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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大郎君回来的时候,是与晋王殿下一同归来的呢,谁知六娘子哭着从大夫人的院子里跑出来,一头就撞到了晋王殿下的身上,鼻涕眼泪抹了晋王殿下一身,很是狼狈,头都不敢抬就跑走了。”月芽才从厨房回来,就将刚刚听到的这话,当做笑话说给冥漠雪听。
冥漠雪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却不如月芽似的,真的是笑的开心。
晋王看上云琳琅,冥漠雪是早就看出来了的,云琳琅的美貌大兴谁人不知,便是今日云琳琅真的将鼻涕都抹在了晋王身上,等到他日云琳琅风光得体的走出来,对晋王笑一笑,晋王照样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月芽没有注意到冥漠雪的心思,仍旧说着:“婢子适才还听说,大郎君的样貌极是英俊,不过婢子是没见过的。”
月芽这话才落音,巧雁就走了进来,道:“那是自然,咱们府里统共便只有四个郎君,就只有大郎君最是英俊不凡,听说四年前靖国公六十大寿,大郎君奉了郎君和夫人之命,来皇城去给靖国公祝寿,得知靖国公最喜欢喝醴泉坊一家酒肆的酒,便特意打马去买。要知道醴泉坊挨着西市,那边多是胡人所住,胡人的小娘子们与我们不同,很是热情,见大郎君年轻英俊,就摘了鬓边的鲜花和身上的香囊就往大郎君的身上扔,更有甚者都脱了里面穿着的诃子,扔到了大郎君的头上。”
听了巧雁这话,骇了月芽一跳,红着脸道:“竟然脱了诃,诃子,真是不知羞。”
巧雁一笑,又道:“所以说咱们府上的大郎君,最是英俊不凡了。”
巧雁说的眉飞色舞,月芽听了先是害羞,而后却沉了脸,道:“听说老夫人最是喜欢大郎君了,六娘子这么厌恶咱们娘子,大郎君一回来,咱们娘子只怕又要没有好日子过了。”
月芽这话一出口,巧雁眉飞色舞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大夫人房里的婢子了,而是大夫人同六娘子皆不喜的四娘子的婢子。
巧雁赶忙闭了嘴,顿了顿又道:“或许大郎君不会掺合这些内宅的事。”
冥漠雪听到这儿,眼神从手中的书上移到了巧雁的脸上,又移到了月芽的脸色,道:“这会儿有这等功夫跟菜市口的婆子一般碎嘴,不如去做点正经事。”
说完,冥漠雪又看向了自己手上的书,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月芽听了,对巧雁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赶忙退了下去。
巧雁也赶忙跟了下去,可却心里却狂跳不止,不知自己今日这话,是不是让四娘子反感她了。
巧雁暗自懊恼,适才说了胡女也就罢了,还说了大郎君这么多好话……
巧雁摇了摇头,惴惴不安的做事去了。
等巧雁离开后,冥漠雪这才看向两人离开的背影,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头。
云晟毅的事情,冥漠雪虽然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却知道云晟毅是方氏生的,云晟毅一向孝顺,还极疼爱云琳琅,这两人都看她不顺眼,除非云晟毅有圣人一般的智慧,否则……
想到这儿,冥漠雪便笑了笑。
什么人生什么物,看看武平侯夫人同方氏,再看梁欣和云璇玑、云琳琅就不难得出。
冥漠雪可不信就方氏这样的品性,能教导出一个不一样的云晟毅来,云晟毅的归来,只怕自己又有一个强劲的对手了呢。
不过冥漠雪一向是不认输的,她倒是很期待同云晟毅过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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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晟毅在同辉堂,哄了好半天的云老夫人,而后就匆匆去了云琳琅的院子。
云晟毅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摔东西的震天响。
云晟毅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看一院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的婢子们,这才道:“你们都去院门口守着,一会儿在进来。”
婢子同婆子们一见是云晟毅回来了,简直热泪盈眶,还有几个年纪小的婢子,看着云晟毅的模样,眼睛直放着奇光异彩,还是被旁边人给拉下去的,看的云晟毅暗自得意的笑了笑。
“琳琅,阿兄回来了。”云晟毅想着适才方氏房里扔出来的花瓶,再看云琳琅的战斗力,不等开口,首先开口说道。
果然,云晟毅的话一出口,房里的动静就是一停。
云晟毅又道:“琳琅,阿兄进来了哦。”
说着,云晟毅这才推了门进去,就见一地的碎瓷片,让他都不知该如何下脚了。
云晟毅回头一看,就见院中早就空无一人了,这才想起来他怕云琳琅出丑,将人都赶去了院外。
云晟毅趟出一条路走了进去,就看云琳琅这趴在桌上哭的稀里哗啦。
“不过是被阿母说了几句,至于气成这样?”云晟毅说着,径自去端了一盆水,将云琳琅拉起来,给她擦脸。
云琳琅更是觉得委屈,哭道:“阿兄,阿母打我,阿母为了云弱水那个小践人打我!”
此时若是冥漠雪在,定然打呼自己躺枪,方氏之所以会打云琳琅,倒是是因为她所说事关云璇玑的那些话,然而云琳琅却将一切问题都推到了冥漠雪的身上,可见云琳琅是恨毒了冥漠雪。
云晟毅听了这话一蹙眉,“又是云弱水,她到底有什么滔天的本事,竟然让阿母同你都这般?璇玑呢,她不是一向心里有数的吗,怎么就没帮你们出出气。”
云琳琅一听这话,立即道:“阿兄你不知道,云弱水那个小践人,不但害的我被祖母和阿爷冷落,更是害的我从马上摔了下来,若不是晋王即时救了我,只怕我这会儿也同欣表妹一般,在榻上躺着呢!”
“什么?她竟然敢这般大胆?”云晟毅诧异的叫道。
“还不止,就是二姊都被她给算计了,二姊被阿爷好一顿骂,还挨了一巴掌,还被罚了跪,而后就又病了一场,如今还没好。”云琳琅见云晟毅向着她,赶忙对云晟毅倾诉道。
云晟毅顿时冷了脸,一拍桌子道:“阿母还说不让我管内宅之事,若是再不教训教训那个云弱水,这个家岂不是要被她搅得天翻地覆。”
云琳琅立即用力点了点头,“阿兄说的对,可是那小践人邪门的很,我和阿母几次同她对峙都败下阵来,就是云画眉被她毁了容,阮庶母都拿她没办法,倒是让阮庶母老实了好些日子。”
云琳琅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阿兄,你打算如何整治她,我也好给你帮帮忙。”
云晟毅如今才回云府,连云弱水是谁都不清楚,哪里就能想出主意来,便道:“这件事不急,阿母不让我插手,所以这件事还要一步步的来,等我有了主意,自然会告诉你。”
云琳琅用力点了点头,“阿兄说的对,琳琅都听你的。”
云晟毅风尘仆仆的回来,还没来得及梳洗,就去了同辉堂,又来劝云琳琅,等他从云琳琅那里出来时,便急急回去梳洗。
这个时辰就要快用午膳了,巧雁奉命去给云老夫人送点心,恰好遇上了云晟毅。
“婢子给大郎君请安。”巧雁原本下意识想要避嫌躲开,可巧雁有些心不在焉,走到了跟前这才反应过来,而此时若是再走,实在不妥,便硬着头皮请了安。
“嗯。”云晟毅应了一声,又见巧雁眼熟,便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巧雁赶忙道:“是送去给老夫人的点心。”
“点心,祖母什么时候有饭后用点心的习惯了。”云晟毅蹙了蹙眉,想起这次回来,发觉云老夫人变了许多,就有些奇怪。
巧雁生怕被人看到,若是传到四娘子的耳朵里,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只想着赶快走,便道:“婢子也不知晓。”
然而巧雁虽然想走,可云晟毅却不打算放过她。
“你是阿母屋里的,我见你倒是眼熟。”云晟毅问道。
“婢子原先是夫人屋里的,前些日子,夫人将婢子赏给了四娘子,如今婢子在四娘子房里伺候。”巧雁回道。
云晟毅想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巧雁口中的四娘子,正是云弱水。云晟毅想起云琳琅说云老夫人对云弱水很是纵容,不由得蹙了蹙眉。
云晟毅看了巧雁一眼,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便对着巧雁一笑,道:“那你去吧,若是回的晚了被四妹妹骂,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巧雁见云晟毅笑脸,顿时愣了愣,而后赶忙道:“婢,婢子告退。”
云晟毅看着巧雁红着脸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不寻常的笑意。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方氏心里本就存着不快,这会儿见守二门的婆子大呼小叫的冲进来,更是不悦的训斥道。
守二门的婆子看了方氏的脸色,不由得一缩头,这才战战兢兢的道:“老夫人,二位夫人,外面又有帖子来了。”
方氏听了,看了云老夫人一眼,见云老夫人只撵着手中的念珠,并不作声,这才开口道:“还不递上来。”
守二门的婆子赶忙将手里的帖子递了上去,方氏接过来一看,顿时眉开眼笑。
张氏见了,便道:“这是有什么喜事了,大嫂别顾着自己笑,也说出来让我们都跟着高兴高兴。”
云老夫人听到张氏这话,也抬头扫向方氏,见方氏果然一脸喜色。
方氏立即回道:“阿家,是晟佑要回来了,这会儿只怕人都已经到了城外,就要进城了!”
云老夫人一听,也是一笑道:“果然是好事,晟佑终于回来了。”
“阿母,大哥果真要回来了吗,大哥有没有说,给我带了什么稀罕东西回来?”云琳琅兴奋的叫道。
樊深曾说,游学于汾晋间,习天文及算历之术。云达赋更是对游学很是推崇,云达赋认为,只有在恶略的环境下,还能自勉自励,精心于学问的潜研,才利于修习学问。
正是因为如此,云晟毅除去云老夫人的寿辰和年节外,几乎从不在府中多留,便是云达赋和方氏的寿辰,也都是派人送回寿礼。
云晟毅向来也是最疼爱云琳琅的,每年从外归来,都要给云琳琅带回许多新鲜玩意儿,被冥漠雪弄死的那猫便是云晟毅给云琳琅带回来的。
“你兄长是出门游学去的,哪里有空时时想着给你带玩意儿。”方氏不悦的道。
冥漠雪听了方氏的话,不由得想到,在方氏眼中,不管女儿有多么寵爱,可同儿子相比,到底还是差了许多,也难怪,云达赋就云晟毅这么一个儿子,还是方氏亲生的,方氏紧张也应当。
云琳琅听了方氏这话,瘪了瘪嘴没有做声,眼睛却时不时的向外瞅,似乎想要看到云晟毅遣回来的人,给她带了玩意回来。
方氏并没有注意到云琳琅的动作,又看向那守二门的婆子,不满的道:“这样的大事,你怎么不早早来报,磨磨蹭蹭的。”
那婆子心里觉得冤枉的很,适才还说她慌慌张张,这会儿又嫌她动作慢,真是难伺候。
不过那婆子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赶忙赔笑道:“是是是,是老奴的错,大夫人饶恕则个吧。”
方氏得知儿子要回来了,这会儿心里正高兴呢,又数落了那婆子几句,这才打发她下去。
云晟毅要回来的笑意,一下子就把韩夫人这件事给岔了过去。
冥漠雪虽然还记得,韩夫人的帖子上提到韩易,可是冥漠雪却不好同云老夫人提起,说想要去看看韩易。
本来云老夫人就因为韩夫人想要认她做干女儿这件事,有些堤防她了,如今云晟毅回来,方氏的腰板挺得就更直了一些,冥漠雪的阻力就更大了些。
云老夫人一向对这个长子长孙喜欢的紧,冥漠雪若是在这时候做出什么让云老夫人不喜之事,只怕云晟毅几句话,云老夫人就会厌弃了她,到时她的日子也就不会好过了。
“常妈妈,去,吩咐厨房还有没有羊舌和鹌子,没有就立即去买,晚上让厨房做花炊鹌子,羊舌签,还有……”
“还有肚胘脍、鸳鸯炸肚奶房签、萌芽肚胘是不是啊老夫人。”常妈妈不等云老夫人的话说完,就立即笑着接着说道。
云老夫人听了就是一乐,“还是你这老货了解我。”
常妈妈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