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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耀讷讷地嘟哝道:“如果他对你太好,导致你心里产生依赖性,就觉得和他在一块心里舒坦,你怎么办?”
彭泽特别肯定且严肃的语气说:“我绝对不会犯这种原则性错误,即便有,我也会在心里扼杀的!我一个正经八本的爷们儿,能这么糟践自个么?”
夏耀狠狠捻灭烟头,说:“我走了。”
“这么快?刚聊几句啊?”
“有事!”
撂下这俩字,夏耀就沉着一张脸走了。
彭泽纳闷:我又怎么招惹他了?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62
夏耀回到家没多久,宣大禹就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了。
“诶,我听彭子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重不重?”
夏耀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就是骨折而已。”
“骨折还不行啊?”宣大禹一脸心疼的表情,“你特么还想瘫痪啊?”
夏耀疲软无力地笑笑,没受伤的手臂一把勾住宣大禹的脖子,整个人半吊在上面,脑袋重重地砸向宣大禹的后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宣大禹眉间浮现一抹温柔之色,大手伸到后面,在夏耀屁股上拍了一下,问:“怎么了?是不是胳膊疼?”
“没有。”夏耀声音懒懒散散的,头歪在宣大禹的肩膀上,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别扭。”
“别扭?哪别扭?”
“心里别扭。”
宣大禹浓眉拧起,将身后的夏耀一把抄到身前,关切地询问:“心里别扭什么?谁招你了?刚才彭泽打电话也告诉我,说你心情不太好,到底怎么了?”
夏耀一张嘴,突然发现有些话他也没法当着宣大禹的面说出来。
“没事,我这右手伤了,干啥都不方便,所以觉得别扭。”
“就这么点儿事啊?”宣大禹说,“请个私人陪护呗!让他二十四小时陪着你,有什么事都帮你干了。实在不行哥给你当陪护,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我来帮你干,比如上厕所脱裤子,扶个鸟之类的……”
“滚一边去!”夏耀乐了。
夏母端着点心盘走进来,问:“聊什么呢?笑得这么高兴?”
宣大禹嘿嘿一笑,“瞎聊。”
晚饭的时候,夏母和宣大禹在旁边聊着。夏耀偶尔插一句嘴,大部分时间都心不在焉。
用不用给袁纵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不过去了呢?有这个必要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一定得去他那吃?打吧,感觉有点儿多此一举,不打吧,弄得好像自个多放不开,心里有鬼似的。
吃完饭,夏耀纠结的情绪依旧没得到缓解,和宣大禹聊天的时候还频频往窗口扫。
“我现在就一个愿望。”宣大禹说。
夏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啥?”
“逮着王治水那小子!”
夏耀噗嗤一乐,“你还惦记着他呢?”
“魂牵梦绕,茶饭不思。”
夏耀说:“我这几天不用出警,就待在办公室里,我趁着这段时间帮你查查,看看能不能把这人学么出来。”
63
宣大禹走了之后,夏母走进夏耀的房间,说:“你这胳膊受伤不能沾水,妈帮你洗澡吧!”
夏耀不好意思了,“我都多大了?哪能让您帮我洗啊?没事,我在胳膊外面缠上塑料袋,一会儿洗澡的时候搭在浴缸外面就行了。”
“那你注意点儿,别碰到水。”
夏耀进了洗澡间,把浴缸放满水,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头仰靠在浴缸的靠枕上,温热的水浪按摩全身,细长的美目微微合拢着,脸上带着紧张褪去后的疲倦和懒散。
昨天被袁纵擦身体的情景浮现在眼前,那麻痒难忍的滋味仿佛还残存在皮肤各处,思维不断延展,夏耀又想起在被窝里的各种不堪。再接着想起彭泽的那些话,想起他那一副言之凿凿、理智又薄情的模样,心又乱了。
算了,不想了……
夏耀用一只手笨拙地在身上搓洗着,搓着搓着,猛然间发现他下面挺起来了,正以一副欠揍的萌态扑棱着红润的小脑袋。
我操,不是吧?
夏耀额头浮起一层虚汗,虽然勃起对于任何一个男人都不陌生。但是在想起一个男人,甚至还有很多糟心的事后还能硬起来,对于夏耀而言是措手不及的。
“老实点儿……”夏耀自言自语般地朝自家小妖说:“别特么招我烦啊!我数到三……”
“一!”愣了一分多钟。
“二!”又愣了一分多钟。
……
好吧好吧,夏耀一副完全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宠溺地将手握了上去。接着就开始训练手掌的摩擦力和手指的灵活度,胸口晕上一大片潮红,胸肌随着粗重的呼吸颤动着,两条匀称挺直的大长腿不停地屈起落下,脖颈上扬,喉结滚动。
终于,夏耀的臀部肌肉开始强烈收缩,眉宇间浮现痛苦的神色,伴随着短促亢奋的闷哼声,一个销魂至极的表情特写在英俊的面孔酣畅淋漓地呈现,若是有旁观者在,足以被掏空血槽。
白浊喷洒在手背和手心交界处,夏耀呆滞了片刻,一拳砸在水面上,溅起无数愤懑的水花。
此时此刻,袁纵正在和袁茹一起吃晚饭。
“哎,终于吃上一顿像模像样的饭了,这几天都把我饿瘦了。你不能和饭堂的厨子说说么?别一天天的老是那几样菜……”
袁茹这边自顾自地嘟哝着,袁纵那边给夏耀打电话。
一共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无人接听,一个直接关机了。
袁纵也料到会这样,昨天确实有点儿失控了,夏耀需要一定的接受时间,他也愿意给夏耀单独的空间让他好好想一想。只是没想到,夏耀这个纠结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他能纵容的长度。
64
夏耀整整冷了袁纵大半个月。
每天除了单位就是家,再也没去过袁纵那,即便到了周六日的训练时间,也不去那打个卯。不仅如此,夏耀还把袁纵的手机号拉黑了。每天上下班有专车接送,车直接从大门口开进去,到办公大楼底下去接。路上碰到袁纵的车,脑袋一歪直接躺在座椅上,假装没看见。卧室阳台的窗户关得死死的,窗帘拉得严严的,连只蚂蚁都爬不进来……
两个人好像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袁纵穷追不舍,夏耀不理不睬。
只不过夏耀的心境已经和那个时候大不相同了。
以前袁纵直视着他,他只是觉得慎得慌。现在袁纵直视着他,他心里翻江倒海,各种情绪莫名涌来。以前漠视袁纵是家常便饭,现在若是这样从袁纵身边走过,夏耀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滋味。
而且夏耀发现,自己最近搞事儿特别频繁。
每天只要一躺进被窝,就会莫名其妙地焦躁亢奋,脑子里来来回回重复那晚的画面,完全控制不住,就像魔怔了一样。有时候一晚上两三次,事后还失眠多梦,白天精神极差。
又是一个周六,夏耀提着礼物去医院看望张田。
张田看到夏耀的第一句话就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有么?”夏耀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脸,“没啥区别吧?”
“区别大了。”张田说,“我大上个礼拜看你还水灵灵的,这才半拉月,怎么这么暗黄了?你看看你那俩大黑眼圈,还有这坐相,弯腰驼背的,感觉特没精神。不是我说,你是不是肾虚啊?”
夏耀募的僵住,片刻后才心虚地笑笑。
“怎么可能?”
张田想想也对,“像你这么清心寡欲的人,哪能有这种毛病?”
以前小辉和张田总把夏大和尚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行为拿出来调侃,夏耀一直是无动于衷的态度,还有那么一丝我清高我自豪的意味。现在再被张田拿出来说,夏耀心里就一个感觉:真特么的……不敢当啊……
聊了一会儿,夏耀说:“我出去抽颗烟。”
从住院部大楼出来,夏耀想学么一处消停的地儿,结果刚拐个弯,就迎头撞上一个高大的身躯。夏耀几乎没抬眼皮就扭头走人,结果后脖颈被一只大手狠狠扼住,强行转过身去,脖子死死卡在某人的臂弯处。
“松手!”夏耀怒喝一声。
袁纵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居高临下的目光灼视着夏耀,语气中带着隐忍多日不得不发的阴沉气息,“你到底想干嘛?”
夏耀急了,“你特么突然来这么一出,我还想问你想干嘛呢!”
“突然?”袁纵破天荒地朝夏耀黑脸,“你自个儿耍浑多少天你心里没数么?”
夏耀嘴硬,“我怎么耍浑了?我老老实实上班工作,每天按时回家,我耍什么浑了?”
袁纵也不绕弯子,直接和夏耀挑明了说。
“你躲我干什么?”
夏耀不承认,“谁躲你了?我不找你就是躲着你么?以前我找你也是因为你们公司暖和,我就是去那蹭蹭暖,蹭蹭饭而已。现在到处都供暖了,我受伤又得忌口,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我还去找你干嘛?”
袁纵虎目怒瞪着夏耀,“你就这么点儿出息?”
夏耀梗着脖子,“我就这么点儿出息!”
袁纵不说话了,视线如刀锋一般冷厉。
夏耀使劲去掰袁纵箍着自个儿的手臂,怒吼:“你特么松手!”
袁纵感觉夏耀的小爪子特别凉,不是长时间暴露在冷空气下的冰凉,而是一种自内而外散发的寒气。
夏耀见袁纵还不松手,干脆用受伤的那条手臂跟他掰哧,逼迫袁纵就范。
袁纵最终还是松开了。
夏耀又找了一处没人的角落,接连抽了四五根烟,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回到病房,夏耀待了几分钟就朝张田说:“田儿,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你好好养病。”
“这么快就走?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
夏耀大步走回车上,刚要一屁股坐下去,突然发现座椅上多了一盒药。
“诶,赵师傅,这是您买的药么?”
“没啊!我一直待在车上没下去,什么药啊?”
夏耀低头看了眼药盒,神色一滞,竟然是补肾的药!再看一眼大敞的车窗,瞬间明白了什么,心里暗骂了声我操,然后……臊了个大红脸。
65
周日晚上,袁纵约见了一个老战友。
这个老战友和袁纵同岁,比他晚两年退伍,可人家的孩子都四岁了。两个人当初都是部队里的尖子兵,短短五年,精神面貌就有了很大的差距。袁纵这几年一直坚持训练,又从事保镖行业,傲然铁骨,英姿不减当年。相反,早就成家立业的老战友,近些年有些发福了,已经回归了三十岁男人应有的状态。
战友见面,分外感慨。
老战友说:“采访你的那几期节目,我一期不落都看了。说实话,真挺佩服你的,我没有这份魄力。我退伍之后就回老家了,在铁路部门工作,两个礼拜才能回一趟家。”
袁纵和老战友碰杯,一大口白酒,火辣辣的烧心。
“对了,你现在还单着么?”老战友问。
袁纵点头。
老战友有些不可思议,“你在部队那会儿,暗恋你的女兵都能组成一个连了。那会儿训练任务重,没心思考虑那些还说得过去。可你现在功成名就,身边美女如云,你就没有一个看上的么?”
“有。”袁纵说,“但是他不乐意。”
“就你现在这身价,这外貌条件,还能有人不乐意跟你?”
关键是他身价比我还高,外貌条件比我还好……袁纵又闷了一大口酒。
老战友好奇,“她是不是你们公司的啊?”
“勉强算个学员。”
“我就说么!”老战友目光烁烁,“上次我看一段你们公司女保镖特训的视频,那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对了,你看上的那位人怎么样啊?”
说起夏耀,袁纵冷硬的眸子里总算露出些许柔光。
“乍一看特别精,实际上没什么心眼儿,挺傻实在的那么一个孩子。”
老战友一脸羡慕的表情,“你没听过那句话么?有智商没情商才是真绝色。”
“绝色倒是真绝色……”袁纵磨了磨后槽牙,“就是特么的不让人省心啊!”
说完,端起酒杯一口干。
从酒店出来,袁纵把老战友送上车,叮嘱司机把人安全送回去。然后没再等司机回来接,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袁纵双腿劈开,横跨了大半个后车座,面孔冷峻,瞳仁赤红,口中呛带的酒气灼灼逼人。
司机整个后背的肌肉群集体僵死,有种不把车开出花儿来就会被一枪崩死的感觉。
沉默了良久,袁纵才沉沉开口。
“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