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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才发现她对黎一诺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
“那个黎一清，我好像在哪次聚会上见过。”丁皓低头沉思，黎一清这样出众的人不多见，如果见过他一定有印象，但是一时间他也记不起来。
“你在聚会上见过？”钟子宥更加不解了，丁皓出自军官世家，虽然到他父亲这一辈已经没那么出色，但是他爷爷的威望还在，丁家在C市依然有一定的影响力，能让丁家人出席的聚会，其他出席的人也必定举足轻重，那么黎一清的身份就更加不简单了。
“我想起来了。”丁皓惊讶的表情告诉钟子宥，他的猜测不错。
“去年你们钟家举办的拍卖会上，我见过他！”丁皓在钟子宥耳边小声说道。
这次钟子宥也惊讶了，去年的拍卖会他没有参加。钟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每几年都会有一次拍卖会，拍卖那些珍贵而难以定价售出的珠宝，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个拍卖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也不是有钱就可以，只有接受到邀请的人才有资格参加，一般都是一些有身份有背景的人，而且每个参加的人都必须签订保密协议，不得透露拍卖会任何细节和拍卖的物品，包括拍卖会的地点和参加拍卖会有哪些人也不能透露。
钟子宥决定要好好查一查这个黎一清。
黎一清不是一个人到B市，还有一个负责开车的人。程泽希和黎一清都坐在车子后排，两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程泽希看着黎一清侧脸完美的线条，他似乎能看到十几年前那个只大他两岁却比他成熟很多的小哥哥。黎家对孩子的教育很严，特别是对黎一清，他是长子，他身上背负的责任更加重大。但是程泽希从来没有见过他哭闹，他从小就知道严格要求自己，这样的黎一清让他既佩服又崇拜。
似乎是感觉到程泽希看着他的目光，黎一清扭过头来看着他。程泽希有些尴尬地移开自己的目光。
黎一清又再次转过头去，看似再次陷入自己的沉思，却开始和程泽希聊起了天。
“程叔叔还好吗？”
程泽希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问的是谁：“嗯，很好，我爸的身体一向很健康。”
“嗯。”
车里再次陷入沉默。
车外的风景越来越熟悉，这是程泽希每次从A市回家必经的路，此刻却显得有些沉重，这次他不是回家，而是要去救黎一诺。
虽然他现在已经越来越接近黎一诺的位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和黎一诺之间越走越远的感觉。终于，过去的一切还是会被重新挖出来，他无法再继续逃避，继续天真地以为他们可以和别人一样，拥有一段美好的校园恋情，只是单纯的因为彼此而在一起，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不可能忽视。
“程泽希。”黎一清状似无意地唤了他一句，让他从车窗外的风景里回过神来。
程泽希扭头看着黎一清，黎一清依然看着另一边的窗口，语气淡漠得让程泽希有种窒息的错觉：“你和小诺之间空白了十一年，可是你们之间的阻隔，不仅仅是时间的问题，我们两家之间，有些问题是难以跨越的。小诺受到的伤害，就算她自己可以放下，我爸妈，包括我和小杰，我们都无法原谅。而你叔叔的死，我们也难逃责任，你别忘了，你奶奶曾经说过，除非我爸跪在你叔叔的坟前给他磕头，否则，我们两家老死不相往来，而你知道，我爸绝不可能这么做，黎家不允许，我不允许，小诺更加不会允许。”
黎一清的语速很慢，一如他的性格，沉稳冷静，而那字字句句就像锤子敲打在程泽希心头上一样，那种感觉如此真实，让他意识到黎一清所说的都没有错，都是事实。
他和黎一诺之间的距离，不是时间可以衡量的。
第十四章 再见已是沧桑
更新时间2013…5…4 23：48：10 字数：3312
C市的繁华比之A市有过之而无不及，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路上的行人走路时都感觉是扬着头的，这是他们对自己身处这个城市的一种骄傲，只是这背后有多少寂寞多少伤，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黎一清和程泽希到C市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在大概一个小时之前，黎一清的爸爸已经传来最新消息，带走黎一诺的是程泽希的奶奶，他们现在正在去程家的路上。
程家大宅位于C市的豪宅地带，古典欧式的建筑，呆板冷漠的风格，道路两边繁茂的绿色植物仿佛是为了帮前进的车子开路，车子驶到道路尽头便是大门，大门前的喷泉让周围的空气湿润了几分，也赶走了心里的几分烦躁。
在大宅门前已经有人在等着程泽希和黎一清的到来，正是程家的管家，张季。
“阿希回来了，老太太正等着呢。”张季满脸慈祥地迎向程泽希，就像在看自己的孙子一样。
“季伯伯。”程泽希恭敬地向张季问好，张季在程家已经工作了三十年，从程泽希爷爷那一辈的时候他就在，在程家没有人对他不尊敬。
黎一清点了点头算打招呼，张季也没表示什么，带着他们走进程家大宅。
大宅里面也是典型的欧式豪华装修，大气磅礴，衬得起程家人的身份地位。大厅里早已经有人候着，一位看上去端庄雍容的老太太，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女人。
“奶奶，婶婶。”程泽希向那老太太和她旁边的女人问好，看上去很平静，丝毫没有因为看不到黎一诺而紧张，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有多焦急。
“嗯。”老太太随意地应了一句，严肃的面容看上去分外威严，在这个程家，老太太有绝对的话语权。
“你就是那小丫头的哥哥吧。”虽然是问话，但是老太太的语气却是肯定的，老太太在见到黎一清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她眼前一亮，黎家教出来的孩子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多年不见，老太太依然健朗，记性也这么好。”黎一清虽然看上去有些冷漠，但是说话间的真诚也是不做的假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是啊，是好多年没见了。十一年，这十一年来，我几乎每晚每晚的梦见我那孽子。”
在老太太提到程泽希的叔叔时，程泽希明显看到黎一清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这个话题在程家人和黎家人心中，都是一个不能轻易触碰的禁区。
“老太太，还请您明示，究竟把我妹妹请到程家来，是有什么特别的指教？”
“指教？”老太太突然哈哈笑出声：“小子，你们黎家人欠我们程家一个磕头！十一年过去了，也是时候还了！”
“看来老太太是活上了岁数，糊涂了。当年的事情谁过谁错，我们心中清楚，如果您要黎家把欠你们程家的还回去，那谁来还欠我们黎家的？程叔叔还有您另一位好儿子，当年在LK身居高位，凭借的除了能力更多的是我父亲的信任，可最后我父亲的信任换来的只是背叛，还有我妹妹差点幼年丧命的结果！
而你们程家回国的发展如果离开了LK的支助，您以为能在这十一年之内就发展到如此地步吗？虽然这几年来程氏集团已经断了和LK之间的生意来往，可是您别忘了，程家今天有的一切，有LK的一份功劳，是我父亲的一片苦心，可是我父亲换来了什么？换来了您的憎恨，您甚至要求我父亲跪在您那个好儿子的坟前给他磕头，请您扪心自问，你们受得起我父亲这一跪吗？”黎一清字字句句清清晰晰地道来，语气说不上犀利，却是直击人心。
老太太被黎一清说得脸色发白，她旁边的女人一直用憎恨的眼神看着黎一清，听到他这样说终于忍不住嚯的站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程家不欠你们黎家的！当年LK的形势个个看在眼里，程家上位是必然的结果，是你们黎家一直抓着不肯放手，才逼得我们那样做的，可是你们最后却害死了我丈夫！你们黎家的人都该死！”那女人神情有些疯癫，说话更是颠三倒四，黎一清根本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老太太厉喝了她一声她才不甘不愿地坐下。
“可不管怎么说，我的儿子因为你们黎家而死，是事实。”老太太扶着旁边的扶手，手不住的颤抖着。这十一年来，她感觉自己老的特别快，似乎一直撑到现在就是为了等黎家给他们程家跪下。
“我父亲这么多年来做的补偿早就已经超过他的义务范围，如果老太太还是硬要要求我们给您的儿子下跪的话，那么，黎家和程家的情分，走到今天也算是真正的走到头了……”
“一清！”这时，黎一清身后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一个面容严谨的中年男人携同一个中年美妇出现。
“爸，妈！”程泽希见到这两人就像看到救星一般，连忙上前把他们“请”进这场“战争”。这两人正是程泽希的父亲程荣轩，母亲赵若巧。
“程叔叔，阿姨。”黎一清依然礼貌地问好，不难听出他声音里有一丝兴奋。
“一清啊，你长这么大了！”赵若巧上前握住黎一清的手，眼眶发红，即使是上了年纪，她依然有种楚楚可怜的柔弱美。
程荣轩也上前拍了拍黎一清的肩膀，脸上是掩不住的高兴。
“荣轩！”老太太见他们把自己忽略了，沉声叫了程荣轩一声。
程荣轩脸色一沉，他已经知道今天这闹的是什么事，他的母亲居然把黎一诺抓来了！
“妈，把小诺放出来！”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个，不由得一掌拍在扶手上，怒声道：“你就只会帮着外人！当年你弟弟死了你一句话不说就辞职回国，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你弟弟讨一个公道！现在我只是把那丫头带过来我们家坐坐，你就这样跟我说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妈，这可是犯法的！难道你想重演当年的悲剧吗？”
老太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神情倔强地不肯服软。
这时张季进来了，表情有些奇怪地看了老太太一眼，才跟程荣轩说：“荣轩，黎，黎先生和黎太太来了。”
程荣轩有一刹那的震惊，随即立刻让张季把人请进来，老太太更是激动得直接从沙发里站起来，双手依然止不住地颤抖。
黎一清跟程荣轩示意了一下，转身出去接黎岳华和林君竹。
黎岳华和林君竹进到大厅的时候，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皱褶，看得出来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两人的气质，黎岳华保养得很好，四十多岁完全不见啤酒肚，岁月的历练让他浑身充满成熟的魅力，一身笔挺的西装更衬得他器宇轩昂，林君竹更是看上去仅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两人站在一起用金童玉女来形容也不嫌过。
“岳华，君竹……”
“荣轩，若巧……”
四个故友今日重见，心里都是感慨万千，转眼十一年过去，如今却是回不去了。谁能想到，再见已是沧桑。
黎岳华轻叹了一声，目光直视程老太太。如今的程家，早已不是当年和他并肩作战的程家，这一切，到底怪谁？
“老太太，岳华来看您了。”对于程老太太，黎岳华是尊敬的。
老太太哼一声坐回沙发里，嘴里喃喃地念着黎岳华的名字：“黎岳华，黎岳华……”
“老太太，不管当年到底是谁的错，小诺都是无辜的，请您，把她还给我们。”林君竹从进来眉头就没松过，她很怕，她怕黎一诺再次受到什么伤害。
“无辜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耀轩怎么会死？她才是罪魁祸首！”老太太旁边的女人双目圆睁地说道，脸上带着有些癫狂的笑容。
“你……”林君竹还想说什么，被黎岳华阻止了，那个女人因为丧夫可能早就已经有点精神失常了，和她计较讨不了好。
“你们放心，那丫头好得很，我老太婆还不至于糊涂到伤害一个孩子。”
听到程老太太这样说，林君竹和黎岳华才松了口气，当年的事情，何止是让黎一诺留下了阴影，他们做父母的又何尝不是吓破了胆。
“但是要我把她还给你们，你们必须到耀轩的坟前，给他下跪！”老太太中气十足，是誓不妥协了。
“妈！”程荣轩不赞同地喊道。
程老太太挥挥手示意程荣轩别再说。
“老太婆我老了，我没多少时间了，耀轩的死，是我这十一年来的痛，我没办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儿子不能白死！就算造成这一切错误的是耀轩，我也不能接受他就这样死了，我作为一个母亲，我怎么忍心呢？我这心里的结不打开，我就是死也死得不安乐！”
黎岳华看着老太太那头早已全白了的头发，心里也是一阵感慨，程老太太幼年时在战争中失去双亲，后来又早年丧夫，是她一手撑起程家，将程荣轩和程耀轩培养成才，为他带来了两个重要的左臂右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