好日子,哥哥又孝顺祖母,祖母该开心才是。”
方礼臣亦附和道:“是啊,澈儿表孝心,怎地反倒勾起了老太太伤心,可见是他的不是了。”
“哪里的话!”老太太忙拭了泪,笑道:“澈儿是我的乖孙子,如何会惹我伤心,我不是高兴罢了。”
刘氏听到这话眼皮一跳,目光一点点深邃了下去。
众人只顾着哄老太太高兴,倒没人注意刘氏的神色,只笑着说:“是。”
又与老太太说了不少开心话,却听老太太话锋一转,道:“听说平阳侯世子竟是弃文从武了,竟连殿试都不曾去?”
方礼臣道:“正是如此,据说这位世子倒是一贯任性跋扈,常有惊人之举。”
老太太皱眉道:“偏不知那打打杀杀的有何用,战场无情,刀剑无眼,平阳侯也就只剩下这个儿子了,竟也舍得。”
方礼臣道:“近日西北边陲常有异动,圣上正派了平阳侯去查看西北军务,听闻平阳侯正要带了世子一同前往呢。”
方菲玥本是在与方菲苓悄声说着衣服上的银线花纹,听到此处眼角一跳,猛地抬头,他竟真的是要去西北从军!
她静下心认真听老太太与方礼臣说平阳侯世子之事,却只见老太太看向方凌澈,嘱咐道:“到底你也曾与平阳侯世子同窗一场,如今你中了榜眼,他要去西北,你也该请他过府吃杯水酒才是。”
方凌澈笑道:“我也正想说此事呢,倒是和祖母想到一处去了。”
哥哥要请他来方府,方菲玥低下头,一颗心像是她绣房簸箕里乱成一团的绣线,他当真是因为自己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方菲玥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掷了千万颗小石子,再难平静。
回到韶离馆,方菲玥便让静菡悄悄地打听了方凌澈请徐景飒过府的日期,竟是在三日后。
方菲玥暗自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找他将话说清楚,谁知还未等到徐景飒过府的日子,她便得知了另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那日她早早来到绵福院请安,竟见方礼臣也在。
父亲自新帝登基之后,便一直颇得圣上重用,平常更是早出晚归极少见到,今日怎地竟然在?方菲玥心中疑惑,面上却是不显,规规矩矩地请了安。
方菲玥半蹲着行礼,竟无人叫起,她也不敢起来,只猜测是自己哪里出了错,竟惹得方府地位最高的三人如此冷待。
她借着余光偷看三人的神色,只见方礼臣面色凝重,刘氏低眉顺眼地坐着,老太太则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屋中只坐着老太太和方礼臣夫妇,小辈除了她再没旁人,连疏雨疏影都退了出去,方菲玥莫名不安起来。
“起来吧。”却是老太太叫的起,语气似是松了口气,又似是叹息:“过祖母身边来。”
方菲玥忐忑不安地走到老太太面前,不妨被老太太一下搂紧怀里,只听老太太怜惜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老太太有着檀香淡淡的香气,必然长年累月地熏此香,以致身上都沾染了檀香的气味。闻之令人宁心静气,无比安心。
只是,究竟发生了何事?她竟惹得老太太如此怜惜?
方菲玥趴在老太太怀里,不解道:“祖母,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话音刚落就听刘氏重重叹了一口气,道:“顾家嫡长子五日前归天了!”
“什么?”方菲玥吃了一惊,忙从脱离老太太怀抱,直直看向刘氏,震惊道:“怎会骤然离世?当初顾夫人也只说他虽是病入膏肓,但到底是多年的病了,并不会折命的,如今怎地说没就没了?”
顾家嫡长子怎会骤然离世?徐景飒不是说至少要两年么?方菲玥心中甚是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我如何知道。”刘氏眼底藏了一丝幸灾乐祸,意有所指道:“顾夫人是说的顾公子定亲性命无忧,谁知定亲后就一命归西了,这里面的玄机我如何能知道?”
“母亲是说我命不好,才克了顾公子么?”方菲玥定眼看向刘氏,一脸伤心欲绝。
刘氏还未做反击,老太太已然冷着脸斥责:“你如今倒是越发会胡说了!那顾家嫡长子病了这么些年,只怕身子早被掏空了,这与我们玥儿有何干系?你何苦将这罪名安到她头上!”
方礼臣听刘氏如此说心中也着实气恼,怒声道:“不会说话便不要开口,竟一大早就惹母亲生气!”
这刘氏这些年倒是越发沉不住气了,玥儿毕竟只是个孩子,将她许给顾家本就是逼不得已,偏她一味只想着算计玥儿。到底是他方礼臣的女儿,刘氏当着他的面就如此幸灾乐祸,公然污蔑,当真是可恶。
刘氏见方礼臣眼中冷光四射,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出格了,忙笑着圆场,“媳妇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老太太切勿动气。如今那顾公子离世,我们也该为玥儿早做打算才是。”
老太太这才冷哼一声,淡淡道:“那依着你说,玥儿该如何?”
刘氏道:“以往大户人家若是定了亲,男子若是骤然离世,女子通常都是要送去庵堂,日后青灯古佛,一辈子也就如此了。”
方菲玥心中大惊,慌忙跪下,声音都带了哭腔:“祖母,玥儿并未做错什么事,求祖母不要送了玥儿去庵堂。”
老太太亲自扶了她起来,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冷笑着看向刘氏,“你倒是打的好算盘,收了顾家的聘礼,如今顾家嫡长子离世,那聘礼也不用退,你又将玥儿送去庵堂,那聘礼岂不白白便宜了你!”
刘氏心中冷笑,就顾家那点聘礼她还不放在眼里!但是见老太太冷眼横对,便慌忙跪下,委屈道:“老太太如此说可冤枉媳妇了。那送去庵堂不过是寻常的做法罢了,媳妇是想着不若将顾家的聘礼退了,也算是与顾家退了亲,再于玥儿找一户好人家嫁了,才不至蹉跎岁月。”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冤枉你了。”
刘氏笑道:“老太太也不过是一时心急罢了。玥儿一向乖巧懂事,别说老太太不舍得,媳妇也不舍得将玥儿送去庵堂,玥儿大好的青春,那能在那里消耗了呢。”
方菲玥见刘氏神色真挚,微垂的眸里却不知掩了怎样的心思。
老太太这才缓了脸色,淡淡道:“起来吧。”
方菲玥忙上前,笑着将刘氏扶起来,“玥儿谢母亲垂怜。”
刘氏亲热地拉住她的手,语气柔和:“玥儿懂事,做母亲的自是要多疼爱你几分的。”
“玥儿也定会好好孝顺母亲,不负母亲疼爱。”方菲玥笑得更加明艳。
从老太太和方礼臣的视角看过去,只看到两人态度亲昵,一幅母女情深的模样,只是刘氏那一片冰冷的目光却像利刃一样狠狠刺向方菲玥,她却只能笑着迎向那一片冰冷的目光。
出了绵福院,方菲玥低声吩咐静菡,“悄悄打听打听徐景飒明日何时来府里,哥哥又在何处招待他。”
第九十九回 杏花树下紫薇事
静菡听方菲玥如此吩咐心中很是不解,:“姑娘打听徐公子的行踪可是要见他?”
方菲玥点头,“我心中有太多疑问,自是要见他一面才能解惑。”说着又嘱咐静菡:“悄悄地去打听了,莫让人知道了。”
“是,奴婢知道了。”静菡笑道。
静菡送了方菲玥回韶离馆,才拿了些干果瓜子,吩咐纤紫去大厨房串门儿。纤紫在大厨房呆了一上午,中午才回来向静菡回话。
“姑娘,奴婢让纤紫打听了,大爷明儿巳时在碧桐花楼宴客,说是清净,省得人打扰。”
方菲玥笑道:“这倒好,也方便我们去找徐公子了。”
静菡又将纤紫打听出来的消息捡她想知道的说了,才面色犹豫道:“姑娘,还有一事……”
方菲玥思索着如何才能见徐景飒的事儿,便漫不经心地问她:“何事?”
静菡小心瞧着她的脸色,道:“听说此次大爷请了好几位同窗好友,丞相之子白亦尘白公子也要来。”
方菲玥立刻皱眉,“怎地竟忘了他!”
静菡知道方菲玥心中最恼这位白公子,见话已禀告,便静静垂手立在一旁。
半晌才听方菲玥淡淡道:“他上次不是托哥哥送了支紫薇花簪子给我?你去将它找了出来,既是他要来,便物归原主好了。”
静菡立刻应了一声是。
待到方凌澈宴客那日,方菲玥早早向刘氏和老太太请了安,又早早请退,回到韶离馆便换了衣裳,命静菡拿了那紫薇簪子,走近路去了他宴客的地点。
她在不远处的小亭子坐下,吩咐静菡:“你去那边看看,若是遇见白公子便将这簪子悄悄地还他。”
“姑娘如何不亲自去?”静菡不解道。
方菲玥低低叹息道:“我若亲自去只怕他必然不会收回,万一在说出什么不堪听的话,被人瞧见倒是不好。”
静菡为难道:“那若是白公子问姑娘为何不收此簪,奴婢该如何回话?”
方菲玥沉吟道:“可还记得我前几日教你的诗?‘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你只用这一句回他即可。”
静菡眼珠转了转,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笑道:“奴婢懂了。”
静菡辞了方菲玥,转身出了小亭子,沿着小路一直往外走,走到路口的时候就见徐景飒正带了靳非往今日宴客的碧桐花楼走去。
她慌忙躲起来,靳非却是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她,拉拉徐景飒的衣袖不知说了什么,就见徐景飒挥退了带路的下人,径直向静菡藏身的地方走来。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她藏身的花丛前,声音清冷:“还不出来么?”
靳非也嘻嘻一笑:“静菡姑娘,我可是瞧见你了的,还不快出来,我们爷可不是好性儿的呢。”
徐景飒冷冷瞧了靳非一眼,靳非立刻噤声,乖乖站在了他身后。
静菡狼狈地从花丛中起身,走至徐景飒面前尴尬地行了一礼:“世子爷万安。”
徐景飒淡漠地点点头,眼睛却是直直看向她藏在背后的手,“你背后藏着什么东西?”
“没什么没什么。”静菡被他双冷厉的眸子吓得忙摆摆手,面色惊慌着往后退了两步,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她在心底暗骂自己不争气,平常倒是一贯镇定沉稳,怎地被徐世子一看就惊慌失措起来?这簪子是白公子送给姑娘的,若是被人知道姑娘与人私相授受,只怕……静菡的脸一点一点惨白起来。
徐景飒眸子危险地眯了眯,挑眉看了靳非一眼,靳非会意,笑着上前,还没待静菡反应过来便绕到背后夺了她手里的匣子捧到了徐景飒面前。
静菡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愣了愣,待看到那匣子在靳非手里不禁面色大变,急忙道:“快将匣子还给我。”
靳非理也不理他,直接奉到徐景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