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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告诉过我,你认为我会和我父母联合一起算计你的财产,就像我爸妈担心你会谋算他们的财产一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认可那样的真理,觉得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权衡利弊,你选择了什么都能为你解决的歼…20。”再讲起往事,简明无怨无怒,异常平淡,“罗世哲,我都接受,一切遂你所愿,我唯一不放心的是孩子,现在冬冬和我在一起,也都很好,你想要的你应该都得到了,我不知道你还想怎么样。”
“没有,我什么都没得到。”罗世哲暴躁,浑身上下,酒气熏天,“简明,我想要的只是你。如今,我还在原地,你却走得离我越来越远了,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不管?”
简明耐心即将告罄,“你够了好吗?当初要离婚的是你。”
罗世哲的道理,只怕简明穷其一生也难领悟,他竟然质问:“我要离婚,你就离婚吗?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找我回家?“匪夷所思。简明深呼吸,“罗世哲,我不懂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讨厌我们的长辈,当初你却用了和我们长辈一样的理念与手段,要求跟我离婚,是这样吗?”
罗世哲恨恨,“是的,报复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用他们的手段,让他们痛苦。”
“OK,你有外遇,变着法把我赶出家门,但你却说你希望我问你为什么,并且把你找回家?”
“是,我只是以为我能忘记你.我以为我只要有钱就可以,但不行,我心里需要的还是你。简明,有些事情,是要经历过才明白的。”
“所以,你在跟我离婚三年后,参透了你的道理,就像绕了地球一周,回到原地,要求我必须在原地等你?”简明骇笑,“罗世哲,你以为你是谁啊?是不是什么都必须你以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不值,简明,爱着的人,和睡在身边的人,不是同一个,这是常有的事。我以为我可以做得到,可不然,我认识的有用的人,越来越多,但能和我说话的人,却越来越少。有一天,出差在外,路过一片好风景,形成层拍下照片,接下来,却不知该把照片发给谁。那一刻才突然明白,一直以来,站在我身边,陪我看风景的人,是你。我可以找到很多苏曼,谈业绩,谈基金股票,谈收贷、放贷和利率,但我想分享生活的人,只能是你。”罗世哲颓然失色,“歼…20是战斗机,可以陪我上战场,但我生活的地方只要间小房子就够了,我又不是每时每刻都要活在战场上。”罗世哲跪于简明之前,拽着她的一条胳膊,开始哭,哭得像个孩子,呜呜噜噜:“我想你和冬冬,想我们以前的那个家,想我们从前在学校时候的日子,我很想很想,想得魂儿都没了。上次我看到你孤孤单单一个人住院,你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我知道那种感觉,知道你对凌励只是一时迷惑。商明,求求你,和我复婚吧,我会和苏曼离婚,让她付一大笔钱给我,这样就算今后我们不工作,都够用,我们出国,离开这里……”
听着罗世哲的一番话,简明没什么感动,她苦笑,“你就是自私到这个地步对吗?自说自话惯了,心里的念头,都是你想怎么样,你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想。”
罗世哲喃喃:“我知道你恨我。”
简明心平气和,“我不恨你,只是放弃。三年前我拎着行李离开家的时候,我已经放弃你了。你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放弃的,决不会再捡回来。”
罗世哲鬼迷心窍般,“简明,你就这么恨我?我给你跪下了,你消消气好吗?”
“罗世哲你喝多了,我说过,我不恨。你起来吧,别折我的寿。”
罗世哲执迷不悟,“不能原谅我吗?那时候我有我的苦衷。简明,我想回家,并且希望你能把我救回家。”
简明摇头,决绝,“很抱歉,罗世哲,不可能了,我和你之间的一切,已经被你毁得连渣都不剩,我们确确实实回不去了。就算当初是我有疏忽,我不够体谅你、懂得你,但现在说这些已没有意义,放我出去。”狠狠推开罗世哲,简明打开门逃走。这次,罗世哲没拦她。
再没办法回去参加上司的生日会,简明找快递特水果送去酒店,再去画室班接了冬冬回家,一直闷闷的。晚上凌励来赴她的晚饭约,敏感察觉到简明情绪上的低落,等冬冬熟睡后,问简明:“怎么了?”
简明本想撑着装没事,可对着凌励那双充满关切和担忧的眼睛,极没出息的,眼泪就下来了,“我很害怕。”
凌励眉头皱紧,声音却更轻柔,“出什么事儿了?嗯?”
“我遇到罗世哲……”想到被罗世哲突然揪住拖进房间意图用强,简明仍心有余悸,靠紧到凌励怀里,事情讲给他听,“我真的不太明白他,不过也不想明白了,只希望今后离他远一点。”
凌励齿缝里挤出句话:“交给我来处理。”他愤怒,除此之外是自责,他忙着擦什么地呢?他早上千吗要放她一个人去参加什么生日会呢?他怎么就没把她揣兜里系裤腰上走哪儿带哪儿呢?
“你生气?”简明眼巴巴地瞪着凌励,声音温软,“阿励,对不起,我总是让你不好受。冬冬他爸混蛋,可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做事不给孩子留余地,我当妈的不能混蛋,总得处处顾念冬冬为先。”简明无奈,辛酸,“阿励,我有这么多负担,要不,我们算了吧,我活得窝囊,不能总连累你跟我一起窝囊。”
凌励沉吟半晌,“简明,你知道,我爸以前怎么形容我和我哥的?”
简明摇摇头,眼里的泪,摇摇欲坠。
凌励说:“我爸在说的时候讲我哥,人傻、钱多、胆子大;我呢,就是人傻、心二、胆子大。”
简明不太信,在她看着,凌家兄弟两个,人中龙凤,哪个都超出这个形容太多。
凌励逗猫儿似的,握捏简明小巧挺俏的鼻尖,道:“我以前跟你说过,没用的人,不止是你,还有我,我们都不够狠,没手段,做不出丧心病狂的勾当,硬不下心肠干太混蛋的事儿。简明,我想,这是咱俩的命吧。既是命中注定,何必再分彼此?大不了,我们一起人傻心二胆子大。”
简明大概是被这个烂比喻逗笑,嘴角扬起,像弯甜月牙,偏眼角大颗泪珠滑下来。凌励凑近简明,看到她眼底深处去,声音低沉、醇厚,“别再把我撵走了,如果你不能扬眉吐气,灰头土脸咱俩作伴;如果逃不掉窝囊,苟且偷生咱俩一起,好不好?”凌励试着哄简明,方式惨了点儿,“我想我们对人生的要求都不高,最次,我不像你前夫那么自私,你别像我前妻那样……”简明伸手,堵住凌励的嘴,不忍听他再说。
凌励握住简明的一只手,放唇边吻,嘀咕:“其实,是我不好,我应该早告诉你,他对你贼心不死。”
“阿励,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简明眼里无限深情,无比真诚,声音里有无穷的爱意和泪意,“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都知道一个女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对方代表什么,凌励甚至能感受到,β脑电波以高波16…32Hz的节律呈现,排山倒海而至,却又柔又薄似三月杨花扑面,迷了凌励的眼,软了痛了他的心。
对着简明的目光,凌励想说点什么,习惯性,大手掌拍拍她脑袋瓜,可手上拍的动作,触到她黑发的那一刻,拍的动作,不知怎么就改成了抚摸。他的手掌抚着简明纯粹洁净的黑发,拇指顾手擦掉她眼角泪痕,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在胸口翻滚澎湃,俯身,吻住她。她的唇,温簌,哇,他总算是吻到她了。不过,他有事要讲的,从这个吻里把自己挣出来,额头抵着简明的额头,与她鼻息相绕,口里还染着她的味道,她刚刷过牙,好清新诱人的薄荷香,思维不知怎么竟还能继续,“我是说,上次跟你讲好的……”
简明眸子漾漾的,水气纵横,这会儿,凌励才发现,她脸上,因这个吻而染一层红晕,像是白玉上涂了胭脂般娇丽无双,不,其实,那简直就像是刚刚激吻后的玫瑰色。凌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又吻下去,他的唇摩挲着她的唇,这姑娘又软又甜,凌励都快跟着烧起来了,可是,对,刚才的事情没说完。
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放开简明,凌励喘息沉重,瞅着简明的脸此刻更红了,脖子和耳根也泛着粉红一片,衬衫扣子没扣牢,不知怎么弄的,多拉开一粒,玲珑锁骨和小半肩膀露出来,润如凝脂,触手可及。简明没有挣扎,柔顺,乖巧,安静,羞涩,唇上色泽,艳得惊心动魄。刚刚要说的是什么来着?再等等,现在没空。把简明揪着他衣襟的两只手捞起来,绕到自己颈上,凌励用手托住住她柔韧的腰背,下一秒简明密密实实贴紧他怀里,深吻。凌励扶着她的头,需索,狂野,吮她的唇瓣舌尖,没完没了的方式。热,她的身体、呼吸、唇舌,还有软绵绵绕在他颈上的胳膊,热得凌励自觉危险,他好像要炸了。而怀中的简明,微微抗拒,糯而柔腻,哼唧嘤咛:“你弄得我都快没法呼吸了。”
凌励不得不再稍微克制点,意犹未尽,唇印着她面孔的轮廓、唇角、下巴、面颊,到耳垂,再到脖颈,忍不住,牙齿咬她,不轻不重。简明身体微微发颤,喉中难抑呻吟。凌励一连串,不解恨似的,又吮又咬,片刻间简明颈上,落几点红莓花。这被人看到多羞啊,简明捶凌励肩,拳头无力,抵抗也无力,“别闹了嘛。”凌励的鼻息喷在简明耳边,总算把要交代的那一桩给念叨出来:
“你没忘吧?搬家!”
简明答应,乖巧甜蜜,“嗯,我答应。”
“好,你和冬冬马上搬到我家来,从此冬冬见罗世哲,必须我在场。”凌励对着简明的眼睛.“今后,为了冬冬,我不会再骂罗世哲是个孙子,我尽量与他和平共处,但,你不能与冬冬和罗世哲在一起独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简明应:“明白。”的确,如果罗世哲对她有什么意图,冬冬还小,他不懂,未必会站在妈妈的立场,简明必须戒备了,“我都听你的。”
凌励深呼吸,“好,听我的,让我再亲亲你……”
虽然和简明都有默契,罗世哲欺侮简明这件事情不给孩子知道,对罗世哲也不追究,可当凌励面对罗世哲的那一刻,情绪还是会有失控。不日,凌励去冬冬暑假期间的托管班接冬冬放学,竟遇到也开车来接冬冬的罗世哲。罗世哲一成不变的打扮,干干净净的白衬衫、黑西裤,一头黑发,浓密服帖,不过脸色略有憔悴,声音沙哑,文弱,苍白,见到冬冬,笑意温柔,招呼:“冬冬……”
那是亲爸,虽然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但血亲就是血亲,冬冬见到爸爸还是开心的,而且,藏在孩子心深处的梦想也难以更改,一个完美强悍到无坚不摧的家庭,就应该有亲妈和亲爸。见罗世哲说话声音哑哑的,冬冬关心,“爸,你病了吗?”
罗世哲应:“爸没事儿,有点感冒。”
冬冬摸摸亲爸的脑门儿,很简明的口吻,“发烧吗?要吃感冒药哦。”然后望着身边站得如杆标枪样笔直戒备的凌励,本是指望叔叔能用一贯与他说话的,那种温和专业的语气给爸爸开药,又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要说大人之间的纠葛,孩子不懂,倒也不是,但全懂,也不可能,这种一知半解,是让孩子最没安全感最想要喊救命的事情,所以,冬冬的脑瓜儿耷拉下去了,沉默。
凌励忍耐,“冬冬,回车上去等叔叔好不好?“罗世哲不放冬冬,“我想和孩子一起吃个晚饭,晚饭后我会送冬冬回简明那儿。”
凌励真恨不得把这孙子一拳头捣个稀巴烂,强笑,强劝解,纯粹是看孩子面上,“罗行长,不经过简明同意,你认为私自带孩子去吃晚饭合适吗?你们签下的,关于冬冬的监护条款里,允许你这样做吗?再说,现在,你觉得你适合见简明吗?”凌励不想刺激冬冬,用英文跟罗世哲强调,“想想你对她做了什么?别再伤害她了。”
罗世哲眼里有星水光一闪,放开冬冬,“去叔叔车里等叔叔。”罗冬走开,他对凌励道,“我不会放弃简明的。”
凌励拳头握紧,“你确定没表达错误吗?你三年前已经放弃她了,或者你想说的是你现在又想把她要回来,要不到就强取豪夺?”
罗世哲的拳头也握紧了,神色蓦地阴郁,眼镜片后的目光冰冷,锐利,“‘强取豪夺’这四个字,配你们凌家比较合适吧?仗着职务之便,医生染指病人,甚至控制病人的孩子,你兄长仗着财雄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凌主任你竟然好意思指责别人强取豪夺?是不是因为出身名门,家底雄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