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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桑南摇头。
“积流苑遍地蒲草,又为‘倚恒宫’,此地有些蛮荒,所以妃嫔几乎不愿前往。然王后娘娘奇异,甚喜此处,常常往之,乐此不疲。为此,王拓展积流苑,蔓延百里,悉数种上蒲草,以待王后赏游。”夏青代道。
“王也常去?”席桑南道。
夏青代一愣,“有问题么?”
“无碍。”席桑南难掩欣喜,忽然起身道,“姐姐,妹妹有感不适,先行告辞。”
“可要传御医?”夏青代忙问。
席桑南忙推辞,“多谢姐姐美意,乃是旧疾,妹妹回去躺躺便是。”
“如此,九儿,送南夫人出宫。”夏青代道。
“妹妹告辞,改日再来探望。”席桑南含笑,匆匆行去。
见其出宫,夏青代不免有些疑问,冲九儿道,“九儿,可觉得南夫人有些怪异?”
“娘娘,您不该告知积流苑之事。”九儿道。
夏青代蹙眉,“何故?本宫只是随口已说罢了,何至于如此?”
九儿轻叹一声,“娘娘心善,毫无城府,然无心之说,在有心人听来便非如此。这南夫人定是无法得到荣宠,又不敢去往丹凤宫自取其辱便来此探娘娘您的口风。娘娘您这一说,怕有人要飞上枝头成凤凰,与您争宠了。”
夏青代泯然一笑,“争宠?本宫本就不得宠,何来争宠一说?既然如此,就随她罢,若然得宠,本宫便更悠闲,不是么?只是这云妃。。。。。。。。怕是不会罢休,到时候两宫相斗,可怕要祸连无辜。”
“娘娘此时还思念他人,如此心善,只怕人善被人欺。”九儿无语。
“善有善报,九儿,人心向善,自有天佑。”夏青代不以为然,手持诗集缓步入房,嘴角牵起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
第九十六章 飞上枝头,祸乱再起
积流苑。
四下围墙深深,却全无宫人把手。圆形拱门上只写着“积流苑”三字,远远望去,一片蒲草茫然。鹅卵石小径四通八达,甚为可爱。席桑南一人进入,禁随宫婢。衣着素雅,款若台上虚宁衣装,悄然坐于一树下。发髻精致,面容淡雅略带忧伤。
风起,带着蒲草幽暗之香。脚步声,越发靠近。
歌声响起,绵延悠扬。
道不尽长河岸边凄楚色,数不完红颜苍老秋风雨。春易老,情难绝,千古君心为卿鸾。守候千世换一人,心不变,亘古远。持得长剑断苍生,不解沧海难桑田。问君几多愁,为卿了断肠。
脚步停在她跟前,席桑南赫然昂首,红颜残泪,可谓一枝梨花春带雨,半分春色映朝阳。楚楚动人间,眼眸摄魄,红唇妖娆。
“你是刚刚册封的夫人。”慕容翰含笑,那一曲唱出了他对虚宁的全部爱恨情仇,宣泄了他的千世等待,令他心神一荡。
席桑南起身施礼,泪雨哽咽,“臣妾席桑南。”
指尖抬起她的下颚,“唱得很好,可愿为我长唱?”
“臣妾谢恩。”媚眼如丝,泪痕未干。
芙蓉殿本是盘龙阁偏殿,原本是虚宁长住,而今虚宁入主九华宫,这芙蓉殿便空了下来,慕容翰将席桑南安置于此,日日歌舞。
不出三日,慕容翰下诏,册席桑南为娘娘,入住方腾空的幽微宫。
后宫哗然,虚宁娴静不语、卓晓云大闹丹凤宫、夏青代依旧淡泊无温。
积流苑,蒲草荒,高歌起,出娘娘。
九华宫。
“封了积流苑,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虚宁品茗道。
轻羽无奈,“后宫之中,真是硝烟弥漫。一个疏忽飞上枝头,一个不慎人头落地。”
虚宁根本不理会慕容翰的风流韵事,他是冥王,整个冥界之主。无论他做什么,只要不危及三界,她都不在乎。而那些女人,只要安分守己,不触犯她的底线,她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相安无事。
“这样不是正好,我们也落得清净。”虚宁不以为意,踱步院中,细细拾掇院中兰草。
~奇~“你不怕她们以后反你?”轻羽无不担忧。
~书~虚宁浅笑盈盈,“你不是见着云妃的表情了么?”
“云妃有手段没大脑,万一以后遇着城府深沉的怎么办?”轻羽轻叹一声。
“兵来将敌水来土堰,何惧之有?”虚宁嗅着情有兰花,秋兰美丽,只是再过一段时日便不复存在,干枯了去。
轻羽不再说话,她知道虚宁心中所想,慕容翰并非所爱,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三界安定。一旦冥界之门重新打开,虚宁便只能寄希望这些宫妃,留住慕容翰,哪怕一天也好。
旋木走来,“娘娘。”
“何事?”虚宁挽起袖子使水瓢浇花。
“月圆之日,四大护法将重开冥界之门,再入人间。”旋木面容肃然。
身子顿在那里,虚宁痴然起身,“今日几号?”
“九号。”轻羽忙答。
“还有六天。”虚宁凝然。
旋木不语,须臾才道,“属下跟踪四大护法,得知冥王还将派妖魔上天,直逼天庭。”
“什么?”水瓢应声落地,虚宁怔住,心头咯噔一声,父皇母后?
“虚宁?”轻羽蹙眉。
面容微白,虚宁的唇抖了抖,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眼底流淌微弱的流光,心里空荡荡,脑子里一片苍白,“景,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天庭?人间?景,告诉我,我该如何?”
旋木愣在门口,没有出声,只是痴痴望着她失神的表情,哀怨至极。
虚宁,若可以,我愿为你做尽一切。
放心,我在。
天塌下来,有我为你撑起。
即使粉身碎骨,也浑然不在乎。
虚宁,不怕,我在。你的景,一直都在。
第九十七章 有心?无意?庭院深深
雨夜,泥泞,静谧。
一斗篷遮住全身音容相貌,没入永清院,须臾出来,消失无踪。
幽微宫。
“丽都,王呢?”席桑南望着淋湿的宫婢丽都问,扫了一眼其后,毫无慕容翰踪影。
“王今晚不过来,去了丹凤宫云娘娘处。”丽都甩了甩手中的伞。
席桑南怒然,“云妃!”
“云娘娘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丽都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那狐狸精还有何手段,无非就是狐媚床术。”席桑南怒不可遏,想自己费尽心机才得王宠,而今却又让卓晓云钻了空子,岂有不怒之理。
“娘娘莫不如与代妃合作,一同除去云妃,如此一来,不是省事么?”丽都狡黠提议。
席桑南满脸怒然,转念一想,却也未尝不可,何况自己能有今日也算是拜夏青代所赐。虽是无心之言,但成就自己总是真实。若借机拉拢夏青代,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按照夏青代淡泊的性子,不知她会否愿意?思来想去,席桑南眼眸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去静央宫。”席桑南大步出门。
静央宫。
“娘娘,南娘娘到。”九儿上禀。
夏青代蹙眉,望了望外头的雨,“雨夜来访,莫非有事?”
说话间,席桑南已经进门,裙摆湿透,发丝带着些许雨珠。一见夏青代便笑脸盈盈,“姐姐,妹妹叨扰,不知可否?”
“本宫尚未安寝,无碍。”夏青代笑语,“坐罢,妹妹何事如此匆忙,以至雨夜来此?可是发生何事?”
席桑南笑道,“妹妹今日得了一枚宝玉,思来想去,宫中也无熟人,便迫不及待送与姐姐。”语罢,自丽都手中接过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玉坠。
夏青代接过,借灯光看去,此玉晶莹剔透毫无杂质,雕工精致非常,乃上等宝玉。眉头微蹙,扭头望着席桑南,“妹妹何故如此?”
“若非姐姐提醒,妹妹断不会得到王宠,多亏姐姐,妹妹才有今日。”席桑南一番话,说得自己如何感恩图报。
夏青代放下玉坠,含笑,“妹妹多礼,那日只是无心之说,何足道尔?”
“姐姐此话差矣,人云,受人恩惠当涌泉报之。妹妹也不是无情之人,自知其中道理。”席桑南道,心中却思索该如何开口。
“既然妹妹盛情,本宫便收下,只姐妹之间无需如此见外,当下不为例。”夏青代话语谨慎,滴水不漏。却又温婉有礼,不失体面。
“谨遵姐姐教诲。”席桑南眉开眼笑。
九儿端上茶水,夏青代笑颜,“妹妹,这是新贡的茶叶,乃王后恩赐,不妨一试。”
席桑南品一口,若有所思,“果然入口清香,苦涩中带着甘甜,实乃上品。”
“这是王送与王后娘娘的,自然上品。”夏青代优雅品茗。
“姐姐可曾想过,王为何如此宠爱王后娘娘?”席桑南眼底流光转动,“王后娘娘深居简出,不争宠不嫉妒,却深得王心,呵护备至。”
夏青代微笑,“王与王后的千年之约非常人能比,若妹妹欲将自身同王后相比,想来是要伤心欲绝的。”
“妹妹并无此意,只是妹妹常常在想,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竟如此之大。想你我还有云妃三人同日册封,却际遇不同,不免有些嗟叹。”席桑南话中有话,暗中观察夏青代的反应。
低头品茶,夏青代连眉头都没抬一下,只寂静无语。
须臾,才放下茶杯温婉一笑,“妹妹可是有话,不妨直言。”
“姐姐,妹妹我也不会言语,只是看不过姐姐你满腹诗书却不得王宠,这云妃姿容虽然尤美,然品行却不尽然。让其嚣张骑在头上,妹妹实为不服。”扭头冲夏青代讨好言笑,“姐姐温婉大方,容貌俏丽,丝毫不逊云妃,妹妹不平。”
夏青代轻抬眼眸,神色微恙,“妹妹,此话在姐姐这里说说便罢,切不可在外宣扬,否则其祸非小。”
“是。”席桑南故作乖顺。
“云妃自视甚高,终为后宫不容,妹妹何必太过心急。至于本宫,本就无心名利,成为娘娘已然足矣,不求其他。”夏青代轻叹一声,容颜哀伤,仿佛眼底浓郁心事逐渐沉淀永远无法溶解。
席桑南心中大喜,看样子这夏青代并非糊涂,只是无心宫斗。
如此说来,夏青代是站在自己这边,俨然也见不得云妃嚣张,这般最好,免得到时她腹背受敌。
仿佛是确定了同盟,席桑南笑道,“姐姐果真是见识甚远。”
夏青代摇头,“旁观者清而已。这云妃不惜与王后反目,便是自取灭亡。”
“王后?”席桑南心头一震,怎么将这重要的人忘记?
“王曾为其残杀数人,芙蓉殿的宫人更是赐死几批。只要王后欢悦,王倾其所有在所不惜。由此可见,王后在王的心中,何等重要。云妃不知轻重竟对上王后,实为不明之举。”夏青代一语道破虚宁与慕容翰的关系。
席桑南满怀欣喜,这夏青代果真是个好军师。
无奈心机太浅,套话易如反掌。
席桑南顺从,“姐姐所言甚是。”
第九十八章 虚宁不慎着道
水榭知还亭。
虚宁持着书籍端坐亭中,轻羽无语挥扇立于身旁,宫婢远远等候,不许靠近。
远处高阁,慕容翰痴然眺望,那样安静与凝神的女子,千年前如此遥不可及,而今却是他的心脏乃至命脉。他对她的爱,早在千年前就开始蔓延生命之中。不喜胭脂俗粉,一身素雅,全无王后架势。无论外界如何更改,唯一不变的是她亘古的美丽容颜。眸子慵懒,凝神便是惊心。
只要她开心,他愿倾其所有。
“娘娘,王后在那,您还是绕路走罢。”春和轻声道,须知这王后是王的心头肉,惹不得。
卓晓云瞪了一眼,“怎么,容得嚣张,连路都要让着走么?本宫偏不!”
轻羽只一眼,便扭头冲虚宁低语,“云妃到。”
没有抬头,虚宁只“哦”了一声,不予理会。
“臣妾给王后娘娘请安。”卓晓云媚然笑着,却见虚宁视其恍若无物,笑容僵在唇边。顾自起身,卓晓云漫步至虚宁跟前,“王后娘娘如此雅兴,竟喜欢研读诗文?”
虚宁依旧不去看她,只冷笑道,“以色事君,终有年老色衰之日。”
卓晓云的表情恍若嚼到死苍蝇,吞不下,吐不出。
轻羽暗笑,表情怡然。
“王后娘娘傲然绝色,何必担心这般?”卓晓云讥讽。
“本宫不是说自己。”虚宁终于抬眼看她,嘴角淡然讽笑,也不言明,转而道,“云妃怎会来此?”
“臣妾今日有些肠胃不适,所以膳后走走,不想竟偶遇王后娘娘。”卓晓云皮笑肉不笑。
虚宁心底嗤冷,是偶遇还是挑衅?她早已知晓,慕容翰昨夜留宿丹凤宫,这云妃又将其从席桑南的手里将慕容翰宠爱得回,不是来张扬的还有什么?这点小把戏在虚宁面前卖弄,虚宁不屑。
“云妃还是清理肠胃,少食油腥,若然再感不适,小心得不偿失。”虚宁起身走向栏杆,望着水平如镜的湖面。
“王后娘娘此言似乎颇有心得,若非王对王后娘娘您也如此么?”卓晓云反将虚宁一军。
虚宁冷然望她,眉眼微微垂下,这般表露于外的女子竟也耍心机,真是可笑,不知自己乃是司马昭么?一旦显现便是路人皆知,谁人还会疏忽?
只是这样放