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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先走了。”甩下了一句话,高宫洋一紧随其后地追出了餐厅。今天的美惠,该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刹时餐厅一片沉默。
“那个……”凌好好一抬头,才吐出两个字,却发现自己这桌早已成为注目的焦点。整个餐厅,连同学生、服务员、经理,无一例外地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
唉,看来餐厅今天是待不下去了,凌好好咕噜咕噜地仰头把杯中的牛奶喝个彻底,随即拉起了犹在品尝餐点的清水御臣快步向着餐厅外走去。她可不想成为整个餐厅的猴子。 ※※※
一罐自动贩卖机里的咖啡饮料外加一瓶学校超市里买来的牛奶以及两个鸡肉汉堡,算是清水御臣和凌好好的午餐了。
“喏,你的咖啡。”凌好好把罐装的咖啡扔向了清水御臣。
清水御臣厌恶地瞥了一眼咖啡罐,“我从不喝这种咖啡。”他所喝的咖啡向来都是精心调配而成的。
“这咖啡是比不上你平时喝的,不过不要挑剔那么多啦,好歹是我第一次请客耶,多少也喝点嘛。”说来惭愧,和他在一起,吃喝花费向来都是他在负担,她从来都是白吃白喝的,所以难得有机会,她也回请他一顿,虽然是便宜得要死的一顿。
“不要。”清水御臣冷冷地拒绝道,把咖啡罐随手抛到了地上,“回餐厅去。”他下了结论,拉着她向学校的餐厅走去。让她把他拉出餐厅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不要啦!”她双脚死定在原地,抵死不往前走半步。若是再回去,十成十还是会成为瞩目的焦点,在那种情况下,即使山珍海味摆在她面前,恐怕也咽不下半口。
“理由,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弹着手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爱她,却不容许她的无理取闹,在这片草地上吃午餐是最差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要理由吗?简单!“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我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够充分了吧。
“为什么不可能?”
嗄?差点忘了眼前的人是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的。
“OK,你可以,我却做不到,如果你要去餐厅,那我留在这儿好了。”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漂亮的单风眼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覆住了黑亮的眸子。慢慢地收回跨出的脚步,清水御臣斜靠着树干。
“你不去了?”凌好好奇怪地看着清水御臣的举动,刚才不是还坚决要回餐厅用餐吗?怎么转眼就变了一个态度?
“不去了,这一次,我可以顺着你。不过,不会再有下一次。”他对她,只会顺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次,就当他对她的体谅吧。
“当然!”只要有这次就可以了,下次,她还巴不得再回到A餐厅去享受那美美的餐点呢!她愉快地打开牛奶盒,喝着牛奶。唔,味道果然和餐厅里特别准备的差很多,不过,勉强凑合着了。这段时间,天天喝上好的牛奶,把她的胃都养刁了。
大口地喝着牛奶,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餐厅的一幕。
“对了,刚才你对那个高宫美惠说的话,是不是太不‘婉转’了点。”其实应该说是简直无情到了极点。虽然他说的话是为了她,让她扬眉吐气了一番。可是,对于另一个人的伤害未免太大了,她无意踩着别人的痛苦来开心。
“何必呢?反正意思都是一个,何不让她明白得更彻底一些。”把话说清楚,只是让美惠不必再抱持着不可能实现的憧憬。面对事实,也是人该学习的生存之道。
话是没错,可是——“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若是哪天他这样对待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洒脱得起来,或许是像她一样,纯粹只会哭泣与流泪了。
“可怜吗?是与不是,都不关我的事。”他并不想过多地去注意别人的事。他所关心的,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她了。
唉,果然是清水派标准的冷血回答,凌好好闭上了嘴,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说了再多,他的回答估计还是这样,不会突然多出什么同情心和怜爱心来。
她快速地吃完了手中的汉堡,喝着剩下的牛奶,却发现他的目光留恋地停留在自己的唇上。“你想喝牛奶?”凌好好晃着手中的牛奶罐问道。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这样看着她的嘴,或许,他是贪图起她的牛奶了。
“牛奶?”清水御臣嗤笑一声,这该是多早以前曾喝过的东西啊,自他懂事以后,就不曾再碰过的饮料,不过,看她喝得那么愉悦,让他也兴起了想喝的冲动,“我是有点想喝……”
“那好,我去给你买。”他不是向来不喝牛奶的吗?今天居然想喝了,真是奇哉,怪哉。她转身欲向超市跑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截住了身子,整个人被揽进了宽阔的怀中。
“不必了……”撒旦的低语轻轻地由性感的薄唇中逸出,清水御臣拥着凌好好,微微地俯下头,盯着还残存着奶渍的红唇,他真正想要喝的,只有这个。
“喂,你……”还没反应过来,唇已被舌尖轻舔上,让她的身子当场僵硬住。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他的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辗转地吮吸着她的奶味,温柔地撬开她的贝齿,感受着她的芬芳。
良久之后,他头抵着她的额头,粗重地喘着气,她似乎又一次勾起了他的情欲。
“从明天开始,每天放学后到我家来,我给你补习英语。”他声音沙哑地说道,同时也平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你给我补习?”凌好好这时才拉回了神志,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他的吻和他搂着她的双手,让她的心有着丝丝的甜蜜,只是——在校园里表演这种动作夸张了点。扭动了一下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无奈敌不过他的力气,依旧被锁在他的怀中。
“对,我给你补习。”他搂着她的双手微微地缩紧了些。
“你行吗?”既然挣不脱他的怀抱,凌好好索性放弃了挣扎。
“你认为呢?”
“嗯……”虽说他的中文说得还不错,但不代表英文也同样行,而且,据她所知,日本人说英文向来都是怪怪的,“我看我还是找别人来教我好了。”也许老哥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的小学和中学一直都是在美国念的,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学会四国语言了。”他淡淡地说道。虽然并不想炫耀这些光荣史,但在她的面前,他有必要摆出些事实。
“你十四岁的时候已经会四国语言了?”乖乖!他是天才吗?凌好好着实吃了一惊,“你、你现在会几国语言?”
“七国。”会多国的语言是清水家继承人所必备的功课之一。
“那——就麻烦你帮我补习好了。”她的双眼冒出无限的希望。哇,天才原来是可以很简单就找到的,在她身边就有一个。看来,她今年的英语有过关的指望了。
※※※
坐在三楼书房书桌前的皮椅上,凌好好左手拿着英语教科书,右手拿着碳笔不停地在白纸上挥动着,精神的集中度和在英语课时判若两人。
清雅的声音朗读着英文,一字一句地讲解着,却在看到被教者的动作后,声音戛然而止。清水御臣大手一挥,抽出了凌好好右手边的一叠纸。
“好好!”清水御臣冷眼看着纸上的画,每一张上都是他,或全身、或半身、或正面像、或侧面像,“你这是在干什么?”
“画你的素描啊。”她耸着肩膀,转着笔杆说道。难得他有那么好的面容和体格以及独特的气质,不画就太可惜了。
“可现在是在给你补习英语。”他提醒着她。再过十多天就是她的英语考了,可她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天天有事没事就画他的人物素描。
“我知道啊,顺便的嘛。”反正会刊快要出了,画几张他的素描,正好赶上给会刊当封面。
“你——”他不是圣人,没有功力达到心如止水,第一次用心教人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状况。她让他懂得了生气的感觉。不好受,可又不能对她置之不理。
唔,看他的样子,似乎又生气了。仔细数数,这段时间,他生气的次数已经有超过她的趋势了。
“哎,我虽然在画素描,可是,我有听你在讲啊。”她不是笨蛋,当然看得出他动气了,所以识相地为自己的行为下了注解。以表示自己其实是可以一心二用的。
他不相信地扫了她一眼,“主语+have(has)+过去分词是什么时态?”他出题考她。
“时态啊?”凌好好支歪着脑袋,两眼不停地瞄向天花板。有点印象,可是印象又不是那么深,她没法记起它是什么时态,“是现在进行时?”她随口诌了一个,只求上帝保佑,让她能够猜中。
清水御臣不语,只是面色些微下沉。
好像是猜错了,“那是过去进行时?”
俊逸的面容更沉了一些。
“一般过去时?”
“……”
“过去进行时?”
“……”
“一般将来时……”在看见清水御臣的脸已经沉到了谷底的样子,凌好好叹了口气,撇了撇嘴,宣告投降,“算我输了,不猜了。”连上帝都不站在她这边,猜得再多都猜不中。
“现在完成时。”清水御臣说出了正确的时态。连高中生都知道的时态,她这个大学生居然还会不知道,难怪她的英语过不了关。
从书柜中抽出了三份准备好的试卷,他递给了她:“你现在做这些考卷,若是能做出百分之七十,那英语考试应该是没问题了。”这是他依据课本整理出来的重点,既然好好词汇量不够,语法又不行,那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希望她记住这些重要的语句。
无异议地接过考卷,凌好好懒懒地提起笔,盯着第一题单选题看了半天,却愣是不知道A、B、C、D选哪个。英语之于她,向来是天书,它们认得她,她却不认识它们。
“御臣,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她笔杆点了点A的选项,打着哈欠问道。好困,英文看久了,眼睛都有股冒星的感觉,让她怀念起软软的床来了。
清水御臣走近凌好好的身边,俯着身子看着她所点的单词。
真的好好看啊,美男子看起来果然是赏心悦目。凌好好一扫先前的困倦感,开始研究起眼前的美色。侧面的他看起来,五官显得更加立体,高挺的鼻梁,优美的脖颈曲线,怎么都像是大师手中的完美艺术品,美得有些虚幻了。
“profeseional,专业的,专业人员。”他开口说出了词意。
“哦。”她点点头,有听没有进。依旧着迷地盯着他看,好漂亮,害得她的手又开始痒起来了。想要画他的侧面了,对于他,她好像有着画不完的兴趣。
一缕黑发从耳际垂到了脸颊边,发丝中透出了一点红光。
“咦?”凌好好像发现新大陆般地伸手撩起了清水御臣的长长的黑发,“你戴耳环!”
他的耳朵一直以来都被长发遮住,以至她到今天才发现他戴着耳环的事实。圆形如血般红艳的红宝石戴在他的耳上,并没有像别的男人戴起来那样突兀,反有一种协调之感,他适合这血般的颜色。
清水御臣抿了抿薄唇,些微无奈地看着她一脸的兴奋,若是她把这种注意力都用在英语上,成绩会突飞猛进吧。
“喂,御臣,你怎么会去想到买耳环来戴啊?”她扯着他的袖子直问道。
“这是清水家代代相传的血玉石。”
“血玉石?”代代相传的东西,应该是很古老的吧,是经历了多少年呢?才有了这血般的色泽,美丽中闪烁着冷戾,“好漂亮的血玉石。”她衷心地赞美道,凑上头,仔细观察着它,顺便不忘伸手触摸它,享受一下那平滑润泽的触感。
“你喜欢?”他低头问道。
“对啊,它们不但漂亮,而且神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红成这样的宝石,比起我陪父亲去看的珠宝展上的那些珠宝要好看得多。”那些珠宝,太假了,怎么都脱不去人工的痕迹。
“喜欢啊……”他意味深长地自语道,伸手把右耳上的耳环摘下来。
他在干吗啊?该不会是要把耳环送给她吧?
“你别摘下来了,送了我也是白送,我没耳洞的,根本就戴不来。”凌好好急急地说道。
“当然可以戴得上。”清水御臣凝视着凌好好,邪魅地浅笑道,避开了耳骨,把耳环戳进了她的耳垂,为她戴上。一丝血顺着耳洞缓缓地流了下来。
好疼!她使劲地推开他,揉着发疼的耳朵,手上粘粘的触感证明了她流血的事实。
“你干吗?很疼的,你知不知道,就算要为我戴耳环也犯不着这样,你可以让我先去打耳洞呀。天,还是你当我是神力女超人,怎么弄都不会痛的吗?”她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串。
“你不喜欢这样?”他伸手把她重新揽回怀中,俯在她耳边低问道,低沉的声音中充满着原始的诱惑。
“废话。”她无视他声音的诱惑,直直地说道,有谁会喜欢这样,除非那人是受虐狂。她自认身心还算正常,所以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可是,我很喜欢……”喜欢她戴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