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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漠雪偏头看了一眼云画眉,道:“七妹妹,你骂我是野种,那阿爷算什么?”
冥漠雪说完,看着云达赋铁青的脸色,心里就是一阵讥笑,要面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冬日的初阳升起的总是太迟,盘膝而坐的冥漠雪感觉到东升的旭日散发出的点点光亮,这才调息收功睁开了眼睛。
冥漠雪的眼睛分外明亮,隐隐看着好像带着一丝兴奋,只是这栗色的双眼,到底被一些贵族们所不屑,因为只有胡人的眼睛才会有这样的颜色。
士农工商,商为最低,而大兴中胡人多为商,云弱水的生母是胡姬,胡姬在大兴是不为妻的二等贱籍,按理说是不能为官家妾的,不过当初云达赋失心疯般的迷恋云弱水的生母石氏,不但帮她脱了奴籍,还在外面置了宅子充作外室,她们母女在外面倒也享了十三年的福,不过冥漠雪很是奇怪,石这个姓氏是昭武九姓中的显赫人家,怎么石氏会沦为奴籍的。
五个月前,云达赋接了调回皇城的调令后,便不得已的将石氏母女接进了府,不过她们母女才进府两个月,一个便被冤枉与人有染死了,一个成了没爹没娘的野种。
冥漠雪之所以说是被人冤枉,全赖云弱水的记忆。
方氏对云弱水母女恨之啖其肉,觉得云达赋背着她养了外室,那就是打她的脸,所以甭管云弱水到底是不是云达赋的女儿,云弱水母女都是方氏的眼中钉。
方氏闺名方佩出身名门,方家一门武将,拥护当今圣上继位有从龙之功,其父靖国公总领兵权,有两子两女,四个孙子两个孙女。
靖国公的大子方章为镇西大将军,二子方驰镇北大将军,四个孙子一个将军两个都尉,一个在靖国公帐下为军师,大女方容嫁了武平侯为妻,小女则是方佩,虽然云达赋当年只是寒门举子,在外熬了几十年,如今也终于回了皇城进了御史台。
当然,方家还有一个贵人,那就是当今圣上后宫为数不多的宫妃中的慧妃娘娘,靖国公的孙女。
也正是因为方氏背后有这样显赫的娘家,所以云达赋才如此忌惮方氏,连养个小妾都要偷着藏着。
冥漠雪起身摸了摸自己瘦的没二两肉的腰身,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方氏跋扈,云达赋敢怒不敢言,这可苦了她了。
云弱水生的窄肩细腰弱不禁风,虽然这模样同旁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一双栗色的眼睛时时提醒着别人,她是践人所生的野种。
不过冥漠雪是可不这么认为,南人的秀气加上北人的明快,足足一副她爱极了的混血儿范儿。
冥漠雪穿到这里半个月,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具身子的容貌了,当然,也暗自庆幸大兴赞赏的美人儿,并不像大唐那般觉得相扑肉墩才是美。
冥漠雪利落的转过身,拍了拍还未清醒的月芽道:“起来了,梳洗一番同我去给阿爷阿母请安。”
月芽原本还没醒过神儿来,一听冥漠雪这话,顿时眼睛睁的老大,似乎很是惊恐,“娘子,您要,要去给夫人请安?” 寒冬中只有一条被子,没有炭火,甚至连窗户和门上都是破洞的夜,实在是难捱。
半夜,冥漠雪准时起身,将唯一一条被子尽数裹在了在这个时空中,唯一对她好的婢子月芽的身上后,便对着月光开始打坐。
冥漠雪本是神秘的北冥世家的族女,作为她那一代中资质最好的族女,冥漠雪不但将北冥氏族流传下来的武学融汇贯通,更是在十五岁那年被迫加入了杀手组织,学会了最高级的暗杀,坐稳了杀手界的第一把交椅,代号罂粟。
可是这么悲催的一穿越,冥漠雪的所有光环全部消失,为了能活下去,为了不被饿死,冥漠雪觉得,她似乎还要重操旧业。
练好武功,就是不去杀人,至少还能当个侠盗,劫富济贫去不是,当然,冥漠雪虽然这么说,也是想先劫富救济自己罢了。
自从那日冥漠雪得知,自己原来是个还要靠一个好心的婆子接济,才没被饿死的云家庶出的女儿后,不过短短两日,冥漠雪便开始在半夜里爬起来练功打坐了。
只是她这副身子实在有些奇怪,因为凭着北冥世家的吐纳功夫,冥漠雪在这半个月里,竟没能练出一丝丹田气来。
可那些被板子打出的伤,不过几日功夫便几乎全都好了,甚至连点伤疤都没留下,并且这具身子简直是软若无骨,也并不像冥漠雪想象中的那么无力,虽然还没练成北冥氏族的内功,到是将冥漠雪前世,从杀手组织中学到的必杀功夫,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勤加练习了小半个月的功夫,昨夜冥漠雪凭着自己当初所学的暗杀本事,竟是堂而皇之的在中丞府里小小的逛了一圈,要不是因为她饿的浑身无力,许是还能多转几处地方,不过就是这么一转,倒是让冥漠雪无意中听到了一桩事,恰好能解了她眼前的困局。
想到云琳琅,还要为了一只死在她院子里的猫,要找她算账这事,冥漠雪就气的咬牙切齿。
这个云弱水一死,倒是一了白了,可她这个倒霉鬼却要将所有问题都抗下来,前两日月芽同她说什么来着,“六娘子说了,若是娘子不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就让娘子给那猫陪葬。”
冥漠雪最初听到这话的时候,不过不在意的一笑,以为云琳琅不过是个刁蛮的小姑娘罢了,可月芽的惊恐让冥漠雪知道,原来一直都是她想错了,不管是方氏,还是云琳琅,或者是这府中,其他那些她还没有见过的兄弟姊妹们,全都希望云弱水死得远远的,别碍了她们的眼。
想到这儿,冥漠雪寒意凛然的一笑,她本不是喜欢挑弄是非的人,但是人家都欺负到了头上,她也绝不是能任人宰割的。
想要她的命?
那就看看,谁会先要了谁的命,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 一晃半月过去了,冥漠雪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在史书上没有半点记载的朝代。
从月芽的口中得知,如今的大兴城,并不是大隋的大兴,而让冥漠雪吃惊的玄奘法师,也没有见过太宗这位大唐的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
冥漠雪猜想,如今的大兴恐怕是南北朝后一段平衡空间中不为人知的朝代,因为清俊通脱的魏晋风度还是传承了下来。
这是一个如此像是大唐的时代,然后却看不到一代女帝的风光,倒实在让人有些遗憾。
“娘子,您又发呆了,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实在不易久坐的。”月芽揣着一个用手帕裹着的胡饼,递到冥漠雪的跟前,又道:“娘子,您先吃些东西吧,婢子去烧些热水来。”
月芽这几日,早已适应了经常反应慢半拍的冥漠雪,这话说完,不等冥漠雪开口,便已经转身到廊下烧水去了。
冥漠雪看着用手帕裹的严严实实的胡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倒霉。
人家穿越女都是亲生的,只有她是个悲催的娃,亲娘是个卑贱的胡女不说,在便宜爹被召回皇城为官之前,还被曝出同别人有染,而后便被正房夫人方氏,差人给活活打死了,而她这个小小的庶女云弱水,也从一个曾被阿爷喜爱的女儿,沦落成了连下人都敢打骂的野种,因为她的嫡母说,云弱水不是这个便宜爹的种。
好在这位云大人好面子,不好意思将给人养了女儿的事说出来,但从那之后,云弱水就被扔到了,比下人住的还不如的东偏院中。
这些事情,有些是冥漠雪,听从小跟在云弱水身边的婢子月芽说的,有些是冥漠雪自己想起来的。
冥漠雪并没有全部忆起云弱水的所有回忆,不过这半个月中,还是林林总总的记起了一些事情,而面对月芽,冥漠雪则干脆说她不记事了,而月芽看到冥漠雪头上,那个被她自己不小心从*榻上摔下来撞出的淤青,还以为方氏敲破了她的头。
就在冥漠雪天马行空的时候,月芽已经提了一壶刚烧热的水进来,看到冥漠雪发呆,便道:“娘子,婢子知道您心里委屈,可也不能不吃东西,您就就着水把胡饼吃了吧。”
委屈,的确是委屈,这倒霉的云弱水为什么会被打死?那是因为方氏的亲生女儿,云弱水的嫡妹,云琳琅的猫死在了她的院子里。
冥漠雪回过神来,看着月芽叹了口气,将胡饼掰成两半,塞给月芽一半,道:“一起吃。”
月芽顿时红了眼圈,却道:“婢子不饿,娘子吃。”
冥漠雪摇了摇头,道:“快吃吧,你放心,日后我定不会让你再同我吃苦。”
月芽一惊,“娘子,您要做什么?”
冥漠雪冷酷的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冥漠雪的脊背挺的笔直,如同一只躬起身子,蓄势待发的矫健豹子,当然这会儿的冥漠雪只是一只半身瘫痪的残废豹子。
眼见那道影子跨进了房门,冥漠雪没有立刻将手中的物件扔出去,而是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那影子,直到看到那人影,疾奔向她之前趴着的位置,冥漠雪这才手臂一用力,将小凳子迅速从手上飞了过去。
不过小凳子才一出手,冥漠雪就一阵后悔,因为腰部以下不能用力,这力道就弱了半分,若是掷个飞镖什么的,说不定还能趁人不备正中目标,如今这一个木头凳子只怕是悬了。
因着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冥漠雪再次想要换地方隐蔽起来,结果不等她有所动作,冥漠雪只听“哎呦”一声熟悉的声音飘入耳中。
冥漠雪的动作一缓,这声音好像从哪听过。
“娘子,您在那儿啊,是月芽回来了啊。”
冥漠雪听了语气和声调,这才反应过来,那声音正是她先前听到的,在她跟前哭的女人。
“那个——原来是你啊。”冥漠雪想到自己冲她兜头扔过去的凳子,便讪讪地出声道。
“谢天谢地,娘子总算是醒过来了。”月芽听到冥漠雪的话,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脑袋将冥漠雪扔过去的伏几放到了一旁。
月芽才点亮了烛台,就见冥漠雪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连连惊呼道:“娘子,您怎么趴在地上了,您伤的这么重怎么能下榻,这伤口又裂开了,可怎么是好。”
“我说月芽啊,你可真是有做玄奘的潜质,这碎碎念的本事,嘿——你还别说,真是绝了。”冥漠雪被月芽扶起,一边疼的直哆嗦一边打趣着。
月芽眼泪汪汪的道:“都这个时候了,娘子怎么还有心思打趣婢子,婢子若是有玄奘法师半分的本事,定然告到圣上跟前,岂能任由娘子生受了这么多委屈。”
月芽的话一出口,到让冥漠雪惊住了,冥漠雪用身上脏兮兮的袍子,擦了擦沾上血迹的手指,又用手指挖了挖耳朵,这才又问月芽道:“你刚才说,你要告诉谁去?”
“圣上啊。”
月芽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拉开冥漠雪的衣裳。
冥漠雪却是一把抓住了月芽的手,尖声问道:“那,那如今玄奘法师高寿多少?”
饶是看着冥漠雪身下血迹斑斑,听了这话月芽还是忍不住笑道:“娘子莫要逗婢子笑了,玄奘法师如今还差三载才到不惑之年,如何就是高寿了。”
冥漠雪听了这话,手上顿时用力一掐,力道之大差点让月芽叫出来,冥漠雪瞪大了眼睛对月芽问道:“如今的年号是……”
贞观?
后两个字冥漠雪还没说出口,就见月芽满脸担忧的摸向冥漠雪的额头,“如今是嘉和三年啊,娘子您是不是烧糊涂了?” 谁在抬着我,是我寻到了失踪的族人了吗?朦胧中,冥漠雪只觉得身下剧痛,有人抬着她前行。
冥漠雪的意识还未回归,隐约中只记得,她寻到了北冥始祖的墓,然后……
然后“砰”的一声,冥漠雪重重的摔在一张破旧的*榻上。
“呀,娘子!娘子这是怎么?”一个女子惊呼一声,带着哭腔说道。
冥漠雪觉得身上更疼了,听了这话微微蹙眉,娘子?哪来的娘子,当是白素贞白娘子吗?
抬人进来的两个婆子见月芽哭诉,一脸不耐的道:“贱婢哭什么哭,等这个野种死了,你有的是时候哭。”
两人说完倨傲的扭过头走了,徒留下半死不活的冥漠雪和那个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