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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省省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胤禟一巴掌拍在八斤半脑门儿上;“都是你没看住兰儿才惹出这么大的事儿!”
胤祯趁着胤禟跟八斤半撕搅,拔脚就欲走。刚到门口就被小纪子拦了下来,“爷,奴才求你了!看在刚出生小阿哥的情分上,看在府里几位阿哥、格格的情分上,千万走不得啊!奴才知道主子的苦处,可……可毕竟血浓于水,爷也得替他们着想啊!”
小纪子这话不说则已,一听更是让胤祯煎熬难耐,青筋暴涨头脑充血,一脚将他飞踹开来,“谁生的谁领走!手心是肉,手背就不是肉了么,兰儿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我的骨血?”
“你冲他发哪门子邪火儿啊!”胤禟着实惊了一跳,“小纪子跟在你身边儿多少年了,哪样儿不是为你着想,亏你下得了手!”
“是兄弟,你今儿就助我出京!”胤祯揉了揉活因动过度有些酸痛的大腿,“想到兰儿生死未卜,随时可能发生危险,我就片刻也呆不下去了!”
“你真的要去么?”胤禟舔了舔嘴唇道,“照我看也不是容易的事儿,不然之前四哥早将人带回来了!我看他八成以为那丫头已经死了!”
“十四爷……”八斤半战战兢兢的凑上前来,“我姐该不会真的……”
胤祯、胤禟同时出言喝止,“住嘴,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八斤半巴巴的瘪瘪嘴,将头低埋在胸膛。
“胤祯,我看你还是派人去寻的好!”胤禟继续劝阻道,“若是弟妹闹到皇阿玛面前,这事儿又得再起波澜了!”
“皇阿玛……”胤祯突然眼睛一亮,“我找皇玛嬷去,让她答应我出京!”
“喂,你先别急着走哇!仔细身上的伤!”胤禟一愣神儿,胤祯已经冲到了院子里,“得先想好怎么说才是,可不能告诉她老人家,兰儿有了你的骨肉!”
“我知道!”胤祯已经一瘸一拐的跑了,“我只说有人在山西见过兰儿!”
……
既然遇见了芸绚,再想甩开她就实非易事了!见我无论如何不肯与她走,她便张罗着要玩儿交换空间,让阿炳嫂母子搬走,自己带着篆儿住进来。不管我如何竭力反对,她只是一脸要笑不笑的神情!
“兰儿,我瞧这里空气挺好!”芸绚站起身来打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朝我眨眨眼睛,“倒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要想干嘛!”看着阿炳嫂进进出出的收拾东西,我无可奈何的皱眉抗议道,“你们家的别院儿庄子还少么,哪一处不比这里强啊!非得把人家撵走!”
“我可是为了人家好!”芸绚抱着双肘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你也不仔细想一想,药膳铺里那把火是怎么燃起来的?有一就有二,没有人在身边儿保护你怎么行呢!”
是呀!我沉默不语,虽然这两个多月看似平静了,可万一历史再重演一次,别说我和小乖母子了,恐怕还得添上几条无辜的人命。
“兰儿,搬来同我一块儿住吧!”芸绚见我略有踌躇,连忙继续趁热打铁,“那些侍卫你尽管放心好啦,谁若是敢泄露你的行踪,我先割了他舌头!这地方穷乡僻壤的,万一将来你难产……呸呸呸,我是说临时有点儿什么小问题,请稳婆都不方便!”
“好啦!好啦!真是怕了你了!”我无奈的点点头,“你说过的话可得做到了!我跟你走,别再折腾阿炳嫂他们啦!”
“哈哈~~~~~~~~~~~~太好了!”芸绚拍手大笑,抬臂原地转了几个圈,飞身过来一把抱住我。
我被她兴高采烈、没轻没重的动作吓得心惊肉跳,捂着肚子就往一边儿躲,“小心我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啦,我偏说是女儿!”芸绚小心翼翼的隔衣摸摸我肚皮,好奇的咯咯直笑,“呵呵……我摸到它的小拳头了,真好玩儿!”
我没好气的拍掉她爪子,“去,不许欺负我儿子!”
芸绚不满的噘着嘴,“哼,小气鬼!”
我和芸绚离开大半个时辰,行痴大师就出现在了阿炳嫂屋前。阿炳嫂摇摇头,将一封信交给他,“钱家嫂子搬去跟她一个朋友同住了,临走前托我将这封信转给你!”
“阿弥陀佛!”行痴大师双手合十,谢过以后方接过信封,转头往山谷间悠悠望去,低喃的叹息一声,“苒竹!!!”
……
第一次看见我的妻子,她还不到十八岁,正是她生日的前一天,吸引我的不是别的,仅仅是她的名字!正如我们最后一次吵架时她说的一般,如果不是与“朱染竹”谐音,我们的生命不会有任何交集,也正是这一点,导致了我们婚姻的彻底覆灭!
苒竹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一点表现在学习上,尤其是英语和数学,如果不是高校扩招和填鸭式的应试教育,她这辈子都注定与大学无缘。然而她却有着一颗极其敏感的心,这是她父母婚姻不幸所带来的附赠品。平日间她给人的印象是大大咧咧,仿佛对一切事务都不在乎,其实只是对长期压抑在心底自卑的一种本能掩饰。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或许只是一种精神上的依恋,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爱的,直到我的妻子在不知不觉间取代了她的位置。可惜当我完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静静的躺在了医院里,并且醒来后不再记得我!
我出生在一个蔽塞偏僻的山村,是家中的独子,从小并未表现出过人的天赋。由于过于贫穷,并未受过父母过多的关注。上初二时父亲突发脑溢血,一头栽倒在地里就没有再爬起来过。为了遵从父亲的遗愿,母亲咬紧牙关省吃俭用,将我送进了镇上唯一一所高中。在这里我认识了染竹,一个身世堪怜的孤女。
据说她原本不姓“朱”,只是一个被捡垃圾老头儿拾到的弃婴,因为拾荒者姓“朱”,所以便随了他的姓。在她四岁那一年,被她称作父亲的老头儿突发疾病死在了床上,而年幼的染竹不知,在他床边一守就是五天,喝光了水瓶里的水,又够不着门锁,只得招呼过路的叔叔阿姨替她叫醒爸爸。人们聚集而来,从外打开门,才发现床上的尸体已经硬了!从那以后,她便被镇上的好心人轮流收养,直到我们认识。
或与是因为身世有相近之处,我们越走越近……终于偷尝禁果!以我们的家庭情况和自身资质,从没有想过要念大学,只计划着高中毕业以后就去沿海打工,然后再结婚、生娃,就这样过一辈子!然而我们这样的计划尚未来得及实施,却使得我母亲多年来的希望瞬间化为了泡影!她希望我能出人头地,从这个穷山沟沟里跃出去,不读大学怎么行!
在她知道我与染竹谈恋爱以后,第一时间跑到学校找校长和班主任哭诉,说她供养我怎的怎的不易,现在眼看着要高三了,好好一个儿子却在学校里学野了心,一定要让老师负责!被她这样一闹,我和染竹的事儿在学校里人尽皆知,我负气的说什么都不肯再念下去,便拉着染竹要她与我一同退学,立刻动身去广东打工。
然而此时染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她只是与我玩玩儿而已,将来她的丈夫必须要有权有势,能够满足她一切的物质条件……那天她的话十分刻薄,总之只有一个意思——不会看上我这个没出息的穷小子!
受到这个刺激,我发奋图强,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一所国家级重点高校,虽然和清华北大差距甚远,可在我们那个小地方也算得上是“状元“了。而染竹,在与我分手以后,却默默踏上了她的打工路。我发誓,将来一定要让染竹后悔!
凭借为数不多助学金和周末与寒暑假的打工收益,我还是勉强将四年的生活费应付了下来。这代价却是,四年间我从未回过老家一次,只能跟母亲通信联系!然而每到开学之时,母亲就会准时将我的学费打到邮政卡上。
由于就业形势不好,我也决定考研。原本我是有资格参加报送的,但听说学校可能不会将公费名额划给保送生,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放弃了!等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下旬,网报临近结束的时候了!由于我数学成绩不好,而英语本身不错,所以我决定跨考中文系。反正针对初试也是背、背、背,复习起来不是很十分吃力,只是精神压力大,每天都觉得心力交瘁。
就在考完第一天出来吃晚饭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高中同学。他告诉我染竹结婚了,回镇上摆了酒席,好大的排场,连我母亲都出席了她的婚礼!这一夜我通宵失眠,第二天的结果可想而知!不过虽然没有达到本校的自主划线,毕竟上了国家线可以调剂去其他学校。就这样,我抱着一试的心情联系了本市另一所高校参加复试,结果出来毫无悬念——自费。
就在我陷入读还是不读的两难困境,母亲特意从老家打来电话,说是我家猪圈的围墙连夜被大雨冲刷,所以地基软了塌了一半,从地下献出来一块清朝顺治时期的镇宅石,卖了五万块钱,让我只管放心去读研。挂掉电话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又投入了做兼职赚生活费的平凡日子。
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注意到冉竹;是在语言学概论的课堂上。这是一节补修课,与本科生一块儿上,刚好是我导师的课。由于内容比较枯燥又是早上一二节,所以逃课的学生比较多;花名册上两个班共一百多号人,却只坐满了小半个教室。即便是来了的那些学生;也是稀稀拉拉坐在教室后半部分;三五成群的埋头在桌上打瞌睡。
老师大怒,命令所有人朝前坐;拿出花名册让我挨个儿点到,并且声明点名三次不到本门课期末就不及格。这下所有人都肃静了;有人偷偷掏出手机发短信通知未到的同学。点完第一个班;便有动作快的同学陆陆续续赶到了。第二个班;我顺着a字部首往后一一点去,翻到末页,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我的眼帘……朱苒竹!!!
我脑子“翁”的一响,揉揉眼睛发现是“苒”不是“染”,赶紧敛敛神继续点名。等念到朱苒竹时,我特意抬头往人群中扫了一扫,结果却是一片寂静。我又念了一次,仍是无人回答,只得遗憾的在名字前打了一个叉。不知为何,心中颇有惆怅,大概是无意中勾起了旧痛吧!
点完名我回到自己座位,呵呵……这下我倒变成最后一排了!我刚刚坐定,就有四个女生从后门悄悄溜进来。我回头,刚好看见一个圆圆脸的女生猫腰窜到我背后坐定,她见我在打量她,咧嘴傻傻的报以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倒有些可爱。只坐了大半节课,后边儿几个人就逐渐坐不住了,叽叽喳喳小声聊起了女人话题。
听起来这几个女孩儿家境都不差,我与她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她们给我的感觉只是幼稚和肤浅!我原本是不想继续听的,可她们的说话声偏是不大不小直往我耳洞里钻。她们相互取的绰号更是一个比一个搞笑,“飞燕”、“圆圆”、“豆腐西施”,最夸张是那个“赛貂蝉”,天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亏她也不恼!
好容易熬到下课,正打算与她们郑重抗议一番,却有三个人抢先捏着卫生纸去了厕所。余下那个“赛貂蝉”也不嫌嘴巴累,蹭的一声窜到旁边那一排,又跟几个女生嘀嘀咕咕聊上了。我无语的转过头,捂住耳朵继续看书!
突然有人拍拍我肩膀,回头看正是那个“赛貂蝉”,笑嘻嘻的一幅谄媚样儿。我蹙紧眉头淡淡的问了一句,“同学,有事儿吗?”
“那个……”她舔了舔嘴唇,笑意融融的道,“刚才是你点的到吧?我们寝室里的同学刚才到了,能不能把我们的名字勾掉!我叫朱苒竹,其他几个是成圆圆、赵……”
居然是她,她就是朱苒竹!!!突然间我十分讨厌她这种刺眼的笑容,尚未容她说完就冷冷的抛出一句,“不好意思,已经勾上了!下节课请早!”
“喂,可我们明明是来了呀!”她不甘心的辩解道,“你看见我们进来的,最多是迟到……”
“朱同学是吧!”我认真打量了她几眼,“请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看见你们进来的?”
“我……”苒竹被我问得一愣,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善,“你怎么没看见了,我还跟你笑来着!”
“那是你自作多情!”似乎跟她这样儿吵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