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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尽管痛心,但也只能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嘛!走、走、走,先看看大人要紧!”
耿氏腹中胎儿只有四个多月,服下催生药再由太医施针止血,很快就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由于她失血过多,所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虽是捡回一条命,但太医同时也说明了,耿氏从阶梯上滚下来时摔伤了子宫,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不然子宫随时都有再破裂的可能。
一股寒凉浸透我四肢百骸,当初我第一个孩子就是这样没有了的,现在却有另一个女人正在承受这种苦难。当初我还不曾知晓孩子的存在,而她甚至已经能隐隐感觉到胎动,这种痛苦我感同身受。没有任何酷刑残忍得过剥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但这却是被我那不谙世事的小乖带累的,现在我满脑子都是耿氏昏迷时浑身是血还捂住肚子的情形……
“四哥,这件事儿是怪仆妇们没看管好弘旺!”平静下来大家同坐在一室内善后,胤禩跪倒在胤禛跟前,“该怎么处罚全由你定,只希望你不要难为孩子!”
“不如你将弘旺过继给我吧,全当你赔了我一个儿子!”胤禛面无表情的活动了一下脖子,我站在他背后纠结得指甲快抠进椅背里去了。胤禛牵唇微微一笑,低头对视八阿哥,“瞧你唬得脸色都变了,四哥与你开玩笑的呢,弘旺可是你府上的独苗儿!照我说……就把当时在场的几个婆子统统杖弊了吧!”
“都是她们伺候不周才捅出这大漏子!”胤禩很轻松就答应了,甚至还催促太监去执行,“你们还在等什么,四哥家的小主子都上路了,也不知道她们能否赶得及!”
太后、德妃、良妃、宜妃、四福晋、芸绚都没有吭声儿。
我一惊,马上欲出言阻拦,芸绚却递给我一个极其严厉的眼神。出于私心我沉默了,但却逃不过心底的谴责,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寒,瞬间就头晕目眩得站不住脚。
我扶着椅背缓缓一溜滑倒在地上,胤禛回头瞧见吓得六神无主,抱起我不停的问,“兰儿,你怎么了?”
我捂着胸口直喘气儿,“我……我……难受!”
太后忧心忡忡的直捶桌子,“真是作孽啊,还不把太医叫过来!”
前来应诊的是李言固,他把完脉却笑了,“回诸位主子的话,兰福晋这是滑脉,有喜了!”
我紧张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掐住他肩膀逼问,“你确定,没有断错?”
“这种事儿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奴才也不敢胡乱禀报!”李言固十分肯定的连连点点头,“已经一个月了,兰福晋若是不信可以另叫人来断脉!”
“一个月……”我哭丧着脸,这一个月里我和胤禛嘿咻了不知多少次,“那……孩子不会有问题吧?”
“孩子很好啊,脉象上没有异常!”李言固疑惑的望了我一眼,随即察觉到自己失仪,飞快的低下脑袋盯着靴尖儿。
“谢天谢地,总算还有一个没事儿!”太后和德妃这对婆媳高兴得直握手,兴奋得合不拢嘴,似乎马上就忘了耿忆柳刚流产还躺在床上没苏醒过来。
“兰儿,恭喜恭喜啊!你就快做额娘了!”芸绚抓住机会,一把挤开我身旁的胤禛,“就当替腹中胎儿积福,你跟四爷讨个情,就饶了我府上那几个不长眼的奴才吧!”
“这倒是!”胤禛还未来得及说话,德妃就抢先一步开口了,“刚才你们才说要杖弊那几个婆子,兰儿马上就快晕过去了!忆柳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兰儿不能再有任何闪失,这时候不宜再添杀戮!”
那拉氏也是当过母亲的人,她由衷替耿氏不值,“额娘,忆柳这一次伤得这么重,怎么可以雷声大雨点小的就算完了。若说是因为我拽她才摔倒,媳妇儿甘愿领罚,但你们一定要替她主持公道,不能就这样含混着过去。”
“这个……”德妃为难的看着太后,“皇额娘,你说呢?”
“老四,都是你媳妇儿!”太后又将烫手山芋丢给胤禛,“你看着办吧!”
胤禛一言不发,侧过头来看我,眼中满含痛苦纠结。那毕竟也是他的骨血啊,我心头一触,讷讷的伸手握住他,“四爷,耿姐姐也是你的女人,你不用顾及我!”
“四阿哥!”一个柔润的女声响起,却是一向深入简出少言寡语的良妃。
胤禩幼时交由惠妃教养,去年大阿哥圈禁后惠妃原本就半红不黑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可以说和打入冷宫没什么两样儿了。也是如此,她才渐渐以胤禩额娘的姿态出现在了人前,良妃年轻时曾为辛者库奴婢,自来一股弱柳扶风的气质,与人对峙很容易叫人产生恃强凌弱之感,何况她面对的是众人眼中的“冷面王”,平常人见着都发沭。
胤禛恪守宫规垂手而立,“良妃娘娘有话请讲!”
良妃眼里微微含泪,“按说这事儿原本是我们这一房理亏,四爷只罚几个奴才已经是宽宏大度,我也不该再厚着脸皮求情!但那些乳母嬷嬷也是抛弃自己亲生孩儿入府当差的,现在耿格格已经痛失爱子,你若再杖弊了她们,这世上岂不是又添了几名孩子无辜的稚子,倘若……”
“行了,良妃娘娘的意思儿臣明白!”胤禛吁了一口气,对诺嬷嬷说道,“就当为兰福晋肚子里的孩子积福,改作杖责三十,逐出府去,麻烦你老通传一声!”
“哎,老奴这就去!”诺嬷嬷伏了伏身子,一叠声应着就出了屋子。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然小乖罪过可就大了!
“李太医,你赶紧开几副补药给兰福晋安胎!” ;德妃又将话题转回到我身上,“我那儿前些日子刚得了几支六叶人参,正巧用来给兰儿补生子。”
“皇玛嬷、额娘、德妃娘娘、四哥、四嫂,若是没别的事儿我们就先回去了!”胤禩站起来理了理袍子,走到胤禛身边儿作揖道,“等过些日子耿嫂子好点了,我和芸绚再登门致歉!”
胤禛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好说!”
芸绚与胤禩走后,良妃恭贺了我几句也带着宫女离开了。
“噢,这还是在乾清宫呢,一晚上都被支派糊涂了!”德妃一拍脑袋猛地想起,“耿格格留在这里诸多不便,她这身子又禁不起折腾,还得尽快移回永和宫去!”
“弘时姐弟不是在你那儿嘛,还是暂时搬到我慈宁宫来的好!”太后继续说道,“你是几个孩子的额娘了,有经验!你把兰儿给我照顾妥帖咯,让她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比什么都强!”
“兰儿是臣妾儿媳,皇额娘不说媳妇儿也知道!”说着德妃就回过头对夏莲吩咐,“你让她们在我炕上加床锦被,这段时间兰福晋就吃住随我了!”
“额娘,你这是要把兰儿留在永和宫?”胤禛瞧出苗头不对劲儿,马上嘴里装糊涂的道,“明儿我再来接她和弘时姐弟俩回去,今晚上就麻烦您费心了。”
“老四啊,你额娘是要把兰儿留在永和宫待产!兰儿肚子里怀的是她孙子,你还担心她欺负她不成!” ;太后听完胤禛的话笑眯眯的解释,抬眉见诺嬷嬷办完差进来,又随口让她去张罗找长凳来移耿氏。
胤禛果断的一口回绝,“这怎么行呢,那是我媳妇儿,额娘的好意儿子心领了!”
“怎么就不行了,以前年氏有了身子也是我在照顾!”德妃没想到胤禛会拂她面子,微微有些不悦的直皱眉,“反正这屋里也没外人,你们年轻人不懂得节制,整日里处一块儿,指不定我这孙儿就莫名其妙的没了!”
胤禛也梗脖子犯犟了,“大不了分房睡,兰儿得在我身边儿才行,不然我不放心!”
那拉氏插话进来,“额娘也是一番好意,王爷就依了额娘的法子吧!再说过些日子耿妹妹回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有些忌讳!”
“嗯,还是淑雅懂事儿!”那拉氏这话一出口,德妃赞许,胤禛脸色更黑了,唯有看我的眼神中夹杂着几许不舍。
胤禛整日里常提让我生孩子,也没少为这目标奋斗,不曾想如今算刚过完蜜月,就得为肚子里这块肉分开,确有些飞鸟尽良弓藏的影子,也难怪他心里憋屈。我覆了覆肚子,做出小心怯弱的样子,“爷,兰儿有身孕你不开心吗?”
“怎么会,又犯傻了不是!”胤禛温情脉脉的摸摸我头,“走,爷送你去永和宫!”
说话间长凳也搬了来,那拉氏帮着太后照看耿氏要去慈宁宫,与胤禛约好在宫门口会合,胤禛便与我同乘一座暖轿跟德妃回了永和宫。
一上轿胤禛就紧紧抱住我不放,我倚在他胸膛上闭了眼轻嗅,好言好语的说道,“你刚才不该顶撞额娘的,她也是一番好意,就算她不留我还有太后呢,待会儿好好给她赔个不是,别伤了她的心!”
“我也是一时急了!”胤禛握住我手心在腹部摩挲着,依恋惆怅的嘟囔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娶到手!”
“谁叫你当初不要我来着!”我莞尔一笑,“不然咱们孩子这会儿该满地跑了!”
胤禛拿鼻尖儿不住噌我腮帮,“是,爷自作自受!真不知道皇玛嬷和额娘怎么想的,非要棒打鸳鸯!”
恐怕德妃也是想借机留住我,好间接让胤禛在永和宫多逗留些时间,毕竟是自己亲儿子,胤禛处事精明却未曾明白过自己母亲的心意。
“这么容易被打散,也就不是鸳鸯了!”我捏捏他耳朵,顺后颈捧搂住他脸庞,半撒娇半训斥,“你每天必须来永和宫看我,不许趁我不在勾搭别的女人,听见没有!”
“这还用你交代,爷巴不得住在永和宫不走了呢!”胤禛双臂使力一错,将我拖坐到他大腿上,“竹儿,你加把劲儿赶快把孩子生下来,是阿哥是格格都好!我会督促着让他们尽快把房子修筑起来,到时候接你们回家团聚!”
“真真是个傻子,这生孩子还能赶!”我咯咯笑着,脆生生敲了他一个爆栗,“等瓜熟蒂落,就是想多留他在肚子里待几日也难。”
“嘿嘿……”胤禛拂拂额头傻笑。
“对了,以后你来瞧我,先去慈宁宫探望耿姐姐!”我提醒了一句继续说,“明天你把八斤半和喀颜送进宫来……还有夕佳,耿姐姐身边儿没一个贴心的人伺候也不成!”
胤禛环着我腰,轻微抖动了一下膝盖,“尔燕、尔雀你不要,那喀颜一把年纪老态龙钟的让他进来干吗?”
“又不是我要使唤,你将喀颜和夕佳一并送去慈宁宫,到时候太后知道安置!”我搂着他脖子侧颊贴在胸膛上,“尔燕她们就暂时送到园子里去好了,我那些小鸡小鸭子正缺人照料,开春长大正好让十三拿去宰!”
“你还惦记着开店的事儿嘛!”胤禛低头在我额上吻了吻,“安心养胎,马上要做娘的人了!与其操心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替孩子办满月酒和百日宴!”
胤禛知道我怀孕以后的态度比我想象中要冷淡得多,但转念一想迎仙儿都那么大了,虽然胤禛膝下子嗣不旺,但也不至于听说媳妇儿怀孕就兴奋得范进中举似地。可这毕竟是我跟他的孩子啊,他就一点儿期待也没有,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泛升起些许不大不小的失望。
其实这倒是我冤枉了他,起初这几天他的表现是有些例行公事,但时候一长反而愈加欣喜,脸上的笑容与我肚子的膨胀成正比。将耳朵贴到我肚皮上听娃娃动静一类的傻事儿没少做,好几次趁德妃不在,偷偷横抱着我在房中嘻嘻哈哈的转圈儿,我真怕他一松手自己就落得个跟耿氏相同的下场。
当初德妃留我与她一室同住,一来是因为前三个月最容易滑胎,二来是我以前在永和宫的房间没铺地龙,怕冻着。如今这天儿一日比一日暖和,而我肚子大了半夜里动静也多,时间一长带累她休息不好,眼看着德妃憔悴了一大圈儿,我知趣的主动搬回了以前的房间。
或许是有人刻意回避,我在永和宫养胎期间居然一次也没有碰见过胤祯,每回听德妃说起,不是他前脚刚走,就是有事耽误了还没来。到了六月,皇帝又带着太后和一干嫔妃去塞外避暑,胤禛也在随扈之列。而耿氏身子也调养得差不多了,太后就在临行前将她送回了雍王府,至于喀颜公公则是与诺嬷嬷一道留在她身边伺候。
在太后的张罗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