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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家树你似乎也接受了我们的劝说。有段时间,我们看你已经不再提与儒勒集团合作的事——我们以为你转性了,倒也心下安慰。可是后来你却忽然擅自做出决定,在不通知我们的情况下,竟然就与儒勒集团签了约了!”
“——家树,庞氏的确是你们庞家创立起来的,你们庞家的子弟有适当的独立处分权。但是请不要忘记了,庞氏如今也是股份公司,庞氏的命运也牵涉着我们在座众位董事以及广大股东的利益。你这样不经过董事会同意就擅自签约,请问你置我们这些人的利益于何地!”
一向跟张光一唱一和的丁松也跟着敲边鼓,“张兄说家树有段时间看似放弃了与法国儒勒集团的合作——其实还是张兄给晚辈留了面子。实则哪里是家树主动放弃了合作啊,根本是人家月明楼抢先取得了入了集团的合作意向,家树那是不得不败落下风而已。”
庞家树被在座的大佬们这一顿抢白,面上已是很挂不住。
庞家树父亲庞厚林坐在首席上,面上也是一红一白。投向庞家树的目光,已是含了怒气。
庞家树就忍不住冷笑起来,拍了桌子起身,“各位叔伯,按理说各位都是我的长辈,谁说一句半句的,我也就当长辈们教导了。可惜,这是商场上。商场上自然再没有私情这一说。更何况在庞氏,我总归是执行副总经理,手里也有股份,所以我是拥有相当独立处分权的——那我就不能不针对公事来回敬几位长辈一句:难道张叔、丁叔非但不认为我为公司拿到儒勒集团的合作权是大功一件,反倒想从鸡蛋里挑骨头,觉得我这样做反倒错了么?”
庞家树天性凉薄,相貌虽然生得也算玉树临风,可是一旦发怒,那眼角眉梢里的戾气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他这样直斥反驳,态度就更是傲慢到了极点。
庞厚林都一拍桌子,“家树,不可放肆!”
张光不怒反笑,甚至都不再搭理庞家树,只转头看首席坐着的庞厚林,“厚林兄,家树终究年纪小、历练也不够,于是就算他看不见形势,我也不怪他。我倒是不如与厚林兄直接来谈。”
庞厚林连忙客气地欠欠身子,“张兄请说。”
张光就笑了,“我们都知道欧洲人收入高、福利好,于是欧洲市场对于我们酒店旅游业来说向来是一块很吸引人的蛋糕。但是我们行内的人却也都有一个共识:这块蛋糕虽然看似好吃,却是轻易动不得的,否则一口咬下去,可能蛋糕没咬下来,反倒连牙齿都被黏下来。”
庞厚林点头,“张兄所言极是。欧洲人虽然收入高,但是他们各国的法规也严格,用地与人工的成本都会极高,而且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发生文化背景下的碰撞……”
张光点头,“欧洲市场又可以细分为西欧、东欧、北欧、中欧、南欧等几个部分。这几个部分的国情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也不同。咱们业内对于欧洲市场的谨慎,最集中在西欧市场这一块。因为西欧市场是欧洲经济最发达、政策法规对于外国企业也是最严格的市场。”
张光说着瞟了庞家树一眼,“可是咱们家树倒好,对于欧洲市场的第一击,竟然就是直接打到西欧去,而且是酒店旅游业已经极其发达了的法国!”
丁松将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面上,也是瞟着庞家树笑,“家树的眼光可真是一顶一的好。要做生意就要选本地竞争势力最强大、用地和人工成本最高、政策法规风险最大的市场嘛。否则怎么来体现咱们庞氏的实力雄厚,如何来体现人家家树自身年少有为的能耐呢!”
。
在座众位大佬纷纷点头,不满的目光和质疑的耳语声就像一片嗡嗡的苍蝇,一齐向庞家树袭来。庞家树立在桌边,手攥着桌边,咬了咬牙才忍住没有回骂。
“各位董事,其实这件事我想张叔叔和丁叔叔有所误会。二位所说的投资风险自然都存在,但是相信这其中隐藏的商机也是显而易见。如今世界旅游中,咱们中国的游客成为了主力军,去年赴欧洲旅游的中国游客已经超过了380万人次,以后每年将以17%的速率递增,到2020年将达到与美国人持平的水平——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各位想过没有!”
“而中国游客在到达欧洲之后,最明显的一个不适应就是对当地的酒店的不习惯。当地酒店因为文化背景的原因,在诸多细节上没办法细致考虑到中国游客的需求;当地旅游产品的不够丰富,也让许多中国游客生出遗憾。”
“法国是中国游客最喜欢的欧洲旅游国,如果由我们庞氏来进驻法国市场,通过与儒勒集团合作,那么这么巨大的商机岂不就是我们手拿把掐的!”
庞家树慷慨激昂的陈词,倒是也打动了在座的几位董事,有几人已经深思着缓缓点了头。
张光看见便笑了,“……家树,我从不否认你是继承了庞家的商业眼光,你也有胆识,有头脑。你上述所说的都很有见地,很有道理——只是我请你切实地想一想,庞氏现有的资金,能在西欧那边市场上,支撑你建立几座酒店?”
“也或者你会说,还有儒勒集团这个生意伙伴,可以拿钱来改造儒勒集团现有的酒店——可是家树你总该明白,儒勒集团旗下酒店多为二战后的老建筑,建筑和装修的样式也是典型的西方式样——将这样的酒店改造成为家树你所需要的适合中国游客需要的形式,那改造的费用甚至不低于重建的费用吧?”张光说着笑了笑,抬眼望财务总监,“彭总监,对公司的财务状况,我想你最有发言权。不如你来说说,公司是否承担得起这样一笔天文数字的开支?”
。
董事会后,庞厚林一脸怒色,召庞家树进了他的办公室。
“爸,您甭听张光和丁松那两个老驴的说法。这世上任何的生意都有风险,想要赚钱自然首先都得投资——哪里有天上白掉的馅儿饼,所以这个风险值得咱们去一试!”
“试个P!”
庞厚林恼怒地狠狠拍了下桌子,“就算那笔钱咱们能拿得出来,但是一旦流动资金都在欧洲那边被压死,那么我们国内这边的周转怎么办!庞家树你别忘了此时正是咱们跟月集团斗到你死我活的时候,倘若流动资金都在欧洲那边,国内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难道咱们要扎脖子上吊不成!”
“爸!”
庞家树听了脸也一白。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爸,不会的!跟法国儒勒集团合作,这原先根本就是月明楼弄的。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风险,他难道想不到么,他又何必要前期投入那么大的资本去争取这次合作?”
“如果真的担心资金被压死,那月家难道就想不到么?我想一定是张光他们多虑了。他们老了,做事的胆子也越来越小,他们只会守着自己那点棺材本,生怕我给他们折了本!爸您不会这么胆小的,对不对?庞氏说到底还是咱们庞家的产业,咱们不用听他们的,是不是?”
庞厚林闻言脸色愈发阴郁。他转头朝儿子一步一步走过来。
庞家树吓得一步一步地后退,颤抖着声音说,“爸,爸您这是怎么了?爸,您就相信儿子这一回,不行么?儿子这么大了,庞氏早晚有一天要交到儿子手里来的,爸难道您就不能让儿子放手搏一回?”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猛地扇到庞家树面颊上,打得猝不及防的庞家树连着退了好几步,满眼睛的金星。
“爸,您为什么打我,啊?”
庞厚林指着儿子,气得直哆嗦,“我就知道你那几天乐得浑身没了骨头似的,我就知道肯定有事。问你也不说,结果到底是先斩后奏跟儒勒集团签了约才让我知道!”
“庞家树,我不信你直到现下还看不明白,为什么月明楼先前那么费力去跟儒勒集团谈合作——他分明是在布下陷阱,就等着你这个被争斗激红了眼睛,一心只想着争胜的完蛋玩意儿直接掉下去!”
“张光说得对,西欧市场的水最深,我们要是想做好那边的市场,势必要砸下大笔的银子去。就算我们在那边做得好,却也因为资金的被占用,而在国内市场不得不让出份额来给月集团;一旦我们欧洲这边再做不好,那月家就会乘机加压,让我们庞氏左右兼顾不及,而被牢牢钉死在这件事上!”
“庞家树,这件事上你中了月明楼的圈套,而你竟然直到现在还没寻思过味儿来,可见你比他差了多少!”
庞厚林气得浑身都在哆嗦,“就你这样的,我怎么敢把公司全都交给你,啊?人家月明楼都已经执掌月集团多少年了!都是一样年轻的孩子,你怎么就那么完蛋!你除了会追人家扔了的妞,嚼人家嚼过的馍,你究竟还会干点什么!”
“你究竟,还能不能有一点能比得上他的?”
想着父亲对他的责骂,庞家树烦闷得将香烟扔到地上,打开车门用力将香烟碾碎!
他庞家树可以输给任何人,但是绝对不可以输给月明楼!
月明楼竟然学会了假装示弱来麻痹他,进而you惑他一步一步走进陷阱——
月明楼,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于是从父亲的办公室出来,他便拨通了孟丽的电话。孟丽也是个聪明的人,奈何这个世上没有人是没有软肋的,孟丽的母亲患了尿毒症,钱花得像填无底洞;孟丽自己又虚荣,于是对于钱的需求便是无休无止。
他便以高额的价码软硬兼施让孟丽去举报。
派到省城那边监视孟丽的人很快传来捷报,孟丽果然听话地去了纪委。庞家树想到此节,终于能开心地笑了笑。
——月明楼,这一次,这一次就算整不死你,也会让你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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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夜兽
更新时间:2013…5…1 1:57:06 本章字数:6380
周末,陈璐的生日庆祝会终于如期即将到来。
为了彰显陈璐与月明楼的关系,陈璐的生日会就定在月集团旗下的明月廊酒店举行。
月家负责明月廊酒店内部管理事务的正是当红男子天团“青花和月”中月如璧的父亲月出海。早在日期定下之后,月出海早已亲自带人将场地整饬一新,将一切细节安排的妥妥当当。
外人都道这次的生日会,根本不是普通顾客的生日会,而是月家未来少***“正身”仪式,于是月家这样周全地准备,便更加印证了人们的猜测。
政商联姻,原本就为全社会瞩目,更何况陈秘书长是鹏城政坛幕后的一把手,而月家则是鹏城商界的执牛耳者,于是这一场政商联姻便是鹏城最顶尖的强强合作。说不定,这一场联姻过后,都有可能影响到未来鹏城政商两界的格局,于是这场生日会便格外引得鹏城各界的瞩目咫。
月氏家族上下也是格外重视这次生日会的操办。自从几年前月明楼双亲坠崖死后,月家厄运不断,算到今日,月明楼的正常喜事倒是数年间月家头一件大喜事。中国人都喜欢冲喜、博彩头之说,于是月氏家族上下都希望月家能借由此事,重新找回从前的和乐;说不定有这件事冲喜,月中天老爷子的身子就能这么一下子好起来呢。可不用再如这几年间因了中风后遗症而一直病病歪歪着。
周五晚上,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已就绪。
作为总裁的亲卫兵,整个总裁办的同事下班都没回家,都自动自发到场地那边去帮忙。兰溪也跟着去了,一进大厅就看见冲洗成巨幅的引导照片,照片里盛装的月明楼与陈璐并肩而立,郎才女貌,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般彡。
他们脸上的笑容那么幸福,那般闪亮。有了那样耀眼的容貌与笑容的对比,反倒显得陈璐颈子上那串钻石的项圈都黯然失色。
兰溪站在照片前,望着这对璧人,努力地笑。如果那照片中的人换做是她,就算有祝炎那双魔术手,她怕是也笑不出陈璐这样好看吧?——说的不是相貌的优劣,而是气场。陈璐虽然年纪小,可是毕竟出身在那样的家庭,于是她的笑容里是满满的自信与灿烂;而如果是她,肯定会被月明楼的强大气场给压住的。
同样尺幅巨大的照片,除了搁在门口的这张引导照片,大厅里头还有好几张,有的喷绘成了墙壁上的装饰,有的则作为舞台的背景墙。
虽然这场生日会还不是婚宴或者是订婚,但是整个操持的规模,已经隐隐透露出那样的气氛来。
总裁办的女人们也个个都是有眼光的,瞧见照片里的陈璐,每一张所佩戴的首饰都不相同,便忍不住低低咋舌,“每一件都是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