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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夫人的阿爷,正是尚书省左仆射崔大人,崔大人平日里行事低调,可崔家的地位却在朝中岿然不动。
当年旭帝在位之际,崔大人便已经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各路皇子千万百计拉拢崔家,可崔家只独善其身,最后作为崔家女的韩夫人,将女儿嫁于了,还是八皇子的虞非豫。
如今豫帝在位,崔家女儿之女又是皇后,也算半个崔家人,皇后虽然已故,却是为的圣上送的命,所以崔家在朝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动摇的。
当初云老夫人动了心思,想要用云弱水去拉拢韩家,看中的,就不仅仅是韩家韩龄相爷的地位,还有韩夫人崔家之女的身份。
方老夫人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经历过,眼光自然长远。云达赋到底是个男人,不能但靠着方氏的背后的方家,不让若是有一天方氏将云达赋做了弃子,云达赋连个小浪花都翻腾不起来。
若说方家在朝中的武将中是领头羊的话,那崔家和韩家,就为文臣的指明灯。
所以,或许别的什么夫人说出这话,云达赋不会在意,可韩夫人却不同。
云达赋适才也不过是,不愿将家里的丑事抖落出去,随口胡乱编造了一通,谁想到韩夫人会这么较真。
听了韩夫人的话,云达赋急得不行,冥漠雪见了冷笑了一声,这才笑着对韩夫人道:“这件事阿爷定然会秉公处理的,夫人不用担心,若是阿爷处理不当,倒是弱水再请夫人给做主如何?”
韩夫人听出冥漠雪话中有话,便笑道:“我还想认你做干女儿,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云达赋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冥漠雪的目光柔善了几分。
“云某还有公事未处理,便先行告退了,韩夫人请便。”云达赋生怕韩夫人又要问什么,立即开口道。
韩夫人见云达赋担忧的模样,也不愿再戏耍他,毕竟她前来这趟,还有正事要做的。
“云中丞且慢,本夫人今日前来,还有事情要同云老夫人,云中丞和方四娘商量。”韩夫人径自开口道。
云达赋早就得知,韩夫人想要认云弱水为干女儿,这会儿韩夫人说有事相商,自然也是这个,赶忙道:“夫人有事吩咐便是了。”
韩夫人一笑,抓过冥漠雪的手,道:“老夫人和中丞也知道,妾身儿女运薄,膝下就只有一子一女,如今女儿又去了,我见弱水,便觉得很是喜欢,想认她做干女儿,想必老夫人和云中丞,方四娘,是不会反对的吧。”
云达赋看了云老夫人一眼,云老夫人扫了扫,一直只得体的笑着,没有什么反应的冥漠雪,这才对云达赋点了点头。
方氏虽然不愿意,但是这件事她还真的没有什么权利反对,干脆也不做声。
云达赋笑道:“小女弱水顽劣,能得韩夫人的眼,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难得韩夫人不嫌弃,弱水,你还不快叫人。”
冥漠雪刚福了福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韩夫人一把给拉住了,“这个不忙,认干亲是大事,岂能这般草率,等我回府后,就请我们阿郎派人到太卜署,请太卜令给好好算一算,看看哪天是黄道吉日,到时我韩府大摆筵席,,请上所有亲朋好友,到时让弱水正式行礼,等那时再改口也不迟啊。”
韩夫人这话一出口,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等人都愣住了,原本他们以为,不过随便吃顿饭,就算是认了亲,没想到韩夫人竟然搞出这般大的做派,听的方氏恨得直咬牙,暗恨冥漠雪会有如此好的运道。
云达赋很快回过神来,道:“韩夫人如此看重弱水,是弱水的福气,就依韩夫人所言,韩夫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自当全力相助。”
韩夫人笑了笑,“自然也少不了劳动方四娘了。”
方氏听了,顿时心生一计,立即道:“既然要太卜署算个好日子,自然少不了要将弱水的生辰八字抄给韩夫人。”
方氏这话一出口,冥漠雪就冷笑了一声。
而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的脸色就变了变,看向方氏的眼神也冷了冷。
方氏却不以为然的道:“太卜署要算卜筮,自然要生辰八字。”
韩夫人不明所以,倒是冥漠雪笑道:“阿母说的对,不是每个人都像阿爷一样开明,阿母在意也是对的,阿母毕竟是阿母,弱水是如何都不会责怪阿母的。”
方氏被冥漠雪将了一军,差点被气的没吐了几声老血。
“弱水的生辰一直颇有些争议,若是果真不好,也是弱水的命不好,弱水也不愿妨害了旁人。”
冥漠雪说到这里,又顿了顿,道:“还是提前让韩夫人,知晓弱水的生辰八字的好。”
韩夫人听了冥漠雪这话,脸色也严肃了一些。
方氏心里暗道,“你个小践人,倒知道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过方氏想到这儿,也暗恨自己多嘴,为何不等韩氏,将认亲这件事告知亲友后,再将云弱水的生辰八字给她,到时只要云弱水克人这话一说出去,她也算是毁了。
不过这会儿,说什么也都晚了。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八字好不好的,当初我的柔儿的生辰到是好,可却落了个年纪轻轻,就去了的下场。”韩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韩夫人说到韩柔,落寞的目光让冥漠雪看了,都不由得心里一痛。
韩柔不仅仅是韩夫人的女儿,还是皇后,所以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等人,到底不好开口说什么。
韩夫人也发觉自己失态了,赶忙道:“瞧我真是的,方四娘还是让去人抄弱水的生辰八字吧。”
冥漠雪见了,道:“不必劳烦阿母派人去抄了。”
冥漠雪说着,便对常妈妈道:“常妈妈,借纸笔一用。”
常妈妈则看向云老夫人,见云老夫人点头,这才道:“四娘子随老奴来。”
等到云弱水写好了生辰八字,微微带笑走上前去交到了韩夫人手上。
方氏一直看着,心里就忍不住的冷笑。
韩夫人接过来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的目光顿时一变,方氏已然忍不住,唇边已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只有冥漠雪,脸上淡淡的笑意,一直都是保持着一成不变。
方氏这才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弱水的八字的确是特殊了一些,韩夫人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韩夫人不必挂怀,这件事不如就……”
方氏的话还没说完,韩夫人突然一把拉住了冥漠雪的手,道:“儿啊,你果真是我易儿的救星!”
韩夫人这话一出口,方氏就愣在了原地。
冥漠雪也是一愣,道:“韩夫人,您这是??”
韩夫人赶忙道:“原本马赛结束后那日,我就说要来上门拜访,谁知易儿却病倒了,一拖就拖到了今日。”
韩夫人说到这儿一顿,而后又道:“易儿的身子一向不好,当年我产下易儿已是十分凶险,我们两个就差点一同就去了,我们阿郎,这才给易儿取了易这个字,就是容易的意思,希望易儿日后无论做什么,都能容易一些。可是易儿从小总是体弱,几次差点没能救过来,后来还是玄奘法师说,要找个八字重的人,与易儿结为兄弟姐妹,便可保他平安无虞。”
韩夫人说到这儿,便看向了冥漠雪,她眼中的东西复杂的很,让人看不透。
“可后来时间久了,这件事也就忘了,若不是看到弱水的八字,我根本没想起来,想到先前弱水救了易儿几次,我又这般喜欢弱水,这不就是命吗!”韩夫人拉着冥漠雪的手,眼神晶晶亮的散发着光芒。
听了韩夫人这话,冥漠雪想起那次在东市的酒肆里,自己坐定不安的出了酒肆,而后救下差点让人拐走的韩易,不由得也是笑了笑,“果然这般巧。”
韩夫人这是越看冥漠雪越喜欢,又同云老夫人等人寒暄了几句,这才带着云弱水的生辰八字走了。
等到韩夫人离开后,整个屋里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中,因为今日之事,还没有完。
见没人肯先开口,冥漠雪就清了清嗓子,道:“祖母,巧雁毕竟是阿母调1教出来的婢子,人品也是信得过的,不然阿母也不会将她赏给我了,虽然在弱水跟前待了不过短短数月,弱水也瞧得出,她不是个满口胡言的人。”
冥漠雪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方氏或者云晟毅,敢说巧雁人品有问题,那就是方氏的眼光有问题,连个婢子都调1教不好,冥漠雪这是再给方氏下套。
冥漠雪说着,就给了巧雁使了个眼色,巧雁见了,跪着爬了过来,对云老夫人磕头道:“老夫人,就是打死婢子,婢子也不敢诬告主子啊,的确是大郎君指使婢子的,大郎君说是六娘子对四娘子不满,让大郎君帮着六娘子出气,大郎君还说,若是婢子不听,必然要婢子好看。”
云晟毅听了,站出来大叫道:“没有,我没有,你胡说。”
“阿兄,这件事不容得你狡辩,作于没做祖母和阿爷,自然会查清楚,给你我一个交代的。”冥漠雪听了便道。
云晟毅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云老夫人给训斥住了,“弱水说的对,若果真不是你指使巧雁的,你怕什么,我自然会给你做主。”
云老夫人说着,便看向巧雁,道:“你说,大郎君如何同你说,让你背叛主子给我下毒的。”
巧雁磕了个头,道:“回老夫人的话,大郎君说,若是巧雁办成了这件事,便说服阿郎和夫人,让巧雁做妾。”
“这件事是什么事?”云老夫人问。
“大郎君让婢子鼓动四娘子,给老夫人熬鲫鱼汤,又同娘子说肉桂与鲫鱼配上,熬汤最好喝,等娘子派人去买好了肉桂,让婢子私下将大郎君早上给婢子的换成厚朴。”巧雁哭诉道。
冥漠雪听了巧雁的话,冷冷笑着看向云晟毅,云晟毅本就被打的红肿的脸,更是越发的红的厉害。
云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什么看不出,当即就看出,巧雁并没有说谎。
云达赋和方氏听了这话,两人都气得鼓鼓的,瞪向云晟毅。
云晟毅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此事。
云老夫人又开口道:“你一个小小的婢子,听了大郎君愿意纳你为妾,所以便做下了这等事,是不是?”
巧雁听了用力的摇着头,哭道:“婢子不敢,婢子不敢啊,老夫人慈悲,四娘子也对婢子好得很,婢子怎么能因为大郎君一时心里不忿,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婢子将今日早上,大郎君给婢子的厚朴藏了起来丢掉了。”
云老夫人听了,立即问道:“你丢到了哪里?”
巧雁回道:“就丢在了后花园的一棵树下。”
“常妈妈,你亲自带着她,将那树下瞧瞧,到底有没有厚朴。”云老夫人道。
常妈妈立即福身应了下来,便带了巧雁去找那被丢掉的厚朴了。
等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常妈妈便同巧雁回来了,常妈妈的手里,果然拿着一小包东西,云老夫人一看,正是同肉桂模样很是相像的厚朴。
云老夫人立即大怒,道:“混账东西,还不跪下!”
云晟毅听了,立即跪倒在地。
“为了陷害你亲妹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可配做我云家的孙儿!”云老夫人大怒。
不等云晟毅开口,方氏立即道:“阿家,这不能只听巧雁的一面之词啊,是她故意冤枉晟毅的。”
说着,方氏立即对云晟毅道:“晟毅,你快同你祖母说,这件事不是这样的,快点啊。”
云晟毅还算是个敢作敢当的,听了方氏的话,只犹豫了一下,道:“这件事确实是我指使巧雁的,不过却同琳琅没关系,祖母明察。”
云老夫人听了,看向云达赋了方氏,道:“你们两个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云晟毅虽然有错,但是毕竟是云达赋唯一的儿子,这一点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都清楚,况且有方氏在,她怎么会容得云老夫人处置了云晟毅。
此时该说的不该说的,云晟毅都已经说了,方氏索性破釜沉舟,不等云达赋开口,就立即道:“儿媳竟没想到,晟毅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