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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鸡蛋以外,凡是剥了皮的东西,大都是非常恶心的……
更何况,这个被剥了皮的人,是这个大陆上大概唯一一个可以和寒老爷子比年纪的人……
想一想在寒老爷子没有恢复之前,把他的皮扒掉,然后放在床上,大概风言就算死,也不肯接近他一步吧,更别说治疗了。
所以,不论是谁在这里,都会非常佩服一直站在他面前的几个杀手的定力,更让人感到难以忍受的是,这些人看床上这剥皮兔子的眼神,竟然满是狂热的崇拜。
就好像图在面对着安王,又好像阿洛在面对着风言,那几乎全身心的在颤抖的感觉,真是让旁观者恶心……
但是,并不是只有安王,或者风言才有资格有忠心的下属,曾经身为国师的他,也有着自己的庞大势力。
事实上,国师的来历并不神秘,他的姓氏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幕!
几百年前,圣林从原来的国家里分裂出来时,他跟随在了圣林开国皇帝的身边。
并不是那个皇帝多么的英明伟大,也并非那皇帝对他多么的推心置腹,唯一的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姓氏是幕。
而他的家族,已经效忠这一个分支很多很多年……
在这种时候,他是没有选择的,因为他体内有那该死的血液!
刚刚分裂出来时,整个国家都面对着各种压力,当时圣林开国皇帝的身边只有少数几个幕家子弟,而他也只有这些信得过的下属,为了快速稳定局势,圣林开国皇帝下了一个对幕家来说,非常不人道的命令。
他使用了某种禁忌中的方法,让那几个幕家子弟只剩下国师一个人,而国师也变成了这种不老不死的怪物,同时拥有了几乎最强者的力量。
但是,到底当时的开国皇帝使用了什么方法,不论是皇家的典籍,还是其他的野史正史,都没有留下相关的记载,但是所有的皇家子弟都知道,在帝国有一股庞大的暗势力存在,这是一股只忠于皇帝的力量……
只要得到了皇帝这个宝座,就一定可以得到他的效忠,而得到这力量的人,就可以说,已经在皇位上坐的牢牢的,就算胶水粘的都没那么牢固。
所以,在圣林立国的几百年来,没有一个外臣可以撼动皇室的根本,皇座上已经牢牢的打上了现在皇室的姓氏的烙印,没有任何外人可以坐上这个位置。
其实,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只有国师自己一个人清楚。
在让他继承了那强大的力量之前,开国皇帝就已经明白,只要他继承了那力量,他体内血脉的力量就会被削弱到最低,因为国师得到那力量以后,就只能算是一个活死人了。所以,他逼迫国师以灵魂为媒介,签订了最为苛刻的条约。
身为幕家子弟的国师,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他就这么失去了幕家的血统,却成了开国皇帝手里的一把终极武器,并必须世世代代的保护着坐早皇位上的那个人。
不论他掌握有多大的力量,拥有多丰富的知识,他永远都上不了台面,在历代的皇帝眼里,他只是一条走狗,而且是完全不用顾虑他的感受的走狗,用的到就直接召唤来,用不着就一脚踢开。
而这些杀手,就是他按照皇帝的命令培养的暗地的势力,用来清除一切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皇位的力量。
这些杀手,祖上都是最忠诚的军人,但是,就好像利用对自己绝对忠诚的国师一样,历代的皇帝把他们派来这里,每天训练,洗脑,训练成一支没有任何个人感情的杀手。
现在,他们已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发展成了一族,他们从小时候开始,就必须接受训练,男女是由上级来“配对”的,然后生下的男女又再次接受训练,逐渐发展成了一脉,他们被略微知道底细的贵族称为守护者。
但是,这些守护者到底是在守护谁呢?
几百年的生活,国师不停的试验,不停的想找出契约的漏洞,并在漏洞里尽可能的维持自己的利益,并且他不停的寻找解开自己的契约的办法。
好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活的总是比普通人时间短,虽然所有的皇帝都想过办法延长自己的寿命,但是看平阗皇的后果就知道了。
在这么多代的传承中,活了这么多年的国师渐渐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面对他的时候,这些后辈们终于不再呼来喝去,而是略有礼节了。
而正是利用了这种对于老人的天生敬畏,国师为自己争取了一点空间,终于,他抓到了机会,让平阗皇覆灭的机会……
只是,这机会却被风言破坏了,他受到了契约反噬的结果。
也许是年代太过长久,也许是契约有什么漏洞,也许是他的身体已经强大到了可以抵抗契约的惩罚,他发现这契约并没有要自己的命,而仅仅是让自己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这么多年痛苦的生活经历过来,仅仅是一点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他宁愿再经历一次,甚至两次,三次这样的痛苦,也要把这个国家所有的拥有皇家血统的人全数杀死。
国师绝对不允许再有什么人坐到圣林的皇座上,就算有人坐上去,也绝对不能是拥有皇家血统的人,不然他永远无法摆脱那恐怖的契约。
他可以暗地里偷偷反抗,却无法当面反抗任何命令。
所以,在没有足够的力量把大王子和二王子一举歼灭以前,他在努力的保持着圣林国事的平衡,而不让任何一方有机会异动。
这和相府有着绝对的不同,相府甚至有些期望大王子和二王子快点打起来,不论是谁接收了这个国家,都比这样一直对峙着好。现在的情况下,人心不稳,生产停滞,人才大量流失,长久下去,国将不国!
安王也正是打的这个主义,但是他并不知道国师这里也希望大王子和二王子一直僵持,知道双方的斗志和力量都削弱了,才会一举把双方都消灭。
为了这个,他甚至派人去和安王打过招呼,但是安王的表现,却好像并没有见到使者。
也许,他派去见安王的使者,直接就被土卫的人马给清洗掉了。
虽然已经下定了再经历一两次契约反噬的痛苦,但是国师却无法原谅让自己功亏一篑,又受到重伤的风言和威伯,这么多年的不堪的生活,已经让他心里充满了偏激,无法自拔。
他一方面向安王伸出友好的左手,右手却又提起了长剑,对安王万分信任的威伯和最为喜爱的风言毫不留情的追杀。
但是,得到了安王的保护的风言和威伯,已经不是他所能动的了的了,所以,他才不得使用了间接的方法。
根据他手里的资料,“失落的森林”每隔200年打开一次,打开的时间从几分钟到几天不等,但是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只要这个空间关闭了,二百年以内,绝对不会再次打开。
他把自己手里最为精锐的人马派出去了一队,并且下了死命令,一旦事情败露,他们就不再是“守护者”的人,再也不能回来了。
而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一旦败露,立刻自杀吧,别连累本大爷我。
而实际上,不论他们是否成功,国师都不打算让他们回来了。
如果没有把风言等人引入“失落的森林”,他们就必须出面截杀风言等人,而就算他们能够成功截杀风言等人,也必定损失惨重,根本无法逃出大安大军的追捕,而若他们把风言引入失落的森林,埋伏的人手就无法和绑架人质的人手会合,这样依然会被视为任务失败,在确认任务失败以后,他们就会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把自己干脆的解决掉。
只是,不论是绑架的过程,还是掉入失落的森林以后的发展,都和他所预料的有所偏差,这又是现在的国师所不知道的。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的心情很不高兴,因为他无法把风言和威伯的脑袋拿来当球踢。
就算他们二百年后能够再回来——活上二百年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对自己的身体略微珍惜一下的话——二百年后,早就已经物是人非,自己也肯定早就已经成功了。
到时候,倾全国甚至全天下之力,还对付不了这一对兄弟吗?
风言微微眯着自己的眼睛,困倦的感觉不停的向他袭来,让他根本无法去思索最近发生的事情,那困倦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思维被系上了大块的石头,怎么转都转不起来。
思维频频卡壳的感觉,让风言说不出多难受。
体力一向不是他的强项,现在连脑力都不行了吗?
但是,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因为自己的预测错误,他让自己所有人都陷入了这危险的境地。
作出决策的是首领,而不是军师,不是谋士,但是在首领作出决策前,谋士必须把所有的情况都分析清楚,摆在他的面前。
自己做到了吗?
没有。
风言的记忆被抹去了一部分,他已经无法记起自己和大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那古怪的空间的所见所闻却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对这个空间也有了一些了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能正确的回到自己的空间,但是若是说巧合,那绝对不可能,这几率绝对不比天上掉下流星砸到自己脑袋上更大!
唯一的解释就是,一定有什么力量在控制着这个世界,而如果能够见到这个力量,说服它,或许可以让自己等人离开这片空地。
风言的脑袋费力的运转着,脑袋上立刻又流下虚汗来。
他的体温已经高到了让人害怕,若不是有几个侍卫一直帮他凝结冰块降温,恐怕他的体温早就超过了人体的极限了。
只是,就算体温高的如同火炉,在他的感觉里,全身却如同堕入了冰窟,看他冷的直哆嗦的样子,几个侍卫几乎不忍心再把冰块放他额头上……
实际上,若不是有这些冰块在为他降温,恐怕他早就不能思考了。
侍卫们已经用出了浑身解数,却依然无法治疗风言,就算控制也只能勉强延缓一下病情。本来那些常用药物,是满世界都有生长的,但是这里虽然看起来和外界很像,却偏偏长满了从来不认识的植物,谁知道那些植物有什么效用,一旦是毒药怎么办……
在这无处求医,更无处问药的“失落的森林”里,还都是少年的侍卫们几乎要急的哭出来……
现在的风言同时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精灵们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自己身上的精灵都突然消失不见了。
但是,想到在那奇异的空间里看到的漫天的精灵,风言相信这个世界对精灵绝对不会有恶意的。
风言现在的状态,绝对不适合进食太难以消化的食物,所以他们猎杀了小兽,精心剁碎了,做成了肉糜,帮风言喂食下去,尽管风言没有丝毫的胃口,却依然不得不努力把那实际上非常好吃的食物咽下去,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来,让他差点把食物全吐出去。
“殿下!”阿洛紧张的帮风言顺着气儿,眼睛红红的要哭出来了。
风言无奈的叹息一声,无力的推开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食物,那本来香气宜人的食物,现在只能勾起他呕吐的感觉。
现在就连吃个东西,都艰难的如同万里跋涉。
但是,不吃东西却不行,风言顺了半天气,才又鼓起了勇气。
这么一顿饭,却吃了半天才完,而且本来就没精神的风言,更是差点把自己的老命都搭进去。
虽然吃完东西胃很难受,但是身上确实舒服了一些。
人生病的时候,心里总是很脆弱的。
风言昏昏沉沉的睡去,口里还喃喃的叫着哥哥,这是以前的风言绝对不可能表现出来的一面。
阿洛和风言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却经历了风言的两次病倒。
上次风言受伤,身体虚弱,却依然不改自身的气势,让所有人为之敬服。
这次风言病倒,却是完全失去了往日笼罩在他头上的光环,现在在阿洛等侍卫的眼里,风言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只是长的特别点,身份尊贵点……
阿洛抓着风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听着风言的呓语,心里的担心已经到了极点,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代替风言躺在床上,其他的侍卫听着风言的呓语,面面相觑。
夜色渐渐降下,这里竟然也有日升日落,但是夜晚却没有月亮和星星在空中闪耀,火焰在慢慢跳动,映照的所有人面色变换不停,在围成一圈的人背后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夜风吹来,树叶在沙沙作响,微风轻浮风言的面颊,却带不走他身上那多余的温度。
帮风言掩了掩身上的毯子,并换下已经融化了的冰块,阿洛呆呆的看着风言的面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